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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真千金是蜀中大巫-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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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着这一份谨慎,他的佛教史得到了佛子的点头称赞:讲得不错。
  秦老师当时算是在询问相为玉的意见,毕竟一屋子就相为玉这一个光头,他当然能看出来历了,问两句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信心,如果有什么错处也好及时改正。
  毕竟课上引经据典的小故事都是从互联网上找来的,往上的东西七分真三分假,真有什么说错了的地方,误人子弟就不好。
  相为玉的称赞,可谓给了他极大的自信和底气,也就是因为这一份底气,他才抛掉了镇国寺,另辟蹊径拉队伍来了安乐寺。
  相为玉要是知道了,大概那一天就不会发表意见了。
  毕竟出家人不打诳语,却没人说出家人不能拒绝回答问题。
  秦老师现在自信心膨胀,组织起纪律来也有底气多了,毛望舒还算给他面子,一屁股坐下,又问:“老师咱们怎么去安乐寺啊?镇国寺我熟!斋饭好吃!”
  秦老师推了推眼镜,笑着道:“往届都是去镇国寺的,今年咱们换个地方找点乐子不好吗?而且安乐寺我也实地考察过来,建的很不错,给你们科普足够了。”
  “唉安乐寺的方丈是哪位法师来着?”毛望舒看向相为玉,相为玉摇了摇头:“未曾注意过。”
  秦老师有些惊讶:“他们最近在网上多火呀?!”
  大家用温暖包含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要知道,在玄术界内,界定一个寺庙道观好坏与否,从来不是外界所谓流量来决定的,得看当家人的本事、庙里人的本事,你处理了多大的事儿,有多大的能耐,就有多大的名声。
  如果能力不行,在外界网上在后,在业内,还是没人搭理你。
  “老师您当年怎么选了宗教学这个专业啊?”陆慢好奇地问:“是喜欢吗?”
  秦老师听了,长叹了口气:“嗐,我这不是填专业的时候不想听我爸的上军校,也不想听我妈的学什么财经临床医,随便选了个在当时的我看来最神秘的专业报上了,结果就上了这一条贼船呐。”
  他倒也不避讳,陆慢笑了:“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有点后悔报这个专业了。你说同班的同学,除了老齐,都是能回去继承家业的,我和老齐以后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秦老师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安慰道:“好好读着,以后留校或者去外校都是一条路,咱们是比不得这一车有家业继承的了。”
  他年轻,和大家相处的都不错,说起话来也没什么架子。
  听到他这句话,大家就笑开了,江离道:“秦老师您这就错了!我们这不叫家业,这是职业!真有家业继承的,我和姐、月亮、陆哥他们仨才是大头呢!”
  “就是就是!”大家胡乱说笑着,因为出来的早,没赶上早高峰,倒是没在路上浪费多长时间。
  到了地方就知道了,安乐寺修建的确实是不错,门庭复古华丽,镇山门的神像也各个铜胎绘彩,江离先忍不住说了一句:“有钱啊。”
  毛望舒斜睨他一眼:“说的像你们玉皇观没有似的。”
  江离却没来得及和她互怼,先做贼心虚一样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你!没看我这头发都剃了吗?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是玉皇观派来的卧底!”
  毛凝眉翻了个白眼儿,没搭理他。
  陆离玉神情淡淡地路过,淡淡地瞥了江离一眼,淡淡地走开了。
  江离从他眼中莫名地看出几分嫌弃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诸位这边请。”一位穿着僧袍、点着戒疤、手持念珠的和尚走了过来,长得倒是慈眉善目,倒还透着些俊俏,笑着对秦老师道:“贫僧智全,此处方丈,让您久等了。”
  “智全方丈。”大家齐齐施礼,倒是摆住了礼数。
  和仪只浑水摸鱼地一低头,忍不住瞥了相为玉一眼,见他颇为认真地施礼,忍不住想着这智全到底几斤几两。
  要是真是个水货,那今天只怕就要下不来台了。
  智全是个很圆滑的性子,从山门到大殿一路滔滔不绝妙语连珠地给大家介绍着,和仪看着他的态度,又看了兴致勃勃的秦老师一眼,知道秦老师怕是没少当冤大头。
  这也正常,大队人马来叨扰,给点香油钱是不过分的。
  进了正殿,智全就开始讲佛祖福报了,“我们这一尊佛像,乃是一位富商捐献的,当年他资金链断裂、走投无路险些破产,他在我们寺庙上了一炷香,拜了一拜,心诚至极,佛祖庇佑,他又拿到了一笔投资,度过了危机,时来运转,就给庙里捐了一座金身,此后果真一帆风顺,福报不尽。”
  他连连举了好几个例子,都是这些钱财富贵之语。
  不停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停地回礼,和人说两句话,讲两句佛法大道理。
  眼角余光瞥到不停被放进功德箱里的红票票,他唇角笑容愈发深了些,回过头来继续忽有这群一看就有钱的肥羊,着重就是领头的秦老师。
  毕竟这位的出手阔绰他是经历过的。
  看后头有几个同学的穿戴,也不像是没钱的。
  “咱们这尊佛是很灵验的,我记得去年吧,还有你们学校的学长学姐们组团来拜保不挂科呢!”智全知道过犹不及,笑吟吟地说了这件事,好像在说个笑话一样。
  和仪前面听他的话意有所指,还没当什么,毕竟如今的寺庙要钱的那是多数,就连相为玉也只是微微一皱眉,大家都没说什么,毛望舒几个活泼的还有心情和他说笑着聊天。
  道家子弟不好给香油钱,和仪一向不拜佛,“哈利路亚”同志一进来就和卢津阳咬耳朵,好像在嘀咕些什么,二人又把钱仱也拉了进去,三人投入地聊天。
  看没人动弹,智全越战越勇,开始连连讲故事。
  智全那叫一个口吐莲花妙语连珠地劝香油钱,因果福报都是浅的,这家善信儿女高升那家施主感情和美嫁得如意郎君,为了忽悠这群小年轻可真是使了大力气。
  他的话术不错,一般人即使听出来要香火钱的痕迹,不是十分厌恶佛教的,都会顺了他的意,偏偏今天在场的这一群人,除了秦老师和陆慢齐修远,都是修行多年的,完全没被他打动。
  那三个要掏钱的动作也被按住了,智全见了有一瞬间笑容顿住了,但看得出来秦老师来之前给了不少,所以他的态度还维持在不错的状态上。
  不过等到智全开始引众人上香拜佛,若有若无地推荐什么招桃花、积财库的项目的时候,和仪脸沉下来了。
  智全彼时正笑着指着旁边一位一步一叩首从殿门外进来的香客说:“这位施主是很虔诚的,以前她女儿受邪魔侵扰生病,在医院吃了许多药都不管用。后来机缘巧合来了咱们寺,在咱们寺抽了上上签,就做了七日法事,请了一道护身符回去,小姑娘果然好了。大家不妨也拜一拜,我知道你们小年轻都信唯物主义,可这拜拜佛上上香也没有坏处不是?何况你们又是学这个的。”
  那香客身边就有一个女孩儿,很年轻,脸色微微有些发黄,但是精气神很好。
  和仪凝神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姑娘,我看你的面色,是有些虚劳之症,平时吃什么药呢?”
  女孩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叫她的,等和仪走到跟前了才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和仪已笑眯眯伸出手:“可否让我把个脉”
  女孩儿看着和仪一双眼,下意识地就把手伸了出来,和仪搭了一下,笑着说:“心悸气短、五心烦热、冷汗盗汗,是这样的症状吧?和遇邪是有些许相似,不过我闻姑娘身上的药香,倒是很对症的药。”
  女孩儿下意识看了智全一眼,又看看仍在祈祷的自家母亲,轻轻一笑:“我爸爸托人在中医院给我开的药,是很有效。”
  “明明就是法事起了功效。”她母亲站了起来,看了看和仪,有些戒备:“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上京大学的学生,来这边实地考察的。”和仪笑眯眯对她母亲说:“久病之人气虚阴盛,您还是少带她来寺庙的好,免得冲撞了,回去免不了要难受。”
  女孩儿睁大了眼睛看她,她母亲本来听说和仪是京大学生而和缓些的面色却不大好了。
  智全过来笑着道:“同学你说笑了,佛祖慈悲,又岂会有冲撞了这一说?”
  女孩儿母亲看到了智全就笑的满脸开花,又掏出钱包来拿出几张红票子放进了功德箱里,对智全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家囡囡啊,可算好了不少了,多亏方丈您了,要不是您推荐我做法事,可真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女孩儿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看着母亲,又不大好意思地看了看和仪。
  “施主客气了,让小施主磕个头吧,佛祖会庇佑她一帆风顺的。”智全笑吟吟道。
  女孩儿抿抿唇,固执地站在那里没动弹,她母亲连连催促她,见她还是不动,有些不快了。
  和仪却在此时开口了:“方丈说的这是哪里话?求神素来只求心中安宁,人的命途顺遂与否都是自己拼出来的,哪有神佛庇佑出来的。”
  智全有些不快,“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小施主有佛缘,给我佛上一柱清香,好让佛祖多多保佑她。”
  和仪仍然轻笑着:“这小姑娘不信神佛,不拜又有何妨,即便拜了,她不信,又有什么功效?退一步说,心里信的人,心里有佛,何处不是佛?若是不信的人,眼前便是佛,佛就在他心里了吗?难道不在寺庙里朝拜,不捐香油功德,对佛就不诚了吗?若方丈咬死了朝拜才是真见佛,那方丈安知这泥胎是不是佛?天地之间有没有佛?你的佛,又在哪里?”
  她眉目冷冷,似笑非笑。
  “这位施主好生放诞无礼!”一个年轻的和尚走了过来:“我们方丈天生佛心慧骨,佛法修为精深,那是当代普济寺佛子都甘拜下风的!你为何在此咄咄逼人?请不要在佛祖面前方放肆,方丈不想与你辩论惊扰佛祖安宁,也请施主好自为之。”
  “哦?”和仪挑眉勾唇轻笑,“人乃万物之灵张,因人之所求所念,故而神盛;因人之所思所想,故而神衰。以你佛教说法,末法时期,天地灵气渐衰之时,你说佛祖有灵,那佛祖,在哪里?在那高高的九天之上,云霄之际,安坐西方极乐,坐那高高在上受人朝拜的神,还是活在人的心中,是人的心之所向?”
  她步步紧逼着上前,智全在她锋芒毕露的目光中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就这两步,整个大殿里看热闹的人就都懵了。
  唯有同学们兴致勃勃的,小和尚连忙看向智全,智全在小和尚满怀期待的目光中开了口:“《妙法莲华经》有云:种种因缘,种种譬喻,广演言教,无数方便、引导众生。我佛慈悲……”
  “和尚,我不是光听你道经书,我若要听经书,与我同行中人就有极为精通的。”和仪笑吟吟回过头,望向相为玉:“佛子,你说是吗?”
  相为玉应声出列,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双掌合十:“贫僧普济寺相为玉。”
  智全霎那间脸色青白,“不、不可能!”
  “要不说你消息不灵通呢。”和仪轻嗤一声:“佛子在京读书的消息你都不知道,可见是和大圈子脱轨了。不对,也未必脱轨,人家也未必乐意带你玩儿。哪家正经佛寺搞风水学?我可是听到了你们这儿的和尚和人滔滔不绝讲家里的东西哪里能讲哪里不能讲,这岂不是违背的佛祖法旨?”
  她掀起眼皮子高贵冷艳地看着智全,好像一根大刺头。
  智全一咬牙:“阁下不信佛就罢了,又何故来我安乐寺捣乱?莫不是贫僧平日哪里得罪过您了?今日贫僧在这里先给您道歉了,请您有什么话出去说,不要在这里打扰了佛祖的安宁,如此岂不是贫僧的罪过?”
  “贫僧……”和仪回头看向大部队:“我的相面之术不大好,不过我看他的田宅宫不错,名下房产不少吧?福德宫长得怪怪的,财库倒是丰盈,存款几何呀?夫妻宫凌乱,天上人间的姑娘美不美?”
  毛望舒笑了:“哎呦喂,最近不是打假嘛,都碰上和师您了,还谈什么福德啊!不过您的相面之术还是不错的,陆哥你说是不是?”
  陆离玉淡淡点头:“和师眼力不差。”
  和仪笑了,又对相为玉说:“这位智全方丈当真是口齿伶俐,怪道如今释教大盛,不过我听着怎么茶里茶气的呢?这色戒,应该也没少犯吧?”
  相为玉目光冷冷地看向智全:“我不记得我称赞过这位方丈的佛法,甚至我并不知道这位智全方丈。佛经中确实有严明释教弟子不可行风水之事,安乐寺犯戒,我会向佛协举报。”
  “心存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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