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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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翟老师走出了阶梯教室的大门。他要去文印室给学生们拿材料。
段启言拍案而起。
他的钢笔滚落到地上。他没有捡。
十七班的同学们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心中既期待,又忐忑。如果段启言的表现太丢脸,那十七班的风评也保不住了。
段启言原地立正,左脚重重往地上一踏,这声音沉着有力,附近的同学纷纷将目光投到他身上。而他羞耻得几乎睁不开眼,只能从眼皮的眯缝中辨别江逾白的所在地。他朝着那个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喊道:“陛下……陛下!”
江逾白没做声。林知夏替他回答:“你是谁?”
段启言咬着牙,红着脸,应道:“我是他的属下!”
整间阶梯教室陷入了长达三秒的寂静,又爆发一阵滔天巨浪般的哂笑声。外校和本校的众多同学都把段启言引为笑谈,段启言却没有狂奔出教室。他努力地维持镇定,双手抱膝坐在座位上。
这,就是他的成长。
林知夏丝毫不受外界声音的干扰。她用白纸裁出一顶精致的小王冠,亲手把王冠戴在江逾白左手食指的指尖上。然后,她趴在桌子上,悄悄对他说:“恭喜江逾白,小王子登基成功,林知夏为你加冕。”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我好喜欢夏夏【老母亲流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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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寒假集训重重艰险!十七班团结一心共抗外敌!】
第33章 寒假集训(中)
教室里充斥着同学们吵闹的闲言闲语。没人注意到江逾白左手食指上的小王冠。江逾白仿佛出席了一场盛大的仪式,他的王冠是裁剪精细的一圈白纸,他的王座是镶着海绵垫子的一排木椅。
林知夏刚刚为他筹办了朴素的盛典。他的心潮澎湃,如同奔腾呼啸的海浪,浪花把他卷上了高山之巅,让他立身于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他激动又沉默,再次陷入词穷的境地。
江逾白突然理解了段启言之前冲出教室的行为——有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汉可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实。
江逾白的外套连着一顶帽子。他干脆把帽子立起来,盖住自己的头发,也遮住了他的侧脸。他右手的掌心拢在左手食指上,严严实实地保护他的王冠。
林知夏旁观他的一举一动,又在《人类观察日记》中写道:“江逾白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总是愿意接受我的情景设定,无论《探索宇宙》,还是今天的加冕仪式,都能引发他的关注……”
她一边写字,一边问他:“江逾白,你见过真正的王冠吗?”
“见过,”江逾白想了想,补充道,“我在博物馆和私人藏馆,见过欧洲王室的皇冠。”
“什么样子的?”林知夏偏头看他。
他仔细回忆,描述道:“全是宝石,各种颜色,每块宝石差不多这么大……”他比了个尺寸,讲出一个具体的地名:“英国伦敦的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二楼珠宝藏馆,有一大批皇冠,镶了红黄蓝绿紫色的宝石。”
林知夏惊叹道:“我只在书本上看过古董。”
她合上笔记本,接着说道:“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出生于1819年,在位六十四年。她和丈夫阿尔伯特王子促成了第一届世博会,也就是1851年的伦敦世博会,展示十九世纪的各国科技成果。根据《万国工业博览会1851年评审报告》的内容,我们中国在第一届世博会上拿出了精致的丝绸、漆器、瓷器、植物蜡,获得了奖章。这一届世博会的其中一位组织者,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博物馆的第一任馆长。”
江逾白点头,附和道:“你记得真清楚。”
林知夏透露道:“我想参观全世界的博物馆。”
“我家里有一个藏馆,”江逾白很大方地说,“你有空可以再来我家玩。”
林知夏立刻答应:“好的!”
话音落后,她略带犹豫地问:“江逾白,你家里的私人藏馆,就像博物馆一样吗?”
林知夏为江逾白制作皇冠时,裁开了一张白纸。江逾白捡起那张白纸的剩余部分。他用尺子在纸上画出一个长方形,还在长方形的正中央写下一行字:林知夏的博物馆通行门票。签发日期,2006年1月7日。签发人,江逾白。
他把这张“通行门票”递给了林知夏。
“谢谢你,江逾白,”林知夏两手攥紧门票的边缘,“我有了这个东西,就能正式参观你家的私人藏馆了吗?”
江逾白承认道:“是的。”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也许,将来他们可以一起参观世界各地的博物馆。直到这一刻,江逾白才放下了盖在头上的帽子,从容镇定地出现在同学们的视野中。
教室的正前方,翟老师抱着一沓试卷回来了。他把试卷锁进讲桌的抽屉里,还对同学们说:“你们每天都要考试,上课一定要认真听啊,别走神,我希望大家都能考出好成绩!”
讲桌宽约一米,桌上摆着一台联想电脑,翟老师弯腰敲响了电脑键盘,找出张老师的课程PPT,这才把张老师请上了讲台。
张老师负责的专题是“几何题”。他能把选择、填空和计算题杂糅到一起,由浅入深地讲解历年竞赛规律。他注重课堂气氛,偶尔会向学生提问。
去年的一道竞赛真题被投映在大屏幕上,张老师发问道:“大家思考一下,怎么证明AF和EC两条线段平行?”
十八班的金百慧马上举手。
张老师点了她的名字,她站起来回答:“Ceva定理及其逆定理。”
“没错!”张老师说,“这道题看起来难,实际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用我们刚才说的Ceva定理就足够了。我把辅助线画出来,你们就都懂了。”
张老师勤勤恳恳地画着辅助线,林知夏也在她带来的一本《几何拓扑学》。她开始思考Ricciflow收敛时的高斯曲率常数值,她曾经在俄罗斯数学家Perelman的论文里看过熵和欧拉示性数的关系。早在2003年,Perelman就证明了庞加莱猜想,但是Perelman并未直接运用三维流形的Ricciflow……
林知夏沉浸在微分几何的世界中。万春蕾瞥见了林知夏手上的书,当场倒吸一口凉气,问她:“你,你在看什么?”
林知夏翻回扉页:“《几何拓扑学》。”
张老师在讲台上阐述三角形的解法,林知夏在座位上《几何拓扑学》。他们二者的对比十分强烈,万春蕾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林知夏手头那本书的微分方程密密麻麻,万春蕾不敢再偏头往林知夏的方向瞧一眼。
万春蕾还忍不住试探林知夏:“你的书上全是代数式,林知夏,你一边看,一边想吗?”
林知夏自言自语:“我在回想Perelman的三维流形庞加莱猜想的证明过程。我有一个不懂的地方,今天中午回家以后,我要给数学系的博士生打电话。”
“沈教授把数学系博士的电话号码给你了?”江逾白记笔记的手指一顿。
“沈教授出海考察,还没回来。朱婵姐姐帮了我好几次,”林知夏诚实地说,“朱婵给了我数学系、物理系、计算机系的博士姐姐们的手机号。”
江逾白随口问她:“朱婵平时和你聊什么?海洋物理吗?”
林知夏回忆她和朱婵的谈话内容,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朱婵姐姐经常问我,我妈妈在怀我的时候吃什么东西,每天睡几个小时。我好费解。大人们的行为一般都有具体的导向性,她的动力是什么呢?”
江逾白也感到疑惑。
林知夏猜测道:“她该不会想要一个和我差不多的……”
“和你差不多的小孩。”江逾白帮她补充句子。
林知夏竖起书本,挡住自己的脸:“朱婵姐姐不知道,我怕黑怕鬼怕打针。”
坐在她前排的沈负暄扭头问她:“你怕考试吗?林知夏?”
林知夏还没出声,江逾白断定道:“对她来说,考试是一场游戏。”
阶梯教室内所有学生的小动作都逃不过老师的法眼。六尺讲台之上,张老师委婉地提醒道:“同学们,认真听课,保持安静,不要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窃窃私语。我们十七班的同学,更要注意素质。”
林知夏和她附近的所有同学不约而同地闭嘴。他们保持静默,成功度过上午的集训。
集训期间,老师上课速度快,布置作业多,学生的竞争压力大,学业负担非常重。每天中午的休息时间仅有两个小时,不少学生来不及回家,只能去省立一中的食堂解决午餐,然后趴到教室的桌子上稍微休息一会儿。
而林知夏的家距离学校很近。她坐公交车回家,吃完妈妈做的午饭,躺在她的床上美滋滋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她精神抖擞地赶赴省立一中,参加下午的集训。
下午一点四十,林知夏踏进教室。老师们还没出现,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声音,讲台附近围着一圈同学,段启言脸红脖子粗地站在讲台上,大喊道:“这不是我干的!”
十八班的一位同学说:“金百慧看见你在教室里……”
段启言骂道:“金百慧说什么你都信,金百慧是你什么人?你改名姓金,做她的马仔吧。讲台抽屉的锁被人撬了,试卷被人看光了,我怎么可能干这么愚蠢的事?我在师范附小哪一次考试不是第一?我需要偷看试卷?”
段启言的三言两语,让林知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上午,翟老师把一沓试卷放在了讲台抽屉里,顺便挂上了一把锁。翟老师奉行“当天知识、当天消化”的原则,每天傍晚都要举行一场90分钟的考试,并在第二天早晨公开考试成绩——这对大部分学生来说,都是一个恐怖的噩耗。
于是,今天中午,就有一位胆大包天的学生,撬开了抽屉的铁锁,窃取了本次考试的卷子。
在金百慧的指认下,段启言就成了众人怀疑的对象。
林知夏跑到讲台边上,为段启言发声:“我是十七班的班长林知夏,段启言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和他认识一学期了,我不相信他会做出撬锁偷试卷的事情。这把锁坏了,老师可能会取消考试,我们十七班从不害怕考试,更不需要撬锁。”
十七班的几位同学自发地聚成一团,站到了林知夏的背后。与她对峙的人,包括十八班的班长,还有外校的三个男生。
十八班的班长说:“我们班的金百慧刚才讲了,她看到段启言鬼鬼祟祟地蹲在这里……”班长用脚尖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形:“段启言趁着中午没人管,蹲在这儿撬锁。”
正在做题的金百慧被卷入了这场复杂的纠纷。金百慧的座位在阶梯教室的第一排,她不可避免地听见了讲台上的谈话声。她右手握着签字笔,左手抓着习题册,快步走到十八班的班长身边,义正辞严地指责道:“中午十二点半,教室里的人都在睡觉,段启言躲到讲桌的后面,忙什么呢?”
“我带了U盘,”段启言急忙辩解,“我想把张老师的PPT拷贝回家,我家里有电脑。你们睁大眼睛看仔细了,主机在柜子下面,我不得蹲下来插U盘?主机上有一排接口,我看不清哪个是USB接口,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金百慧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她抬起手臂,签字笔的笔尖指向段启言:“去年一月份,你刚考完试,就故意找茬,在走廊上跟林知夏吵了起来……”
林知夏打断道:“但是,去年那件事,和今天这件事,好像没有什么关联。”
金百慧却说:“段启言不是个踏实的人。等老师来了,我告老师。”
金百慧一只脚踩上了讲台的边缘。她认定段启言是幕后黑手。阶梯教室里没有安装视频监控,目击者的证词将成为至关重要的证据。
更何况,金百慧经常考取年级第二的好成绩,一般来说,老师们更相信好学生的证词。
教室里明明安装着暖气片,段启言却感到从头到脚的寒冷。隆冬腊月的飞雪穿过窗户,飘到他的心头,使他身处于一个愤懑压抑的空间,他的神智都有些恍惚了。
段启言抬腿,踹了讲桌一脚:“金百慧,你有什么资格冤枉我?谁都知道我最踏实,我答应别人的事,百分百会做到。我要告老师,说你泼我脏水。”
金百慧的眉毛拧成了川字。她两脚登上讲台,抬头看着段启言:“试卷不是你偷的,那是谁偷的?”
“反正不可能是我们十七班的同学。”林知夏言之凿凿道。
她的小学同学周步峰就很喜欢偷东西。凭借她对周步峰的日常生活习惯的观察,她认为,十七班不存在类似于周步峰的人。
林知夏的背后,十七班的学生们纷纷响应:“不是我们!我们十七班打死不撬锁。”
教室里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江逾白和沈负暄也来了。他们看到林知夏被一圈人围住,立刻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