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王如何拒绝爱意-第10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间的正中心投下两片瑰丽的倒影。
除了军队的安排外,第二件比较重要的事就是军饷。
“除了雅格的贡献外,神父们的功劳也不少。”女王说,“有三分之一的军饷必须感谢我们的好神父。”
本来,女王是打算先由王室垫付军饷,毕竟时间短暂,想要向教士们征集到足够的税额,来不及。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女王的财政大臣——他最近似乎越发担心罗德里大主教接替他的位置了,这位先生把盖尔特附近的教堂和修道院给刮了一遍,连墙皮带草皮地。
最后,女王不得不承认,教堂,特别是传承数百年拥有许多不动产的教堂,简直要比女王本人还有钱。
这不是胡言。
哪怕女王这次借海战胜利的机会,从雅格和自有商业城市联盟那里狠狠敲了一笔,但这些钱是要用来维持王室以及政府开支的,并不属于女王本人。至于女王私人的收入,则以女王的私人领地、港口、王室商人缴纳等为主。很多情况下,女王还不得不自掏腰包为政府贴钱,因此,女王在日常生活中,除去王室必备的等级规格外,基本不会做多余的开支。
这差不多是同时期君主们的处境了,不少国王其实经常靠举债来维持王室的开支。早些的时候,就有位国王,为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步——比如把修士们的情人囚禁起来,勒索赎金什么的。
女王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不过她的财政大臣在修士眼中,恐怕就和那位有一拼了。
“以后他们就习惯了。”
罗德里大主教说。
女王闻言,露出淡淡的笑意。
被罗德里大主教扣押的枢机团们迫于无奈,签署了《阿卡纳…罗兰条约》。在没有教宗的时期,由枢机团签署的条约拥有等同教宗的有效力,根据这份条约,罗兰教区基本上从教会的控制下独立了出去。
首先,从此以后,盖尔特大主教不再由教皇任命,而是由罗兰的君主任命。其次,罗兰君主从此拥有了对教区内神职人员征税的权力。
“我很高兴读到《为米歇尔辩护》。”
笑意在女王脸上很快就隐去了,她靠在高背椅上,双手手指交错,看向罗德里大主教。
因为到了下午,太阳位置偏转的关系,从玫瑰窗投落的光束倾斜,将她笼罩其中。女王体质不算好,一到冬天便格外畏寒,秋季刚过,凯丽夫人就不容质疑地把温暖的外袍给她裹上了,眼下领子周围有着一圈白,越发衬得她五官精致冷厉。
罗德里大主教的视线在她清瘦了许多的脸颊上停顿了一会儿。
帝国六月的大审判,他也知道。
尽管身在教皇国,但罗德里大主教依然负责着女王的一部分情报网,一些详情他恐怕比一些亲身经历过那场审判的人还要清楚。从女王处理埃尔米亚事件中,他清晰地看到了女王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只能缄默。
“能够得到您的赞赏是我的荣幸。”罗德里大主教沉默了片刻,回答。
“所以这就是您最后寻觅的路?”女王问,目光略带几分审视,“你希望让思想的纷争在思想领域解决,而不该因思想的分歧而加以肉体上的迫害。”
“是。”
女王注视了他一会儿:“凯丽曾经担心过,您会不会过于偏激。现在看来,不需要为此担心了。”
“您让我来教皇国,不正是为了让我亲眼目睹迫切偏激者的结局吗?”罗德里大主教反问。
“有这么一部分原因吧。”女王没有否认,“虽然我确实不相信神明,但我清楚,至少在目前,以及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依旧会需要它的存在。一样东西如果它已经存在了上千年,那么要摧毁它必然是需要艰辛的努力,同样需要耐心,绝非一朝一夕。”
“圣特勒夫斯二世希望在朝暮之间完成,于是他死了,他的努力也随之烟消云散。”罗德里大主教低声说,显然这段时间蜕变的不仅仅是女王。他停顿了一下,“想要让人们接纳一种与以前截然相反的观念需要时间。但……只要思想是自由的,那么就像人们不会因为对教义的争辩而受到生命威胁一样,随着越来越多不同的观念先后提出,人们总有一天也会为神到底是否存在而争辩。”
“那么,您想做什么呢?”女王问。
“需要捍卫的不是某一种观点,而是提出观点而不遭迫害的权力,”罗德里大主教平缓地说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像在陈述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宗教裁决所和异端审判必须被废除,火刑架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女王微微俯身,靠近了罗德里大主教。
过了片刻,她重新靠回椅背上:“提前祝您成功。”
彩绘玻璃窗透过来的光琉璃梦幻,银发的女王坐在光里,像一尊低垂着眼注视人间的神像。
罗德里大主教伸以很轻的力道握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时代里,陛下。”
他低声说,
就像她属于“阿黛尔”的部分逐渐消失,蜕变为半神般的纯粹君主一样,他全盘否定了自己的信仰后,一点一点地又亲手塑起了新的脊梁。罗德里大主教垂着眼,注视她的手——支撑他毁灭旧我塑造新我的,是她。
是那个雨夜的彷徨质问。
一开始只是在黑暗中溺亡的人死死地握住的一束光,后来看着那束光在长夜里坚韧不可磨灭,就如同看另一个永不倒下的友伴。到最后,虽然清楚地知道,他们追寻的事物分错在两条不同的道路上,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但凝视那一束光也已经成为了习惯。
他走在无神的道路上,却在灵魂深处,为她立起天蓝与金黄的祭坛。
她成为他永恒而沉默的信仰。
第130章 地狱之门
“关于西乌勒人您怎么看?”
“真正的指挥官应该是阿瑟亲王。”罗德里大主教说; 展开了一张地图,“他们拥有的火器不少,但真正在两军交战中使用的却不多; 但他们对于城墙防御工事的弱点非常清楚。阿瑟亲王的手下有一个人叫做‘佩雷斯克’——一个彻头彻底的恶棍,因为犯下盗窃罪和背叛城邦罪被流放过,但此人同时是优秀得罕见的军事工程师。他曾负责从罗纳城到梅尔戴森城堡一带的城堡修筑工事,而且很有可能拥有一部分罗纳城的图纸。”
“有一部分西乌勒人带着战利品先返回草原了,剩余的主要军队现在集中在罗纳地区。”
“看起来并不在乎攻打下的城市。”女王的视线从地图上标注出来的,被攻下的地点一一掠过。
“就这点而言,西乌勒的确臭名昭著。”罗德里大主教回答,“他们一贯被称为‘文明肢解者’。”
战争劫掠是种常态; 几乎每个国家都有这种现象。
绝大部分人很难在战争中立下军功平步青云; 而军饷——能够不拖欠就得谢天谢地了。既然如此,国王和将军们又要拿什么来吸引人们投身军队呢?那就只剩下劫掠了。在战后,胜利者总会将城市以及周边的农村洗劫一空; 这也是通过战争发财的一个重要途径。野蛮血腥,但现实。
就在这种背景下,西乌勒人在战争中一贯实行的政策; 依旧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难以接受。
他们不仅掠夺财富也屠杀居民,在将一地搜刮一空之后; 往往还会付之一炬。他们将死人的头颅斩下,插在长毛和旗杆上,作为战利品和荣耀标志。如果实行了屠城,他们还会将死人的衣服剥下; 将尸体堆成城墙,以示威慑。
他们是彻头彻底的破坏者,以最原始和野蛮的方式肢解文明。
这也注定了他们并不在乎攻打下来的城市。
西乌勒人从不留下兵力占领城市; 因此军队在数量上和士气上能够始终保持一个较高的水平。在得到足够的财富之后,他们就会像来时一样迅速地退去。
此外,西乌勒人都是异教徒,对教堂和修道院毫无敬意。普通的战争中,根据教堂中不可流血的习俗,双方一定程度都不会对教堂内的神职人员和逃进教堂中寻求庇护的普通人痛下杀手。然而异教徒根本没有这种忌讳——恰恰相反,教堂和修道院因它们的富裕,往往更经常成为西乌勒人的劫掠目标。
因此,圣城的枢机们才会在西乌勒人正式发起进攻后,被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也要提前逃跑。
——一旦圣城被攻陷,他们绝对会成为西乌勒人首要的抢劫和杀戮对象。
不过显然,这些尊贵的枢机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逃走后,被抛弃留下的普通人该有多绝望。
又或者,他们不是没想过,而是根本就不在乎。
“既然他们是这么地不愿意留在圣城,”女王冷峭地说,“就一辈子待在阿卡纳吧。”
…………………………
枢机们当然想过被丢下的平民和普通修士。
毕竟,这些人可是帮他们拖延了异教徒的步伐。这些人的牺牲是荣光的,他们会因此得到救赎的。这难道还不够吗?要知道平时一个没有什么积蓄的人要想在死后升入天国,根本就买不到足够的赎罪券,而那样他可是要坠入炼狱里去的啊!
更何况,在离开圣城前,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你们是想下地狱吗?”贝尔纳德主教声色俱厉地恐吓看守的修士,“谁给你们的权力限制枢机们的行动?你们会被判处绝罚!”
负责看守枢机团的修士们都穿着黑法衣,冷峻漠然。
“听起来还不错,”一名修士毫不客气地把贝尔纳德主教推了个踉跄,重重关上门,“要知道之前我们可是得上火刑架的。”
贝尔纳德主教脸色微微变了,意识到这些看守者全是之前被称为“异端”的贝扎尔达派成员。
他难堪地返回软禁室,在心里痛骂圣特勒夫斯二世都死了,还要留下烂摊子。
——他倒是忘了,在逮捕“异端”的时候,他可谓是态度积极。特别是在搜索异端的财产的时候,而圣特勒夫斯二世根本就没有下令没收异端和他们家人的财产。
有人点燃了蜡烛。
养尊处优的枢机们阴沉地坐在房间中。
他们没有想到罗德里大主教狠毒且无耻到这种地步,《阿卡纳·罗兰条约》签署后,罗德里大主教但凡有一点当上教皇的野心,就该改变下态度——至少给予他们贵客该有的待遇。结果,他们的看守不仅没放松,反而更加严密了!
原本他们是计划寻找机会尽快离开阿卡纳,然后离圣城越远越好。
“阿卡纳离罗纳还是太近了。”
有人白着脸说,言语间有些后悔。
贝尔纳德神色格外阴晴难定。
“那些东西,真的有用吗?”一名枢机主教抱着希望问,“它们会失效的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立刻有人叫起来,得到贝尔纳德阴狠一瞥后声音马上又压低了,“谁都知道,被那些人碰过的东西都会附上魔鬼的诅咒,不论是毯子还是枕头……谁都知道的……”
空气越发沉滞。
“而且……那些东西全被混进了大教堂的圣物室,难道你认为西乌勒人会放过圣物室吗?”那人还在继续说,“一旦出现第一个,很快地就会有第二个,第十个……一百个……”
“天啊!”提问的那位枢机主教的心理防线被打碎了,他“噌”地站起身,崩溃地大喊,“不行,我们必须告诉他们!必须告诉他们!否则我们也会死!!!”
外面看守的修士听到了他大喊大叫,皱着眉敲了敲门:“你们有什么事要说。”
里面寂静了一会。
“没有!”片刻,有人仿佛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
修士嗤笑了一声,这些平时尊贵惯了的大人物们一直无法接受现在的处境,隔三差五地就有人各种折腾,放话威胁。
他不再理会,回到原来的位置。
房间里,贝尔纳德主教死死地用手臂勒住那位枢机的咽喉,力气大得那人直接翻了白眼。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人再出声。听到外面的人离开,贝尔纳德主教才缓缓地松开手。
那名枢机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抠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
其他人互相交换着眼色,不动声色地各自绷起神经,隐约间出现种戒备状态。
“你们可要想好了,”贝尔纳德主教阴冷地扫了一圈,“你们要怎么告诉那些人这件事?你们猜他们是会感激我们的提醒还是会把我们千刀万剐?”
“罗纳原本就有感染了天花的病人,我们这是在提醒他们。”
“哦,提醒?自己留在阿卡纳,袖手旁观看罗兰人去圣城的提醒?”贝尔纳德嗤笑一声,“你觉得罗德里是蠢货还是觉得罗兰女王是蠢货?”
“如果不告诉他们,那东西迟早会传过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