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晖(重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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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又怎样?”
“如果是的话……”她压低声音,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咱们世子没戏了。”
“为什么?”无回被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有几次晚上无聊,悄悄潜在四小姐房外看,发现她坐在灯下盯着一只银簪发愣。”
“这能说明什么?”无回有些不明白。
“嘶——”对于他的迟钝,她是一点辙都没有,“说明四小姐有心上人啦!而且那银簪一定就是她心上人送的。我看世子爷呀,悬!”
无回倒是对她的小女孩心思不以为意,但又觉得也不是全无道理,若有所思地跟着点点头。
“还有啊,”双元突然严肃起来,“崔璎是真的坏,不是女儿家闹闹情绪的那种坏,她是真恨四小姐,怕是要对四小姐不利。”
“那你要小心。”无回脱口道。
“那是自然,我盯得紧着呢,四小姐不会有事的,那个陈墨言暗中也被我教训过几次。”双元笑道。
显然,她误解了他的意思,他的那句“你要小心”真的只是让她自己小心而已。
无回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说道:“那就好。”
“真是可惜,四小姐若是能嫁给世子爷,那是再好不过了,她和世子爷一样,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最有人情味。”双元自顾自感慨着。
无回不言。
“我走了。”事情说完了,双元说走就要走,“对了,这是给你的,最好的金疮药,崔璎打我,四小姐给我的,你经常受伤,这个呀,比你那些强多了。”她将一只白瓷瓶塞入他手中。
“她打你!”无回沉着脸,眼睛里杀气立现。
“嗨!”她倒是没事人一样,“她那点力道还不跟挠痒痒似的?再说,还有四小姐呢。走了!”她最后看了眼无回,翻了个身便不见了踪影。
无回盯着她消失的方向,握住白瓷瓶的手慢慢握紧,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
嘉和公主将午膳安排在湖边一小轩内;视野极好;推开窗就可见旖旎的湖景。
小姐们都准时回来,正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议论着自己游玩时的见闻。
瞿氏和刘氏张望着,“这两个丫头怎么还不回来?没规没矩的!”瞿氏抱怨着。
“是啊!这边都要开席了。”刘氏也急,她虽与崔瑶不甚亲近,可总算是她二房的。
“我瞧着你们四人是一起离开的,怎么又分开了?”瞿氏问。
“开始是在一处的,可后来二妹妹闹肚子,我陪她去找方便的地方,再回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就不在那里了,想来等得着急跑到别处去玩了。”崔璎答道,心里却有些没底,她们没有找到崔琰,分手的地方也没有……
崔玥忐忑不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四丫头是任性惯了的,可三丫头向来识大体,怎么今儿也拎不清了?”瞿氏很是不满地瞥了眼刘氏。
“我看她们也快回来了,这不还没到点么?是大家回来得早而已。”刘氏有些不满地回了一句。
这时,有丫鬟匆匆进来在嘉和公主身边耳语了一番,嘉和公主一边点头一边向着瞿氏她们这边看来,看得她们更加坐立不安。
“大姐,不会是……”崔玥向着崔璎小声道,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丫鬟告退后,嘉和公主果然向着她们走来,“大夫人、二夫人,方才丫头来报,说是我那小子差人将四小姐请走了,好像是倚云楼那个凶杀案有了什么进展,因为太急,她未及请辞,哎呀,你说这小子,好不容易将大家都请来,真是扫兴,实在对不住。”
“不妨事,不妨事。”瞿氏接连道,可心里越发奇怪,崔琰走了,那崔瑶呢?
崔琰走了?还是被林秋寒请走的?她明明中了迷迭散,怎么就走了?
“咦?怎么三小姐不在这里?”嘉和公主问。
“大概贪玩了,不过这孩子心中有数,应该快回来了。”刘氏抢先回话。
“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要不我差人去找找?”嘉和公主没有丝毫不悦,很是关切地问。
正说着,只见张管家大步流星走进来,看面色显然是有急事,可步子依旧稳重。
“夫人,”他扫了眼崔府的女眷,“崔三小姐出了点事……”
众人皆吓了一跳,当即窃窃私语,莫大夫人更是急切。崔家姊妹相互对视了一眼,很有计谋得逞的快感。
“怎么回事?”嘉和公主问。
“方才杏儿同几个丫头在荷塘玩,一时不慎落了水,可同行的几个都不会水,恰巧崔三小姐走过,想都不想就跳下去救人。人救上来了,不过自己也呛了几口水,现在已经没事了,丫头们正在给崔三小姐梳洗更衣,我怕各位客人不知内情,等得着急,所以先来禀报。”说完,张管家向着崔府的几位行了礼,视线在崔璎身上作了短暂的停留。
不过平常的一瞥,却将崔璎看得惊出一身冷汗!好像他早就洞悉一切内情似的。
“杏儿这丫头!”嘉和公主嗔怪道,“三小姐可有大碍?”
“夫人放心,我已经找大夫瞧了,不妨事,只是浑身都湿透了,梳洗打扮要点时间,不如夫人先开席吧?”张管家提议道。
“没事就好,哎呦,”嘉和公主向着崔府二位夫人道,“真是对不住!让三小姐受苦了。”
瞿氏和刘氏谦让不迭,心内高兴无比,实在是没有料到今日能在众人面前能如此有面子。
崔玥早就吓白了脸,崔璎也是心神不宁,思来想去,最终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裴长宁身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崔瑶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轩内,她换了身衣服,头发半干,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你这孩子!”嘉和公主搁下筷子,亲自迎上去,“瞧着温温柔柔的,居然还能下水救人!你救了我府衙的人,就是府衙的恩人!”
“禀公主,我……”崔瑶捏了捏太阳穴,像是要说什么。
“这样,”嘉和公主打断她,向着崔府二位夫人道,“这孩子我喜欢得紧,若不嫌弃,我收她作干女儿如何?”
此话一出,满堂的人都艳羡地看向崔瑶。
“公主真是折煞小女了!”刘氏欠身道,“能得到公主垂青,是小女修了八辈子得来的福气,又怎敢嫌弃?”
“既如此,就这么说好了。”嘉和公主雍容可亲,拉着崔瑶又赞叹了一番。
“要我说,你就是心不诚,”南临王妃笑道,“哪有这么潦草就认了干女儿的?怎么也得挑定了日子,好好的办个仪式,让我们这些人啊再沾个光如何?”在场的,怕也只有南临王妃能跟嘉和公主如此说话。
“好好!”嘉和公主伸出手指点了点南临王妃,向着众人道,“仪式一定办,这个呀,”她褪下手腕上的玉镯,亲自给崔瑶带上,“权当是定礼了!”
在迷迭散的作用下,崔琰倒是好好睡了一个时辰,再次睁眼时模模糊糊见桌边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裴长宁,正在摆碗筷。如此琐碎之事,他做起来却也认真,见她醒了,便招招手,“饿了?”
她起身至桌边坐下,见桌上摆着几样清爽的小菜,还有两副碗筷,便知他在等她。
“你三姐很好。”知她担忧,二人还未坐定他便开口相告。
“你如何知道她出了事?”她记得晕倒前并未来得及告诉他详情。
“你不就是为了她来的么?”他努了努嘴,示意她动筷子。
她微征,看着他的侧颜,突然想起她在晕倒前似乎亲了他,霎时间脸上染满红晕。
见她这副模样,他知道定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脸上也微微地发烫。
些许尴尬夹杂着丝丝甜蜜的气氛萦绕在二人之间,屋内一片寂静,只是偶尔发出杯盘相击的声音。
“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我觉得你不会想让她们太过难堪的,所以只是救了你三姐而已。”他开口打破了沉静。
“多谢。”她点头,这正是她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时候一味的退让往往会对手变本加厉,反而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迷迭散——”他的语气冷了几分,“一向养在深闺的女子为了弄到这东西怕也是费尽了心机。”
她默然,他说得不错,上一世,她只是单纯地想逃离崔府,以为只要消极对待崔璎的敌意便会相安无事,结果呢?崔瑶死了,而她自己……
“以后不会了。”她笑道,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陈墨言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他突然顿住手,所幸知道她对陈墨言向来是厌恶的,又见她面色如常,便又放松下来,“有人让你打听?”
她点头,“姑母相托,所以……”
“不是他做的,那把琵琶是个叫李柯的让他找那老头做的,秋寒跟邢鸣一早就去找那李柯了,方才捎信说人已经带到前衙了,我一会就去,你要一起?”
“好啊。”她轻轻叹了口气,“来时瓦合,去时瓦解。人情聚散,终成幻影。有的事情,真的由不得自己。”她想起了阿沅,不禁感慨道。
他心中猛地一阵刺痛,那种他惧怕的感觉又一次突然来袭,在面对如此失落的她时,这种感觉尤其令人心惊胆寒。
☆、迷亭先生
在见到李柯时,崔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什么叫物以类聚,表面上都斯文有礼,实则虚伪龌龊,难怪这人能够与陈墨言成为朋友。
他承认陈墨言交代的一切,也交出了倚云楼大火后他一直不敢出手的冰丝琵琶。
“小生当晚一直都和几个同窗坐下楼下等着花魁大赛开场,从未离开,连出恭都被他们几个拦住了,大人明鉴。”李柯又重复说着起火时自己并不在场。
裴长宁看向林秋寒,只见他点了点头,早间他们就将当晚与陈墨言和李柯同桌的书生都找到了,并一一作了核实。
裴长宁勾了勾手指,邢鸣即刻将那些证词递到他手中,他一张张翻着,时不时看向李柯,光从头顶高窗投射进来,薄薄的纸张泛出的白光映在他脸上,星眸沉沉如水。
这个李柯倒是比陈墨言有些脑子,可……他将证词还给邢鸣,“那么,在你们坐下之前你可离开过?”
所有人的说辞都在强调李柯席间要出恭而被众人阻止的细节,连李柯自己都一再强调这一点,其实他就是利用了人的记忆侧重以及盲从这一特点,在入席后他的确没有离开,而且故意嚷着要出恭,吵得越凶,大家就会记得越清楚,更是加深了大家脑中他一直在场的印象,而事实上,他在正式入座前就趁乱离开了一会。
“这……”李柯霍然抬头,望着这个一下子就能找出破绽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怎么?要我们再去找你那些同窗再求证一次,倒也不费事,只是这说法怕是不会如此一致了。”裴长宁显出不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出、出去过,那天不知怎么的,肚子一直不舒服,所以在入席前去了趟茅房。”片刻思忖,李柯道。
“是么?”裴长宁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真是不巧的很,那日倚云楼的茅房一直都被个叫倪二的伙计占着。不过也巧,你们俩都闹肚子,你可瞧见他了?他可说了,当晚没瞧见任何人。”
崔琰疑惑地看向林秋寒和邢鸣,显然这两人并不知情,同样疑惑地望着她。
他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不过一瞬间,李柯的脸就变得惨白一片,“我……大人,”他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其实我是去找佩儿了,不过她不在房内,我就又回来了,怕说不清楚,就索性说自己没离开过。”
不料裴长宁冷哼一声,“你经常出入倚云楼,难道竟不知道那儿根本没有一个叫倪二的伙计?”
包括李柯在内的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诈他呢!
“唉!”林秋寒笑着叹道,“你还是快说吧,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回大人,”李柯颓然地垂下头,“我的确是去找佩儿了,看她不在我就下楼了。”
“那你为何说谎?”邢鸣问。
“没人给我作证,说不清楚。”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大人,千万不要告诉我家里,我家中近日正给我说亲……”说着说着便止住,因为知道这样说也毫无意义了。
显然,他这样的人并不能引起在场任何人的半点同情。
“那冰丝琵琶你是几时换掉的?”林秋寒问。
“大火前一日,我去找佩儿时趁机调换的。”李柯老实交代,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佩儿可知情?”林秋寒继续问。
李柯摇头,“她不知道,她和阿沅感情很好,怎么会让我做这样的事?那天晚上,我趁她们都在楼下接客时换的,之后就把琵琶偷藏的佩儿房内,天不亮,她还没醒时我就带着琵琶离开了。”
又审了一会儿,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