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心修仙-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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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出了重重光晕,照亮了界河河面。
何、石二人追着推门而出,看着外面的场景。
只见那艘大船成为了黑暗和风雨里如同明灯一般的存在。
沿着界河而上,逆风雨而上,镇波涛汹涌。
最终,消失在了风雨里。
“沧海可枯,界河不决。”何世景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然后对着石宗说道:“仙人之前所说的那沧海桑田之事,莫不是……”
“说的便是自身所经历之事吧!”
石宗也觉得是如此,但是依旧感觉难以置信:“定然是如此了。”
“看过三次沧海化为桑田,如果是真的话,空尘道君已经存于世间有多少岁月了?”
何世景摇头:“仙人长生不老,永恒不朽,你我如同那朝生暮死之蜉蝣,岂知仙人之寿。”
石宗却羡慕起了另外一个人:“那川主也是三生有幸,竟然遇到了空尘道君,或许真的能够从空尘道君那里得传大道吧!”
二人唏嘘感叹。
立于庙檐之下,良久才关上门返回庙宇内。
火堆依旧还在燃烧着,而盘坐于神台之下的仙人却不见了踪迹。
不过两人立刻发现火堆旁边的另外一物。
那川主提过来的食盒还留下来了。
“这?是仙人忘记拿走了?”何世景觉得不太可能,其隐隐猜测,可能是二者知道两人饿了一天了,所以才特意留下来的。
“我觉是不是仙人留给我们的?”石宗咽了咽口水。
“咕!”没有吃的时候还能够忍得住,此刻美食在前,肚子立刻就响了起来。
两人饥肠辘辘,犹豫了半晌,最后决定。
先打开看一看。
只是看一看。
何世景一口一个点心,狼吞虎咽,看上去就像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囚犯一样。
一边吃还一边说道。
“吃完了赶紧睡,何某明日一早便要出发,要提前上任。”
从那川主的口中得知了界河将要决堤之事,何世景再也坐不住了。
如果能提前一日上任,便能够提前一日开始布置,或许就能够救下不少人。
虽然仙人说界河不会决堤,但是他觉得自己身为县令,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不能够坐视不理,听天由命,还是应该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何世景看向了同样吃得满脸残渣,毫无吃相的石宗:“何某的那些随从也都跑了,你若是没有其他可去之处的话。”
“不若跟着我去界峡县上任,也算是有个正经差事。”
石宗没有怎么思索,就下定了决心。
一拍大腿,对着何世景说道:“你刚刚说的话对我的胃口,石某觉得你是个好官。”
“既然界河两岸可能要出事,我最近一段时间便跟着你做事了。”
“我干别的不行,帮你跑跑腿,震慑一下宵小之徒还是够的。”
两人都是豪气直爽之辈,三言两语便定了下来。
白日里还要你死我活,眨眼之间就变得肝胆相照。
第179章 :界河水患
封州。
何世景带着石宗来到了刺史官署,狼狈落魄的二人,换了一身新衣裳,一人打着一把雨伞,看上去总算是有了几分气度,不再想之前山中一般,犹如乞丐强盗。
石宗看着这高大阔气的官署,立刻说道:“咱们不是急着去界峡县上任么?”
“难道这当官的,也时兴要拜码头?”
石宗突然觉得这当官,和混江湖还是挺像的。
何世景:“新官上任之前,要先在州衙门报道,领取官印、官服等物,再由郡衙门确认身份之后,再由郡衙的差役准备仪仗送新官前去上任。”
“要不然我们二人就穿着这个,空手无凭,如何去上任。”
“到时候怕是到了界峡县衙,被人给当成骗子给打了出来,加羞辱一顿,平白丢了面皮。”
石宗倒是颇好这种事情,想起了江湖里各种喜闻乐见,反转打脸的听闻:“如此不是正好,看一看究竟谁是那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之徒。”
“到时候好好惩治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做人。”
何世景连连摆手:“人无完人,能做事便好。”
“我等行事不按法度,别人按规矩办事,怎么能最后去怪罪别人狗眼看人低?”
“隐藏身份去试探别人,最后不仅仅闹得无人可用,更连威严也丢尽了,还落得个不守规矩的骂名,日后如何能治人用人?”
“锦衣夜行,扮猪吃老虎这套,要不得。”
说完周世景整理了一下衣冠,挺了挺脊梁:“做官和你这混江湖,还是不太一样的~”
那个的字拉得老长,周世景说的时候还摇头晃脑。
石总当其面嗤之以鼻。
将石宗留在衙门门口,周世景自己则独自一人取出被油布包着贴身而放的文谍,踏入州刺史衙门。
其没有想到到刚进去没有多久,只是坐在二堂等候之时说了一番自己来时遇空尘道君之事,立刻就惊动了整个刺史衙门。
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吏,全部来到二堂。
连刺史都亲自前来,问起了何世景这小小县令那川主庙中之事。
二堂济济一堂全是州中上官,将何世景围住。
听那何世景将山中见神人驾驭金车而过、川主庙中遇道君之事娓娓道来。
其中不仅仅有道君,还有日游神府下水神正使川主的出现,其所说的界河洪流汛期之事,也是言之有物。
众人一听完。
更是确定,这何世景当真是遇到了仙人了。
如今整个封州官吏谁人不知阴阳界城全面退去,空尘道君欲在七州四十郡之地立下鬼神之道,和那阴阳界城之主争夺天下大道。
胜者赢的不仅仅是整个大魏,更是连同大周甚至是天下,都将会成为接下来的这双方神道体系的开拓之地。
甚至有一些人认为,这是天下即将重归归于一的征兆。
如果说大魏之主是天子,那么阴阳界城之主天机子就是老天爷。
而如今这位老天爷撤走了,以后空尘道君便就是他们这里的天了。
对于这位老天爷一般的人物,诸位官员哪里敢不上心。
众官听完那沧海桑田的故事,立刻有人说道:“沧海桑田,世间竟然有这等奇事?”
另一位官吏说起了一件事:“下官倒是曾听说过有人在东山山岳之上,曾经发现过鱼骨化为的尸骸凝结于石间,莫非这东山之地曾经便是海?”
有人啧啧称奇:“看见过三次沧海桑田,难怪世人皆言,仙人长生不老永驻世间。”
还有人想要从史书里面寻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典故的出处:“尔等说那空尘道君所说的下界赴宴,又是赴谁人之宴,史书之中说不定有记载此事。”
最后那封州司马发出了声音。
“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仙人之逍遥自在、长生久视,尽在其中矣。”
众人的感叹和唏嘘之中,关于沧海桑田的典故,就此流传于世间。
只是人们每每提起这个典故,想起的却是空尘道君,由此衍生出了种种猜测和传闻。
封州刺史紧皱眉头,更加关注起了那空尘道君和川主之间的谈话。
“好了。”抬手止住了众人的浮想联翩。
“沧海桑田,仙人之事我等就无须井蛙语天了。”
“但这界河汛期将至之事却迫在眉睫。”
“若川主之神所说的是真的,吾等身为封州父母官,就不得不慎重了。”
封州刺史立刻下令喊道:“漕运使纪谦何在?”
没有多久,一位红袍官吏走上前来,拱手弓腰:“漕运使纪谦在!”
这封州漕运使纪谦长得仪表堂堂,年轻力壮,还蓄着一缕美须。
以大魏人的喜好和审美来看,可以说是美男子一个了。
封州刺史问道:“界河洪汛将至,是否有决堤淹田之可能?”
漕运使纪谦顿时脸色变了,不过其却长袖善舞,非常懂这为官之道,不紧不慢的开口,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这几十年来,漕运之事中有一半确实是由日游神府多担责,从来没有出现过决堤之事,我漕运衙门多是负责漕运、公粮、俸银、贡物和商船之事。”
“疏通河道、防汛防洪之事,是由日游神府那边负责。”
“如今日游神府尽皆离去,确实非常有此可能,目前的河堤多是按照旧时所建,没有经受过洪流考验。”
封州刺史眼睛眯了起来:“本官可是记得,每年朝廷都有拨下大量护漕银下来,你漕运衙门都用在何处了?”
漕运使纪谦立刻说道:“护漕银都发给了两岸河工了,每年都是由他们负责修缮河堤,我漕运衙门每年都如数发放,历年来从未短缺过。”
封州刺史一挥袖子,冷哼一声,这家伙算是做的一手好打算,就算他亲自去查到河堤出了事情,也能够推到河工身上去。
“你倒是一推得干干净净,不知道这河堤出了事,你这脑袋担不担得住?”
“记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封州刺史这句话,却意有所指。
说完之后立刻命令各郡各县沿河两岸官吏,都要亲自上阵查看河堤情况,做好应对今年的界河汛期的准备。
然后立刻开始准备,一旦界河决堤之后,该如何应对。
毕竟如果河堤真的有问题,如今段时间内,也很难临时之间有什么办法。
连何世景这个还没有正式上任的界峡县县令,都立刻被委以重任,再三叮嘱其上任的首件要事便是这界河洪汛之事。
毕竟一旦界河决堤,界峡县的地势,首当其冲和第一个受灾的就是何世景的治下之民。
封州漕运使纪谦并不太畏惧封州刺史的威胁,毕竟漕运衙门的职司何权柄都非常特殊,其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背后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的,哪怕是一州刺史也拿他轻易没有办法。
不过封州刺史所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却让纪谦瞬间变得毛骨悚然。
匆匆回到漕运衙门,将那刺史官署所发生之事一说,顿时整个漕运衙门都慌了。
“我就说,今年肯定要出事,闹个不好就要出大祸。”并不是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只是之前无人敢说。
“这可如何是好,这位爷爷怎么刚好就来了?还刚好碰上了这件事情,这下我们漕运衙门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原本就算是出了界河决堤之事,到时候也不是他们一人之事,失职之责自有整个封州上下官吏一起抗。
此刻摆上了明面来了,封州刺史已经下令查此事,到时候就全都是他们漕运衙门的责任。
“怕什么,贪了些银子罢了,这空尘道君哪怕知天知地,总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关注着吧?出了事大不了这官不做了,拿银子的多了去了,他们都得保咱们。”有人依旧心怀侥幸,想着出了事哪怕够保不住官身,也能够保住富贵。
“关键是这河堤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到时候界河一决堤,我们都得完蛋,活着朝廷要我们问责,死了鬼神还要来拿我们下冥狱。”有人看得清楚,现在没有人能保得了他们了。
“这河堤几十年没有修过了,历任河槽使和管河槽的,谁没有拿过?他们升上去了,罪责我们背?”
“这么大一条河,每年漕运的拨银才几个银子,算得了什么?我们拿的算少的了。”
“又不是光我们几个拿的,关我们什么事情。”
“出了事别想扔下我们,要不然我拖着他们一起下水,谁都好不了谁。”
漕运衙门吵得一团糟,人人皆显露出了心慌何害怕,一个个色厉内荏。
说着最狠的话,发着最冷的颤。
只是,没有人想着怎么解决问题,一个个全想着怎么逃脱罪责。
最后漕运使纪谦一声咆哮:“怎么着?你们还嫌死得不够快是么?”
“赶紧想办法,将账簿全部都摆平,绝对不能留下什么尾巴。”
“还有护漕银和那些不老实的河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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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
雨水稀里哗啦的打击在河面之上,散出无数的波纹。
有如龙一般的船舫逆风雨而来,划破水面。
一路有着喉关峡和黄城峡两道大峡谷,地势迂回曲折,沿途尽是城郭和镇落田庄,依靠着这一条界河水道而兴旺昌盛。
空尘子朝着远处看了过去。
堤坝由青石垒起而成,一层又一层,犹如阶梯。
呈现鱼翅一般层次不齐的形状,河堤和界河水流方向呈现夹角,如此能够更好的应对洪流的力量,更体现了古代河工的技巧和妙想。
但是这堤坝看上去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未曾加固修缮过了,不少地方和纸糊的一般,甚至早已有了坍塌的痕迹。
真正的洪流汛期还没到,就已经摇摇欲坠。
这川主所说之事,倒也不是虚妄。
其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