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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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天爷这会儿明显在开小差,完全没有理会女人的诉求。
因为肖爽下一句就是:“我没摔啊。好着呢,正看美剧呢,你是糊涂了吗?”
这句话还没落地,男人就主动按下了红色的结束通话建。
尴尬的气息在一片静谧中弥漫开来。
王思年想要解释两句,但实在是无话可说。
而徐建却笑了。
他把手机收进了自己的裤兜,然后指了指客厅的方向,说道:“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
北欧风的烟灰色沙发是王思年在家具城精心挑选的。她一张张坐过来,专门买了最蓬松、柔软的一张。这个沙发品牌的广告词甚至写的都是:给你羽毛般松软服帖的感受。
平时吃过晚饭之后,她最喜欢躺在这上面看书看电影,度过闲散的养膘时光。
“你再这么躺下去,真跟猪似的可以出栏了。”王妈每次来到她和徐建的家,都会这样损她。
“年年白天上班累,下班了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阿姨您就别说她了。”徐建总是负责解围的那个人。
然而王思年现在坐上去,心情却复杂的如同茂密纠结的蒿草一般,枝枝相连,密不可分。
她因为紧张,下意识的舔起了嘴唇。
而男人敏锐观察到了这一点,突然温柔开口:“年年是觉得渴吗?”
王思年有意点头,这样就能让对方离自己远一些,给她一些独自思考的时间。
徐建一瘸一拐去了饮料柜的方向。王思年能听到男人开关柜门,取杯子倒饮料的声音。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虽然不清楚田亚志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徐建到底有没有听清那通电话,但眼下可以明确的是,男人已经察觉到了她想要离开的意图,并且极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眼前这个家,更像是一个温柔的坟冢,在层层封土之下,压着她一起沉沦。
田亚志那个石破天惊的结论,还等着她去探寻和验证。真相就藏在若隐若现迷雾之中,已经初见端倪。只有她从这里走出去,才有可能摸到它。
自己的手机还在徐建的身上,而过分悬殊的体力差距让从直接离开变成了极其危险的任务——虽然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但这么做太冒险了。无论是人格分裂还是另有其人,刺激对方都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王思年把手紧紧的交握起来,冷汗打湿了掌心。
不多时,徐建回来了。
他手里端着黄澄澄的橙汁,在透明玻璃杯里细微摇晃着,好像一片颠簸的海。
他想要递给王思年,但在冰凉的杯壁与肌肤碰触的一刹那,女人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如同被毒蝎子蛰到一样。
“我一会儿再喝。”女人轻声说。
但徐建并没有在意她的抗拒。
他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挨着她坐下,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今天晚上好像有《足球之夜》。”
一切无比自然。
就好像方才女人的逃离、刚刚的对峙、被拆穿的谎言,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确实本应该是个闲适的夜晚,如果没有田亚志的那通电话。
眼前刻意的粉饰太平,让场景变得实在太过诡异。不适的感觉好像冰冷的蛇,顺着袖口爬上了王思年的胸膛。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激起的念头,那就是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该怎么办?
时钟的指针在滴答滴答向前行进,度日如年。
男人似乎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电视节目,时不时点评几句。
王思年的目光茫然扫视着四周,一路从半人高的发财竹,看向墙上的婚纱照,又看向电视柜上的亲嘴的小瓷娃娃,最后落在了眼前的这杯橙汁上。
她突然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还有一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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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困局(2)
王思年把橙汁端在手里; 眼睛瞅上了电视。
玻璃杯是iittala的,分量格外足,掂在手里直往下坠; 是上次徐建去芬兰出差的时候; 特意买回来的。
王思年喜欢玻璃制品。
那些晶亮亮的小器皿上雕刻着灵动的花型; 在灯光折射下,呈现出漫天雪花、自由奔放的童话世界。
一个和现实截然不同的地方。
电视里两只球队激战正酣。不大的功夫,女人好像已经完全沉迷于节目了,实时点评起球赛来:“都越位了还传球;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她对运动一向精通; 因此说的有鼻子有眼。
而徐建听到她的点评; 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看向了她; 表情若有所思。
王思年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屏幕上,好像压根没注意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她看到入迷处时; 还忍不住一拍大腿; 感叹起来:“哎呀; 臭球!”
电视斑驳的射线在女人的脸上闪动跳跃。这种安然自得很能感染人,男人的坐姿渐渐舒展开来,把受伤的腿也抬到沙发上平展。
“你不看球,看我干嘛啊。”
偶尔一个间隙,王思年注意到了徐建的凝视; 随口问道。
她当时正评论的口渴,说着举起杯子咕咚咕咚,把橙汁一口气猛干了下去。
“没什么。”男人的语气在今晚第一次透露出些许安心,“你慢点喝,橙汁只是稍微温了一下; 还是有点凉。”
王思年有些无语:“我就说摸着怎么这么烫呢。真有你的,这玩意能加热吗?”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我妈为什么喜欢你了。”女人突然感慨。
徐建手放在她膝上,温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养生堂》的忠实爱好者。”女人做出夸张的嫌弃表情,把他的手一把拎开,“全人类都灭绝了,你俩也能长长久久的再多活一万年。”
“一万年,蟑螂都死干净了吧。”男人笑笑,假装没有感受到对方下意识的肢体排斥。
“不好说,人家可是老祖宗。我反正活不了那么久,你到时候看着点,然后烧纸告诉我。”
王思年贫完这句,突然轻轻的一点徐建:“哎,我还想喝橙汁,能不能再帮我倒点?”
无情的使唤一个伤残人士,一般人干不出来这种事。
但此时此刻,这个小小的举动透露着亲昵,让徐健甘之如饴。
他了解她,这是女人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小意温柔。
刚刚轰隆作响的风筒噪声,盖住了外面的动静。所以田亚志那个惊天动地的电话,他只听见了个尾巴。
“跑。”田亚志说。
但这不影响他猜到全部内容。
毕竟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秘密,会让王思年如此果断的下意识做出离开这个家的决定。
他突然回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在西安时,自己得知“田亚志现在人已经不在北京,不是坐高铁飞机离开的,具体时间不能明确。”
上次与田亚志在私厨吃饭,对方的态度还更多的是试探与猜测,以至于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唬住了。
可如今短短不到一个月,田亚志却突然肯定起来,甚至主动打电话向王思年预警。
是哪里出了问题?
田亚志是怎么知道的,他现在又去了什么地方?
阴影一般的念头,团团而生,蔓延开来,绞杀不尽。
“你又在想什么呐。”
王思年的这一声呼唤,唤回了徐健游走的深思。
他望向她,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不管田亚志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女人都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对粉饰太平的有意迎合,都是一种信任的体现。
她在努力克服心里的排斥,选择相信自己,这个相伴十年的人。
一种只有相爱多年情侣才有的默契油然而生。与之相伴的是,是暖意融融的责任感。
他露出温和的笑:“没什么,我现在就去。”
徐健听话起身,不大的功夫又端来一杯橙汁——依旧是温热的。
王思年一边说着“好难喝”,一边还是一口闷了。
只不过这一回喝完之后,她的脸隐隐皱了起来。
“怎么了?”徐建看得真切。
“没什么事,可能喝急了,胃里有点翻腾。”她说完,面色好像真的恢复了正常,男人也就没有再深究。
闲聊的功夫,足球栏目已经播完。
而女人继续像坐地炮似的一动不动,大有看到凌晨的架势。
“早点睡吧,太晚了。”徐建说。
“NBA马上开始了,我看完再去睡。”王思年笑着回复,“你别等我了。”
“那怎么行。”男人笑了,看起来毫无心机,“不是说好帮你补补肾吗?”
王思年发现这个回京飞机上的老梗,其实是早上刚刚才说过的。只是现在听起来,跟一年前似的。
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称得上眼花缭乱,过于跌宕起伏了。
她还没来得及讲说两句俏皮话、调侃一下徐健的吹牛皮,整个人就突然跟个虾米似的蜷了起来,手也捂上了肚子:“不行,我得先去个厕所。”
“不舒服?”
王思年顾不上回答徐建的问题,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洗手间里冲,很快就传来了干呕的声音。
男人豁然起身,却因为起得太急差点摔倒。他快速稳住了身子,拄着拐杖,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干呕变成了剧烈呕吐。
女人抱着马桶撕心裂肺,把吃下去的晚饭尽数奉献给了池子。
“我去给你找胃药。”徐建一看她的样子,也急了。
王思年的眼圈通红,面色跟金纸似的,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淌。
“吃药可能……不管用。”她断断续续说话的间隙,又吐了一回,“可能……是食物中毒。”
“我们晚饭都吃的炖菜,我没事啊。”对于突如其来的情况,徐健有些意外。
“可能是……橙汁。”
橙汁?
王思年的这句话刚落地,徐健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我先扶你去床上躺一会。”他说着,就要搀她起来。
王思年这会儿又打起了嗝,上气不接下气:“难受。”
“乖,听我的话,去休息。”
王思年点头,顺从的就要站起来。然而才起了一半,目光扫过洗手台,突然又犯了恶心,趴下去吐了个昏天暗地。
这回出来的除了胃液,还有些暗绿色的东西。
是胆汁。
看来情况确实很严重,事不宜迟,应该带王思年去看急诊。
可是……她真的是病了吗?
也怪不得徐健多想,这场没头没尾的狂吐,来的好像急风骤雨,看着猛烈,但少了几分根基。
他的心里隐隐有个见不得光的声音在叫嚣:她在骗你,她只是想离开你,不要放她走。
“我胃疼。”
王思年说完这句话,眼泪都委屈的下来了,“都怪你。”
这一点晶莹的泪,跟碎玻璃似的扎在男人心上,让他追悔莫及。
对方没头没脑的埋怨,明明是无理取闹,使小性子,却又好像脱去了成熟中年人的那层皮,露出一颗小孩子般赤诚的心。
捧着扑通扑通跳动着的真心的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徐建面上没有变化,心底异常喧嚣:
“她是演的。”
“你看到她有多痛苦了吗?”
“橙汁怎么可能有问题。”
“是你非让她喝橙汁,让她吐成这样,你怎么还忍心怀疑她?”
“够了!”
轰然巨响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决定赌一把。
“我现在就叫车,年年你再坚持一会。”男人一旦决定,就立刻行动起来。
“我的手机里有三院的app。”王思年可能是把能吐的都吐干净了,这会看上去略精神些,强撑着指挥道,“给我,我先挂号,节省时间。”
这套逻辑听上去毫无瑕疵,所以男人把手机递了出去。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一声,两声,三声。
尖利的门铃声不知趣的持续吵着,似乎这深夜访客铁了心要在这三更半夜进来。
“你快去看看。”王思年有些困难的说,“我还能坚持。”
男人的离开让洗手间变得宽敞不少。
如果徐建没有被王思年痛苦的表演所蒙蔽,他也许会注意到自己放在洗手池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