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隐逸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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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少轩惊出一身冷汗,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冷冷喝道:“下去。”
小丫头魂飞魄散,姑妈叮嘱她少说话多做事,她怎么犯了浑,议论起主子来。可错在哪里了呢?说真话有错吗?是很像呀!她搔搔额头的发丝,惊惧地跑去向姑妈问个清楚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竹篮子
孟瑶独坐房中,她的心里像一面镜子一样明亮,少轩对唐柔然千依百顺,句句话加以小心,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陪着一千一万个小心,他答应与自己成婚,不过顾及从前的情分,碍于义母临终前的嘱托。她突然想起亲生父母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将自己丢在荒郊野外,二十多年过了,也不见有人寻找,“难道我命如草芥,亲生父母也不在意我吗?”她捶胸自问。可怜孟瑶无亲兄弟姐妹述说衷肠,一腔苦水自己尝。少轩移情别恋,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
她拿出一个竹篮子,泪如泉涌,义母在世时曾经提起,自己还是一个两三岁婴孩的时候,躺在这个竹篮子里,被一只猎狗叼到了荒郊野外,老公爷夫妇祭扫先祖陵园返回时路遇,命人吓退猎狗,救下她,襁褓中的她冲着老夫人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粉嫩的脸蛋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举起来晃动着,手里还拿着一个不浪鼓,摇的正有乐趣。老夫人大感欣慰,这女孩不同于其她女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甚是喜欢,带回府亲自抚养,疼爱之情超过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
说起来话就长了。少轩的母亲原本是打算将义女孟瑶许配给大儿子拓跋明轩的,可惜世子年幼丧命,一桩好婚事告一段落。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临终也不忘把孟瑶留在拓跋府,于是千叮咛万嘱咐儿子拓跋少轩务必遵从母命,娶孟瑶为妻。
少轩一个十岁大的孩童,还不能完全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他的心里,始终认为孟瑶是自己的亲生妹妹,母亲的遗命不能违抗,但他的心里非常排斥这门亲事。当孟瑶不顾女孩家的羞涩屡次委婉提及婚事的时候,少轩揣着明白装糊涂,避开话题。她受不了被拒绝的不堪,故此离家出走,因无处可去,在月亮河边欲投河自尽,了却残生,幸好王家成将军接到命令火速寻找,可也有缘分,两人在月亮河边不期而遇,改变了孟瑶的人生。王家成将军为了保全她的性命,答应她为她保守秘密,她才随王将军回到将军府,一住就是三年。三年里,王将军尊重有加,处处呵护,她铭感五内。
不料想,唐柔然道破机密,命运决定她又要卷入一场感情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孟瑶,你在吗?”唐柔然人未到,声先到,拓跋府内除了少轩,恐怕也只有她才敢直呼孟瑶的大名,孟瑶一愣,她怎会来我房间,莫名其妙,昨日还对我冷言讥讽,今日不请自来,她意欲何为?毕竟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她用一方手帕拭去脸上残留的泪痕,站起身迎接客人。
“唐姑娘,你这是、、、、、、”由于紧张,她竟不知从何说起。
唐柔然今日冲了喜神,脸上挂着“高兴”两个字,眼睛里写着“喜悦”两个字,举动——手舞足蹈,“孟瑶,我来看看你,昨日我说话没有分寸,别跟我计较,好吗?我特意来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原谅我。”
情敌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呢?
“唐姑娘,你多心了。”孟瑶心下想到:打我一巴掌,再扔给我一个甜枣,让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不原谅,少轩一定责怪她小气,没有容人的雅量;如原谅,唐柔然今后更加有肆无恐,得寸进尺,自己的处境,岂非更陷于窘迫之地。她不淡不咸的一句,化解了危机,转而处于安静状态,以不变应万变。
“孟瑶,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是命运捉弄偶尔误入隐逸府,少轩答应我,你们成亲之日就是我离开之时,以后,我们相见无期、、、、、、”柔然的神色黯淡,她真的是坦坦荡荡来见孟瑶,想了一夜,她想通了,化干戈为玉帛,解开心结,怀着21世纪新思想的唐柔然的心胸应该是宽广的,无怨无尤,接受命运的挑战。
打开天窗说亮话,孟瑶打心底喜欢这个和自己相貌酷似的唐柔然,机缘巧合,她们同时爱上拓跋少轩,爱,有什么错?两个善良的女孩儿喜极而泣。
“哟,这个竹篮子、、、、、、”唐柔然看到了孟瑶视为珍宝的竹篮子,喃喃自语,“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她想起来了,“孟瑶,我家里也有这样的竹篮子,是我奶奶编的,奶奶没事的时候,就以编竹篮子为乐,她总不得闲,好像一闲下来,浑身骨头、关节、肌肉,没有一处对劲儿的,那个时代的人,哎!勤劳是她的本色,你甭想阻止她。”
“你真幸福,有奶奶爱你,疼你。”孟瑶羡慕之极,有家人,与她来说,只有在梦中才会塑造家人的模样,塑造和家人在一起的场景。
柔然倒是没有在意孟瑶的表情,一味说道:“我爸爸、妈妈也很疼我,但我很嫉妒姐姐,有时我总觉得奶奶、爸爸、妈妈更疼爱她。”
“你还有一个姐姐?真好!姐妹在一起说说知心话,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一起读书、识字,该多么幸福。”她憧憬那样的日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不知道,孟瑶,说起来叫人伤心呢!我从没有见过我的姐姐。”
“哦?这是为何?”
“我出生前,姐姐意外丢失,这是我们一家人永远的痛,平时从不提及,可是自从姐姐失踪后,奶奶一病不起,直到我出生,奶奶才恢复了一点,误入隐逸府之前,奶奶病入膏肓,她闭不上眼睛,就是盼着能见到姐姐。妈妈也总是在深夜拿着姐姐小时候的照片看爱看去,我几次夜里听到妈妈的啜泣声,那是她在想姐姐呀!”
“原来如此”同样失去亲人,两个女孩儿的距离接近了,她们终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她有意安慰唐柔然,“会找到的,你奶奶一定会如愿与偿见到你姐姐,你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谢谢你,孟瑶。”唐柔然无限感激,这一句春风化雨般的安慰,说得唐柔然心里甜丝丝的,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出了隐逸府,我一定全力以赴找到姐姐,不知我那可怜的姐姐怎么样了,她过得好不好?”
第一百零七章、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一连几日,王家成将军住在骑兵营,仿佛骑兵营的事情是他生活的全部,自从孟瑶离开将军府,他再也没有开怀过。三年前月亮河边初次相遇,他眼前一亮,孟瑶仿若天上的仙子,他不计后果,收留孟瑶,把孟瑶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业一样经营。累了一天,回到将军府,想到家中有那么一位风姿卓越的女子,偶尔和她说说话、聊聊天,或是在远处望到茅舍内她的倩影,他就感到快乐,满足。
他把孟瑶的幸福和快乐建筑在自己的幸福和快乐之上。
孟瑶几日来的光景,他自然不便打听,他一个骑兵营的将军打探小公爷的夫人近况,定会惹来蜚短流长,他不是傻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留孟瑶,他犯的是死罪,小公爷一直没有处理他,想来是格外开恩。
小公爷真的这样大度吗?他明明知道小公爷忧心如焚苦苦寻找,自己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管是从主仆之义,还是从朋友之情来说,都是违背道义的事情。
孟瑶被接走几日,他再没见她,度日如年。拓跋府无甚动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稍安。
正在遐思,韩管家不请自来,神情严峻,不似平日亲热、客气,“小公爷有手谕在此,请王将军依手谕行事,万不可唐突。”
王家成的预感还是蛮准确的,小公爷手谕上清清楚楚写着:“王家成听悉:尔在骑兵营十余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少轩一向敬重汝为兄长,而今兄台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数罪并罚,与人无尤。一则,君幽禁舍妹孟瑶长达三年之久,瞒我在先,欺我在后;二则,尔欲图谋杀害吾夫人柔然不成,竟杀害其身边婢女彩云,犯下人命大案,狼子野心、罪恶昭彰,恶毒之心昭然若揭。望兄台体谅我的难处,束手伏法不可一错再错。 少轩手谕
“啊”他惊坐于将军椅上,小公爷果然不肯放过他,韩管家杀气腾腾,早有准备,吩咐一声:“来人,拿下!”七八个壮汉不由分说拿绳索缚住王家成,可叹一员名将,此时犹如一头困兽,被如狼似虎的壮汉牢牢捆绑。
闻讯而来的骑兵营的士兵,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王将军平日里待他们不薄,眼见他五花大绑,却没一个人敢救他。
小公爷的命令,谁敢违抗,不要命了?
拓跋少轩下令暂时将王家成押入府中地牢,等候处置;收回王家成的将军印,派韩管家多多留心骑兵营的动向,由张大森暂时管理骑兵营的大小事务。
多嘴多舌的小丫头周华好了伤疤忘了疼,她瞧见王家成被押进拓跋府,免费把这个大新闻传递开来,此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人所周知。
最高兴的当然是唐柔然,替彩云报仇雪恨,是她离开隐逸府之前必须要看到的结果。她这一边,快意恩仇;孟瑶那一边,如坐针毡,忧心忡忡。这个请要怎么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一王家成耳。
只有她,才可以说服他,她肯出手相助吗?为了恩人,她豁出去了,开诚布公,求得她的原谅。
她匆匆来找唐柔然,依唐柔然的心智,如何猜不到她的来意,醉翁之意不在酒,释放王家成,她这一关,过不了。
“孟瑶,请坐。”她一向直呼她的大名,无所顾忌。
“唐姑娘,孟瑶有一事相求,事情紧急,请姑娘眷顾。”她直言不讳,毫不扭捏。
唐柔然冷气逼人、目光如炬。
“王家成将军杀人偿命本属应当,但他是孟瑶的救命恩人,为了孟瑶做了糊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跟少轩求求情,放他一马吧!”
“你这是什么话,抓捕王家成的是少轩,不是我,我唐柔然算哪根葱、哪根蒜,别忘了,隐逸府是少轩的天下,生杀大权操纵在他手里,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以亲自找少轩求情,来找我?找错人了,你太抬举我,不敢当。”
好家伙,她不友善的的一席话,把孟瑶的路堵得死死的。
“唐胡娘,我、、、、、、”
“好了,孟瑶,别再说了!”她打断她的话,“彩云如果是你的姐妹,你会眼睁睁看她枉死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杀人的理由是什么,杀人就是犯法,他触犯了法律,就该伏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彩云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比何必钻牛角尖,如此认真呢?”
她原本控制着情绪,脸色暗冷,孟瑶的一句话惹得她怒火万丈,“亏你是读书识字的大家闺秀,不分青红皂白,一意袒护王家成,告诉你,你当彩云是婢女、下人,我却当她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事业上的好帮手、家人、姐妹,你懂吗?哦,对了,你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你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珍贵的情感,这也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注定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人与人是平等的,不应该有阶级差别,彩云她有自己的权利,尤其是生存的权利,你们剥夺了她生存的权利,蛇蝎心肠!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改日再聊。”
唐柔然一气之下下了逐客令,孟瑶自讨苦吃。
三年来的种种浮现在孟瑶眼前,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王家成不计前程,冒死收留,她不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她哪里知道,唐柔然对彩云的死耿耿于怀,隔三差五找少轩理论,两人两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少轩被柔然磨得心力交瘁。惹怒了她,他还要卑躬屈膝讨好,做一个人难,做一个男人更难,这是少轩的真实写照。
少轩也在踌躇,他怀有一颗侥幸的心理,柔然也许会留下来,他一定要在两个月内打开她的心结,拉拢她,“拿下”她,彩云的案子,干得漂亮,柔然定当刮目相看,事情才有回旋的余地。不过,他隐隐的一丝不安,孟瑶不会善罢甘休,她和她同样不好惹,母亲的义女,自己即将过门的正妻,打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哎!处理不好,他是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
第一百零八章、营救王家成
“少轩”孟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轻启朱唇“少轩”,他和她就像初次相见、不甚了解的陌生人,她走进他,“孟瑶私自离府三年之久,劳兄长挂心,委实不安,但错不在王家成将军,而全在我,你一定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少轩的担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