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的病娇登基了(重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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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如愿了,”云意姿淡淡道,“那婢女已当场自尽,场面……极为不堪。”
肖珏面无表情,记仇的本性可见一斑。
云意姿默了默:“假如桂姬身上查不出香囊……”
“没有这个可能。”肖珏打断她。
云意姿立刻反应过来,他必然是提前掌握了什么信息,才敢这样不留退路地出手。
只是,桂姬身上竟然带着慢性剧毒,她要害什么人,就不怕自身遭到反噬么?
谁又会与她亲近?无非天子。
而且她的背后便是虞侯,难道前世肖宗瑛离奇暴毙,竟是虞氏一族的手笔?
真是细思极恐。
肖珏闭上眼睛,悠悠用气音说道,“你看出了这其中的蹊跷,为何却没有揭发呢?”
云意姿没有回答,反问:“若是我因公子而死,又当如何呢?”
肖珏睁眼看她,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那我赔你一条命。”
看似玩笑,她却听出来他的语气很是认真,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认真。
疯子。
“以后公子不要这样做了,不值得。”以她重生的经历,对于性命,她比常人更加的珍视,完全无法理解肖珏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更何况若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看见仇人的第一眼便想出这样的主意,对自己不假思索的狠,简直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
云意姿觉得自己也许应该重新审视这个人,心性冷酷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胆寒。她不由自主地问道:
“公子就不害怕么。”
他忽然低声呢喃:“你不要说话了。”
云意姿这才看见少年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了一下,看着她吐出三个字:
“我好疼。” 旧十胱 (jsg)
不疼才怪。
“余毒还没清干净。”
看着他面容因疼痛而扭曲,眉头难受地蹙起,冷汗还在不受控制地冒出,云意姿心想活该,面上担忧地叹了一口气:
“公子这是何苦呢……”
拿起一旁的帕子给他慢慢地擦拭起汗,他却忽然将她的手给拉住,拽了下来,轻轻地贴在了颊边。
手腕触到的肌肤柔软而富有弹性,除了那种冰冷的温度格外令人不适,让云意姿联想到了蛇,暗暗哆嗦了一下。
肖珏蜷缩着,脊背单薄而纤细,他长长的睫毛抖动着,贴着她的手腕,似乎对面前的人很是信任依赖。
喉咙里闷着声音,如同小兽的呜咽:
“真好。”
“我今天很开心。”
报了仇,还能跟她单独相处。
29。 明月珰(7) 也不知道做得干净一点。……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开心吗?”他拉着她的手; 脸上的神色仿佛是期待夸奖一般,云意姿心说不想,无奈顶着他热切的目光只好悠悠道:
“……大仇得报?”
“你只答对了一半。”肖珏笑了一下,那眼神分明是要让她猜剩下的一半。
云意姿摇了摇头; 在他身边坐下; 把肖珏的袖口卷了起来; 在他逐渐凉飕飕的视线中; 慢慢地给他擦去了指尖的白色粉末。
袖子上的血迹还沾染在白纹上; 格外显眼。
肖珏抿起了唇; 直勾勾地看着她。
云意姿边擦边说; 像是数落一般; “也不知道做得干净一点; ”她蹙起长眉; “万一谁心血来潮,只需检查一下公子的手; 您这一番筹划,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肖珏微微一怔。半晌; 他无声地笑起来; 五根手指轻轻地贴住了她的手心,“我以为你会觉得下作。换成任何一个人知晓这件事,都会觉得我疯了。”
他没有用力,也无法用什么力,云意姿被他这样柔弱无骨地贴着,只觉像是羽毛轻飘飘地触碰,便没有挣脱,只是对他一直想往她指缝里钻的动作感到不满起来。
索性一把握紧他的手,制止了他幼稚的小动作; 脸色柔和道:
“公子都这么豁出去了,我又如何忍心苛责呢?既然是她想害您在先,那么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一命抵一命,千古不变的道理,换成是她,假如遇到能够报仇的机会,自然也要死死抓住,却不会像他一般那么极端罢了。
肖珏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挣不开,于是心安理得保持了这个动作。原来与面前这个人,即便是像这样程度的肌肤相亲,都能给他心底带来莫大的安定。
一松懈,一股极度的疲惫便从体内涌了上来,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肖珏半阖双目,放慢语速说:
“这几天,我总是做梦,梦到我掉进水中,一直往下 旧十胱 (jsg) 沉,没有人来救我。我很害怕,四周都是那么黑,水很冷,我发不出声音,渐渐地喘不过气。每每醒来,便是睁眼到天亮。”
他神色怔怔,如同沉浸在梦中喃喃自语般,“现在,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云意姿安抚地握紧他的手:“我明白的,我明白这种感受的,公子。”将他额头上挡住了眉眼的发帘,轻轻地撩开,露出嶙峋眉骨。
他说的这些感受,她也有过——前世受到折磨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是如此,绝望而冰冷。
肖珏忽然睁眼,眸光如同湖底的玉石般幽暗:“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指尖一顿,堪堪划过他的鬓边,云意姿轻声说道:“身份有别,恐怕不妥。”
又是这般,温柔,却作拒绝。
肖珏立刻不高兴了起来,定定看着她,呼吸都加重几分。
云意姿也随他沉默,心里盘算怎么脱身,却见他忽然将眸光一敛,低声问道:
“他们都叫你什么?”
云意姿有点懵:“谁?”
“你身边亲近的人。”
云意姿迎着他殷切的目光,顿了顿,“云娘。”
“云娘,”肖珏的嘴唇微动,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缠在唇齿之间,却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云娘…”他唤了一声,看着云意姿,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既然你告诉我这个,那我就不计较了。”
不计较什么?拒绝留下来陪他?
云意姿皱紧了眉,颇为不解地将他看着,觉得他是被毒坏了脑子。
肖珏见她这副表情,很是开怀,他发现只要有她在身边,他的心情就会很好,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瞧着,都是很好。
屋室安静,少年侧躺在榻上,乌发散落满枕,袖子下的手与黄衣女子的相连,就像拽着她不肯让她走一般。
而女子微微低下头,神态说不出的温和柔美,仿佛对这少年有着超乎常人的包容,竟是一副极赏心悦目的画面。
“主子,”胥宰不过唤了一声,就被肖珏凉凉的眸光扫过。胥宰很是无奈,他也不想打扰的啊,只是——
他清了清嗓子说:“桂姬娘娘正候在门外,说是今日令主子受惊,特意带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以作赔礼,不知主子意下如何,见是不见?”
肖珏看着云意姿,云意姿也低头看着他。
肖珏眨了眨眼:“你觉得该不该见?”
云意姿笑笑,“公子自己拿主意便是。”
肖珏沉吟,“万一是秋后算账,看出了蹊跷,要来找我麻烦呢?”
他浅浅地微笑起来,眼底却有狠意一闪而过,像是野兽露出了獠牙。
云意姿不禁担忧起了桂姬的命运。
“公子不如见见?也许她是为别 旧十胱 (jsg) 的事而来呢?”
肖珏最终采纳了她的建议。
桂姬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仍是一身素雅白裙,乌发半堕,簪着同色的饰品,走近前来,云意姿才看清那是一朵白花。
女人的脸色比起躺在榻上的肖珏来,更要苍白憔悴几分,进来以后便默默地盯着他,不说话。
云意姿退往一边,而肖珏强撑着“病体”欲要起身,却是半天起不来,终究作罢,只能垂着眸子用气音道,“娘娘亲自探望,本该以礼相待,只是如今……唉,请恕小臣失礼了。”
听到他的声音,桂姬就像忽然反应过来,摇头道:“不,不必……”
有点战战兢兢的模样,她缓缓上前,盯着地面说道:“说到底,都是我管教不当,没有觉察到珠儿的狼子野心,竟让公子受到如此迫害,我思来想去,心中实在难安……”
肖珏虚弱地咳了一声,“我知晓,一切不干娘娘的事。既然人已伏诛,此事,便在今日作结吧。”
他抬眸,目色微冷。
而桂姬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公子宽和。”
她向着榻边弯身,仿佛是要坐到肖珏的身边,云意姿却蓦地一震——
女人竟闪电般伸出双臂,狠狠地扼住了少年的脖子,一瞬间狰狞起来:
“你去死!”
30。 明月珰(8) 公子,我来。……
肖珏被桂姬死死地摁在枕上; 脖子锁在她的手中,逐渐收紧,目眦欲裂却发不出声音,呼吸越来越困难; 手指痉挛着去抠、去扯。
桂姬却是掐得很紧; 十根手指下了死力; 面上显出诡异的青白色; 原本恬静秀美的眉头纠结在一处; 整个人看上去扭曲而歹毒。
肖珏逐渐透不过气; 面色愈发地惨白; 他眼中怔怔地映着女人的脸; 原来不论是怎样的容貌; 狰狞起来都是如此的丑恶。
思绪仿佛回到混乱的雨夜; 漆黑的身影隔着铁栅栏一寸一寸地逼近,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他拼命地蜷缩,还是无法逃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恨不得从这个狭窄的牢笼里消失。
雷雨夜的电光闪过,照亮那人斯文秀气的眉眼,曾经令他孺慕向往的脸上,一瞬间阴冷至极——
“你这小杂种,肮脏的东西。”
“为何她都死了,你还活在世上。”
一下子分不清虚幻与现实,肖珏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他的了,魂魄离开躯壳而出,冰冷地俯瞰这个阴诡狡诈的世间。
脖子上的劲道忽然一松。
新鲜空气大量地涌入鼻腔; 肖珏晕沉黑暗的视线逐渐明朗起来,清晰地现出一双干净的眼睛,淡棕色瞳仁盛满了他的面容。
嘴唇在动,她在说些什么?
他听不清,听不清啊 旧十胱 (jsg) 。
就像是瞬间回魂,肖珏一个震颤地挺身而起,倚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呼吸,将她伸过来搀扶的手死死抓住,不肯放开半分。
他喉咙剧痛,口腔泛起了血腥味儿,弯身在床边咳出鲜红的血,一滩猩红在痰盂里格外刺目。
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圈青紫色的掐痕格外明显,他咳得眼睛通红,方才被云意姿拉开的桂姬却再一次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云意姿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桂姬又尖又长的指甲抓过,隔着衣衫抓破皮肉,她细细地痛哼了一声,却将肖珏抱得死紧。
肖珏被她护在怀中,后脑便是她的手心,触感柔软而温暖,云意姿轻轻地吸气,在那铺天盖地的尖叫与咒骂声中,她贴在他耳边的声音,是唯一的清醒:
“公子,别怕,我会护住你。”
明明是那么瘦弱的身躯,却紧紧地将他护着,不让旁人伤他分毫……有什么从他的眼角坠下,肖珏脸色茫然地抬着眼睛,只能看见她洁白的耳垂。
他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
及时出现的鸩卫将疯狂,甚至有些癫狂的女人从将二人身边拉开,恶狠狠地掼摔到了地上。
两名鸩卫拿着刀剑,将她围住,桂姬摔得极重,半天都难以爬起,索性也不再费力气,瘫在地上吃吃地笑了起来。
胥宰被那犹如指甲刮窗的笑声刺。激得头皮发麻,看见肖珏伏在女子肩头的那副神情,心里重重一沉,仿佛是三年前的场景重现,玉雪可爱的小公子被虔公救回来那几天,便是这样的表情,不哭不闹,安静得可怕。
他对不起死去的灵怀夫人的嘱托。整个人被巨大的愧疚感淹没,声音都喑哑下来:
“公子……属下无能。”
肖珏听到这一声儿,才抬起了头,眼神逐渐聚焦。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胥宰,仿佛极平静又仿佛极失望,慢慢地又将目光投向那些鸩卫,以及被鸩卫用剑指着的女人,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云娘。
心里一瞬间响起两个字,仿佛才感受到自己正陷于她温暖的怀抱之中。云意姿轻轻地拍打他的背,笨拙地安抚着。
柔缓的声音传入耳中,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也重回宁静。
只有她能够让他安心。
她永远都是那么平和,那么柔善,这样的云娘一定能救他,只有她能救他,就像那一天一样。
肖珏突然死死地抓住她的衣摆,牙齿难以自制地打颤,惊慌失措地一迭声喊:
“云娘,云娘,”
“怎么了?”被他这几声吓到,云意姿连忙松开他。
“你&zw 旧十胱 (jsg) nj;看看我,看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