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家的人类幼崽-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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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宝贝，就还是那个幸福快乐的宝贝。
“宝贝乖啊，不想跑咱们以后都不跑啦，找不到妈妈和爷爷，也没关系，你只要乖乖长大，他们会自己来找你。”
“小娜不记得了吗？妈姆也是会魔法的。”
“妈姆的魔法能变成星星，在天上守护咱们小娜。”
“哥哥没有来找你，是哥哥的不对，哥哥跟你道歉，小娜不哭了好不好？”
阿尔伯特轻言细语，边低声在她耳边哄着，一边轻轻地拍着她后背。
两人言语间，带着惯常的熟稔和亲昵，那样的相处方式，是伊莱亚斯从未见过的。
有那么一刻，伊莱亚斯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了解过小信徒？
伊莱亚斯沉默起身，没有打扰小信徒，悄然出了房间。
小信徒需要的、想要的，不是神。
坐在窗边的天瀑顿了顿，直接从窗户飘出去，追伊莱亚斯身后。
梦魇咔咔独眼疑惑地转了转，也逐渐消失在虚空里。
房间里的兄妹两人浑然不觉，只是头挨着头，低声说着家人间的亲密话。
@丽嘉
庄园外面，白色罗马柱凉亭里。
伊莱亚斯双手环胸，倚靠在罗马柱边。
傍晚，视野尽头是无边无际的连绵火烧云，云蒸霞蔚的浓密色泽，犹如一卷瑰丽的油画。
“光明神也会有烦心事？”带嘲弄的轻笑声传来。
透明的水人缠着罗马柱爬到高处，从上空俯视伊莱亚斯。
似乎这样的高度，能让天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优越感。
伊莱亚斯没有理它，仍旧面无表情。
天瀑不死心：“如果黑暗知道，光明神为了一个人类小幼崽这么上心，黑暗会怎么做？”
这句话，终于让伊莱亚斯有了动静。
蓝色的深邃眼眸落在水人身上，分明伊莱亚斯是没有表情的，可那股视线生生让天瀑打了个哆嗦，像是浑身都要被冻成冰一样。
伊莱亚斯：“娜娜莉，吾唯一偏爱。”
神并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神对娜娜莉的宠爱。
天瀑：“……”
“光明，”天瀑落到地上凝结成人形，“我不信你没有感觉到……变化。”
中间的两个字，天瀑没有说出来，它似乎不敢，也顾忌重重。
神无所不知全知全能，瞬间伊莱亚斯就懂了天瀑的未尽之语。
天赋是想说——法则。
世界法则，早在光明神沉睡的三千年里，悄无声息得发生了变化。
法则甚至，已经孕育出了新的神明。
伊莱亚斯半垂眸，睫毛透露的暗影，让人看不清眸色：“那又如何？”
祂是光明，是世界唯一主宰，不惧任何变化。
水流晃动，天瀑道：“这次不一样，新旧交替，新的神明代替旧日神明，你就不怕诸神黄昏？”
伊兰亚斯没有说话。
天瀑继续说：“有一线生机，在黄昏来临之前，让新的神明重归虚无，旧日神明之主仍然是你光明。”
落日的余晖，散尽最后一点光亮，绚烂的云霞也归于暮色。
那样的色泽，倒映在伊莱亚斯的眼底，就成为最幽深的蓝，一如此时的苍穹。
“天瀑，”伊莱亚斯声音很轻，“做好你该做的事。”
天瀑愣了一下，不以为然地扭动身上的水流：“光明，黑暗从诞生之日，就一直妄图对你取而代之，你这么能容忍他？”
水流哗啦，已经渗透到地面：“我绝对不会做黄昏下的牺牲品，我会吃掉黑暗，结成新的神格，成为新日的神明。”
它野心勃勃，毫不掩饰：“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合作，我很乐意同你分享黑暗。”
在天瀑嘴里，黑暗仿佛成了一道菜，可以肆意瓜分享用。
伊莱亚斯连眼神都没波动一丝。
神说：“天瀑，吾不爱世人，吾不爱万物，吾不爱自身。”
神现在，只想爱房间里，暂时不需要神的小信徒。
所以，无论是新神还是旧神，诸神黄昏会不会到来，光明神都不在乎。
天瀑：“……”
任性的光明神，最讨厌了。
拉拢失败，天瀑自闭到愤然离去。
有风吹拂而起，撩动伊莱亚斯的白衬衣一角，金发飘起优雅的弧度，又缓缓落下。
伊莱亚斯面露沉思。
在山洞里，先祂一步出现，并稳固空间的存在，就是法则新神么？
让天瀑这样忌惮，这位新神，是做了什么？
或者说，新神想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章节，为专栏预收《恶龙》收藏1600加更。
第061章
“天瀑诞生； 创世母神赋予它分隔东西大陆的职责，非人生物在西大陆，人类在东大陆。”
“东西大陆同时存在； 又相安无事； 稳定和平了无数年。”
“同时，创世母神定下法则； 凡试图跨越天瀑，在东西大陆间进行空间穿越的，都将被天瀑绞杀。”
“这是法则； 永恒不变的规则，神明也不可更改。”
“数月之前； 有一群人不自量力，妄图穿过天瀑； 从东大陆进入西大陆。”
“尽管他们血脉特殊，可仍旧被天瀑无情绞杀，无一幸免。”
“唯有只人类小幼崽，是天瀑绞杀下的漏网之鱼。”
“繁衍三千年的神眷家族，对东大陆的人类而言； 他们血脉特殊。”
“但在天瀑之下，万物平等。”
“神眷进入西大陆的计划——失败。”
“神眷家族全员覆灭，只剩那只漏网之鱼小幼崽。”
……
伊莱亚斯没有去问小信徒； 从天瀑嘴里便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神眷家族穿越天瀑； 为挑衅创世母神定下的法则；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小信徒一瞬之间，失去全部的家人。
从天瀑到阿贡森林，一南一北，相距遥远。
伊莱亚斯能想象； 小信徒应该是，被全族之力传送过去的，她是神眷千方百计挽救下来的唯一火种。
惨烈而残酷的真相，就是这样简单。
如果是其他人，伊莱亚斯不会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生生死死，在光明神的眼里，就如同四季更迭，这都是自然法则的变化。
然而，当遭遇这些事情的人，变成了小信徒时——
娜娜莉不会再笑的脸。
娜娜莉不会再甜甜得喊爸爸。
娜娜莉不会再软乎乎向神索求抱抱。
甚至，娜娜莉现在不需要神。
……
神，初次品尝到了难过的滋味。
完美化身的心脏，在被收缩挤压，像是要窒息了一般，连带着呼吸都带着心疼。
神喜欢小信徒，不愿意她遭受世间的任何一点磨难。
神只愿，小信徒能永远都开心快乐。
现在的娜娜莉不开心，伊莱亚斯心生茫然。
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全知全能的世界唯一主宰，光明神此时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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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的眼睛为什么和娜娜不一样了？”小娜娜摸着阿尔伯特的眉毛，语气带着难过。
阿尔伯特夸张得大笑起来，用一种刻意的炫耀口吻说：“现在的眼睛颜色是不是很漂亮？”
“笨蛋哥哥！”哪知娜娜莉气呼呼地打他一巴掌，“眼睛颜色变了，哥哥就不是神眷了，你快变回来，娜娜要你变回黑眼睛。”
阿尔伯特沉默，他揉着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既惋惜又释然的说：“不是神眷了，我也还是你哥哥，这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
娜娜一下就听明白了，哥哥的神眷血脉没有了。
仿佛天都塌了，再也没有了依靠，这种变化，让娜娜莉惶惶又害怕。
她蜷缩在阿尔伯特膝盖，金发披散下来，整个人小小得一只，一抽一抽地啜泣。
阿尔伯特微微笑着，带安抚的拍着她后背：“从今往后，咱们小娜娜就是大陆唯一神眷，真厉害！哥哥超羡慕的。”
娜娜莉打着小哭嗝，使着小性子，哼哼唧唧地扭来扭去，不让阿尔伯特碰到自己。
哥哥是大笨蛋，明明哥哥的守护灵才是家里最厉害的，福特爷爷说，哥哥是有史以来最强的神眷。
娜娜才不要当唯一的那个！
阿尔伯特叹气，头疼的直皱眉。
小宝贝儿哪里都好，就是生气了很难哄。
阿尔伯特揉着眉心，将话题引导伊莱亚斯身上。
提及伊莱亚斯，娜娜莉愣了下，她回头看向公主床。
对哦，爸爸呢？
娜娜的爸爸怎么不在了？
娜娜莉心头一慌，站起来拔腿就要去找爸爸。
阿尔伯特连忙拉住她：“别急，他就在庄园里，你先跟哥哥说，这个爸爸是怎么来的？”
他们兄妹两人，压根就没爸爸的。
小娜娜边回忆边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没有什么条理性，但阿尔伯特还是听懂了。
所以，这个“爸爸”非常的来路不明。
娜娜莉：“爸爸是我跟神明大人，许愿来的，哥哥你也要喊爸爸的。”
阿尔伯特哈哈两声：“……”
想让他开口认父亲，做梦都没门！
见娜娜这么喜欢伊莱亚斯，阿尔伯特吃着醋，心里酸溜溜的，没敢在她面前说对方的不好。
阿尔伯特决定，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问题，所以就让他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小娜娜不用知道过程。
未免小娜娜会记得那些不好的过去，沉湎在难过里受到影响。
阿尔伯特苦口婆心，绞尽脑汁地安慰了她一番。
好在娜娜莉年纪还小，并不太懂死亡的含义，她只是被当时的天瀑给吓到了。
阿尔伯特没费多少功夫，就让小娜娜相信，那些关爱她的家人，是被神明大人召去了神国，大家都在神国里看着她并守护她。
一听妈姆他们是在神国，小娜娜眼睛噌的就亮了。
爸爸说了，娜娜长大当了半神，就可以去神国的。
娜娜可以去神国找妈姆！
于是，阿尔伯特就看着，娜娜莉忽然精神百倍。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小魔法杖，斗志昂扬，眼睛黑亮的像燃着两簇火焰：“娜娜从明天起，就学二十条魔法咒语！”
阿尔伯特：“……”
宝贝儿这么努力，哥哥以后要打不过你了，会很有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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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老远就传来娜娜莉的声音，奶气又软糯，黏黏的，像粘牙的甜甜奶糖。
伊莱亚斯回头，就看到小信徒飞快得跑来，在她身后，跟着不断慢点，生怕她摔了的阿尔伯特。
此时，伊莱亚斯在庄园的小花园里。
暮色初上，铃兰形状的魔法灯散发出温柔的浅钱光，将伊莱亚斯站立之地，映照的格外明亮。
在伊莱亚斯脚下，以神为中心，一圈一圈的玫瑰花生长绽放。
花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粉嫩的花蕾弯在枝头，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朝着伊莱亚斯努力绽放吐蕊。
“哇，好多玫瑰花花！”娜娜莉惊叹。
伊莱亚斯掐下一朵，花刺自发脱落，缤纷的玫瑰花纠缠在一起，形成漂亮得花环。
天边最后一丝明光即将坠落，伊莱亚斯伸手一捞，将那丝明光缠在花环上。
玫瑰花环粉嫩中带梦幻的光圈，让人仿佛置身梦境。
伊莱亚斯将花环戴到小信徒头上：“喜欢吗？”
娜娜莉小心翼翼得伸手摸了摸，大声回答：“喜欢！”
说完，她又带着小遗憾地噘着小嘴嘀咕：“可惜，花花都要凋谢，娜娜想它一直开着。”
伊莱亚斯：“满足你的愿望，它将时刻绽放，永不凋零。”
后世，粉色玫瑰花成为神爱之女的象征。
永不凋零的粉玫瑰花环，则是神爱之女的加冕神冠。
落地窗前，贴在玻璃上的羽毛笔，被这幕感动的滴答滴答掉墨汁。
羽毛笔嘶声竭力：“放开那朵玫瑰花，让我来！”
嘤嘤嘤，它也想成为小娜娜神冠上的翎羽！
“就这么喜欢她吗？”
冷漠刻板，又稚嫩的小孩儿嗓音，从羽毛笔旁边传来。
羽毛笔浑身一僵，全身羽茸毛都炸开了。
透明的水晶玻璃上，倒影出个矮墩墩的小男孩身影。
“光明以前不喜欢人类，但现在喜欢她，堕神只有永不满足的吞食欲望，但爱与美德也喜欢她。”
小男孩声线没有起伏，平板机械的带着一种诡异的矛盾感。
“你只是一支笔，”玻璃上的小男孩身影偏了下头，“一支笔也会喜欢人类幼崽？”
羽毛笔尾巴尖咔咔扭曲一圈，待彻底看清小男孩的容貌后，它憋住肚子里的墨汁，啪叽飘地上一动不动。
羽毛笔一言不合就装死。
吓吓吓，请别为难一支平平无奇的小笔笔！
“吾不懂，”小男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弱小如蝼蚁的人类小幼崽，为什么你们都会喜欢她？”
预言笔继续装死，能不开口就绝对不开口。
小男孩看了外面一会，仍旧找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