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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8章

天刑纪-第8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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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令,此事或许与你无关呢!”
  “怎会无关,公孙是我卫家弟子……”
  “他若刻意隐瞒,你岂不也深受其害?”
  “这个……”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老吴现身
  夜色中。
  山丘上。
  一群曾经的伙伴,突然变成了敌我双方,并相互对峙,剑拔弩张。
  无咎,依然身陷重围。
  卫令本想制止,而没说两句,又愣在一旁,沉默不语。
  齐桓,则是抬脚跳上一块石头,居高临下,冷笑出声——
  “呵呵,公孙,我早知你品性恶劣,如何?快快将你杀害羌家弟子,诱骗欺凌淼儿姑娘的无耻行径给我如实道来,以便我公正发落!”话到此处,他睥睨四方,凛然又道:“即将前往千荒泽,非同小可啊。我绝不容忍,居心叵测之徒从中作祟,更不容忍,祸乱南阳界的小人存在。哪怕他是飞仙,我南阳各家,亦将同仇敌忾,共同杀之、灭之!”
  他俨然成了正义的化身,一位嫉恶如仇的高人。
  与其看来,齐家、羌家、鲁家、毋家,共有十位飞仙,近二十位地仙,如此强大的阵势,足以慑服任何一家修仙家族。也果不其然,卫令被迫退却。那个公孙先生,孤掌难鸣,仅有一群莽汉相助,他还敢反抗不成?
  “嘿!”
  无咎没有反抗,也不会反抗。否则他不会站在原地,而任由羌家的围困。他见韦尚与兄弟们没有莽撞,点了点头,突然笑了笑,不紧不慢道:“说我杀人,总该有真凭实据吧。如若不然,便是恶意挑起家族纷争。恰逢围剿贼人之际,诸位蓄意作乱,居心何在呢……”
  而他话没说完,便被强行打断——
  “住口!”
  只见虞山面带怒容,叱道:“你杀害羌家弟子,为淼儿亲眼所见。你家的吴管事,也同时下落不明。如此真凭实据,岂容狡辩……”
  “哦,依你说来,起因在于吴管事了?”
  “那是当然,除非吴管事他人在此处……”
  “吴管事失踪了啊,你让我如何找他……”
  “哼,既然如此,淼儿便是唯一的人证。你认罪吧,废了修为,接受惩处,以告慰我羌家蒙难的弟子!否则齐家主在此,由他主持公道,我南阳界,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嗯,维护南阳安定,本人责无旁贷!”
  齐桓颔首回应,话语中透着果断坚决。混乱的场面,已被他把控。某人的生死,也攥在他的手中。由此可见,他威望与名声,智谋与手段,已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难道不是吗?
  无咎似乎无言以对,环顾四周。
  羌夷、阜全、姜趼子等羌家弟子,依旧是严阵以待。淼儿站在虞山的身旁,不再低头躲闪,而那张俏丽的脸,却显得颇为陌生;虞山则是满脸的怨恨,而怨恨之中又透着杀意;鲁仲尼、鲁仲子与毋良子,也没了曾经的友好,在关键时刻,与羌家站在一起;而齐家弟子,在两个飞仙前辈的带领下,迎面挡住了韦尚等兄弟们,与其说是主持公道,不如说是借机报复。
  唯有卫令,独自站在十余丈外,似乎置身事外,却又神色迟疑、挣扎……
  众人的神情举止,一一落在无咎的眼里。
  无咎抽搐嘴角,耸耸肩头,然后缓缓抬起一只手。他的模样,像是举手认输。而他的话语声,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老吴,出来吧!”
  与之瞬间,山丘的边缘地带,一片乱石堆中,冒出一道人影。是位老者,须发灰白,满脸皱纹,相貌敦厚,地仙九层的修为,还穿着卫家弟子的服饰。他现出身形,不作耽搁,转瞬到了三十丈外,并拱起双手而恭恭敬敬道:“先生,唤我何事?”
  卫令看得清楚,失声道:“吴……吴管事……”
  而不仅是他意外,在场的所有人皆错愕不已。尤其是人群中的淼儿,难以置信道:“他……他……”
  齐桓犹自居高临下,只等看着某人遭殃。谁敢与齐家为敌,便要自找晦气。如何?不用他本人出手,便已让对方遭到了沉痛的打击。不过,掌控的态势,似乎有变。他冲着突如其来的老者凝神打量,厉声叱道——
  “你是何人?”
  老者尚未答话,有人抢着答道:“吴管事,他是公孙门下的吴管事,也算是我卫家弟子,而他……”
  是卫令,以他的谨慎,绝不会惹是生非,也不会得罪任何一个家族。哪怕是淼儿现身,他还心存侥幸,只想着息事宁人。谁料那个女人,突然跳出来指证公孙老弟,顿时让他心头冰凉而暗暗绝望。证据确凿啊,老弟已是在劫难逃。至于卫家,亦将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纷争之中。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羌家故意将他抛开,只对公孙下手。难道羌家也不愿彻底撕破脸皮,或其中另有隐情?
  故而,他话刚出口,欲言又止。
  不过,那个老者,个头像貌,神态举止,以及修为,均与失踪的吴管事没有分别啊!
  齐桓却不管不顾,继续叱问——
  “吴管事?他不是失踪了吗,你确定便是此人,又缘何躲在暗处,所欲何为?”
  老者,或吴管事,并不理会齐桓,而是看向人群中的无咎,沉默寡言的模样一如从前。
  “嘿,韦尚、广山,大声点,那人是谁?”
  无咎突然吆喝了一声,瞬即得到响应——
  “吴管事!”
  韦尚与广山,嗓门洪亮,异口同声,“吴管事”三个字响彻当场。
  无咎微微一笑,继续喊道:“羌兄,虞山,两位应该认得我家的管事吧?”
  羌夷与虞山,面面相觑。
  一位修仙家族的管事弟子,谁会留意呢,此时两者看着倒也一样,却无从分辨真假。
  而无咎依然没有作罢,扬声又道:“至于吴管事为何躲在暗处,另有缘故……”他话语一顿,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羌夷忙道:“站住!”
  十余丈外的石头上,齐桓则紧逼不放——
  “是何缘故,速速讲来!”
  无咎缓缓站定,一边打量着虞山身旁的淼儿,一边清冷出声道:“便是这位淼儿,因吴管事与她接近,她便嫁祸于吴管事,说他企图非礼。吴管事生性胆小,又不近女色,只得忍气吞声,远远躲开。而本以为他擅长隐身术,又有族中弟子遮掩,便可远离是非,怎奈淼儿姑娘依然不依不饶啊!”
  淼儿犹自盯着那个自称吴管事的老者,脸色变幻不停。
  无咎哼了声,抬手一指——
  “淼儿姑娘,我且问你。既然吴管事窥觑美色、胁迫于你,你又岂能轻易脱身,并寻至木黎城呢?而你此前声称,他已畏罪远逃。如今他便在此处,敢否与他对质?”
  “他……”
  淼儿张口结舌,欲辩无言,急道:“他不是……”
  “哦,他当然不是你眼中的好色之徒!”
  “我……”
  淼儿脸色潮红,胸口起伏。
  而无咎既然反击,便不容对方争辩,他挥袖一甩,咄咄逼人道:“你一个女子,自恃美色,却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冤屈了吴管事也就罢了,却又污蔑本先生杀人。如此蓄意挑起家族纷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虞山忍耐不住,出声道:“淼儿她并非如此……”
  “淼儿或许并非如此,难道是你虞山在背后指使?”
  “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我也没有杀害羌家弟子呢,你与你的淼儿,缘何嫁祸于我,当本先生与卫家好欺不成?”
  “这个……”
  “够了!”
  无咎摆了摆手,昂起下巴,面罩寒意,冷冷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也不能与一个女子,一个小辈计较。不过,还请齐家主,羌兄,还我一个公道,还卫家一个公道!”
  他话音刚落,沉默许久的卫令,突然高举双手,愤然出声——
  “没错,一定要还我卫家公道,如若不然,我便找到几位前辈讨要说法。正当围剿贼人的关头,诸位害我卫家,挑起内斗,居心何在?”
  毋良子与鲁仲尼、鲁仲子换个眼色,彼此之间倒也默契,转身往后退去,显然不再参与纷争。
  羌家的弟子,也就是淼儿说谎了。她先是声称吴管事胁迫于她,接着指证公孙先生杀人灭口。倘若吴管事死无对证,倒也罢了。谁料吴管事出现之际,她竟然慌乱无措。由此不难猜测,羌家与齐家,与公孙有仇,故而联手设计。而公孙先生,也早有防备。于是双方尔虞我诈,倒也悬念迭起。却不该牵连他人啊,如此很没道理。
  “羌夷……”
  齐桓站在石头上,左右张望,已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而是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怎会这样……?”
  羌夷看向淼儿,又看向虞山。
  而淼儿与虞山,虽然神色各异,却同样的窘迫不安,也一时无言相对。
  不用多想,连续的状况,已远远出乎设想,也使得各方措手不及。
  羌夷摇了摇头,无奈道:“族中晚辈遭遇惊吓,言语失当,来日惩处不晚,齐家主……”
  齐桓却连连摆手,道:“此事与我无关!”
  与韦尚、广山对峙的齐家弟子们心领神会,纷纷退后。
  羌夷闷哼一声,转而面向无咎,黑着脸躬身一礼,又冲着人群外的卫令举手致歉——
  “公孙,卫老弟,弄清是非便好,莫与小辈一般见识!”
  无咎甩起下巴,嘴角一撇——
  “说得轻巧,差点乱刃分尸,若我死了,找谁说理去……”
  羌夷稍作沉默,摸出一个戒子扔了出去。
  “两万五色石,权当赔礼!”
  远处的卫令悄悄松了口气,趁机道:“老弟,都是南阳的同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无咎接过戒子,稍作掂量,不情不愿道:“我听卫兄的,暂且罢了。不过……”他瞪起双眼,凶狠道:“再有下回,我真要杀人灭口了!”
  淼儿的心思纷乱,犹自惶恐不安,恰见某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她脚下一软而差点摔倒。
  虞山又急又气,不敢多言。
  齐桓早已是满脸的不耐烦,踏空飞起——
  “前往千荒泽……”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为之苟且
  …………………
  夜色之中,一行数十人踏空而行。
  离开山丘,往南飞了百余里。有几道修士现身,应该看守千荒泽的家族弟子。双方打着招呼,道明了原委。然后一方散去,一方继续往前。
  又去了百余里。
  渐渐的雾气浓重,水泊遍地,神识受阻,方向不明。
  齐桓虽然自命不凡,生性多疑,却修为高强,且不失谨慎。他不敢莽撞,挥手示意。一道道人影,就此往下落去。
  置身所在,乃是一个长满荒草的土丘。四周则是草甸与沼泽、水泊,飘荡的雾气中散发着腐烂的血腥气味。
  “诸位——”
  齐桓站在土丘的高处,以法力催动话语声说道:“此处,已是千荒泽。奈何虚实不明,方向不清。且野草、水泊,以及雾气,均含有侵蚀法力的剧毒!而除此之外,据说还有禁制幻境与上古猛兽!”
  众人东张西望,各自神色凝重。
  鲁仲尼、鲁仲子与毋良子,则是四处查看,又窃窃私语,然后出声提议道——
  “齐家主……”
  “行到此处,神识已然受阻,而修为神通,也不及往日的自如……”
  “不便莽撞冒进,待天明行事……”
  三家的高人,也是头一回来到千荒泽,见四方黑暗而情形莫测,不免多了几分小心。
  “两日后,丰亨子与各家高人,便将赶至此处,你我耽搁不起啊!”
  齐桓似乎不再那么专横,分说一句,又以诚恳的口吻,大度道:“而既然三位道友说了,且稍事歇息。由我先行探路,回头再行计较!”话音未落,他带着族中的两位弟子踏空而去。
  钟家的老兄弟俩与毋良子,只得作罢。
  所在的草甸,长满了野草,高低不平。各家弟子,或挥剑劈砍,或四下寻觅,各找地方歇息。
  韦尚与广山,抢先占据了一块平坦的草地。
  无咎跟着兄弟们走了过去,而没走几步,他回头一瞥,抬手召唤——
  “老吴……吴管事……”
  吴管事,犹自站在原地,左右张望着,竟然没有察觉。
  “咦,我说老吴,喊你呢,聋了不成?”
  无咎再次出声,更像是一种训斥。
  “嗯……”
  吴管事像是突然惊醒,抬脚走了过来,而他深邃的眼光中,似乎透着隐隐的怒意。
  无咎的嘴角一撇,改为传音——
  “老妖物,你如今是我门下的管事弟子,而非妖族的祖师,快快扔了你的高人派头。如若不然,你我都得倒霉!”
  吴管事顿时低下脑袋,变成忠厚老实的模样,而传音回应中,怨气不减——
  “哼,依你便是……”
  柔软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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