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蜀中大巫-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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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后面的和尚应着,出去安排。
对和仪的狗屎运,江清也是觉得没谁了,嘀咕道:“和师你真行,南天师道那么多人扎猛子一样入世寻找,一个没碰上,这边却一颗颗往你面前撞。”
和仪轻呵一声:“南天师道正经应该谢我师父。”
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江清听得一头雾水,肖越齐却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看了和仪一眼。
宁神汤来得比楚章宇快,毕竟这医院离特部近得要命,一碗苦药汤子灌下去,肖越齐盘膝一坐给楚章齐念了篇《清静经》,楚章齐就觉得头疼渐消,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看向和仪,试探着问道:“是……您救了我吗?”
和仪从肖越齐兜里把证件掏出来给他看:“特殊事件处理部的。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及一件嗯——文物类法器被窃案,是可以这样说吧?”
肖越齐微微点头,楚章齐却愈发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我只记得我好想被一个老道士给关在一个地下室里……我缩在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里,出不去……他好像在研究我,要用我做什么,还把我扔进丹炉里,但好几次都没成功。”
这奇葩而坎坷的经历啊。
和仪不由肃然起敬,再细细打量他一番,仿佛了然:“怪不得,原来是大气运在身。你放心,你现在没事了,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楚章齐连忙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他躺的时间太久了,四肢虚软无力,身体也虚头了,刚才那样折腾一番就感觉很累了,回答了两个问题,头往旁边一歪就睡着了。
刚才还打算撸袖子大干一场的和仪顿时失望,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脉搏,都说久病成医,和仪对这些事情还算在行,确定他只是睡着了而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之后,就放心了。
正百无聊赖地等着消息,病房外喧闹声呼起,听得出是有个男人的声音:“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哥哥的病房外面?信不信我报警然后找媒体曝光你们?”
“你知不知道找媒体曝光群众,是足够你被黑上热搜的料?”和仪来了斗志,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推开病房门,倚着门框掀起眼皮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看着风尘仆仆的楚章宇。
“你……仪小姐?”楚章宇变脸的功力令人咂舌,看清和仪的面容,他快速收敛了怒容和狠意,笑容中甚至隐隐透着几分讨好。
真是能屈能伸。
和仪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第79章 。 强斩灵识 和师负伤,怒骂重明。……
半小时后; 这间要价不菲用来掩人耳目的vip病房变成了暂时审讯室,肖越齐从部里调的人,把病房外把守严密; 楚章宇被按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 脸上吃惊之余又透着恐惧。
特部作风一向不如正经部门那样严肃缜密,即使肖越齐这样的性子; 被和仪江清这一干逗比熏染久了也难免有点不靠谱。
比如现在,就地取材、DIY审讯室审问; 别的部门就搞不出来这种事来。
和仪手中不断摩挲着铃铛; 闭目安座; 其实蓄势待发; 正在等京郊那边的消息。
楚章宇一开始还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和仪劈手持印断了那边对鬼婴的控制,手再一挥,阴气加上去; 屋子里瞬间布满了婴儿尖细的哭声。
肖越齐眼神往坤位上一瞄,灵娘正握着厉鬼气息凝结的鬼丹蹲在那里加持; 大概知道和仪在想什么; 也没打断; 只是盯着楚章宇; 手中念珠一颗颗地拈着; 神情淡漠。
和尚听着这鬼婴的哭声; 面上透出几分悲悯了; 强压下一声叹息。
楚章宇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从哭声一响起就开始瑟瑟发抖。
他没开天眼,自然看不到鬼形; 但他却能感觉到有一团凉凉的东西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咬着他的脖子,倏地一股冷气从尾椎骨爬到后心,他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向肖越齐他们伸手道:“救、救我!我真不想死!”
鬼婴的牙齿触碰到了他的大动脉。
和仪在旁边忽然来了一句:“我看他怕是要凉了,反正也不肯招,就这样吧。等死透了变成鬼了再审反而更顺手。”
楚章宇眼睛立时放大,用看妖魔的眼神看着和仪,忍不住地往后缩,鬼婴却如影随形,他能感觉到有尖利的物体不停地在他脖子上磨着。
“嘀嗒…嘀嗒”
屋子里十分突兀地响起水声来,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地回头看去,却见墙角平白聚起一个水洼,鲜血一样鲜红的颜色,如死神夺命的镰刀一般向他爬了过来。
“不要!救我!”血液蔓延到他的脚底,他感觉脚下有一股凉意直直冲了上来,使他毛骨悚然。
他自顾自地喊叫着,屋子里的人没一个动弹的。
和仪眯了眯眼,对角落里的灵娘一眨眼,示意她加一把火。
然后楚章宇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冰凉凉、滑腻腻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踝,要把他往地下拉,血色也晕染上他的裤脚,这还不算完,他忽然痛苦地惨叫出声,在椅子上左右前后摇晃想要脱身,却离不开椅子的范围。
他的对面就立着一个等身镜,镜面光滑,照出来的东西很清晰,是刚才和仪指挥人搬进来的,他还摸不着头脑心里好笑,现在却能够很清晰地看到自己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大块圆圆的青痕,然后是好像婴儿掌印一样的青痕在脖子上一块块出现。
他彻底崩溃了,对着不动如钟坐在沙发上的肖越齐、和仪等人哀求:“救救我!救救我!你们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我知道很多事!我全部都告诉你们!”
他见没人动弹,却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人拉到地里了一样,脚踝处滑腻腻的感觉已经蔓延到膝盖,好像有凉风钻进他的身体里,他身上每一寸骨头都又僵又麻地疼。
楚章宇心中防线全部崩塌,大喊大叫道:“我有钱!我有很多的钱!我都给你们!我承认!是我害了楚章齐!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你们救救我!啊啊啊——!救我!我给你们大师的地址,他就住在京郊槐花巷四号!借运是他办的!小鬼是他让我养的!玉葫芦是他给我的!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快救救我!”
“打住吧。”肖越齐微微点头,和仪耍帅般地打了个响指,灵娘快速扯下自己苦练多年的吓人二十四技,趴在楚章宇肩膀上的那个鬼婴却还有不甘,恶狠狠地继续磨着牙,小手用力向楚章宇脖颈拍打着。
和仪皱皱眉的,道:“小孩子要讲点道理的,不听话打你哦!”
灵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飘过去把对着和仪嘶嘶呲牙的小鬼抱起来,手一块不知从哪捧出一碗香火来,小鬼瞬间满脸陶醉,恨不得把自己坐到那不锈钢盆里,只空出眼睛来仍然用凶狠的眼神瞪着楚章宇。
这就是私人恩怨了,和仪不管这个。肖越齐神情似是悲悯地看了小鬼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如释重负浑身虚软瘫在椅子上的楚章宇,“说说吧,从那位大师开始说。”
和尚已经拿着手机出去传告位置,那边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和尚走进来凑在肖越齐耳边说:“咱们的人已经过去了。”
肖越齐淡淡道:“不要擅闯,卢津江过来了吗?让他进来审,直升机还需要多久?”
“和上面申请过了,很快。津江到楼下了。”
卢津江过来得急匆匆的,家伙事却是全的,来之前应该上过香来,进了屋也不讲究,地上一坐,心里默默存想,没过半晌便有了灵念,眼一睁寒光闪烁冷冷地看着楚章宇,唾了一口:“呸!混账羔子!”
楚章宇迎面就被骂了一句,也知瑟瑟缩在椅子上,不敢出声。
和仪大略问了几句那道人的模样,楚章宇道:“他……约莫能有四五十岁,干瘦,吓人得很!”
“吓人你还让他给你办事?”和仪一扬眉,又问两句如何施术修为如何等等,楚章宇只道:“玄青大师是很厉害的。”
“持身不正,修行以为苟且之用,不配‘大师’这两个字。”肖越齐冷冷开口,和仪也知道再问是问不出什么了,楚章宇自己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的,就把刚才列好的单子递到‘卢津江’手上,托付道:“这些问题都是要问的。他要是答的不尽不实,您就尽管动手,打坏了也不怕。”
转运用的是定坤珠,伤的是他亲哥哥;养小鬼,看那鬼婴恨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拿小鬼干什么好事,甚至有可能小鬼的来处都不光明正大,这样的人,又何必手下留情?
和仪说得干脆,肖越齐在旁边听着,半分没有反驳,‘卢津阳’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瞅瞅手上那张纸上写的东西,徐徐点了点头。
算起来到上京生活还差几个月就满一年了,和仪却没听过槐花巷这个地方,见肖越齐面色凝重的样子,略有疑惑:“那地方有什么说法吗?”
肖越齐沉吟着,摇摇头:“那边本就是术士聚集的地方,纵然不是手腕多高明的,也都是过得去、能在上京讨生活的人。那个玄青在那边搞事情还能瞒过他们,又瞒过了特部的调查,一定不简单。”
“会不会是他们自己有所勾结?”和仪一听他这样说,下意识地就想多了,肖越齐皱着眉,摇摇头:“他周围已经空了两三家,都是去年查出来的,有所勾结的话审的时候不会审不出来,而且……那个也没动静。”
和仪面色凝重:“那就是他手腕高明了。但要是手腕高明的话,又怎么会被我轻而易举地伤到?重明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绝不是玄青,如果所谓的玄门天才就是那个水平的话,那玄门可这是要完。”
特部那边把登记的玄青的资料传了过来,和仪也很好奇他是怎么瞒过去年的调查的,毕竟那时候可是连阴间的法器都破例请过来了。
忽地又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定坤珠!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个鸡肋,没想到……”
肖越齐快速阅览着资料,听她这样说,道:“百年之前,九州大地之上民不聊生,妖魔横行鬼怪现身,当时玄术界爆发了太多太多的大事,又是旱魃、又是你们蜀中那边的祖师爷,还有各种妖魔鬼怪,或许是接连斗法几乎抽空了天地灵气,又或是人类大肆屠杀山灵、自相残杀引起上天厌弃,总归灵气渐渐衰竭,许多的法器也失去了灵光,才让咱们以为,世间大法器无存了。”
“那现在又怎么说呢?”和仪眉头皱得死紧,直接反驳:“别告诉我现在这叫灵气充盈。”
肖越齐无言以对,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所不解的地方。”
槐花巷如肖越齐所说的,确实是个术士扎堆的地方。
特部的人行动再小心,后来都明目张胆地把人的院子给围了,左右的空地也直接冲进去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直升机停在周围,确保螺旋桨的声音不会惊动到槐花巷,然后驱车过来,肖越齐一下车就差点被人围住了。
“这、这家的玄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个小年轻凑了过来,睁着疑惑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的大眼睛问着,和仪见了心中不禁感慨:八卦无国界,不分性别与年龄。
肖越齐看他一眼,眼里的冷光差点把他冻成冰碴子,下意识瑟缩一下,然后讪讪对着肖越齐一笑,心道特部制冷机果然名不虚传。
和仪挽挽袖子大步向前,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要去找事的架势,围观群众就明白了,又退后一段路,然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生意也不做了,大白天的,什么比看热闹更有意思?
和仪刚才和玄青短暂交手之后在他身上留了一道灵识,就是这毫无阻碍留下的灵识让她确定了玄青的水平,同时也心生警惕。
为了避免是个陷阱,她并没叫特部的人妄动,甚至安老那边也有人去请示了。
对于肖越齐带队行动,安老倒是没什么异议,一来肖越齐这么多年历练得也够老成了,二来和仪压阵,不是重明亲至,等闲之辈伤不了这群人。
至于为什么肯定不是重明亲至……安老能说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摸出龟板来测吉凶吗?
重明,那是老一辈多少人的心理阴影啊。
“肖哥,和师。”玄青的院子已经被特部的人手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大家都装扮整齐带着家伙事,见到和肖越齐与和仪的身影齐齐点头问好,和仪云淡风轻地回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道上的兄弟。
江清是提前赶过来的,此时走过来道:“我一到就组织人手把这个院子围住了,没敢擅动,但也不确定玄青有没有趁乱逃出去,但我们敢保证,在全力戒备期间,没有发现任何从院子里往外的东西。”
肖越齐听了他这话不由外头看和仪,和仪抿着唇道:“他还在里面,受伤了,所以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