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书香:首辅大人求放过-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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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记着她笑起来最灿烂的样子,记得她害怕他受冻在雨夜送来的棉袄。
这些每每想起,任凭人性凉薄,他的心却始终都是暖的。
他知道纪少瑜是她的堂姐夫,这一路跟纪少瑜齐心协力,还曾跟纪少瑜戏说,想跟纪少瑜做连襟。
结果呢?
纪少瑜避而不谈,根本无意跟他细说此事。
只是越发重于公务。
那时他还天真地以为,是纪少瑜一个堂姐夫不好说小姨子的婚事。
呵呵!
宋子桓无数次地回想,如果当时他能警醒。
如果他当时就回京。
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
她死后的第二天,他和纪少瑜终于入京了。
比原定的时间早了两个月。
留在京城的长安在誉国公府的门前跪着等他,告诉他,那个他请余大海周旋,假借赵玉婉之手引入京城议亲的姑娘死了!
死在佛光寺的山脚,因为被刘宏凌辱不成,用石头砸死的。
宋子桓不记得自己的怎样走到纪府的,只是看着纪府的人将棺材停在府外的时候,他心里仿佛被烈火烧过一样,积压的恨意一下子就发作了。
刚刚回府的纪少瑜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被他摁住打了一顿。
他双目赤红,神情癫狂,挥着的拳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落在纪少瑜的身上却显得不堪一击。
在通州被刺杀时,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京的船沉时,他目露讥讽。
在客栈里被人下毒时,他嬉笑以待。
唯独此时,此刻,他再无半分理智。
纪府的人出来拉开他们,他指着纪少瑜咆哮道:“她是赵家女,不是你纪家人,你不设灵堂我可以原谅。”
“可为什么要把她的棺木放在府外,为什么连个栖身之地都不能给她?”
“她的父亲可是你的恩师啊,纪少瑜,你的良心叫狗给吃了?”
纪少瑜被他封住衣襟,懵地望着他。
两人协同办案,又曾是同窗,早已成为知己好友。
宋子桓突然发作,纪少瑜毫无抵御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奇怪,可听了宋子桓这一番话,纪少瑜却感觉心头的血喷涌而出,那无法阻挡的势头竟将他的理智都湮灭了。
他缓缓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棺木。
那里的灵位还没有撤,上面写着:“小妹玉娇之灵位。”
纪少瑜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他拂开宋子桓的手,脚步踉跄地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可为什么却还有凛冽的寒风散不去?
纪少瑜直直地望着那个灵位,望着那口小小的薄棺,心里仿佛被割凌出无数碎屑。
“噗”的一声,纪少瑜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僵硬的身体还未走到那棺椁前就直直地栽倒,
昏死在地。
纪府的下人慌乱地叫着,他的夫人冲出来,扶着他进府去了。
宋子桓听见纪家的下人在关门时还啐了一口:“呸,真是个妖精,死了都还不消停。”
“早知道直接扔去乱葬岗了。”
宋子桓看了看纪家关上的大门,又看了看外面孤零零停着的棺木,倏尔间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纪少瑜会在他说出想做连襟后,恨不得立即返京。
为什么这一路上,无论他怎么示好,纪少瑜都置之不理。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
宋子桓仰天大笑,直到那笑声里堆满了绝望,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他想娶玉娇,想给她当世子夫人的荣耀。
想要请功求赐婚,让她得到众人的敬重和认可。
结果呢?
他竟然弄不清楚纪少瑜也喜欢她。
纪少瑜的夫人,她的堂姐,恨她入骨!
他害死了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宋子桓匍匐在那棺木之上,周身冰冷,恨不得撞
死在她的棺木之上,好去向她赔罪。
他年幼时,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
他少年时,丧家之犬,郁郁度日,无心科举。
他青年时,官拜正三品御史,代天子出巡,意气风发。
他本以为,这一生苦尽甘来,待娶了她,便一切都美满了。
他本以为,自己算计一遭,只因心生惦念,待日后坦诚向她请罪,也是一桩夫妻趣谈。
他本以为,回京后便可以见她,还能以故人的身份逗逗她。
他本以为…
第477章 她是宋子桓的妻子
赵玉娇发现自己又死了,魂魄高高地坐在横梁上。
横梁之下,有一具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
这灵堂设得奢华极了,只是灵位前青烟袅袅,配着那醒目的灵位,竟叫她差点从那横梁上摔下来。
赵玉娇抓紧横梁,目光死死地锁在灵位之上。
只见那灵位之上写着:“爱妻赵氏玉娇之灵位。”
这根本就不是纪府,赵玉娇心慌地想着。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赵玉娇见来的人竟然是宋子桓,而他后面跟着许久未见的长安。
宋子桓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长安悲戚地跟在后面,看样子憔悴得像是几天几夜未眠一样。
宋子桓跪在她的灵位前烧纸,然后将那圣旨也放入火盆中。
长安惊叫道:“世子爷,这怎么可以?”
“皇上知道了,要治世子爷大罪的。”
宋子桓讥讽地勾了勾唇,满目悲凉道:“这是赐婚圣旨,不烧给她,她怎么能知道?”
长安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匍匐在地,痛哭道:“世子爷,您怪我吧!”
“是我没有长心眼,以为世子夫人进了纪府就会平
安无事了。”
“如果不是我心大先回了府,世子夫人也不会被刘宏那个畜生给害了。”
宋子桓翻着没有烧完的圣旨继续烧,垂下的眼眸一片殷红。
他那声音嘶哑无力,可却透着浓浓的嘲讽道:“怪你?”
“最应该怪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若我早早去祥宁县求亲,赵玉婉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害了她?”
长安说不出话来,只是痛哭个不停。
宋子桓跪着,目光怔怔地望着她的灵位,然后眼圈一再泛红。
赵玉娇从梁上飘下,然后飘到宋子桓的面前。
可他看不见她,悲戚的目光渐渐被水雾覆盖,直到一个人泪流满面。
赵玉娇突然明白过来,前世宋子桓娶的夫人竟然是她。
她不是又死了,而是离魂了。
她的魂魄来到前世她刚刚死的时候,这个时候,宋子桓竟然还求了赐婚圣旨,还将她的棺椁带回了誉国公府。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纪少瑜怎么也不肯说,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
“逆子,逆子!”
“你疯了,你竟然用誉国公府世子爷的头衔去换一具尸体入门。”
“满京城谁不是在看你的笑话,你这个样子以后谁还会嫁给你?”
誉国公气得面色涨红,喘着粗气大步走近灵堂里。
宋子桓站了起来,转过身,嗤笑道:“我以为我这世子之位的头衔,早在我十三岁离京的时候就没有了。”
誉国公气结,面容都微微扭曲着。
他呵斥道:“你怎么对得住你姐姐?”
“你别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外甥呢!”
“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残害他,去抢夺他的太子之位?”
宋子桓目光冷戾,挺直背脊道:“该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到是你急什么,慌什么?”:
“你不是有四个儿子吗?”
“即便我不做这世子,难不成没有人做了?”
誉国公被激的面目狰狞,直接呵斥道:“想要这具
尸体进了我宋家的祖坟,你做梦。”
“你要是想抗旨就去抗,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只要我还是宋家的子孙,她便就是宋子桓明媒正娶的夫人。”
“除非…你将我逐出宋家。”
“你…”誉国公被气吐了血,直接昏死过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抬着誉国公出去,宋子桓却依旧立在灵堂之上。
他将灵堂的门关了,自己一个人待在里面。
他摸着那灵位,温柔地道:“你别怕,这京城里狼心狗肺的人太多了,如果待不下去,我就带你回祥宁县。”
“这一生,只要我活着一天,别人就休想侮辱你。”
赵玉娇坐在宋子桓的身边,突然觉得心情无比压抑。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在她死后,宋子桓竟然待她这样好?
这是要在京城给她寻一个容身之所,免她做孤魂野鬼吗?
那她的魂魄为什么会跟着纪少瑜?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
出殡那天,赵玉娇的尸骨葬入了宋家的祖坟。
宋子桓从本家里收了一位养子,改名叫宋文修,替她摔瓦捧灵。
赵玉娇跟了一路,想去纪府看看纪少瑜。
可她走不了,离宋子桓远一些,她的魂魄便虚弱无力,跟上一世待在纪少瑜身边一样。
赵玉娇突然有些慌了,若是再陪着宋子桓走完这一生,她怕自己醒来以后,人未老,心却已经不再鲜活了。
好在宋子桓没过多久就重新上朝了,赵玉娇看见朝堂上许多御史参奏纪少瑜杀妻,泯灭人性,不能为官等等。
宋子桓就那样讥讽地看着纪少瑜,好似想看看他能如何?
可纪少瑜平静得很,眼睛深幽幽的,神态坦荡又无畏。
只是在与宋子桓对视时,能够看到那眼中一闪而逝的狼狈。
关于纪少瑜的处置争论不休,可赵玉婉设计堂妹之死却证据确凿。
如果一个犯人因为是妻子而不能杀,那才是真正的藐视律法。
皇上在义正言辞后,加封纪少瑜为大理寺卿。
而刘宏也成为皇上铲除刘家的突破口,仿佛她的死还是一件好事。
赵玉娇讥讽地想,前世无数次看到纪少瑜埋首公务,在斩立决上批注的时候,何等淡然?
可现在看着他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冷酷无情,活该去死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隐隐泛疼了?
他就站在那里,背脊挺得僵直,从头到尾不争辩一句。
仿佛这些人啐了毒的话,都不是落在他身上的。
那种心如死灰般的淡然,透着一丝鲜血焦淋的戾气,竟然让他变得诡异又阴狠起来。
赵玉娇突然觉得悲戚。
原来他的阴沉狠绝的性子,竟然是从这个时候变的。
第478章 谁的情殇不言说
入夜,寒风急骤。
荒野山林,孤影徘徊。
赵玉娇跟在宋子桓的身后,不知他深更半夜来宋家的祖坟干什么?
身边就带着两个护卫和长安,这要是他那几个兄弟起了歹心,今晚他指不定就横尸荒野了。
赵玉娇上辈子跟在纪少瑜身边的时候,总想去自己的坟头看看。
说不定长草了呢?
亦或是,送回老家去安葬了。
可纪少瑜从未去过,因此她也从未见过。
现在细想,纪少瑜怎么好去宋家的祖坟里看她呢?
赵玉娇正这样想呢,宋子桓突然就加快了步伐。
他几乎是用跑的,对着她墓前那个跪着的身影就冲了过去。
然后又是一顿扭打。
长安提着的灯笼明明灭灭,却还是让她难以忽略地看清了,那个被宋子桓压在地上打的人不是纪少瑜是谁?
赵玉娇惊得浑身颤栗,眼睛在夜色中瞪得大大的。
纪少瑜被宋子桓封住衣襟,明明可以反抗的,可是
他没有。
宋子桓恨极了他这一副样子,狠狠地将他摔回地上去。
“收起你这一副忏悔的模样,她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我宋子桓的夫人。”
“你以后再敢来打搅她,我不介意再给她寻一处清幽之地。”
“不要…”纪少瑜擦去唇边的血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双目紧紧地锁在宋子桓的身上,怕他说的是真的。
古往今来,若非不得已,谁愿意迁坟扰灵?
纪少瑜往后退了退,将自己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
只听他幽幽地道:“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再来了。”
宋子桓背对着他,根本看不清楚他面容上的死寂。
那种仿佛,行将朽木的释然,并非是真的释然。
而是不得已,不能够,无法挽回的绝望。
赵玉娇哽咽着,虽然不能出声,却早已泪流满面。
宋子桓犹嫌不够,用愤然的声音质问道:“你现在知道忏悔了?”
“你现在知道心如刀割的滋味了?”
“在江南的时候,我几次三番与你试探,想与你做
连襟的时候你怎么避而不谈?”
“你的夫人对她恨之入骨,你怎么不与我道上一二?”
“若我早知,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消息,那我转道去祥宁县不过是十几日的时间,拦得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