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高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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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徐琳女士替她撑了过来。
后来徐琳女士跟她提联姻,舒清因也明白她的意思,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
实权旁落,舒清因相当于只挂了个副总的名号,很多事务哪怕到了她手上,最终的决策权也不在她手上。
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吃透了整个恒浚的内部运作,学着如何管理企业,徐琳女士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福沛拿到14号地块后和恒浚签下建筑开发合同,这也是舒清因给董事会的第一份答卷。
只要做好了,总裁迟早还是她舒清因。
和开始的料想不同,柏林地产像是一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马,拿到了14号地块。
好在恒浚及时转舵,他们还是拿下了合同。
有些事确实难以预料,就像这次福沛失手,似乎冥冥之中暗示着舒氏和宋氏之间的姻亲关系走到了头。
舒清因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先谈吧,谈不成再说。
她下定决心后,就给宋俊珩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还未接通,舒清因又想,看吧,每次都是这样。
无论过错方是谁,永远都不会是宋俊珩主动联系她,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往下俯视着她,偶尔给一些小恩小惠,或是耐下性子哄哄她,她就立马傻乎乎的不计前嫌了。
电话接通了。
“清因。”
隔着手机都能听见他声音中的颓靡,舒清因深吸了口气,对电话里说:“你在家吗?我们谈谈吧。”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舒清因以为他把电话挂掉了。
“宋俊珩?你在听吗?”
“我在听,”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毫无波澜,“我在家,你回来吧。”
这好像还是头一次,或者是第二次,他在家等她回来。
“好。”
她挂了电话,直接拿起外套和包包准备离开公司。
车子开出封闭的地下停车场后,车内的视线也不见得多了几分明亮。
原本这个天气,天空就总是灰蒙蒙的,可视范围内到处都是挥不开的水雾,萧索又模糊。
还不到下班时间,路上不是很堵,约莫二十几分钟,她就从公司回到了水槐华府。
这是他们当初用来做婚房的地方,宋氏挑了一处地理位置和景致最好的房子给他们。
住确实是住的挺舒心的,如果不把它当婚房来看的话。
舒清因刚打开门,第一个迎接出来的是佣人。
佣人用极其惊喜的眼神看着她,“太太您也回来啦。”
“嗯,”舒清因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阿姨,你先去别的房间忙吧。”
意思很明显,要支开她,佣人也了解她,点了点头转身往卧房去了。
舒清因换好拖鞋,走过玄关直接看到了客厅,宋俊珩就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那是比起他自己卧室,他更喜欢待的地方。
长沙发的左前方,是用来放大提琴的地方,宋俊珩以前工作累了,常常会坐在这里盯着大提琴看。
从前舒清因还不明白,只当他是狂热的大提琴发烧友,现在知道原因了,心中不免觉得讽刺。
但是大提琴没看见了,只留下空落落的展示台。
宋俊珩叫她:“清因。”
“难得这里没有外人,我不跟你绕圈子了,我找了律师,他说我们这种关系不太好离婚,如果上了法庭,周期会变得很漫长,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这样下去太耗时间了,”舒清因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与她无关的事实,“所以我来找你谈谈,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和平分手。”
宋俊珩半个身子陷进沙发里,闭着眼问她:“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放弃离婚吗?”
“不会,如果你不愿意,只能说离婚的过程会复杂一点。”舒清因说。
男人语气很轻,“就算很耗精力,你也要和我离婚?”
她点头,“对。”
宋俊珩启唇,声音有些模糊,“我和那女人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她对你来说不重要,那女孩儿段数不高,我三言两语就能戳到她的痛点,你未必就没办法一眼看穿她,但只要有一个林祝出现,就会有李祝,王祝出现,她们每一个都对你来说无关要紧,但只要她们出现了,你就会忘了我,”舒清因低头,稍微卡了下话,“我和你的未婚妻不像,你从我身上找不到她的影子,所以当这个影子出现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宋俊珩蓦地睁开眼,喃喃道:“如果我和你说,以后都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你相信我吗?”
舒清因摇头,“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我不愿意再给你这个机会。我们相处过一年,我知道你不爱我,我想过,只要你不去找别的女人,我会慢慢地等你,如果你有一点喜欢我了,我就跟你告白。现在想想,我反倒要感谢那个女孩儿。”
感谢她及时出现,让她在越陷越深的当口打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顿了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喜欢我的?”
舒清因蹙眉,“你现在问这个有必要吗?”
宋俊珩闭眼,没看她,“有,回答我。”
“我爸走得早,他走了以后我就没再接触过别的男人了,你是除了他以外,离我最近的人,”舒清因淡淡说,“也是我认为跟我最亲密的人,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他张了张嘴,也只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我们离婚吧,”舒清因看着他,郑重而坚定的说,“婚前协议是你拟定的,我可以当做不作数。”
宋俊珩摘下眼镜,英俊的脸上满是疲倦。
他垂着头默了会儿,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舒清因有些怔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谢谢。”
“婚前协议还是作数,另外你需要什么补偿,告诉我,”宋俊珩喉咙略微哽咽了下,再出声比刚刚又沙哑了些,“只要我能给的。”
舒清因摇头,“我不缺钱。”
“我知道。”
这之后再没有下文了。
他们之间真是一点经济纠纷都不存在,意外的和平。
“清因,离婚以后,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往后我会慢慢弥补,”宋俊珩又说,“我们一切回到原点,给我一个和你重新开始的机会。”
舒清因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语罢,又苦笑了声,“这句告白其实应该说的比你更早一些,只是我有些好面子,晚了太久了。”
他知道这段婚姻无可挽回,索性放手,再以新的关系来挽回她。
“……”舒清因瞪着他,咬着牙问,“宋俊珩,你耍我吗?”
男人说不出个肯定的答案来。
这样犹豫寡断,在她说出离婚后反倒干脆了起来,任谁都觉得他是在耍她。
舒清因不想再和他继续谈下去,现在他点头离婚了,那她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你刚刚那句话,只会让我觉得你更恶心,”她冷笑两声,指了指他的胸口,“你那里是什么避难所吗?”
舒清因毫不留余地的讽刺,也只让宋俊珩唇角间的苦笑越来越明显。
彼此沉默许久,舒清因起身,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
大门被打开,而后又关上。
这一次,终于是她先走了。
她赢得很彻底,原来在争吵过后,被抛下的那个人是最难受的。
舒清因把从宋俊珩这里学到的通通还给了他。
“吵架也好,无论是抱怨还是低头,但请不要再吵架过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你永远不知道,一时意气过后的爽快,背后那个眼睁睁看着你离开的人,内心是多么的煎熬和痛苦。”
到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
宋俊珩没有追出去,仍然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他偻着背,像是棵苍老而干枯的树干。
忽然眼中有酸意泛起,宋俊珩直接将眼镜扔在一边,闭眼,手指抚上眼睑,用力的按压着。
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告诉她。
或许是今天才真正开始慌乱。
也是从她决定要离婚这一刻开始,意识到有东西从心中慢慢剥离。
再美好的记忆,也抵不过这一年来平淡而漫长的相处。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少年的爱恋刻骨铭心,往后再也不会遇到比当时更加深刻的爱情。
原来什么都是可以被时间抚平的。
其实他从很久前就不再需要大提琴,比起面对着它发呆,他更愿意看到的是,这个家里充满了生气的舒清因。
原来时间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到如斯地步。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爱她。
只是有些可惜,她已经走了。
第19章 用餐
转眼到了年末,恒浚上下已经开始在筹备年会。
离婚的事儿她没和任何人说,宋俊珩也没跟他家那边的人说,她只在当天谈好后的第二天让律师拟了离婚协议书给他送了过去。
据律师说,他签的很爽快,但其中弯弯绕绕的手续很多,这期间还需要双方的配合。
舒清因打算在所有事办完后,再和徐琳女士坦白。
当收到那张盖着两人个人印章的离婚协议书后,舒清因竟然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太多。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和他对簿公堂的准备,她想过很多种可能,要面对宋俊珩,要面对他的家人,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让她分身乏术。
他没有。
他干干脆脆的签下了协议书,按照婚前协议上的条款给她物质补偿,他甚至选择和她一样,暂时瞒住双方的家人,等彻底断干净了再宣之于众,到那个时候,无论旁人再如何劝阻,离婚的事儿也已经尘埃落定。
他说的重新开始,或许就是从签下离婚协议书这一刻起。
开始弥补,开始挽留,开始做些让她心软的事。
舒清因猜不透这是宋俊珩刻意为之,还是他真的想为他们之间留有最后一点颜面。
不管怎么说,他们离婚了。
她和宋俊珩的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一个星期前。
宋俊珩:【你和妈说了吗?】
舒清因:【没有,先缓缓】
宋俊珩:【好,去年福沛收购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要去趟邻省出差】
舒清因:【清河市?】
宋俊珩:【嗯】
舒清因:【我会和徐家打声招呼,给你行个方便】
宋俊珩:【谢谢】
他们都很冷静,冷静得甚至有些自私。
恒浚和柏林地产的合作项目还未完全定下来,合同走流程需要一定时间,宋俊珩那边各方面还需要她的帮助。
等他们各自稳定下来,不再需要对方时候,这桩婚姻也就彻底失去了它的意义。
失去了中央商务区的地皮开发资格,就像宋俊棋说的,福沛并不会因此遭受多大损失,这只关乎宋俊珩个人而已。
宋俊珩说的没错,离婚以后,他们好像才真正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连对话都轻松了不少。
就这样彼此获益,正是他们一开始结婚的目的。
只要不牵扯感情,其实他们未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宋俊珩:【天气凉,注意保暖】
舒清因没有回复。
以前也没见他多关心过几句,现在离婚了,他倒是知道和她讲客气了。
和柏林地产的签约仪式就在年会的不久后,舒清因最近忙的三班倒,恨不得天天睡在办公室,实在没空再去想别的。
所以说人还是需要工作和学习的。
在感情里努力或许徒劳,但只要努力学习和工作,就肯定能收获回报。
舒清因跟着设计部几个资深设计师去勘察了本市及邻市的不少商业建筑项目。
童州市最大的商业区位于靖江下游区域块,其中全国前十五位的大型商场有两家都聚集于此,靖江城CBD隶属于福沛名下,作为福沛的少东夫人,舒清因想要透过关系了解整个地标的开发需求易如反掌。
她也不知道自己加了多少天的班,透过恒浚的大厦外,副总办公层的照明灯以高强度的效率不停往返循环运作着。
整本企划书出来的那一刻,舒清因忽然明白了宋俊珩的不易。
她真的是一直活在象牙塔里的,失去了妈妈和晋叔叔的庇护,恒浚的这份职责,就目前看来,她承担不起。
企划书放在办公桌上很久,舒清因也没敢真的把它送到沈司岸手中。
她没有那个自信,作为总负责人的自己拟出的这份企划书,能够得到沈司岸的认可。
“舒总,喝杯茶。”
张助理给她送来了杯热茶。
当热流从喉间灌进时,舒清因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些。
“您已经盯着企划书看了一上午了,”张助理有些不解,“是有什么问题吗?”
柏林地产一直在等他们的企划书,等企划书一过,将各项具体条件加入合同中,恒浚和柏林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