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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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她也没能找出办法。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段母问。
“不知道。”段策说。
“要不要请个心理医生看看?”段母问。
“看过了,没用。”段策回答。
“那也要继续看呀,你心里头还喜欢那个女孩吗?”段母问。
“或许吧。”段策模棱两可道。
“换个人行不行?前两天见到徐瑶,她还是那么热情可爱,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段母迟疑。
“我不喜欢她。”段策语气坚决道。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陈梦,但却知道,对陈梦以外的女孩子,全都没兴趣。
“那女孩是什么人?”段母没忍住又问。
“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人,不管是身材还是外表,都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她甚至连大学都没上过,个性也很木讷,跟人说话的时候,感觉大多时候都像梦游一样。很瘦……身上骨头硌人。”段策轻声说。
讲这些话时,段策才发现自己这些天的挣扎都是徒劳。
尽管嘴上万般嫌弃,可是那份思念与牵挂,却依然分毫未减。
他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根本放不下陈梦。
“她在哪儿?我能见见吗?”段母问。
“恐怕不能,她有一个很强势的哥哥……对方很不赞同我们往来。”段策隐约失落。
“没关系,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帮你说!”段母眼神悄然坚定起来。
段策望着她,既感动又羞愧。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能搞定。”他拒绝说。
即便在母亲面前装得再淡定,段策也依然无法破解目前的僵局。
“后天,有个知名的美国心理专家要到国内参加学术研讨会,我托关系请到了他帮你看看。”段母打电话说。
“没用的……”段策略显沮丧。
“听我说孩子,你还年轻,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我们必须要积极面对这件事。”段母语重心长道。
她是个温柔又智慧的女性,出生自书香门第,名校毕业,拥有自己的事业,又给予孩子足够大的成长隐私空间,是99%孩子都会喜欢的长辈。
段策心中叹气,又不忍让她失望,只好敷衍同意。
他这些年,不知道约过多少专家,结果还是一步步沦陷至此。
于是,积极的治疗应对,早就演变成了颓废。
要不是碍于亲情,他绝不情愿再把自己的难堪过往讲述给陌生人听。
两天后,段策在约定地点见到了那位专家。
一位温和慈祥的老者,戴着眼睛,须发皆白。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还是个华人。
许是因为能讲一口流利的母语,段策对他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排斥。
“我这趟中国之行,本来日程是很赶的,你母亲打电话给我,语气很诚恳,又简单述说了你的病情,所以我才抽空过来看看。”他说。
“谢谢。”段策木然道。
“你了解我吗?”对方问。
“完全不。”段策说。
“那就好,接下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吧!”老人说。
段策看着他的脸,沉默着抿起了嘴角。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做到。”他说。
“没关系,照我说的来就可以了。”老人微笑。
他从大口袋里,掏出一个古铜色的梳妆盒。
打开之后,段策发现里面镶嵌着小镜子。
在老人的示意下,他接过来。
“盯着它,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老人问。
“人脸。”段策阴郁道。
这张脸曾经是他的骄傲,可是现在,却成为了所有烦恼起源。
陈梦每次看着它,是不是都在想沈沐川?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他这会儿心情很糟糕。
“谁的脸?”老人问。
“当然是我的。”段策语气不爽。
“是吗?但我觉得你的眼神,和这张脸好像很矛盾……再仔细看看,告诉我你看到了谁?”老人语气低沉。
“你们这些所谓的心理医生,跟患者聊天的时候,都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语气吗?”段策冷笑。
他突然间很生气,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
然而就在准备起身的那一刻,对方却突然按住了他,并用鲜少见到的凌厉眼神俯视他。
“别紧张,作为患者,你应该给予我足够多的信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共同铲除麻烦,对不对?”对方问。
段策的力气,刹那间全部消失。
他想反抗,但却动弹不得。
双方僵持了有十几秒,段策默默倚在了沙发靠背上。
医生动手,帮他把镜子竖起来。
“看着它,仔细看,里面似乎隐藏着秘密,等待着你发现……”
他声音里,夹带着常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段策不甘心地重新审视那面小镜子,直到自己的脸庞逐渐清晰……
那是一张相当英俊且完美的脸,眉毛英挺浓密,双眼灿若星辰,鼻染高挺,嘴唇削薄两边弧度微微上翘。
这张脸对他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在近距离长时间的观察下,似乎又有一点点陌生……
当眼神跟自己的影像对上时,他有一种错觉,里面的人仿佛间有了生命!
他眼神陌生,脸上甚至还隐约浮现出笑容……
那张脸……不属于自己。
而是……像极了传说中的沈沐川!
突然间,段策打了个冷战,同时间,镜子也被他狠狠掷向地板。
他忍不住战粟,周身上下,好像每寸皮肤都窜起了鸡皮疙瘩!
医生有些惊讶他的反应如此之大,接着捡起那面摔裂的镜子,满脸的惋惜。
“你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试探。
“没有!什么都没有!”段策勉强镇定道。
他的眼睛里,明显写着惊魂未定。
但是语气,又那么坚决果断,不容许任何置疑。
医生没有勉强他说出真实感受,而是单手递给他一张名片。
“坦白说……我对你这个病人以及经历很感兴趣,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找到我。”
段策犹豫了很久,才将名片抽走。
“对不起,谢谢,我……先走了。”
他语无伦次地告别,随手把名片装进口袋,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家后,段母向他询问情况。
“跟之前那些人说的差不多,都是让我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段策说。
“我看他履历很厉害,还有徒弟也催眠圈子里也被封了神,没想到……竟是盛名难负。”段母难掩失落。
段策安慰了她几句,挂掉电话。
他犹豫着掏出那张名片,发现上面除了名字和联系方式外,基本上没有任何介绍。
本着‘越是厉害的人物、越低调’这种认知,段策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关键词:Pei lin Wang psychologist
检索结果没让人失望,除了大段的获奖经历介绍外,同时还提到了他的徒弟,竟是大名鼎鼎的plan B……
这个名字,段策听陈梦说起过。
她说,plan B是沈沐川的偶像。
但是在Pei lin Wang的相关新闻里,却很少出现这个人。
段策查找很久,才发现一条师徒不和的传闻。
大意是plan B年少成名,青出于蓝胜于蓝,对催眠的兴趣远远大于心理治疗。
后来因为理念与师父不同,便被Pei lin Wang逐出师门。
也因为这样,plan B也自此神隐,直到身患癌症的消息爆出来。
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见识过的人都将其吹得神乎其技,至于真假,谁也不清楚。
段策盯着那张名片,再度想起镜子里那张微笑着、略显邪恶的脸。
他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个可怕的想法来:事情,还没有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晚上还有~
第45章 温柔邪恶
借着赴喜宴的空; 段策又去了趟江城。
这次他没有再找齐飞,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对面的咖啡店。
住在三楼靠窗边位置,刚好可以俯瞰正门。
短暂的下班高峰期后,他居然真等到了熟悉的那个身影。
不过; 差点没认出来。
陈梦那头原本平淡无奇的长发; 如今已经剪短; 勉强到肩膀的位置,而且还染成了朝气的橘粉色。
因为皮肤白; 所以显得格外扎眼; 那么青春蓬勃的发色,驾驭起来竟然毫无没用压力。
身上穿的倒是普通员工制服,不过那股蓬勃向上的精神劲儿,却跟记忆中截然不同。
她跟旁边的女孩说笑着; 两人愉快地分手告别。
最后; 她开了辆普通的飞度离开。
段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远去; 心想齐飞没有撒谎,她果然已经走出了阴影。
段策忍不住幻想,自己如果刚才出现的话; 陈梦会是什么反应。
愣一下; 然后若无其事的跟他打招呼。
还是微笑着反问:先生; 你哪位?
又或者说,好巧,你也在这里啊。
……
无论哪种,感觉都会让人崩溃。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坐着,发呆出神。
当天晚上,段策就回了燕京。
在飞机上; 他做了个短暂的梦。
梦里头还是学生时代,陈梦就坐在他前面位置。
她头发很长,个性又活泼,不停地跟旁边的女生说笑,马尾在脑后甩来甩去,搅得他心烦意乱。
无人留意的时候,他就趴在桌子上,拿着铅笔在纸上描画……
醒过来的时候,段策先是疑惑,随即却惊出一身冷汗。
陈梦提到过,当年高中时代,坐在她背后的那个人,是沈沐川。
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个画面?!
梦里头他在纸上画的,全是同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跟之前困扰了他几年的影子,几乎完全重合……
段策心烦意乱地回到家,立刻找到秦姑姑。
“姑姑,我以前画的那些画还在吗?”
“在,我都收着呢,放在储物间的架子上,需要我把它们拿出来吗?”
“不用,我自己找!”
那个储物间一直都在,段策却很少踏足这里。
推开门后,他摸索着打开灯。
架子上存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闲置的清洁用具、学生时代的旧书籍、还有买来就没用过的按摩椅。
空气中有股陈旧的味道,段策通了会儿风才慢慢适应。
他在纸箱里翻了几下,最后找到那些画儿,然后拿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排线相当整齐,空间感和明暗处理都很棒,对着背景,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喜怒哀乐。
段策一张张看过后,忍不住察看自己的手,眉头越皱越紧。
出去后,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独自对着那些画纸发呆。
“该吃晚饭啦。”秦姑姑提醒。
“您自己吃吧,我不饿。”段策说。
“那些画儿,你以前让扔了,但我舍不得,画的多好啊!”秦姑姑说。
“正脸都没有,您也能看出来好么?”段策抬眼问。
“当然好,你看这头发丝儿,根根分明,每一根都不将就!”秦姑姑一本正经的点评。
段策听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
“真的,别看我没什么文化,但是这画儿,还是能看懂的。”秦姑姑说。
“您说的很对,头发确实画的比较精细。”段策附和。
“你小时候一刻都闲不住,前脚把你送到画室,后脚就哭着出来了。勉强上了几节课后,老师说看不出来天赋,我看她呀,纯粹是在胡说八道!就该让她看看这些话,这如果叫没天赋,那大多数人就是在用脚画了!”秦姑姑替他打抱不平。
段策又笑,不过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姑姑,我那时候几岁?”他问。
“四五岁的样子。”秦姑姑回忆。
“后来我就没有再学过?”他问。
“没有,你压根儿就不爱画画,就喜欢那种吵死人的摇滚乐,听得人脑仁儿疼。不过,出国留学回来,喜好就有些变了。”秦姑姑说。
晚上,段策枕着手臂,辗转难眠。
他不断地想陈梦,想那块连母亲都不知道的咖啡斑、堆在仓库里的那些画、以及前几天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还有,自己几年前被催眠的过程。
……
段策想到一件事,他猛然间坐了起来。
如果说催眠已经解除,那自己为什么还记不清楚那个人的脸?!
他甚至,至今都无法完全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沈沐川!
除非,他至今……仍未正常苏醒。
半夜三更,段策被自己的推断惊出一身冷汗。
他找出Peilin Wang的名片,没有任何犹豫地拨出那串号码。
“ Hello,Who is this?”
“您好,是我……不久前,我们在中国见过面。”
“想起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Pe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