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惯-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这么想着,还没打开眼影盘,就听见身后有打火机咔擦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心里有不好的猜想——
如果是秦现的话……
还好,来人很快打消了她的顾虑:“看不出来盛小姐这么努力。”
极具辨识度的声音,还有跟上次几乎没什么不同的讥诮语气,是季淮北没错了。
这人是跟她有什么仇吗?
盛明窈转着手里的眼影刷,不客气地回敬:“与你无关。”
季淮北嘴里叼着烟,闻言吐了口烟雾,冷笑了声。
短促的音节里,对她的不喜之意十分明显。
盛明窈转身:“我记得你上次还问过我,记不记得秦家的事情。这位先生,你有故意找茬的习惯吗?”
季淮北有些不耐烦:“你管这个叫找茬吗盛明窈?你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规则只有沈时洲冲昏了头能受得住,少拿这一套来要求别人。”
“沈时洲当初不愿意问,我就帮他问了,防止你又处心积虑玩情感游戏,闹到最后把烂摊子留给受害者处理。盛小姐拿失忆当挡箭牌装无辜还没装够吗?”
两句话,几乎没有停顿。音节里的嘲讽格外尖锐。
看上去,季淮北对她不满很久了。
上次对她的道歉,估计也是看在沈时洲的面子上,装出来的友好。
盛明窈并没生气,相反,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接了话:“其他人不愿意跟我细讲当初的事,季少这么义愤填膺,不如先告诉我。”
自从那天,被沈时洲哄好了,说约定以后他们俩都不要提过去的事情之后……
盛明窈就断绝了追根问底的念头。
但是,这点被埋藏下去的小心思,在昨晚又悄悄地冒了尖。
迟迟不记得当初的事,虽然客观来说,对她相当有利。
但是,盛明窈一向都是那种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绝对绝对不会交付真心的性子。
她之前一直有意无意忽视沈时洲的追求,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倒不是想吊着这男人,纯粹就是没把握答应,又不肯拒绝,所以干脆就当无事发生了。
她不想要这样一直被动。
“沈时洲不告诉你,我干嘛给自己惹麻烦?出来回避两三分钟敏感话题,不是专门来跟你讲大道理的,少用那种理所应当的口气命令人。”
季淮北拒绝得干脆。
盛明窈想也不想:“那我等下就去跟沈时洲说你骚‘扰我。”
用这种理由威胁完人后,连她自己都有些难以启齿地抿紧了唇瓣。
谁让她太想知道了。
季淮北一愣,随即嗤笑:“你真以为他会信……”
之后的话,却没继续说了。
难保不准沈时洲就真信了呢。
再怎么说,一个有过跑路前科,好不容易才拎回家的宝贝,不严防死守是不可能的。
他又抽了两口烟,哪怕是被盛明窈威胁住了,不甘不愿地要把当初的事情讲一遍,言语里,还是不自觉地掺杂上了对她的讥讽。
“盛小姐真是热衷于看沈时洲跟朋友反目的戏码。当初不就是脚踏两只船玩翻了吗?”
盛明窈抿起唇:“秦现的事情,我知道……”
“他们有这么事无巨细地跟你说一遍吗——
沈时洲把你在澳大利亚安顿好独自回国,没两天你就跑回来,宣布你跟秦现私底下订婚了,然后为了躲人就开始装病说发烧了不能外出。
当初任何风声都被勒令压住了,但作为新闻女主角的盛明窈小姐,你应该每天每个小时都能听到沈秦两家继承人为你争风吃醋的消息吧。”
“这种被人争抢的感觉,可能确实是比沈时洲花钱花心意送你的那些礼物要讨人喜欢多了。”
“哦,我怎么差点给忘了盛小姐的巅峰之作。你发了五天高烧终于退了肯见人了的第一件事,可就是跑去参加跟秦现的订婚礼彩排。
被你单方面分手的旧情人在雪天等你两个小时想跟你说句话,盛小姐明明收到消息了却悄悄从后门溜了,类似的事可真是说都说不完。”
“啧啧啧,就是可惜押错了宝,两个最有指望的人里你竟然都能押到错的那个。后来还不是解除婚约把秦大少爷给甩了。”
季淮北看着盛明窈略带茫然的瞳眸,没好气地又添了一句;“多亏盛小姐运气一直不错,失忆失得这么及时,不然沈时洲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收拾你。”
盛明窈被这巨大的陌生的信息量给惊住了,半晌后才理清思路,问:“我为什么要跟沈时洲单方面分手啊?”
“我怎么知道。”季淮北灭了烟头,扔到一旁的桶里,“虚荣跟矫情总要占一个。”
说完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盛明窈一个人。
她随意涂了个口红,便把化妆包收起来了,开始重新琢磨起季淮北话里的深意。
沈时洲肯定很怨她的,对吧。
那他说陪她一起忘,也许就只是一个说得好听的幌子……真的能忘吗?
……
沈时洲来接她时,就看见她双手捧脸,十分郁闷的样子。
男人拎着她送过来的保温桶,显出与衣冠楚楚不符合的居家气息:“刚才在谈事,没有用餐。现在你可以看着我全部喝完。”
在逗她开心。
盛明窈瞥了他一眼,却将视线挪到地毯上了:“阿姨给你做的,你喝不完甚至不喝,我都跟她说你很喜欢。”
语气低低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她有丝闷闷不乐。
沈时洲微顿,将保温桶放在一旁,倾身跟她平视,低声道:“是我自私,为了多看你一会儿让你待了五十分钟。晚一点有流星雨,要去看吗?”
他从不关心这些。是看昨天盛明窈连个普普通通的圆月都要拍这么久,好像很喜欢,所以才特意多了解了一点。
盛明窈皱起小脸,声音有些恹恹的:“困了,不去。”
沈时洲等了她半晌,也没见她改变主意。
这才迟迟嗯了声:“那好,我送你。”
一路上,盛明窈都在低着头玩手机。她的微博里已经刷不出什么新东西了,指尖却还在不停地下滑刷新。
像是为了不跟他搭话,故意这么做的。
沈时洲一路开车送她到家门口,停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松了安全带,侧过身看她:“盛明窈。”
她隔了一会儿才“哦”了声:“谢谢啊我下车了。”
还没准备溜,便被男人拎回了原位。
他道:“窈窈,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不擅长猜这些。”
盛明窈抿起唇,过了一会儿,才扯出很浅很浅的笑弧:“没什么啊,就是有点困了,没精神。”
沈时洲低眸认真地审视着她的表情。
隐约能看出来,她有撒谎的成分。
隔了半晌,才嘱咐道:“早点休息。”
“我回去就睡。”她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43
盛明窈回去就睡了一觉。
明明接近初夏; 她却跟预备冬眠的猫一样,缩在被窝里起不来。
与此同时,还发了次低烧。
傅女士给吓住了; 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问候; 心疼又自责地表示,以后再也不让她干这种重活。
盛明窈:'……谢谢阿姨关心,我应该只是感冒了。'
就是拎个桶而已。
重是重了点; 但也没必要把她想得这么脆弱。
突然生病,更多是心里不舒服吧。
傅春景:'小洲最近太忙了,要是他哪次没注意到; 明窈你随便训他; 但一定不要往心里去啊。'
'阿姨煲了汤,让何珈带给你。你好好养病。'
盛明窈也确实去看医生了。
不过; 去见的是长期负责她选择性失忆病情的封河。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 拿到报告; 封河扫完一系列身体指标; 夸道:“你恢复的很好。”
她撑着脸蛋; 微微点了下头; 然后才说:“我这段时间里记起了一点东西。”
封医生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记忆的缺失与恢复,是极难用机器检测出来的。只有在跟病人的沟通中才能知晓。
事先; 他还没有想过盛明窈的记忆会有所恢复。
毕竟; 之前大多数情况严重的病人,记起或是忘记一些东西,过程都会很痛苦。
哪里有盛大小姐养得这么精细; 各项指标只递增不递减的。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见到了一个你忘记的熟人,青年男性。跟他有关吗?”封河查看着文件夹; 温声询问。
盛明窈都快忘记她上次来复查是什么时候了,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次……
当初她认不到从后门离开的路,让封河送的。结果遇上了恰巧“顺路”,像是来捉奸一样的沈时洲。
她扇了扇睫毛,唇角莫名其妙地上扬了一点,“嗯。”
“感情方面?”
“嗯。”盛明窈顿了顿,才慢吞吞地补充道,“关于我们曾经相处的一些画面。”
比如说,一起在下雪天看烟花……
所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场景中,这个最为清晰。
封河又问:“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想起来的?”
她伸出指尖,假装不经意地挡住脸上的红晕,清了清嗓子,半天说不出来。
“在跟沈时洲情迷意乱的时候想起来的”这种话,好像不太好跟一个年轻异性说。
虽然封河是她的医生。
但她还是要脸的。
封河见状,恍然大悟:“他以前也是你男朋友?然后你们复合后……有一些跟曾经差不多的亲密举动?”
他说得很委婉了。
盛明窈点了脑袋,含糊地应付道:“差不多吧。”
“现在还在谈吗?”
盛明窈却没有回答,咬住下唇,望着封河身后漆白的墙发呆了一小会儿。
她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事实上,盛明窈甚至不清楚……她跟沈时洲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被季淮北那番话扰乱了心思之后,她已经烦了两天了。
好几分钟后,她才回过神,发现封河还在等答案,只能如实回答:“不知道。”
“那——”
“应该会吧。”盛明窈又补充了半句。
封河并没追问:“接下来随着情景复现之类的精神刺激,你恢复记忆的机会和可能性都会大大增多。”
“突然间重新记起很多东西,是件很痛苦和危险的事情。
——你最好告诉告知一下身边信任的人,做好意外昏迷之类的准备。”
盛明窈皱起脸,拖长音调:“不告诉不行吗……”
信任的人?
跟姜未未说,她又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跟沈时洲,或者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何珈说,那就更是绝绝对对不可能了。
封河没有退让:“这是保证你病情安全的医嘱。”
也就是,必须遵守。
盛明窈还没在脑海里找到人选,只能先应下来:“我会的。”
……
盛明窈走后,封河将刚才谈话里的重要内容整理成电子稿。
将乱七八糟写的原始手稿放进了专属于盛明窈的文件夹,扣上,让助手拿去放好。
助手是个戴圆框眼镜,雀斑脸的小姑娘。做事很勤快,拿过东西,便立刻跑去了文件室。
然而,走进文件室之后,却并没有立刻将文件夹按照索引,放回原位。
而是翻到了那几页崭新的手稿,费力辨认着封河笔锋深刻,还十分凌乱的字迹。
边看,边将其中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
再整理好发了条消息过去。
她捏着手机等回复,紧张得出了汗。
不久后,对方回:'钱下次一并打给你。消息阅后即焚。'
…
盛明窈家门口,专门用来存放贵重快递的箱盒,都要被沈时洲寄来的礼物给堆满了。
每次都是专人亲自送上门,要她签收。
她都让人放那儿,没去看,更没有拆。
就连沈时洲拍下后轰动一时的那顶王冠,在盛明窈这儿也没有得到特殊的待遇。
她让人把东西放进专门的玻璃展示柜里保存好,就没再管了。
完全没有摆拍十八宫格,正大光明炫耀的心思。
沈时洲期间自从上次频频给她打电话,被拉进黑名单之后,就学到了教训,不再那么沉不住气地打扰她。
这次是过了半周,才终于拨了一则电话过来,问她的病是不是还没好。
男人的嗓音,从听筒里徐徐传来。
盛明窈在大床上滚了两圈,将脸埋进枕头里。
发呆,不说话。
冗长的寂静后。
沈时洲压低声音,问:“窈窈,你是睡着了?”
她这才抬起眼,看通话提示……竟然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沈时洲静静地等了这么久。
而且,听筒那边很安静,没有纸笔摩擦,键盘声,或是人的声音。
可能是为了不吵到她,沈时洲并没有在一边打电话,一边处理公务。
“早退烧了。”
盛明窈顿了顿,又撒娇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