我渣的病娇登基了(重生)-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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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压抑不住,彻底爆发。
“怎么,见到睽违许久的哥哥,连声问候都没有么?”男子轻笑一声。
月下的身影优雅而完美。他天生一双狐狸笑眼,天庭饱满,细鼻朱唇。
眉眼和善; 像个小菩萨。
可他眸光深沉,看人时泛着幽幽的冷。云意姿第一眼便确定了,这男子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温和无害。
“燮国世子?”周昙君见着此人,些许惊讶,“他竟是燮国所派的使者么。”
“肖渊?”檀望善亦感讶异,凝目一望,感叹道,“我从前便听闻,燮国的四公子肖珏,自幼便有小玉人的美称。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世子肖渊则被称作玉郎,素有悲悯仁慈、乐善好施之名,在燮国很有声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数名宫女手捧燃得正旺的火折盈盈而来,点亮了树丛中的莲花灯盏。众人便知道,百国宴的第一道环节要开始了。
于宴上分赏美人,是一直以来百国宴的传统,一道舞蹈之后,由媵人们依次敬酒,贵人可以将相中之人带走,任意施为。
云意姿已脱媵人之身,自然无需奉酒。
周昙君美目看来,点了点头,雁归便取来一把纯银打造的酒盏,送到云意姿的手中:
“此为冰心玉壶,内置琼酿。公主令你为司徒斟酒,寓意成人之美。”
那酒壶通身银亮,饰以莲花雕纹,在月光之下依稀泛着浅蓝色的光晕。
周昙君微笑颌首:“去罢。”
云意姿无奈,只得回了一声:“是。”
盈盈敛起裙裾,向位于王上右下座,一身天水青常服,支肘侧目欣赏钟磬之声,手指叩动,于案上击节和歌的王炀之走去。
“司徒大人。”
王炀之方一抬目,便映得一纤细人影,一盏莲灯正好置于她脚下,光芒映亮她的裙角,半张脸庞处于昏暗之中,因此更显得轮廓精美。
他看得些微愣怔,待她逼近,方才微微敛袖起身,低颈拱手,竟是回以平礼。云意姿面露惊讶,犹疑着走到他面前,王炀之微低下头看她,一双眸子里盛满清亮的喜悦。
云意姿却扭转头去,并不看他,一边为他斟酒,一边缓声道:
“大人不觉得,不公平么?”
王炀之眸光微凝,含笑,“何出此言?”
云意姿垂下眼来,指尖稳稳擎着酒壶,将冰凉的酒液倾倒入盏中,只听得哗哗之声。她的嗓音也如酒水冰凉:“君出身世家豪族,当得名门淑女作配。何需屈尊,再娶一个如我这般的媵人?一片冰心在玉壶,可我并非那个全心全意之人,所以才说,对您不公。”
久久不曾听他回话,云意姿抬眼望去。
却见青年薄唇微张,轻轻呵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云意姿被他那样的眼神一看 旧十胱 (jsg) ,只觉得心里的想法早就无所遁形,老实说,这种被看破的感觉很不爽快。倒酒的速度也不知不觉放慢了许多。待到终于斟满,毫无迟疑地奉上前去。
“大人,请用。”
王炀之从善如流,却是在她的手上一握,才取走酒杯,指尖与指尖的轻触,牵起无形的暧昧。
那般自贬,不过是为拒婚于他,他心知肚明。
他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王司徒何等人也,身居高位,一路不论是仕途还是其他,都格外顺遂,素来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不论是物还是人。
纵使用一些手段又如何,能达到目便是最好。谁说君子,便没有凶狠的獠牙。
只是他一贯伪装得很好。隐隐黑暗的一面在疯狂发酵,嘴角的笑容却愈发耐心、温柔,“在吾心中,女郎一人,便抵过这世间芳菲万千。女郎虽然冰雪聪颖,却无洞悉之能,否则,怎不知我心昭昭,不可动摇呢?”
青年脚尖往她的方向抵进,头颅微低。云意姿几乎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这是一个十分强势的姿态。
浓烈的男子气息笼罩而下,云意姿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虞,眼中的抵抗之色便分外明显,忍不住微微后退一步,王炀之挑眉。
他将眼一垂,将手笼入袖中,又恢复成温文尔雅模样,“吓到你了?”
云意姿摇了摇头,抹去眼底那一抹异色,王炀之便将唇角勾起,露出一个亲和力十足的微笑,酒盏抬至唇边一寸,叹息一声,“你当真不知?百国宴的规矩,媵人奉酒,若有贵人饮下,则代表一夜露水,共赴巫山,你情我愿。而这杯酒,是王后所赐,等同于证婚之酒。若吾饮下,女郎便逃不了了。”
他声音低哑动听,宛若初春将化的雪水,极具迷惑性。
云意姿听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他话里的信息,当即色变去往他手中夺去,而王炀之则轻轻侧过,便躲开了她。眉眼带着十足的戏谑,与几分淡愁,“女郎便那般不情愿嫁我为妻?究竟是为何呢?”
“因为她心有所属。”一道清润的嗓音突兀插入,云意姿眼前一晃,王炀之手上的酒杯便到了另一只修长的手中。他指尖玉润,拈着精美的杯沿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云意姿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他牵住,肖珏将杯盏凑近唇边,喉结滚动,将酒水全数吞咽而下。
云意姿挣了挣,他却拽得很紧,王炀之拂袖,不悦道:
“公子这是何意?”
“如你所见。”肖珏淡淡一笑,松手,酒杯便咣当坠地,骨碌碌滚落在了雪白的细毯之上。而他拉着云意姿,一转身,十分干脆利落地跪倒在王座之下。
他朗声道:“王上,小臣不才,今有 旧十胱 (jsg) 一事相求。”云意姿被他拽得也一并跪倒,桃花眼大睁,偏过头低声呵斥:
“你疯了?”
少年玉冠上的明珠晃眼,冰凉漆黑的发丝,顺着发鬓,柔和地垂落颈前。与她双手交握,眉眼清醒,虽说酒壮人胆,可她没想到他竟大胆至此。
“今日百国盛宴,君臣同乐,皆不必拘于俗礼,公子快快请起。”王上微感困惑,很快便展颜笑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肖珏道:“小臣是为旧事而来。昔日停云楼中,有损一女郎清誉,正是身边之人,冒昧惶恐。小臣深思熟虑以后,心中到底难安,今特来求王上履行当初之诺,允我二人成就良缘。”
云意姿猛地看去,而肖珏则岿然不动,显然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王上脸色一僵,看向周昙君,显然他已忘了停云楼的事,这已定给了司徒的人,如何再嫁公子珏。
忽然,有人轻嗤一声。
梁怀坤已然养好了伤,随意坐在席间。数名美人环绕他的身边,或蹲坐捶腿,或为他揉肩,一姿色最为雪白美丽的媵人,将葡萄剥好,纤纤素指,拈着晶莹剔透的果肉,轻怜蜜爱地,喂入他的口中。
梁怀坤咽下葡萄,慢条斯理,用手帕揩了揩嘴角。掀起眼皮,将诧异打量的人们扫视了一眼,长袖一展,拂开那美人倚过来的手臂,方才懒洋洋地开口道:
“王上——臣亦想向王上求娶一人。”
他忽然立起身来,走到云意姿身畔,一正神色:
“臣愿以正室之礼相迎,将她聘为我梁国的大娘娘。”
掷地有声,顿时整场都静了下来,那伺候梁怀坤的媵人,更是瞠目结舌地望向了他。
百国宴上除了后妃宫女,便是美女伎子,后妃定然不可能,而那些美人,身份资质无论如何皆不够,他堂堂梁国之主,这要求娶的,究竟是何人?
云意姿身边两名男子一跪一立,手指被肖珏捏得死紧,压抑着沉沉怒火。梁怀坤怡然自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王上脸色古怪,众人则是交头接耳,好一阵窃窃私语。
此时,忽然又有一人走出,高大的身形,在这三人之中,显得十分挺拔突兀。王上看见来人,脸色一肃,很是不可置信:
“虞卿,莫非你也……?”
“臣并无此意,”
虞执嗤笑,面容寡淡道:“臣只是突觉身体不适,特来向王上请辞。”
王上很显然松了一口气,立刻又为难了起来。
檀望善低声:“这梁国公,与公子珏求娶的,不会是同一人吧?”
不然,为何大家的神情如此古怪?
无人回话,他便似喃喃自语。
云意姿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心里却是火急火燎了起来——今夜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若非周昙君命令,哪里会遇到这样的事&zwn 旧十胱 (jsg) j;!
“不知梁爱卿,所求何人?”
王上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梁怀坤意味不明地低了低头,慢悠悠道:“云氏,意姿。”
清清楚楚地吐出了她的名姓。
王上一默,四周亦一默。
周昙君的脸色更是五彩斑斓,从不知晓,她麾下还有这样的人物,背地里都用了什么手段,如何便引得三家相争?若是司徒再以王上旨意为由,纠缠起来,场面岂不是更加混乱。
还好,司徒一向以大局为重,此刻只敛眉静坐,不曾表态。
周昙君忍不住皱眉,按捺住内心的恼火。
“二位卿家的意思,孤明白了,”王上眼睛一眯,忽然道:
“云氏,你可知罪?”
王上面容疲倦,眉头拧成川字,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多半已在心里给她贴上了祸水的标签。
云意姿哪里看不出这天子对她心生厌感,立刻重重磕了一个头:
“奴婢罪该万死。”
原来是她!众人恍然大悟,但见女子姿态谦卑,面容深深垂着,看不分明。
唯有一头如云的乌发,顺着脊背铺散,衬得细颈削肩,耳垂玉润,肤如凝脂。
大抵是因身着暗蓝色的女官服饰,导致第一眼看去,过于朴素,让人觉得,并非什么惊为天人的颜色。
肖珏见她这般,心中立刻生出无限懊悔。
他晓得此举过于冲动,可他根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
遂坚定起来,装作无事,握着她的指尖,却颤了一下,心脏被深深的忧虑覆盖。
这分颤抖,亦分毫不差地传递给了云意姿,她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梁怀坤袖手伫立着,压抑着怨怼与别的什么情绪,复杂地凝视着她,让云意姿感觉如芒在背。
王上浑厚的声音缓缓道:“只是,二位卿家有所不知,此女得王后举荐,孤已准备将她赐予司徒为妻。”
周昙君干干一笑,也道,“是呀,云氏如今已许了司徒大人,恐怕受不起二位美意。”
王上沉吟着点头,当即召来樊如春,便要拟定旨意。若是当众赐婚,此事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云意姿不愿再牵扯更多,电光火石间,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
肖珏咬牙刚要说话,一道清脆动听、铿锵有力的女声响起:
“请王上收回成命。”
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跪于地面的纤弱女子。
云意姿手背紧贴额头,掷地有声。
王上挑了挑眉,不满此女胆大妄为。冷哼森然道,“抗旨不遵,视同谋逆。你可知,此为死罪?”
云意姿并不起身,只深深地叩拜下去,再一次重复道:
“还请王上收回成命。”
她长跪不起,缓缓抬起了脸,言辞恳切道:
“奴婢自幼长于周地,在周洲长公主的府中长大。若不是公主,如何习得礼数、 旧十胱 (jsg) 知晓道义,又哪里有幸随侍在王后娘娘身侧,得览洛京风光,更站在此处,面见天颜?
周家于奴婢有养育之恩、至亲之情,恩同再造,奴婢曾发下誓愿,愿意留在王宫,终生侍奉王后娘娘,永不为人妇,不议婚姻。”
不为人妇,不议婚姻。
在这个世间,多少女子的梦想,便是嫁得一位如意郎君,夫妇偕老,哪里会有人这般想法,一时间众皆哗然。
几乎是云意姿的话音一落,王炀之温和的笑容便在嘴角凝固。
梁怀坤怒发冲冠,直觉云姬是为摆脱自己所说的推词,向一脸平静的云意姿斜睨而来。王上则是拧眉不语,甚至连一直如同老僧入定的肖渊,也转目看了过来,面带浓浓好奇,一丝玩味,在眼底一闪而过。
肖珏却垂下目,殷红的唇角微微翘起,心底说不出的愉悦。
大起大落不过如此,原本他以为,云娘是为荣华而弃真情,现如今,他已然是断定,云娘这般阻断了所有的退路,破釜沉舟,是为予他,也予她一个成全。
他就知道,云娘不会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半点都不在意他的。
云娘,她从来都是如此勇气可嘉!
顿时,肖珏一腔柔情,不知如何倾诉,只能转过脸来,盈盈注视于她。
云意姿被他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肖珏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故作漠然。只唇边的笑容,如何都掩饰不住。
云意姿嘴角一抽。
不是,她这辈子嫁不出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