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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生民国之外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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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无数遍了,我不学钢琴!”程爱兰完全不给方婷面子,又吼了一声,方婷虽然做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发了下抖,缓了一会才站起来。
  邹叔忙过来打圆场,顺势扶了一把,跟程爱兰介绍道:“五小姐,这是太太给您新请的两位钢琴老师。”
  程爱兰不搭理邹叔,只问他:“我妈答应给我买巧克力做新年礼物的,怎么还没有买!”
  “买了的,自然是买了的,我明天就去给您找来。”邹叔带着她们两从程爱兰房间出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足足叹了一大口气。徐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程小姐都这么胖了,还要给她吃极易发胖的巧克力。
  邹叔正准备领着徐婉她们去客房,哪知刚走到走廊上,便撞见了常遇青。
  徐婉跟着邹叔喊了声“常少爷”,方婷则不太爱说话,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可常遇青并不计较,看着徐婉和方婷浅笑着道:“我看着时间还早,原本以为爱兰要先上堂钢琴课再睡的,我特意上来旁听了。”说着,他又补充道:“我对钢琴很感兴趣。”
  方婷偷偷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常遇青,徐婉却皱了下眉,她在舞厅待过一段时间,虽然她对这位常少爷印象不坏,可这句“我对钢琴很感兴趣”总觉得像那些浪荡子搭讪女人时说的话。
  因此徐婉只笑了一下,没有再和常遇青说什么,跟着邹叔下楼了。常遇青站在原地,稍稍偏过身去,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稍稍勾了一下嘴角。
  徐婉和方婷住的客房在另一幢样楼里,她们住的是同一间套房,套房里有两张床。
  徐婉想同和方婷舒缓些,主动和方婷搭讪,“你来之前吃了晚餐吗?我这里还有些饼干。”到九点了徐婉其实还没有吃饭,虽然家庭老师地位要比一般的佣人要高一些,但说白了还是雇主请来做事、带孩子的。
  方婷倒也不像最开始那样什么都不说,只是她没两句又绕到了徐婉身上。
  她原本想装作不经意,可还是年纪太轻,徐婉看得出她的不自在,只听见她问:“我在金城的时候停过路易斯的几场钢琴演奏会,我非常欣赏路易斯,我的老师还有幸见过路易斯一面。对了,我很好奇,你是在什么时候请了路易斯给你上课的?怎么请来的?”
  徐婉不想回答她,也不想说谎,将话题扯开,“我那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我们怎么去给五小姐上课。我弹琴自然是比不上你的,有你在顶多只能给你打打下手,主要还是随你的意。”徐婉一顿好话说完,又将问题抛给方婷,“你打算好怎么教了吗?”
  方婷还在收拾箱子,不以为然道:“我怎么教心里自然有数,不用你操心。”
  爱兰小姐的钢琴课是上午十一点,第二天徐婉七点一过便去琴房练琴了,她并没有想和方婷一争高下的意思,只是眼下找份合适的工作为难,她必须认真。
  第二天,方婷和徐婉给五小姐上课,按照事先约定徐婉只在一旁看着,方婷去教她。方婷虽然以前教过学生,可五小姐一点儿都不配合,一首简单的练习曲都反反复复出错,原本信信心满满的方婷也不知所措了。
  徐婉却早找邹叔做了准备,缓缓从钢琴边走过去,拿出一块巧克力诱惑她,“五小姐,这今天如果能弹好这首练习曲,我手上这些巧克力都归你。”哄孩子,徐婉还是要比方婷更胜一筹。
  程爱兰听徐婉这样说先犟了一会甩无奈,可徐婉态度坚决,这程小姐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僵持了一会便从两不相让的困局中出来了。
  有巧克力在,程爱兰听话了许多,方婷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徐婉知道五小姐已经不该再去吃巧克力了,可凡是需要过程,她又难得摸清了五小姐喜欢的是什么。
  上完课,徐婉和方婷从五小姐一同出去,刚出门又遇着了常遇青。常遇青主动开口,“何小姐这方法果真不一般啊。”他停顿了一下又去表扬方婷,“方小姐的钢琴弹得太好了。”
  常遇青就站在门边,徐婉感觉到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似乎有人摸了一下她的手。


第37章 公馆见闻
  徐婉像触了电一样;立即将手缩了回来。她警惕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快步走了;而余光中那个人还在意犹未尽地打量她。
  她这些年;并没有学会怎么游刃有余地和男人周旋;反而排斥这样的接触。
  之后的半个月里;因为北边的战乱;程公馆的男主人程参谋长去了前线一直都没有回来。而常遇青除了和几位公子哥时不时外出喝酒;几乎每天都在程公馆中。
  这便成了徐婉这些天最困扰的事情。徐婉除了每天上午和方婷教爱兰一个小时的钢琴;晚上再陪爱兰练两个小时外;剩下的时间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而这些天,常遇青已经私下约了徐婉许多次,不是请她去程公馆外的草坪上喝下午茶,便是晚上请她去看电影。因为那一次常遇青碰她手;徐婉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可再怎么说常遇青也是程太太的亲弟弟;徐婉不敢明着说什么;只能每次都找借口罢了。
  好在常遇青这样的公子哥并不缺女人,许是碰了几次壁;自己知道无趣;便也没有再来找徐婉。
  倒是程爱兰比徐婉想象的好教,她虽然刁蛮任性,但还是孩子的心性。
  程爱兰看上去万千宠爱,可样楼里的人个个都怕她,程太太的心思都在麻将上;连个陪程爱兰说话、玩耍的人都没有。徐婉经常看到程爱兰抱着自己床上的一个小熊玩偶自言自语。
  徐婉最懂那种寂寞的感觉。
  程爱兰十分不好伺候,每次佣人帮她换好睡衣,她便立即将那几个佣人通通都赶到卧室外面去。可爱兰小姐的被子都没有盖好,那几个佣人哪里敢走,若是冻着了太太那边她们也不好交差。
  因此每天晚上睡觉前,程爱兰都要大哭一场,直到哭累了才睡着。
  在程公馆待了些日子,徐婉也听到那几个佣人私底下抱怨,只是她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更不敢说什么。
  徐婉既理解她们,也心疼程爱兰。她这样每天都哭,早晚有一天嗓子都得哭哑了。有一天晚上,徐婉和方婷陪着程爱兰练完琴后,见她又要哭,徐婉干脆让方婷先走,自己在程爱兰卧室多坐了一会。
  徐婉本来就喜欢孩子,她来这程公馆又是特地来教孩子的,相比于整日想法设法避着那位常少爷,徐婉更愿意多陪一陪爱兰。
  只是程爱兰不喜欢徐婉待在那,她从床上光着脚丫子追下来,叫嚷着让她和那几个佣人一起滚出去。
  程爱兰不喜欢任何人亲近,徐婉也不强留,十分配合地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看着程爱兰手里抱着的那个小熊玩偶,问道:“爱兰小姐,你知道这小熊的妈妈在哪吗?”
  爱兰倒没想到徐婉会问她这个,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回答说:“我就是他妈妈!我每天都要陪他睡觉。”见程爱兰一本正经回徐婉的话,另外几个女佣十分惊讶,互相看了一眼。
  徐婉弯下腰,扶着程爱兰的肩膀,笑着问她:“那你会给他讲睡前故事吗?”
  “我当然会讲睡前故事!”程爱兰并不懂什么是睡前故事,却仍仰着头神气地回答道。
  “正巧,我正好听说了一个小熊的故事,不知道它想不想听。”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飞快地转了一下,“你快说!”
  徐婉摇了摇头,“睡前故事要躺在床上才能听的,我们一起把小熊放到床上去。”
  程爱兰点了下脑袋,麻溜地跑到床上去了,将那只玩偶熊小心地盖好。徐婉在床边坐下,也将程爱兰的被子盖好,然后一边拍着她一边跟她说睡前故事。徐婉朝门口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女佣连忙将卧室里的白炽灯关了。
  她们关了灯赶忙将卧室门悄悄关上了,完全不敢上来打破这片祥和。
  不过是个一块巧克力就能讨好的孩子,睡前故事也是一样,不一会儿徐婉便看到她已经抱着她怀中的小熊睡着了。
  徐婉将她的被角捏好,然后起身关上床头灯出了卧室。
  那几个女佣都还在门外等着徐婉,见徐婉出来,连连称赞她:“还是你有办法!”
  那几个人里头,梅香年纪最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何婉姐姐,你是不是生过孩子?”
  徐婉的笑意僵在嘴角,没有再做声。
  虽然徐婉的孩子并没有顺利生下来,她却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母亲了。上辈子她得知自己有身孕之后,每天都会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自说自话,有时还会哼两支曲子,就像哄摇篮里的婴儿一样。
  那天方婷先回的卧室,徐婉回去的时候,方婷已经洗完澡了。她的床上摆了一只小锦盒子,方婷湿着头发从里头拿出一条金项链来,一边对着穿衣镜比对,一边问徐婉:“好看吗?”
  “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方婷生得标志,因为自幼学琴颇有气质,还有少女的自信和纯真。后者是徐婉所没有的,徐婉很羡慕她。
  不过,若是细究起来,徐婉还是觉得那条项链和方婷并不是那么搭。这种沉甸甸的黄金链子是程太太她们喜欢的。徐婉还是第一次见方婷戴这条项链,跟着孟钦和那些年,她也渐渐被熏陶出了审美。在她看来,方婷这样文静精致的年轻姑娘,或许水晶更能称出她的美丽来。
  方婷原本不喜欢和徐婉说话,这天却罕见的心情好,主动和徐婉搭讪:“对了你是哪里人来着?”
  徐婉如实道:“我是安州人,安州底下的一个小地方,你应该都没有听说过。”
  方婷没有仔细听徐婉说话,自顾自说起自己来,“我倒就是这金城人,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我祖上还做过前清的官呢,从前过年这金城南可寺的头香年年都是我们家烧的。若不是后来家里败落了,我爹又嗜赌,输光了家里的铺子,我也用不着到这里来做家庭教师。”方婷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我们整个方家也不算太沦落,我表叔就在金城教育局里做官,我去年还见过他一面,有司机专门替他开车,那汽车和程太太的差不了多少。”
  徐婉不知道方婷突然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徐婉也不懂这些,只附和着点了下头,就去洗澡了。
  令徐婉高兴的是,她的睡前故事起了作用,比那巧克力糖还要管用。从那晚之后,为了听她讲故事,爱兰听话了不少,虽然爱兰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许是见徐婉和程爱兰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原本事事都要抢在前头的方婷也有些懈怠了,陪爱兰练琴时也有些心不在焉。方婷其实并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只是当了老师不得不和孩子打交道。后来她索性晚上练琴都不去了,让徐婉一个人去陪。
  徐婉喜欢和爱兰相处,何况其实用不着两个老师,所以徐婉也无所谓。
  有一天晚上,徐婉从程爱兰那回来后,她们卧室的门却倒锁了。
  这房间的钥匙就只有她们两有,从前并没有倒锁过。徐婉有些奇怪,在外敲了一会门,里面有动静,却始终没有人答应。
  过了好久,方婷才应了一声,“何婉,你等一下。”又过了一会,方婷披了件大衣匆匆忙忙地赶出来开门,卧室里没开灯,只有浴室亮着一盏灯。方婷有些尴尬地笑着道:“刚才在洗澡,没有听见你敲门,你怎么就回来了?”
  见卧室里黑漆漆的,徐婉没有去开灯,体贴地问方婷,“你是要睡了吗?”
  “对对对,我今天下午一直有些不舒服,我先睡了。”方婷顿了一下,连着咳了好几声,一边往外推着徐婉一边说:“何婉,我病得厉害,你可以让厨房帮我煮一碗姜汤来吗?”
  她既然这么说了,徐婉也不可能不去。只是徐婉隐约觉得不对劲,方婷说刚才自己在洗澡,可卧室里一丝水汽都没有。走到走廊的尽头,徐婉还是没忍住往回看了一眼。转身的那一刹,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从走廊的另一侧匆匆忙忙地闪过去了,她没有看清楚是谁。
  徐婉觉得蹊跷,只是她来这程公馆只是来当钢琴老师的,其他事都不归她管,徐婉除了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便也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婉很知足,和从前在舞厅相比,她能在这里改头换面做个钢琴教师已经很难得了。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半月后晋淮之战结束,和上一世一样,淮军惨败。
  虽然淮军输了,却丝毫影响不到程公馆里的生活,程太太的麻将一天都没有听过,除了偶尔在牌桌子上偶尔感叹几句这年头生活不易之外,可这生活不易是外头那些老百姓的,并不是她们这些太太们。
  战事一歇,金城、坤州两地的官员亲眷们走动也更频繁了。若和上辈子一样,孟钦和不久便会被孟司令调回金城来整顿军务,徐婉不想在金城遇见他。除此之外,她也在担心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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