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时听雪-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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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媛做好饭菜,沈逸已经洗漱好,正坐在她家客厅里悠闲地看着杂志。他人好看,坐在哪儿都是一道风景线。
“过来吃饭吧,我的沈公子。”,她笑着说。
沈逸头都没抬,冷冷一句,“你多吃点,以后没机会了。”
王爱媛脸色陡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沈逸挑眉,嗜血般的眸子像发出的x光射线,盯得人无处可躲,“多行不义必自毙,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只手遮天?你和你的父母,接下来不仅要承担你买凶故意伤人甚至是杀人的罪,还有你们企图诈骗,以及非法转移我公司财产的罪……还有更多,你留到警察局说罢!”
王爱媛难以置信,疯狂地摇头,“不,不,我没有,你没有证据,你没有!”
警报声逐渐由远变近,沈逸没所谓勾嘴一笑,漫不经心云淡风轻说道:“我既然出马,就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和你那帮持刀的伙伴,等着牢底坐穿吧。你们那晚怎么对待姜禾和她的家人,之后有大把时间在牢里忏悔,慢慢享受。”
“不,我没有,你污蔑,不是我,是王浩自愿的,警察也是这样说的……你好狠的心,不爱就算了,为什么这么残忍要把我送去吃牢饭。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不是恨到连高考都不看她一眼的吗?你那天明明说你们已经彻底结束了的,为什么,为什么沈逸?你要抓我昨晚就可以为什么要跟我回来?”
“因为你这里有证据,有你联系王浩的证据。如果我是你,早就应该烧掉,而不是留着炫耀自己的胜利。”,沈逸自兜里掏出从她家翻到的信件说道。
只是,再多的惩罚也换不回姜禾被伤害的事实。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一天不进去,他就是把姜禾拴在身边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对付她。所以在找到证据把他们弄进去之前,沈逸只有这样做,只有冷漠才能换得她一时的安宁,虽然那又是另一种残忍,至少好过姜禾被威胁得好。
事发第二天他就从周瑜然那里得到了消息,可当时他父亲尸骨未寒还没下葬,集团内部血雨腥风等着他排忧解难……他能做的只能是差人先暗中观察。
忙了半个月才算挤出一丝丝时间,回来考试只是走走过场,他更想将这群丧心病狂目无章法的人,用最正确最明智的方式绳之以法。
搜集到的证据,警察带走王爱媛的时候沈逸一并交给了他们,又跟着去公安局做了半天笔录。与此同时王爱媛父母那个传媒公司涉嫌违法经营和诈骗等罪,在帝都被抓的消息直接上了热搜。
一切尘埃落定,作恶的人终于受到了制裁。
沈逸一刻也忍不住,趁着姜禾爸妈都在,他要赶紧登门拜访!买了一车厢的礼品,还特地穿了身新衣裳,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她家大门口……
然而只见他家大门紧闭,就连门前的盆栽都无影无踪。
“您好,我是姜束的朋友,他们家人呢,您知道去哪儿了吗?”,沈逸随便问了一个路人。
“我认得你小伙子,你住他家隔壁吧?沈少爷,这说起来啊,上次嚼舌根是我们的不对……哦对对对你问姜束一家是吧?他们走了,他爸妈这次被吓惨了,不敢让子女再留在老家了。这不,趁着姜禾高考完,带着姐弟两人一同出省去了。”
王婶喋喋不休说完,沈逸感觉自己心脏就快停止跳动,顿时心慌意乱,像被十道天雷滚滚击中,死的心都有了。
他忍住剧痛小心翼翼问:“他们……还回来吗?”
王婶看了他一眼,脸色惨白惨白的,寻思这得什么朋友,感情好到这般难舍难分?
她说:“这个姜妈妈倒是跟我说过,怕是不回来了。姜束伤了这里,”她指着自己头,又说,“很难再继续上学,就算要上也是一年半载后的事。今早他家收东西,能带的带走,不能带的全送给乡里乡亲们,应该是不打算不回来了。”
沈逸脸色更白,手速飞快在备用机里输了一串号码,打过去……关机!
他手上的东西无力垂落在地,问:“您知道姜爸姜妈在哪里上班吗?”
“这倒是不晓得,只说在江浙一带,具体在哪里没人知道。”
他看着自己租的别墅门前,去年满天飞雪,他们在那里堆雪人……再看向天台,也是鹅毛大雪,他为她带耳钉,说是定情信物,拥吻……初/夜。
那天接到分手电话,他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但不该疾言厉色骂她,不该那样固执的。早知道她要走,昨晚包厢里第一眼见服务员是姜禾时,就应该争分夺秒拥她入怀……她竟狠心得说走就走,铁了心了无音信。
“不可否认我也喜欢你。”
“不反悔,不逃避!”
“其实……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我等你!”
……那些曾经彼此说过的话,如今成了最讽刺最扎心的武器,刺得人遍体鳞伤。
到底谁伤了谁?沈逸也不清楚了,他转过身,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下。
火车呼啸而过,为了姜束,一家四口定了个软卧包间。
姜禾像个木偶似的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火车穿过无数黑暗的隧道,把她的人和行囊带去陌生的地方。而她的心,她的灵魂,不知道留在了哪里。
“你确定不回来填志愿了?”,姜母问。
姜禾木讷地摇着头,“不回来了,分数出来后,我选好学校和专业自己填就是了,不一定要回学校。”
“看你魂不守舍的,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鼻子就酸,姜禾忽然抽泣起来,成串的泪水止不住决堤。
她哽咽道:“没……没什么,我的双肩背包落在诏城了,心里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大概还有两三章尾声。
☆、听雪
人来人往的公路边支起一连串的烧烤棚子,夜幕来临时老板纷纷架起烧烤夹子,吆五喝六招揽生意。各种香料混入空气弥漫在夜色中,情侣约会,朋友聚餐……自成一片闹市天地,
朱浩楠被李飞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吐了三轮后,他抬手求饶,“我投降,不喝了不喝了,再喝下去待会我女神来见我这幅模样,那还不得吊头就走,你说你们一个个的瞎几把整。”
李飞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得了吧孙子,你以为人家还是七年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了解一下。七年前你没机会,现在更他妈痴心妄想,就你派出所那点工资,够你喝酒抽烟?再说你看你今天挑这破地方,人家肯来已经是给足面子,你才瞎几把整。”
朱浩楠用袖口擦了擦身旁的塑料凳子,挥手道:“滚滚滚,你懂个屁,姜禾是那种物质的人吗?再说派出所怎么了?那也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我骄傲我自豪我万丈荣光。挑这地方那叫接地气,我有工作外八小时规定,不能腐败请吃喝,懂不懂你个土鳖。倒是你,屁颠屁颠从南追到西,看谁呢你?”
李飞几欲插话,见拐角处迎风而来两位大美女,在这喧嚣繁杂的地段犹如两颗璀璨夺目的北斗二星,让树上挂的闪闪发亮彩灯瞬间黯然失色。
七年不见,曾经扎马尾背双肩包的姑娘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碎发及颈,隔着几米远都能看见丝丝顺滑,垂直而下的长风衣在冬夜里衣袂飘飘。多年不见,那张脸褪去青涩时期的稚嫩,被一个名为时光的东西打磨得越发立体耐看。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很深的梨涡,仿佛是冬季最暖的阳光,一夜之间冰雪融化,春暖花开。
与她挽手而来的,赫然是刘晶晶刘大小姐,她倒是一如既往的美,只是少了几分当年的嚣张跋扈,听说姜束正在对她穷追不舍,只是目前还没收到回应。
所以李飞自信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不通为什么当初会生出“班上的女生能入眼吗”的低俗想法。事实证明,班上的女生多年后都是仙女下凡,班上的男生多年后都是啤酒肚油腻男!!!
朱浩楠见来人,眼睛都直了,只差没把喝进去的酒从嘴角流出来。
他手忙脚乱起来招呼着,有些语无伦次,“两位大美女,差点没认出来,坐坐坐……店家,再来五十串羊肉串。”
“………”
“我说朱警官,你要不要这么寒颤,大冬天把咱两叫出来喝西北方啊,还选在这当风口上,冷死了冷死了。”,刘晶晶笑着打趣。
姜禾眉眼带笑,觉得很地道,连连拉她坐下。谁都没想到当初的班霸,居然做了警察,虽然听说他这身制服是被他爹拿刀低着脖子逼他考的,但看上去确实人模人样。
姜禾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开口就是一句官方的,“多年不见。”
朱浩楠眼神有点飘忽,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脸有些红,他都不敢正眼看姜禾,只是一味地点头,“是啊,七年了,你填志愿也没回去,后来才从老杨那里打听到你一星半点消息,说是报了政法大学后来还读了研究生。这一晃七年过去了,挺快的哈,眨眼功夫,跟过家家似的。”
姜禾眉眼动了动,低头发了半天呆,喃喃道:“别挖苦我了,我们学校也不是最好的政法大学,混日子罢了。”
李飞:“你那还不好,五个手指头数出几所?我可听老杨说了,你当年数学超长发挥,那老头儿现在都还用你给学弟学妹们做励志教材,一个数学考二十一分的人,半年提到九十八,奇迹啊。”
姜禾吃土豆的手一顿,心中翻涌成苦涩,埋头低语道:“原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害,说这些干嘛,心里酸。别去想了,人还能走回头路不成,一直往前走就对了。来喝酒喝酒,今天谁也不准跑,不醉不归。”,李飞拿纸杯给两位女生边倒酒边说。
刘晶晶女中豪杰,一仰脖子就喝了。姜禾正要喝,被朱浩楠抢了过去一口闷掉,他把纸杯砸在桌上,低头碎碎念,“不能喝就别喝了,大晚上的不安全。”
姜禾愣了几秒,只笑不语。
“啧啧,合着我能喝呗,我长得很安全呗?不是亲同学,绝对不是亲同学!”,刘晶晶嫌弃地白眼加抱怨。
几人乌央乌央笑做一团,隔了这么多年,大抵都很珍惜和缅怀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再见面非但不生疏,反而更亲切。
李飞半醉半醒中提了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音讯,倒是沈逸,沈公子是个奇葩。继承了庞大的家族企业后……人间蒸发了,奇怪得很,也不知道躲在哪个旮旯里发财去了。”
这话让姜禾水平如镜的内心忽然荡起片片涟漪,她不动声色给自己倒了杯酒,眼睛都没眨一下吃得一干二净。
那天喝到凌晨十二点,朱浩楠他们吵着要送姜禾回去,可是自身难保站都站不稳。姜禾虽然喝了好几瓶却奇迹般没醉,心里跟明镜似的,问了他两住的酒店后,打车让司机把他们送去了目的地。
出租车后座上,李飞挽着朱浩楠不停唠叨,“你他妈是个怂货,不是说还喜欢人家吗?怎么不表白?嗯?怂货。”
怂货打了个嗝,使劲摇头叹气,“算了吧,人家心里没我,以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有。倒是你,你个憨逼,追着我来沿海,今儿你女神也来了,怎么不表白?”
李飞无耐笑了笑,“害,名花有主了呗,你没看见路边那辆车吗?人家姜束早就在那儿侯着了……况且,姓刘那女人从屁大点就开始喜欢姜束了,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本班找,烂兄烂弟,咱两就是烂兄烂弟……”
次日清晨,姜禾被刘晶晶的狮子吼吵醒,“姜禾你完蛋了,九点了!你是不是十一点的飞机,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报道?错过你就等着明年重考吧你。”
姜禾像魔怔了似的从床上弹起来,”要死了要死了,快帮我收行李。”
“收好了姜同志。”
“帮我找找昨天刚买的粉底液,我要顶着磨皮式的妆容但又看不出来化妆纯天然无公害地去报道。”
研究生毕业后姜禾一度找不到方向,直到几个月前看见国家招考公告,某军区招军队文职。“军队”两个字跳出来时,她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考。
这年头公考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一个岗位成千上万的人挤破头。索性皇天不负有心人,闭关修炼两个月后,她以超第二名二十分的傲娇成绩顺利进入笔试,前些日子面试体检也都过了,就等着去报道。
七年前她从西南出来,一直待在江浙一带没回去,这次又考那边父母其实不是很想让她去,政法大学研究生毕业,是真没必要去考军队文职,而且家已经定在这边了,此一去又隔着几千公里。
但姜禾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算是个无中生有的梦想吧,她也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