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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画骨香-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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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也好,关键还很温柔……”
  出人意料的是,云初末这次没再嫌弃的敲她,反而饶有兴致的听着,脸上还挂着吟吟的笑意,不时侧首看她一眼,听她乱七八糟的扯了一大堆,才慢悠悠的道:“所以?”
  云皎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见云初末正身接近她,微凉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所以,我那么好……”
  天空炸开一团烟花,五光十色,犹若灿烂的琉璃,一个吻慢慢落在了她的唇瓣,像是试探的触碰,又逐渐加深,他的眼睛轻轻闭着,颀长的羽睫下更是清俊温柔,唇齿交缠之间,又听他低沉压抑的声音:“你要怎么抓住我?”
  晚风拂过,氤氲着寒凉的气息,她只觉得紧张,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颤着手抱住了他的后背,紊乱的气息喷薄在呼吸之间,缠绵情动眩目而温柔,云皎双腿打软有些站不住,很不争气的要倾倒下去,只听云初末细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勒住她腰身的手更是用力,却也带着体贴的温柔,手微微向上提着,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长安月下,夜色静谧美好,微风轻柔,似有情人缠绵悱恻的低语,情意缱绻。


第163章 执笔画峨眉(三)
  神女峰那日,云初末重伤昏迷,云皎也在天谴的那一击中失去了知觉,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阴姽婳已经不在了,只看到被她封印回混沌之井的阳炎剑。
  阴姽婳为什么没有趁机封印长离,云皎之后询问过云初末,这才知道只有在灵剑化为原形的时候,旁人才有机会施加封印之法,如果那时候云初末没有被她唤醒,那么阴姽婳封印的,就不仅仅是阳炎了。
  房间内,云皎站在床榻边收拾衣服,这些都是今年过季换下来的,今早趁着阳光明媚,被她拿出去晒了晒,叠好之后就可以放回箱子,等到明年再穿了。正收拾着,她的头脑一晕,身形几乎站不住,顺势扶在了床帏上,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云皎闭上眼睛用力摇头,再度睁开,眩晕感已经好了不少。
  她怔怔的垂下双手,手里的衣袍掉落在地上,倏忽回过神,俯身把衣袍捡起来放回床榻边。
  云皎觉得有些奇怪,迈步来到木桌边坐下来,还给自己斟了杯茶,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有些劳累?
  她默默的端起杯盏,刚想低头喝水,手上又忽然没有了知觉,手臂麻木完全使不上力,不受控制的垂下去,杯盏摔碎在地上,顿时茶水与碎片四溅。
  云初末正好进屋,望着地上的碎瓷片,又看向了云皎,阔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指,手背已经被茶水烫出绯红,他蹙了蹙眉,低着声音问道:“疼不疼?”
  云皎的表情愣愣的,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摇了摇头:“不疼。”
  云初末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即蹲下身来,还从腰间拿出一个玉瓶,周围瞬间泛起淡淡的幽香,云皎这才想起以前每次靠近云初末的时候,都能闻到这种味道,她很是惊奇,忙不迭的问:“云初末云初末,原先我还好奇来着,你身上怎么会有香味,可是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小脑袋低垂,好奇的凑近她,云初末抬眸看去,顺势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的道:“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一收好奇心,做事情的时候不再想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究竟为何带着这种东西,你还不知道么?”
  淡紫的药膏涂抹在手上,清凉幽香,云初末的力道也很舒适,云皎的表情讪讪的,不乐意的嘟起了嘴,小声嘀咕道:“我才没有想奇怪的事情……”
  见云初末又抬眸没好气的看她,她立即识相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闷闷道:“云初末,我再也不会说话了。”
  云初末轻笑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他的唇角噙着暖意,牵着云皎的手站起来,语气甚是清浅:“跟我过来。”
  云皎激灵了一下,脑中的某根弦触动,连忙扑腾着抱住云初末的大腿,声泪俱下的求饶道:“云初末,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打我,更不要割我的舌头……”
  云初末不可忍受地闭了闭目,语气里带着些许威严:“云皎!”
  “在!”某人狗腿的答了一句,含着泪花的大眼睛望着他,无辜又可怜。
  云初末揪住她的衣领,硬生生的把她拎起来:“你看起来很喜欢被割掉舌头,我委实不该对你太好。”
  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往门口拖,云皎简直大惊失色,紧紧抱住他的腰:“云初末云初末,我真的知道错了……”
  云初末轻喟一声,保持着被她抱住的姿势站在门边,片刻之后,才没好气的妥协:“我何时说过要割你的舌头了?”
  “你刚才明明……”某人不知死活的抬头,看到云初末逐渐幽深的眼眸,硬生生地截住了话头,斩钉截铁道:“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显然是我听错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露出最讨人喜欢的笑脸,不晓得有多么纯良无辜,云初末故作脸色一沉,没好气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啊……”
  走出门,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唯有几点星子在天际闪烁,云皎顿步在长廊,望着眼前的景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长不短的走廊两边,挂着数十盏花灯,外形和宫灯相仿,微微上翘的灯角还挂着红色流苏,晚风拂过,花灯轻轻摇曳,灯屏上不断闪现出人马追逐、物换景移的影像,像是流动的浮光,倒映在明月居的一旁。
  云皎颠颠的跑过去,目光扫过每一盏花灯,最后在尽头的那盏花灯前顿了步,不大不小的灯屏中间,她和云初末的影子倒映其上,若沙戏影灯,旋转如飞。
  身后有人轻轻拥住了她,云初末将下颌搁在她的肩上,唇角染着笑意:“本该在前几日拿出来的,喜欢么?”
  云皎恍惚想起他最近这几个月都闷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倒持什么东西,神神秘秘藏着掖着不许她看,偶尔还能在书案上见到碎木屑,原来是在做这些东西。她偏过头去看云初末,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意,带着一贯沾沾自喜的表情,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喜欢。”
  云初末依旧懒洋洋的,地嗯了一声:“再亲一下。”
  云皎顿时不乐意的嘟起嘴,一字一顿的:“我不要!”
  话音刚落,云初末就在她脸颊上狠亲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再度收紧,埋首在她的颈间,嗅闻着发丝的幽香,低沉慵懒的声音道:“你又耍小性子。”
  云皎无所谓的轻哼了一声,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是偶尔耍耍小性子又有什么关系?她偏过头靠着云初末的脸,良久之后才开口:“云初末,我们过些天出去玩好不好?”
  云初末睁开眼睛,幽凉的目光里深沉敛水,流动着无尽的温柔与宠溺,清雅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好啊,你想去哪里?”
  “唔……”云皎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偏过头看他:“你想去哪里?”
  云初末倏忽笑了,灯火之下,阴柔精致的容颜越发显得清俊,他的语气平淡,仿佛要融化在夜色里:“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不过……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云皎立即沾沾自喜的笑了,眼眸灵动清澈,她想了一会儿,才答道:“那我们先去漠北好了,然后一直南下,等走到江南的时候,那里的桃花也该开了。”
  夜晚的风儿清凉,云初末慢慢拢住她的身体,温浅的声音道:“好啊。”
  得到他的回答,云皎又欢天喜地的往下想,嘴里巴拉巴拉的说着:“唔,其实我们还可以去洞庭湖,听说那里有口龙眼井,旁边那棵老茶树上第一茬新茶泡起来最是入口……”
  她顿了顿,又陷入苦恼之中,喃喃自语道:“不过那样的话,我们可能会赶不及洛阳的牡丹花会了。”
  云初末的笑容无声放大,伫立在夜色中,拥抱着怀里的人,听着她喃喃的自语,眼里心里都是暖意,他耐心听着云皎乱七八糟的纠结,看似痛心疾首的取舍设想,心境越发的充实平和起来,最后才淡淡的说道:“先去哪里不都一样,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
  云皎摸索着找到他横在腰间的手,却被云初末反过来握住,嘟着嘴撒娇道:“除了江南的桃花,洛阳的牡丹,我还想去天山看梅花。”
  云初末闻言撇了撇嘴,搁在她肩上的下颌动了一下,眼眸幽深敛水,默默注视着她,纯良而无辜:“咱能别去有花的地方么?”
  云皎其实很想笑,却仍是摆出最蛮横的表情,神色俨然:“不行,我要去!”
  云初末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一张俊脸上写满了委屈,最终妥协道:“好吧。”
  沾沾自喜的窃笑无声放大,云皎开始觉得很累,顺势靠在他的身上,喃喃的问:“云初末,那时候……就是神魔大战之后,在那片花海里,你为什么没有打喷嚏?”
  云初末看了她一眼,语气定定的:“你想知道?”
  云皎立即小鸡啄米的点头,要知道云初末向来对花粉过敏,沾上碰到一点都会忍不住想打喷嚏的,何况是在花海里?
  云初末的神情甚是冷静,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才索然无味道:“谁告诉你,我那时候不想打喷嚏的?”
  他的话刚说出口,云皎顿时露出弯弯的笑意,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云初末幽怨的剜了她一眼,报复的在她腰间捏了一把,指责道:“你还笑!”
  云皎顿时绷住神情,抿了抿唇,想了片刻,才淡定的道:“云初末,我再也不会笑了。”
  听到她的保证,云初末首先笑了起来,额头抵了她一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
  “我哪有!”云皎很是气愤,嘟着嘴辩驳。
  她懒洋洋地赖在云初末身上,望着面前的花灯:“云初末,我明天就开始收拾行李,好不好?”
  云初末抱着她,脸上的笑意在灯火下显得温暖而安宁,很好脾气的答了一句:“好啊。”


第164章 执笔画峨眉(四)
  云皎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完,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她已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异样,百年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劳感渐渐加重,甚至一天之间,还没做什么事情就觉得很累,精神顿困想睡觉,睡着了就不大容易能醒来,头晕眼花的时候越来越多,好在云初末在的时候,她都在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所以暂时没有被他发现异常。
  她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影子沉默,不紧不慢的梳理着发丝,梳着梳着又停了下来。
  云初末绕过屏风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发钗,他走到云皎的身后,从旁边凑出来,单手支颐靠在梳妆台上,把发钗呈给她看:“云皎,喜不喜欢?”
  云皎倏忽回过神,垂眸望去,对着他的目光微笑:“喜欢。”
  因为是喜欢的云初末送的,所以无论是什么,她都喜欢,眼前这个男子,温柔体贴陪了她一百年,总是费尽心机的找来精致有趣的东西来讨她欢喜,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地方,总以为她喜欢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她想去的地方,就是他要去的……
  云初末手里转着发钗,阴柔精致的神情悠然自得,脉脉注视着云皎:“那……我给你戴上可好?”
  云皎沉默了片刻,对着他扯出了一个笑容:“好啊……”有些事情,他早该知道,既然说不了口,只能让他自己去发现。
  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没出息的,怕疼怕苦,手上破了一点小伤口,就大惊小怪好像痛得要命,喝一点药还要云初末求着哄着,才肯勉强咽下去一口,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知道晃晃悠悠找他要抱抱,甚至听到打雷声,都会揪住他的衣摆死活不肯撒手。这么多年,她一直靠着他,赖着他,事到如今,所有苦痛还是要他自己尝……
  云初末的唇角带着笑意,拿着发钗比划了好一阵儿,才找到最好的位置轻轻簪了下去,他偏过头为她理着长发,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然而片刻之后,好像发现了什么,笑容逐渐冻住,幽凉的目光里倏忽闪过一抹慌乱,似是掩着千秋的风雪纷飞。
  他的手指发颤,拨弄着云皎的发丝,将它们捋在手里,墨色掩映之下,散落的长发已经白了大半,他的神情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云皎:“怎、怎么回事?”
  云皎的神情凄楚,咬唇低下了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泪珠却不断的倾落下来,打在握着衣裙的手背上,竟是有些发烫。云初末蹲在她的身旁,伸手将她扳过来,仰头凝望着她,仓皇失措的,喃喃问:“云皎……”
  云皎紧紧咬着下唇,望着眼前的人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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