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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朝暮-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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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暮但凡不是为了你,她可以有很多选择,可以不用去委曲求全,可以不用去接触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而你,总是为了其他的事暂时放下她。
  ——谢予,你就不怕这样下去,有一天苏暮被别人抢走吗?
  林央说的话历历在目。
  他怕吗?他当然怕。
  这些年也不是没别人喜欢苏暮,知道她有男朋友,仍然奋不顾身来追求的,都有。
  苏暮对这种都是不予理会,或是直接明确拒绝。
  谢予信任他们的感情,最起码,在这一方面他们双方很信任。
  更别说昨天在这儿的是谁。
  谢予这辈子可以不信任何一个人。
  但他叔,谢朝言,他必须信。
  谢予说:“学校朋友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以后有任何杂事都不用再和我说,我也不会去管那些烂摊子,大不了就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职务。”
  “暮暮,别生我气了。”
  苏暮还有些感冒,头有点晕,要说生气,其实也生不起来。
  有点累,就想一个人坐会,安静地想会事情。
  听着谢予说话,忽的想到,这五个字好像从谢予嘴里听过太多遍。
  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是听过了太多。
  有点疲劳。
  她闭着眼,嗯了声:“没,别再提这事了。”
  …
  下了几天的小雪,天气终于转了晴。
  回了学校后的几天,苏暮一直在上课,算是正式走上正轨。
  她学的是广播电视编导专业,课挺多,囊括的范围广,以后可能要跟什么策划、编导、撰稿等等方面打交道。
  她现在是大三,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从事的工作方向,目前就一个字:混。
  当代大学生往往生活还比不上人高中生一半激励,初春时节,容易犯困。
  天天早上起不来,穿着睡衣套个衣服,抱着个保温杯就出门去教室了,有的时候太急了还穿个棉拖,为这事,苏暮不知道被查课老师逮到过多少次。
  又是一次早课。
  苏暮撑着胳膊趴桌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没精打采地划拉着手机。
  微信家族群(相亲相爱一家人)弹出来一条消息。
  她妈又在并夕夕上拼了件九块九的商品,让她帮忙点击砍价。
  苏暮无语。
  “你妈也在拼啊,我家里的微信群也是,天天让我砍,我烦死。”旁边林央感叹道。
  苏暮有气无力地淡哼了声:“反正家族群一般没消息,有消息八九不离十就是砍价。”
  “是啊,索然无味的生活。”
  苏暮帮她妈点完链接以后退出来,收到谢予的一条消息,说过两天一起吃饭。
  这几天谢予倒是三天两头过来找她,送这送那,惹得周围同学不少羡慕声。
  苏暮正好买了几团毛线,想赶在初春来临之前给谢予织条围巾送过去,算是一份心意。
  “对了,晚上是不是有场讲座来着?就那个什么医学知识宣传讲座,辅导员通知我们班要去听。”快下课的时候,林央问。
  苏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林央摆手:“管他的,让我去我也不去,大不了点名记我呗,晚上有约会,本海王还要出去钓鱼呢。”
  “我也不想去,那到时候跑路吧。”
  像这种讲座什么的都没听的必要,什么医学知识,大家又不是医科生,学那么多干嘛。
  没想还没到晚上,中午在寝室吃饭的时候,林央忽然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暮暮,你不知道今天来讲座的人有多帅啊!特别帅,巨帅,那边的人坐车过来的时候路边好多妹子在看。”
  “然后呢?”
  “所以晚上讲座咱必须得去,看不看帅哥的无所谓,像咱们这种争着为社会做贡献的好学生必须要去学习知识!”
  “……”
  这变脸未免也太快。
  苏暮瞧着对方妆都化好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问:“某海王不是还要忙着出去钓鱼吗,怎么才几个小时画风变这么快。”
  林央差点哭了:“我收回我不识抬举的话,你不知道人家医学导师多帅,我哭了,我求你陪我一起去,必须去。”
  听不听讲座对苏暮来说都一样,反正晚上没课,都行。
  于是晚上苏暮穿着自个儿的睡衣穿着棉拖就出门了,对比盛装打扮的林央,简直两个极端。
  讲座开始时间是下午六点,还没到点,阶梯教室外的走廊围满了准备去听讲座的学生。
  这盛况跟以往开讲座时候比起来简直截然不同。
  有不少小女生一边小声私语一边踮脚往走廊那头看,翘首以盼。
  林央拉着苏暮过去,小声说:“你看她们,我就说吧。”
  苏暮好奇:“对方什么来头,这么受欢迎。”传媒学院算是帅哥美女盛多的,要么是明星,不然一般也不可能到这种夸张程度。
  “搞不清楚,听说在医学界挺出名吧,年纪轻轻就不少成就,现在在首都医科大附属医院就职,还是破例过来的。刚刚我也是跟着人群过去看,你是没看那张脸,我说去当明星都不夸张好吗?”
  “是吗。”
  苏暮跟着踮脚往那边看,然而除了黑压压一片人群,只看得见那边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都瘦瘦高高,也瞧不见谁。
  不过医生那身衣服确实可以无形拉高人的气质,莫名就有逼格。
  “咱们先过去。”
  两人从人群里挤过去,正要去教室,苏暮不经意抬眼,正好看到走廊边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穿着一身白大衣,右手拿着笔,专心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颀长,清冷,在人群里突出到周围人都在看他。
  苏暮微愣,对方的名字在喉咙里呼之欲出。
  谢朝言。
  然而还是没叫出来,后边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往教室走,苏暮没来得及说,跟他经过了。
  最后她和林央先去了教室。
  直到在位置坐下后,看着谢朝言和同样几位穿着白大衣的人进来,苏暮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竟然就是今天讲座的主讲人。
  这么巧的吗。
  旁边的林央摇着头感叹:“我猜他今年才二十四岁,绝壁不会超过二十五,猜错了我回去倒立喝水吃饭。”
  苏暮不发表意见。
  好家伙。
  她第一次见谢朝言时也是这么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开始暮暮真的以为谢朝言是好人!还是印象很好的那种!


第11章 极端 
  要说第一次见他时,苏暮内心第一印象词是什么,大概是孤僻。
  深夜,寒风。
  他只身一人,穿着黑衣,说是从那浓稠的夜里走出来的都可以。
  不属于这儿,也不属于任何人,如果不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苏暮真要觉得对方是那种很难相处,性格非常不好的人。
  反常的是,意外的随和轻缓,甚至他可以和人谈笑风生,礼貌地跟你说任何事。
  苏暮才知道原来别人给他的词是温雅。
  温和、儒雅。
  如高岭之花一样的存在,对谁或是对什么事态度皆一致。
  他像是一种极端,一种很完美的极端。
  但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完美的人,苏暮看不透他这人最不好的那个点是什么。
  也许,是某些她不知道的反差,只不过那些反差没人知晓。
  谢朝言演讲时很从容,声线和他平常说话一致,讲到重要点时速度会放缓,然后点人提问。
  互动这块下边的学生参与得很踊跃。
  许是看中他的脸,许多女同学举手最积极。
  苏暮并不参与互动,头低得像土拨鼠,悄悄在底下看手机,等着演讲结束好离开。
  她天生听不得这种讲东西的,那些什么专业术语,完全和她平常接触的不相干的,单是听到就要睡着。
  讲座两个小时,要命。
  更何况这个教室里暖气不够,苏暮坐久了才发现她这个位置算是个盲区,暖气根本就吹不过来。
  她穿的睡衣虽然保暖吧,可她穿着拖鞋。
  脚脖子还在外边!
  冷……
  苏暮坐第一排,前边没有挡板。
  于是一排规规矩矩的冬皮靴下,露着一双格外与众不同的粉色棉拖。
  棉拖时不时还抖搂两下,冷极了就喜欢跺两下脚缓缓。
  谢朝言很快就注意了到。
  人群里,就苏暮那双脚不同。
  穿着睡衣和拖鞋,脚后跟这会儿通红,脚脖子也全都露在外头。
  看着可怜又不让人同情。
  现在小姑娘都爱美。
  要漂亮,就在穿着上为难自己。
  她好像也喜欢这样折磨自己。
  谢朝言不经意收回视线,垂下长长的睫翼,似没看到。
  坐了一半,苏暮终于是坐不住了。
  等中途换了位医学教授上来讲下半场后,苏暮赶紧偷偷溜了。
  林央没走,碰着个熟人,两人在位置上聊天,跟苏暮说好一会儿她回去时带宵夜两人一块吃,苏暮欣然应下。
  她赶着回寝室洗澡窝被窝。
  脚冷麻木了,在北京这样的寒天里,像酷刑似的。
  苏暮发誓以后绝壁要穿袜子,棉拖再保暖,脚脖子也要捂严实!
  出去的时候外头已经完全入夜,校园路上许多来往散步的学生。
  夜风冷到骨子里去。
  苏暮刚出去就冻得哆嗦了下,抱了抱肩,轻快地下楼梯准备回寝室。
  然而视线太暗,苏暮跑得太跳脱,脚一滑,直接栽了下去。
  苏暮反应快,立马扶住了旁边的护栏。
  然而来不及,还是磕坐到台阶上,脚腕直接从台阶尖角上刮了下去。
  “嘶——”苏暮顾不上其他,就一个。
  好疼。
  她扶着栏杆站起来,感觉脚踝内侧一阵火辣辣的疼,很尖锐。
  夜里看不清楚,但她觉得肯定流血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
  苏暮想着赶紧回寝室处理伤口,于是忍着疼慢慢走下去。
  拐个弯,却看到绿荫道边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穿着白大衣,站在路边,在这样的夜里身影并不真切。
  但他看过来的时候,苏暮还是认出了对方。
  苏暮有点懵,下意识回头看,想说他不应该是在里……
  但是看到对方手插在口袋里,等着谁的样子。
  问题又咽了回去。
  …
  “刚刚看你冷,想着出来给你送条毯子可以搭着。”
  轿车后座,谢朝言整理着手里一条米色毯子,递到了她身边。
  他解释说:“同事的,是临时借过来。”
  几句话解了苏暮想问的。
  她说:“现在怕是用不上了,我对这栋教学楼不熟,下来的时候嚣张了点,没想到这么滑。”
  伤口还疼着。
  苏暮暂时脱了鞋子把脚搁到座位上,拉起裤脚去看自己伤口。
  红通通的一片,有点血痕,算是擦伤得比较严重的。
  脚腕也疼,刚刚走路都疼得一崴一崴。
  谢朝言正好带了药过来,看到她,才带她到自己车上方便处理。
  他递了些药和棉签过去。
  “先清理一下伤口,消毒以后再上药。”
  “好。”
  谢朝言问:“怎么就穿这么点出来,北京现在夜里挺冷,脚踝这种部位一般来说受不了什么冻。”
  苏暮说:“大晚上的……不想换衣服就想着睡衣外边套个外套就出门了。”
  谢朝言想到那会来这所学校时,看到下课后有人也是穿着睡衣外边套着外套从教室里出来。
  虽然是极少数,但确实有。
  这群学生,挺有意思。
  他弯弯唇:“你们老师允许这样吗?”
  “不允许。”
  “那你们还敢。”
  苏暮没吭声。
  觉得囧。
  不敢能怎么样,懒啊,当然是冒险顶风作案。
  想想大冬天掀起被窝套上外套就能往教室冲的感觉,多好!
  “有时候查吧,多了就有经验,避过查课的时候……当然,有时候还是会马失前蹄。”
  苏暮说这话时语气很天真。
  谢朝言只是看着她,淡笑,没多问。
  因为伤口在内侧,苏暮要看清楚伤口情况上药就不太方便。
  除非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放飞自我一点搞一些不大雅观的姿势。
  关键是现在旁边还有个人。
  苏暮只能尽量弯下腰,凑近一点去看伤口周围哪里有脏污的。
  擦完了周边,她又拿上小镊子,夹着棉条沾了点消毒酒精在周边清理。
  平常不怎么使这个,苏暮用得有点艰难,勉强夹着往皮肤上怼,不小心怼到了伤口上,疼得苏暮倒吸了口凉气。
  谢朝言说:“拿错了,轻点。”
  他教苏暮该怎么拿那个镊子,苏暮照他说的做,动作还是略显笨拙。
  棉团要么容易掉,要么就不小心戳到伤口上,疼得苏暮直抽气。
  谢朝言看了会,有点看不下去,轻叹:“我来吧。”
  苏暮:“!”所以她这是蠢到正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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