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纪-第6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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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的遗物何在?”
“均为旷世珍宝啊……”
归元与阿年早已是两眼放光,兴奋难耐,伸胳膊挽袖子,双双跳了起来。各自脸上的贪婪之色表露无遗,恨不得即刻动手抢夺的架势。
季渊的笑容微微一冷,转而看向另外一位客人。
无咎坐着没动,似乎沉浸在幻象中而难以自拔,摇头叹道:“上古之富庶繁华,远远强于今日,只可惜了,尽毁于浩劫之中……”
“无先生,想不想得到上古至宝?”
“想啊!”
季渊的笑容突然没了,眼光变得阴沉起来。
而无咎随声应答,又道:“不过,本人对于有主之物,绝无非分之想!”
“有主之物?”
“季家守护此地千年,所有的古物,理当视为季家所有!”
“所言当真?”
季渊反问一句,再次看面相归元与阿年。
“两位道友呢,是否也如此以为?”
归元与阿年的兴奋未消,忽而有所察觉。
“我兄弟听从无前辈的吩咐……”
“只想看看而已,并无他意……”
季渊却紧逼不放,冷冷道:“敢否立誓?”
兄弟俩换了个眼色,不满起来。
“季家主,这是何意?”
“不懂……”
“嘿!”
无咎突然笑了笑,道:“季家主是说,唯有立下誓言,绝不染指古境的遗物,方能走出这间静室。如若不然,你我都要葬身于此!”
“啊……只当宾主尽欢,原来又是陷阱……”
“人心险恶啊,冲杀出去……”
归元与阿年又惊又怒,抬手抓出飞剑。
季渊则是默然不语,而阴沉的脸色更添几分寒意。
无咎却伸手端起面前的玉杯,在鼻端嗅了嗅,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咂巴着嘴道:“嗯,酒水醇厚回甘,却少了冷冽与火辣,稍欠几分滋味!”他放下玉杯,又是微微一笑:“此间静室为铁石打造,已被机关封死,即使飞仙、天仙陷入其中,也休想冲杀出去!”
归元与阿年慌乱起来,又心存侥幸。
“季家主也在此处,怕他怎地……”
“前辈,将他抓住,不愁脱身……”
无咎摇了摇头,道:“季家主,早已有了决死之心。他困住你我,便是要同归于尽啊!”
果不其然,季渊的手中多了一个银色的圆珠,与箭镞上的银珠相仿,却有三寸大小,想必有着更大的威力。他举起圆珠,沉声道:“此乃剑珠炼制而成,爆炸开来,十丈方圆内,玉石俱焚……”
归元与阿年,被箭矢射过,吃过大亏,如今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那箭矢之所以厉害,皆因箭簇上的剑珠所致。而季渊的所持之物,显然是由十余枚剑珠炼制而成,其威力之强可想而知,玉石俱焚都是便宜,只怕要形骸俱消而魂飞魄散啊!
“季家主,本人立誓,绝无歹意,也无非分之想……”
“我阿年亦非歹人,不敢染指宝物……”
归元与阿年再不敢侥幸,慌忙发下誓言。既然无前辈说了,逃脱不能,又未见到宝物,又何必陪着这位季家主送死呢。且立誓保命,无伤大雅。
而季渊并未作罢,依然举着剑珠,盯着无咎,逼问道——
“无先生?”
“哦?”
“请你许下誓言,不得侵犯季家,也不得窥觑染指上昆古境的宝物,否则愧对先祖而必遭天谴!”
无咎端坐如旧,浑若无事,面对咄咄逼人的季渊,他犹自无动于衷而嘴角一撇——
“本人不喜欢誓言,或者许诺。从前如此,将来亦然。既然家主罔顾了本人的善意,是死、是活,还是拉着整个季家陪葬,悉听尊便!”
他此前已有言在先,不会为难季家,也无意抢夺宝物,谁料他真诚相待,季渊还是逼迫立誓,顿时惹起了他的无名之火。他识海深处,至今还留着精血魂誓而无从消除呢。
归元与阿年惊慌不已,连忙劝说——
“前辈,保命要紧……”
“誓言而已,又不吃亏……”
季渊却微微皱眉,疑惑道:“你要我整个季家陪葬……”
无咎冷眼相对。
便于此时,紧闭的石门突然传来敲击声。
季渊的脸色一变,错愕片刻,而斟酌再三,还是抬手打出一道法诀。
与之瞬间,有熟悉的话语声从门外响起——
“师兄,救命——”
季渊再不敢迟疑,又是抬手一指。
石门缓缓开启,可见门外站着两道人影。一个是他的族弟,季海,却被掐着脖子,动弹不得;而其身后的,又是一位无先生……
第九百一十七章 苟且不能
………………
“无先生……”
季渊看着两位一模一样的无先生,以及垂头丧气的季海,不由得诧然失声,旋即站起身来,收起所持的箭珠,然后躬身一礼,带着沉重而又绝望的口吻道:“无先生,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还请饶过我季家老幼……”
归元与阿年,已是由惊转喜。
“哎呀,前辈未卜先知,计高一筹……”
“哈,防人之心不可无,阿年也懂得这个道理,却不懂得前辈的分身之术,着实真假难辨呢……”
从门外走进的无咎,突然消失无踪。所抓着的季海逃脱束缚,踉跄两步,捂着脖颈,余悸未消的模样。而坐着的无咎,长身而起,回头瞪了归元与阿年一眼,转而冲着季渊笑道:“哦,季家主迫不得已,便将我三人骗入牢笼,又以幻境与宝物施加引诱,旋即痛下杀心,只要舍身同归于尽?”
他摆了摆手,又道:“季家主,我以诚相待,你却蓄意相欺,很不应该啊!即使我没有留下后手,你以为你的箭珠便能伤我性命?”
“无前辈的仇家,乃是鬼族、妖族与玉神殿的高人,你一个小小的季家,好大的胆子……”
“前辈斩杀地仙都不眨眼,今日这般仁慈,真是难得……”
归元与阿年遭致惊吓,心有怨气,借机宣泄,不忘吓唬几句。一来找回几分颜面,再则也算帮着无前辈壮壮声威。
季渊自知理亏,无从辩解,再无之前的镇定,很是窘迫不安。而他尴尬之余,不解道:“卢洲何来的鬼族、妖族……”
他与他的季家,远隔尘世,根本不知晓外边的动静。
而他的族弟,季海,不敢出声,只管低头赔罪。
“哼,如今的卢洲,早已翻天覆地……”
“天下大乱啊……”
“啊,莫非浩劫再次降临?”
“闭嘴!”
无咎打断兄弟俩的叫嚷,说道:“季家主,且稍安勿躁。我三人权当没有来过此地,也不会对外人提及。之前的误会,就此揭过,告辞了!”
季渊只当灾祸难消,已自认倒霉,谁料转眼之间否极泰来,让他很是意外。却见眼前的年轻人,虽然修为高强,却并未恃强凌弱,反而极为的宽宏大度。他怔了一怔,再次拱手道:“无先生……”话刚出口,他猛一跺脚,冲着身旁的季海吩咐道:“无先生对于我季家,有再生之恩。召集子弟,前来拜见!”
季海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静室。
季渊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季家的生死存亡,系于一念之间,旋即打定了主意而不再迟疑。他伸手邀请道:“无先生不是外人,随我来——”
此时的季家主,像是放下了心事,或孤注一掷,言语真诚,神态恳切。
“客随主便,请——”
无咎回头一笑,随后走出了静室。
归元与阿年,则是有些糊涂。
方才还是生死仇敌,转瞬又一团和气。不是外人,便是恩人。而无前辈也是为了报仇而来,怎会成了季家的恩人呢?
阿年狐疑之际,忍不住看向木几上的水晶圆珠而目露贪婪之色。倒是归元懂得分寸,悄悄摆手。他只得作罢,这才恋恋不舍离去。
一行四人,出了静室,顺着山洞,来到了之前的洞穴。在季渊的带领下,又奔着另一个山洞走去。而愈是往前,地势愈低。数百丈之后,山洞终于到了尽头。穿过厚重的石门,四周豁然开朗……
无咎与归元、阿年,皆瞪大双眼。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或深坑,呈现在众人的眼前。深坑足有百丈方圆,数十丈高,数百丈深,好似封闭的深井,却又长满了草木绿苔;四周蔓藤牵扯,溪水如瀑,灵气隐隐;峭壁之间则有盘旋的石梯所环绕,并有房舍、洞府错落;还有一束银色的亮光穿过穹顶而下,使得幽深静寂的所在更添几分神秘……
“这便是上昆古境!”
季渊出声示意,又招了招手。
立足所在,倒也平坦,仅有丈余宽,应为开凿而成,前后连接着石梯,像是石径,或山间的栈道,环绕石壁上下盘旋,贯通着整个巨大的洞穴。
上百个男女老少,由此前的季海等人带领,循着栈道汇聚而来,应为季家子弟,多半为修仙者,各自的修为不等。而其中的凡俗子弟,也是身轻体健而迥异于常人。
“此乃无先生、无前辈,与归元与阿年两位道友。无先生不仅是我季家的贵客,还是我季家的恩人!”
随着季渊的吩咐,季家子弟纷纷拱手施礼。
“嘿,幸会!”
无咎拱手还礼,毫无作态,举止洒脱,面带微笑。
他身后的归元与阿年也只得跟着敷衍一二,却犹自东张西望而满眼的惊奇。阿年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面孔,禁不住嘀咕道:“咦,我认得她,很凶的女子……”
季家子弟见过了客人之后,纷纷散去,
而季渊则是伸手邀请,分说道:“千百年来,从无外人踏入古境半步。当然,无先生也不是外人,这边请——”
他要带着三位客人在上昆古境中游览一番,也算是表达一种诚意。何况事已至此,已不容他有所隐瞒。
“请——”
无咎依然随和有礼,与季渊并肩而行。
阿年扯了一把归元,随后跟了过去,而兄弟俩换了眼色,忍不住窃窃私语——
“真乃仙境啊……”
“是哦,还有灵气呢,又无人打扰,若能在此安心修炼,必然事半功倍……”
“你想留在此地;季家也不敢收你!诸多的上古遗物,均为罕见的至宝,你若起了贪念,后果不堪设想……”
“哼,难道你不动心?”
“动心又如何,无非眼馋而已。无前辈乃是正人君子,不许你我染指宝物……哎,他怎会成了好人呢,原先他不这样……”
“如此说来,是不一样……”
“唉,成了高人,难免虚伪做作。反倒不抵你我兄弟,坦坦荡荡……”
兄弟俩借助传音抒发感慨之余,也不免抱怨几句。
而季渊与无咎的对话,则离不开眼前的上昆古境。
“那束亮光,甚是奇怪……”
“山顶凿洞,借水晶吸纳日月之光,再由阵法汇聚,便可照亮整个古境。昼夜更替,循环不息……”
“妙哉!而这深井般的大坑,莫非也是开凿而来?”
“并非如此,稍后便知!”
“灵脉,便位于这大坑之中?”
“地下千丈,有一灵脉,乃是古境阵法,以及我季家子弟的依仗所在。此前灵气稍有变化,便已察觉,只当仇家寻上门来,故而错怪了无先生。而我季家的先祖已然仙逝,当年的仇家又怎会寻来呢,呵呵……”
“千年光阴,弹指刹那。恩怨情仇,过眼云烟!”
“无先生,听说你不仅得罪了鬼族与妖族,还得罪了玉神殿?有关鬼族与妖族,我知之甚少。而玉神殿,乃仙道至尊,神明一般的存在,你……?”
“遑论玉神殿,抑或是鬼族、妖族,总不能欺负弱者,凌驾于众生之上吧?本人不过是稍加抗争,便成了恶徒而遭到追杀。奈何……”
“强者至尊,弱者苟且……”
“苟且不能,又该如何?”
“……”
“我也曾想,如季家这般躲着。奈何躲不过啊,这是……?”
无咎停下脚步,出声询问。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围绕着深坑转了一圈。面前是个山洞,两扇铁门紧闭。而丈余见方的铁门,浑如浇铸,且神识难以穿透,极为的罕见而又透着几分怪异。
季渊虽然常年隐居,不见外人,却也懂得察言观色,深谙处世之道。若说之前的他被迫无奈,身不由己,此时的他,已渐渐打消了几分疑虑。因为这位无先生,与他所想象的截然不同。
“此乃古迹,遗留至今,如今成了季家弟子的炼器所在。”
“铁门也是由古人炼制?”
“嗯,铁门原本沉重异常,加持禁制之后,便于开启——”
季渊一边分说,一边打出法诀。紧闭的铁门,果然缓缓开启。
无咎却依然盯着铁门,难以置信道:“这偌大的铁门,怕不有万钧之重,如何炼制……”不过转眼之间,他又是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