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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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雪一直就是个聪明人,在安国公府做了十多年二夫人,还跟着国公夫人进过宫,也见过、听过不少世面,瞬间就反映过来。只怕这黄姓商人不只是个简单的商人而已,如此处心积虑接近她和夏霖宇,是不是就是为了利用他们对付两侯府?此次非要让书瑶去玉林,不会是想绑架她作人质或者杀害她吧?如果真是那样,她确定,她和那两个嫡亲兄弟一家一定就是替罪羊,会死的很难看。
黄姓商人明显是早料到夏若雪会这么警惕地质问,夏若雪可不是夏霖宇一家那样的蠢笨好骗,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淡淡笑道:“对你有帮助的人!放心,你是个聪明、有价值的合作者,我们不会害你的。至于夏霖宇一家,他们对你不仁,你不是也早就决心对他们不义了吗?又何必管那么多?”
见夏若雪沉默了,黄姓商人继续软硬兼施,说合作一年来,他们手上已经有了不少证据能够证明夏若雪与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虽然夏若雪自己都不知道她属于的是哪条船,谁的船),一损俱损,连司马祥跟司马妩都难逃一劫。
迫于无奈,夏若雪昨日让庆妈妈代她去了祺亲王府“求”书瑶。她很清楚,如今既已名正言顺与夏府断绝关系,无论是金喜达、书杰还是那个自小就透着一股子狡猾劲的书瑶,都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再黏上两侯府。因此,去两侯府是无用的,正好祺亲王府办芙蓉宴,倒是帮了她。
只是,她没有想到敏郡主竟然让人将庆妈妈叫了进去在大厅等候,接着却又被珍郡主着人赶了出去,还被郑重警告不许再祺亲王府门口闹事。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妍郡主昨日会带司马妩一起去参加芙蓉宴(之前的妍郡主应该是嫌弃司马妩有“毒妇之女”的恶名,怕被连累,从不愿意带着她)。结果,因为她再次被推上话题风口,司马妩一回府据被禁足了。
夏若雪知道后心如刀割,她回京就是为了司马妩的亲事,却不曾想,一次一次地牵累了司马妩。
夏若雪在司马妩的院子里一直养着一个眼线,谨慎起见,连司马妩都不知道。所以,今日一早,夏若雪不仅收到了司马妩被禁足、罚抄女戒的事,还惊闻她女儿司马妩倾心于宁世子,为了能进雍亲王府做侧室想去与福星郡主攀亲戚,这才被妍郡主误会与她串通一气。
听到这个让她意想不到的讯息,夏若雪惊呆了,一个人关在屋里发了半个时辰的呆。雍亲王府是什么地方?大周目前唯一的世袭亲王府。即使是侧妃,也是皇家登记在册的。司马妩虽然是安国公府的嫡女,但不是出自世子那一房,还有她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雍亲王府又怎么可能要这样的一位侧妃?谁不知雍亲王府规矩大?
而且夏书瑶和两侯府也不会同意的,她曾经那样算计书瑶三兄妹,他们不可能接受司马妩。如果是她,即使接受了也会想法子往死里整。
夏若雪是个狠毒的女人,但依旧是个很爱子女的母亲,加上如今对司马妩无比愧疚……
如果说她的死能够换来司马妩的美满姻缘和幸福,她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唉………”夏若雪长叹了一口气,可惜她的命不值钱,就算她现在死了,只怕也没有人会为她流泪,包括她的儿女。
当夏若雪看到一身华贵妆扮的书瑶在五六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款款进来的时候,不由地有些眼晕。这丫头从小身上就有一种诡异的清贵气质,现在更是雍容高贵到让她不敢直视。
夏若雪规规矩矩地书瑶行了大礼:“民妇见过福星贵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书瑶身后的蓝锦暗自撇嘴:这毒妇又耍什么花招?还是被郡主故意为之的盛装给震住了?
除了进宫,书瑶极少穿成这样正式。她今日就是准备以“势”压人,让夏若雪和夏府的人彻底识相、认清现实,有多远滚多远去。如今他们三兄妹可不是他们算计得起的。
“起来吧,夏娘子今日登门,可是有事?不是说你的母亲病重了吗?怎么你不用回玉林去侍候?”书瑶的语气里带上了讽刺,还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夏若雪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暗苦笑,书瑶这是知道了她的来意,先给个下马威压着她?好在她已经改变了主意,她不能再冒险、再牵累妩儿了。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她死了,也连累不到她的子女了。
其实想通了,那黄姓商人也再威胁不了她了。躲在暗处的人最怕的就是被暴露在阳光下。
心里没有了负担,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自在,夏若雪脸上的微笑也真切多了:“回福星贵郡主话,民妇此来,确实有有重要之事要禀告。这次是有一位姓黄的东北商人威胁了民妇和那夏霖宇一家,利用民妇母亲重病之时机,将郡主您逼回玉林。虽然民妇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他具体要对郡主您做什么,但民妇能够感受到此行万分危险。民妇多一句嘴,既有人刻意要危害郡主,想必一计不成必然会再生一计,还请郡主留心。”
书瑶愣住了,夏若雪这是……?激将?故弄玄虚?以退为进?可是都不像啊。书瑶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知道,至少这一刻的夏若雪态度是真诚的,她说那些话时眼神很干净、也很平静,应该不是假话。
夏若雪也没有去管书瑶相信不相信,从怀了掏出几张纸,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这是我与那东北商人黄爷做生意签的契约、还有两份信件,民妇也不知有没有用,先留下吧。黄爷确实是一口地道的东北口音,他说是来京城做海货生意没几年,但民妇可以感觉到他在京城似乎很有人脉呢,官府中的人也认识不少。对了,民妇是一年前通过中书侍郎张大人的妻子张夫人认识黄老板的。至于夏霖宇一家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勾搭上,对此事又知道多少,民妇就不得而知了。”
柳妈妈对蓝锦使了个眼色,蓝锦上前接过了那几张纸。
书瑶一双明眸紧紧盯着夏若雪:“目的?你所谓何求?”
夏若雪倒是没想到书瑶这么简单就相信了他的话,还以为怎么都要查两天的,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这会儿说什么请求。到时候留下一封信让庆妈妈亲手交给书瑶就是。
但是现在,她似乎不能不说了。夏若雪敛神回来,颤声道:“无论民妇曾经做过什么,妩儿是无辜的。民妇会彻底与她断绝关系,一切罪过和恩怨都应由民妇独自承担。望郡主看在有一半相同血亲的份上,若妩儿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大人大量放她一马。如果机缘巧合,还能伸手一助,民妇铭感五内,来世做牛做马报答郡主。”
第457章 以死谢罪
似乎怕书瑶一口回绝,夏若雪话刚说完,就赶紧行礼告退,匆匆离开,庆妈妈还在院子里等着她呢。
蓝锦受了惊吓一般睁大了眼睛:“大白日的,不是鬼上身了吧?还有诶,她跑那么快做什么?有鬼追呀?”
柳妈妈往她身上招呼了一巴掌,斥道:“胡诌些什么?神神叨叨的成何体统?”
蓝锦自知失态了,吐了吐舌头告饶:“奴婢只是太震惊了,柳妈妈您说,这夏若雪不会是假冒的吧?”
柳妈妈叹了口气:“再狠毒,她也是位母亲。”母亲这个称呼不轻松,意味着可以掏心掏肺,可以为孩子做出任何牺牲,哪怕是最宝贵的生命。
书瑶也怔怔道:“妈妈,她这是准备……”牺牲自己,换得司马妩的安宁,维护一双儿女的声誉和利益?
柳妈妈点点头:应该是了。只有这样,才是最彻底地断绝了与司马妩的关系,也不会再被那个什么黄爷威胁操纵。
柳妈妈不用多想也知道,那黄姓商人只怕是个打着商人幌子的细作。用了一年时间布局,在夏若雪和夏霖宇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可以想见,无论是背景还是目的,必定都不简单。
柳妈妈想到的这些书瑶也想到了。但是,柳妈妈毕竟在宫里呆了二十年,有些事必然想的更深、看的更远,当即对书瑶说道:“郡主,让人请老爷回来一趟吧?”这件事的目的一定不是简单的绑架勒索、杀人报复那么简单。与夏家三兄妹有怨恨的人家还没这么大手笔,也没这么大的仇恨。
书杰在宫里在皇上身边当差,不到万分危急的程度不好去打扰。但金喜达的差事职位是皇上在兵部特别设置的一个独立职位,连理事的衙署都是一个独立的小院。
金喜达的上官就是皇上,下属都不会坐在衙署里等着向他汇报,所以早朝过后,就不存在点卯之类,随时都有可能外出。即使在衙署里。也只有他找兵部尚书或兵部里任何其他官员配合某些事务的,没有其他人找他、管他在不在的份。
书瑶点头,虽然她原本是准备等晚上义父和大哥回来立即与他们商量这件事的,但既然柳妈妈提出来了。就说明这事可能比她想象的重要。毕竟,在朝廷大事和政治敏感度方面,柳妈妈的嗅觉和反应定要远胜于她。书瑶从来就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尤其面对的是全心全意待她的柳妈妈。
金喜达很快回来了,在他眼里,书瑶一项最是稳重、有分寸,今日突然派人来寻他,必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书瑶将夏若雪的话复述了一遍,又将那叠纸交给金喜达。末了,还强调了一句:“义父。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夏若雪今日一番话必定非虚,尤其请求我在必要时助司马妩一把,更是出自肺腑。”
金喜达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自从知道了红木箱的秘密。他对三个义子义女敏锐的五感、尤其是书瑶让人咂舌的直觉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他能感觉到,就是他自己,因为长期用书瑶增灵过的饮食,觉察力和反应能力都有了很明显的增强。这就是府里上上下下以为的“两侯府是福窝窝,占了福星郡主的光,有神灵庇佑。即使是下人。进了两侯府后也都不容易生病,不是福地是什么?”
再说了,柳妈妈可不是一般的内院妈妈,察言观色的辨识能力不比他们这些朝廷官员弱。那夏若雪若是在玩苦肉计、扮可怜,或者以退为进,应该难以逃过柳妈妈的眼睛。
有书瑶的敏锐直觉。加上柳妈妈的狠辣眼光,金喜达还真没有什么理由怀疑。更重要的是,柳妈妈说的对,夏若雪再怎么狡猾狠毒,她还是一个母亲。据说还是将一双儿女视为眼珠子的母亲。当年若不是为了子女,她应该也不会乖乖和离离京,后来又悄悄回京吧?(若不是司马妩同钱家八郎差点定亲,又一拍两散,闹得人尽皆知,没有多少人知道曾经的安国公府二夫人回京了)
金喜达还想到了他自己的母亲,想当初他娘为了保住当家主母的地位忍了多少气多少委屈,甚至连他都要算计。可是当他被金老爷赶出府时,母亲竟然义无反顾地和离了,只为不让人将他“忤逆不孝”的恶名坐实。(虽然他本人并无所谓,但是作为他的母亲,却无法做到不在意,这就是为人母亲的心情吧?)
金喜达将大管家奎叔和府里的侍卫首领叫来仔细交代了一番,才带着那叠契约、信纸又匆匆离开了。他要找书杰、还有齐浩宁好好商量一番。毋庸置疑,如此大手笔、费心机对付书瑶,不是针对他和书杰,就是针对齐浩宁。
京城里潜藏的细作一直没有头绪,那位所谓黄姓商人与之有没有关联?或者,追杀齐浩宁的那批人呢?
无论有没有关联,有多少可能,他们都要好好查探一下。
夏若雪的动作也很快,第三日一大早,庆妈妈和白兰、白玉一身缟素,跪在安国公府门口求见安国公和司马祥兄妹。并当众将两个装着房契、地契、和银票的盒子分别交给司马祥和司马妩,司马妩还得到一个装满各式金银珠宝首饰的妆奁盒,之前一直抱着妆奁盒的白兰哭着告诉她那是夏若雪这些年为她准备的嫁妆首饰。
庆妈妈大声哭诉:“有人逼我们娘子与夏霖宇合作,下套谋害福星贵郡主。可我们娘子这些年下来吃斋念佛、深刻反省,对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悔恨不已,又怎么能再做错事?何况大家都在传说福星郡主和两侯府拿出珍贵的药救了她儿女的堂兄,我们娘子更不能恩将仇报了。
祺亲王府芙蓉宴那日,娘子让老奴跑一次做做样子,请福星郡主回玉林。娘子以为,只要以郡主不肯见、我们无能为力为由,就可以推了那人。没想到那人扯破脸逼迫,说娘子与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还拿祥少爷和妩姑娘威胁娘子。
娘子迫不得已,昨日夜里以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只希望来生有机会赎罪。娘子说自己不配做祥少爷和妩姑娘的娘,但恳请国公爷允他们收下娘子的遗物,那是一个母亲的心啊。
庆妈妈将一封信交给安国公,夏若雪在信中深刻忏悔了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感谢国公爷没有迁怒和放弃司马祥兄妹俩,还为司马祥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