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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六零小福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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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但凡他们能善待福香一分,他都不会把这事做得这么绝。
  陈阳摸了摸陈福香的头,温声问:“福香,要不要分家,以后跟哥哥一起单独在外面过?”
  陈福香眼睛黑得发亮,嘴角是难以自抑的开心笑容:“真的吗?那福香以后可不可以睡像陈燕红那样的木头床,还有一床垫的被褥?那个木板硌得我背好痛,稻草里有虫子,会咬福香。”
  “当然可以的,哥哥会给福香做一张新的床,买上新的棉絮,给你做一床暖和的杯子,一定不会再硌福香的背。福香还有什么想要的吗?”陈阳目光柔和地看着天真单纯的妹妹。他妹妹真的聪明了很多,一口气能讲这么一长串流利的话,而且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哪怕这些都是路上陈建永给她才恶补过的,那也非常不容易了。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只能守着懵懵懂懂,一直保持着四岁稚儿心智的妹妹过一辈子,不曾想,竟还有转机,真是老天开眼。
  陈福香眨了眨眼:“那我以后可以喝两碗玉米糊糊吗?三娘说我是吃闲饭的,你不在家就不让我添碗,可是我好饿,陈燕红和陈小鹏都吃了好几碗。”
  玉米糊糊煮得稀,尤其是冬天晚上那顿,粮食困难的时候都能照出人脸,喝下去一会儿就饿了,根本不挡饱。可怜的福香,连多吃一碗都要挨骂,陈燕红两姐弟却能随便吃,大家看他们兄妹的眼神更同情了。
  陈阳冷冷地瞥了梅芸芳一眼,安抚妹妹:“当然可以,分家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饱为止,哥哥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哥哥你真好。那分家了,三娘也不会打我了,对不对?”陈福香惊喜地问。
  见陈阳点头,她欢快得像一只小麻雀:“哥哥,那咱们赶紧分家吧,福香以后就不会挨棍子了,棍子打得好痛,福香好怕。”
  她这些天真直白的话撕下了梅芸芳“好后娘”的伪善面具,让大家清楚,这兄妹俩在陈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不给吃的,要干活,动辄还要挨打挨骂。
  “作孽啊,福香这么乖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四奶奶伤心地抹眼泪。
  “是啊,福香这孩子虽然傻了点,但特别乖,不惹事。有些人真是心狠,连个心智才四岁的孩子也不放过。”钟四嫂子又趁机踩梅芸芳一脚。
  梅芸芳的脸青白交加。今天她的脸是给丢尽了。这两个小鬼,她当初就不该心软的。
  “小孩子哪有不挨揍的?你们敢说,你们家的孩子没挨过打?”梅芸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四奶奶和钟四嫂子,两个老不死的。
  钟四嫂子噗嗤一声就笑了:“我们可不打四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不打女孩子,只打那些上房揭瓦的皮小子。”
  “你……”梅芸芳被钟四嫂子堵得一口气差点被上来。
  陈阳不想看她丑陋的面孔,只想快点解决这个事。
  “闫部长,刘主任还有其他领导们,陈支书,你们都看到了,陈老三和梅芸芳是怎么对我妹妹的,再这样下去,我妹妹迟早会被他们折腾死。我绝不可能再放我妹妹跟他们在一个屋檐下,请你们允许我们分家。”他郑重其事地对领导们说。
  梅芸芳和陈老三不肯分家,但要是领导让分呢?
  这年月大队部,公社的干部权力非常大,只要上面同意,容不得他们两口子不同意。
  但闫部长却说:“分不分家,是你们的私事,队里和公社都没有过问的权利。队里也好,公社也好,只有调解的权利,没有替你们做主的权利。”
  虽然没达到陈阳的目的,但也不算坏消息,有了闫部长这句话,只要陈阳咬死了分家,队里也管不了他。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陈支书听到这话,蠕动的唇闭上,再也没吭声。
  “谢谢闫部长,你说得对,分家是我们的私事,不该劳烦大队和公社。”他打铁趁热,扭头就对陈大根说,“大根叔,你是队长,也是同宗的长辈,麻烦你帮忙做个见证,可以吗?”
  做见证肯定得得罪陈老三和梅芸芳。
  不过这两个一个怂,一个毒,相比之下还是陈阳这小伙子有前途多了,站哪边还用说吗?
  本就欣赏陈阳的陈大根没有犹豫就做了决定:“好,再叫上你五爷爷吧,他是同宗辈分最大的。”
  要分家就分个堂堂正正,清清楚楚,有长辈更名正言顺。
  这自然好,陈阳感激地点头:“行,那得麻烦五爷爷了。”
  五爷爷在他们陈姓里面辈分最高,而且他们家在村里是最有地位的,陈大根是他的亲侄子,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县城当干部,他可不怕得罪陈老三。
  而且陈老三用阳阳挣的工分供一个外姓人上学,却养不起福香,这算什么事?
  虽然陈燕红改了姓,跟着姓陈,但在老一辈眼里,不是亲生的哪怕改了姓那也是别人家的种。他早看不惯了陈老三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了。
  “不麻烦,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应该的。”
  一句话就定下了分家的事,根本不容梅芸芳插话。梅芸芳也只有在自己家能逞威风,出了门,面对族里的长辈,她压根儿不敢开考。只能赶鸭子上架,被迫分家,她不甘极了,指甲掐进了肉缝里,都刺破了一个口子,她都仿佛没有知觉一样。
  陈大根对队里的土地,各家各户养的牲畜了如指掌。他说:“五十块就双方平分,三只母鸡,陈阳一只,陈老三人多分两只,自留地,陈家门口这块三分的给陈老三,东边挨着保管室那个两分地给陈阳。剩下的就是粮食了,陈阳干得多,拿的工分最多,不过陈老三家四口人,这样吧,四六分,陈阳和陈福香拿四份,陈老三、梅芸芳、陈燕红、陈小鹏拿六份。还有床、被子这些,陈阳你拿走你和你妹妹的那份。至于其他的锅碗瓢盆、水桶、板凳按照人头平分,你们没意见吧?”
  这年月分家不易,因为家家户户都穷,什么都没多余的,有的东西根本就没法分,比如炒菜的铁锅,这个不光要钱,还要有工业票才能买到,而农村人是不发票的,只能进城想办法找城里人换。因而很多人家里的铁锅坏了又补,补了又坏,都打好几个补丁了还在用。
  这也是很多家庭不分家的根本原因,分了家,儿子多的,想每个儿子凑个铁锅都难,菜都没法炒,怎么分?分不公平,兄弟还要反目成仇,不如大家一块儿过,就煮一锅饭,还能省下不少事和柴火。所以不是孩子长大了实在住不开,或是一家人关系闹得很僵,没法一起过了,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分家。
  可以说,陈大根这份分配的方案非常公平了,尽可能地做到了保障双方的利益。
  但梅芸芳可不这么认为,家里最重要的就是钱、粮食和母鸡,但现在却要分给陈阳兄妹俩一小半,这简直就是挖她的心,她一分钱都不想分。
  “我不要分家,我们没答应分家,陈老三,你说句话啊?”
  队里,她一个女人说不上话,梅芸芳指望陈老三能站出来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阻止这个事。
  但她注定要失望了,陈老三虽然不想分家,可看儿子坚决,公社、大队干部都不反对,族叔和陈大根都答应了,他又怂了,根本不敢反对。
  被梅芸芳逼急了,他搓了搓手,巴巴地瞅着儿子:“阳阳,要不咱们不分家了,爸改,你看成吗?”
  这算是把他为人父亲的威严丢到了地上。
  但他在家里从来也没有威严可言,陈阳不吃他这一套,对陈大根说:“大根叔的分配很公平,我没意见,至于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的,我也不要了,都留给他们。”
  那些用烂了东西,他也不稀罕,没必要为了这点不值钱的破玩意儿跟梅芸芳他们掰扯,浪费时间。他只想尽快分家,带着福香过上新生活。
  “那就更好分了,陈老三,你拿25块给陈阳,再把粮食点一点,拿十分之四给陈阳,鸡也抓一只给陈阳。”陈大根办事也利索,他扭头问陈阳,“你想好住哪儿了吗?房子要是分,得分成三份,你,陈老三,陈小鹏一人一份。”
  在农村,只有家里的男丁才有分房子的权利。梅芸芳、陈燕红和陈福香都没参与分房的资格。
  梅芸芳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对啊,陈阳光想着分家,可分了家,他住哪儿?要是还跟他们住在一块儿,等他出去干活了,家里只有个傻子,她想拿他们家东西还不是很方便?
  要真这样分也行,到时候,鸡吃他们的粮食,下的蛋却归自己家。还有粮食,她三天两头悄悄去装一小口袋走,陈阳也不会发现,至于陈福香,一个傻子,她根本不看在眼里。
  梅芸芳的心思又活络了。
  但谁知陈阳却说:“房子我不要,折成现钱,就算五十块,给我就行。”
  分就要分得彻底,还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就在一墙之隔,那跟不分家有什么区别,陈阳也不放心自己妹妹跟他们共处一个屋檐下,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家里。
  陈大根也知道,不住在一块儿是最好,不然以后有得吵:“可是你们住哪儿?房子怎么办?建个房子可远不止五十块。”
  陈阳说:“大根叔,房子我借钱建,就建两间屋,够我们兄妹住就行,正好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我自己弄,在房子建好之前,能不能让我们先住一下保管室?我也不白住,我会把仓库里的刀具都磨亮。”
  保管室除了放农具,还有仓库,不过这会儿仓库是空的。秋天收上来的粮食该交的已经交到粮站了,余下的都按劳分配给了村民。暂时让陈阳兄妹俩住一阵子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陈阳还提出了帮忙磨刀,想必队里的人也没意见。
  但大队和公社的干部还在这里,他可不能自己做主。于是陈大根说:“要是队里大家都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队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这儿,纷纷喊道:“没意见,仓库反正是空的,就让陈阳他们住呗,别在里面开火就行。”
  “对啊,还有人磨刀,也不是白给他们兄妹俩住。”
  陈阳说:“我们在屋檐下煮饭。”
  这下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
  但梅芸芳不乐意了,问过她的意见吗?到底是他们分家,还是这些不相干的分家,一个个瞎起哄,真不是个东西。
  想要五十块,做梦。梅芸芳拍着胸口,又开始哭:“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我们上哪儿凑五十块钱去?把我这个家掀了也凑不齐五十啊。”
  陈阳知道她不会这么痛快给钱:“你可以先给二十五块,差的那二十五块写欠条。”
  写欠条?梅芸芳脑子一动,写欠条好,等到期该还钱了,他们完全可以说没钱,陈阳还能为了一张欠条逼死他亲爹不成?他要真敢为了欠条逼自己的亲爹,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那时间一长,这笔账不就不了了之。
  反正分家的事已经成了定局,没法改了,她只能想办法少出一点是一点了。
  想通了,梅芸芳一改先前的不乐意,苦兮兮地说:“家里总共就只有那点钱了,是要给你弟弟妹妹交下学期学费的,家里根本就没多的钱。你非要跟我们分家,那这五十块只能先打欠条,等以后我们手头宽裕了再给你。”
  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陈阳还不清楚梅芸芳是什么性格吗?他懒得跟梅芸芳废话,直接扭头说:“大根叔,分房吧,哪两间房是我的?”
  陈大根抬头看了一下陈家的房子,堂屋加上左右的两间房子最好的,宽敞朝阳,而且前两年才翻新过屋顶,不会漏雨。陈老三两口子住一间,陈阳和陈小鹏住一间。接着是左侧支出来的那间,是陈燕红住的,面积要稍微小一些,建了有十来年了,也还可以,最差的就是左侧这边拉下来的两间,灶房和旁边的柴房,屋子小,还堆满了柴,陈福香就住在柴房里。
  茅房可以共用,不算在里面,总共是六间房,三个男丁,每人可以分两间,一好一次,非常公平好分。
  陈大根说:“陈阳和陈小鹏现在住的这间分给陈阳,还有柴房也分给陈阳,剩下的归陈老三和陈小鹏。你们没意见吧?”
  梅芸芳有意见:“这房子分出去了,我们家小鹏住哪儿?”
  “那把你们住的那间还是堂屋分给陈阳?不乐意,你就拿这两间中的一间来换吧。”陈大根头也不抬地说。
  梅芸芳不吱声了。堂屋是最大的,快顶得上两个房间了,她和陈老三住的那间次之,陈阳和陈小鹏住的最小。拿大的换小的,她又不傻!
  见她没意见,陈阳二话不说,进了灶房,过了几秒就提着一把斧头出来,对准他分的那间房子就砸,两斧头下去,泥坯墙上出现了两个深深的印子。
  “你干什么?”梅芸芳慌了,声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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