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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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躺一会儿。”
“起来,”卫惟推他肩膀,“刚才是叫早的,说你助理在等你。”
应仰还是抱着她不动。
卫惟感觉身下不舒服,赶紧使劲推他,“我要去卫生间,你松开!”
应仰松了手,看见卫惟兔子一样跳下床,捡起地上浴袍遮着身子往卫生间里跑。
遮什么。应仰心笑,遮又遮不住,我哪儿没见过。
——
卫惟在卫生间里听见外面有声音躲着没出去,等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很快应仰来敲门,“没人了,出来吧。”
卫惟在里面换了件干净浴袍,已经洗漱完,应仰也在另一个盥洗室里收拾好了自己。
他就当着她的面脱了浴袍穿衣服,西裤衬衫,当着她的面系纽扣扎腰带。最后拿着领带问她,“这个还要吗?”
今早有暂时性审美疲劳,卫惟对他穿衣服毫无兴趣,倒是看上了那件刚送来挂着的定制手工西服。
看了看他那一身搭配,又看看他手里的领带,考虑到美界共识,卫惟回他,“要啊。”
得到首肯应仰走到她身边,把领带塞进了她手里。
卫惟不解看他,应仰自己指了指空荡领口。
人家是衬衫无皱,西裤笔直,妥妥的成功人士。她现在裹着个浴袍衣衫不整瘫在沙发上,手里的领带倒像是刚从他脖子上拽下来的。
两个人对视,应仰没有要和她商量的地步。卫惟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应总他不急,表示可以让人等着,但卫小姐绝对不想当耽误早朝的祸水。
沙发不高不矮,坐着不够站着太高,卫惟叹一口气直起身子跪在沙发上给他打领带。
应仰随着她的天鹅颈往下看,看到什么突然就笑了,他扶住她的腰轻声说:“你这样一跪我就不想走。”
他又恶趣味地往下按了按她的腰,“惟惟好好照顾大姨妈。”
卫惟被他按的往他身上趴,毫不留情狠狠抓着刚打好的领带往下拽了拽。
应仰按在她腰上的手没放开,自己抬另一只手松松领带。突然间又用力扶直了卫惟的腰,他低头吻下来,“我是你亲夫,谋杀亲夫不可取。”
分针又转了一个格,应仰食髓知味不松手,卫惟知道门口一直有人在等他,不愿和他扯这些没用的,推他催道:“你快走吧。”
“惟惟。。。”
应仰还要在交代什么,卫惟一个劲儿的敷衍他,“知道了,你快走吧。”
应仰失笑,“你知道什么?”
门口的人已经提醒地敲了几下,卫惟不想他耽误正事,“我都知道。”
“哦,”应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看了看她前身,“你知道还不系好。”
卫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浴袍衣带松开,半遮半掩春光乍泄。
卫惟拢住自己衣服瘫回沙发上,睨他一眼赏了一个“滚”字。
应仰笑得眉目舒张,穿好衣服出门,告诉她困就再睡一会儿。
临走前看卫惟的样子是不想和他拥抱告别,应仰不在意,轻轻给她关了门。像极了出差前不打扰妻子休息的好丈夫。
——
飞机在两小时后于异国降落,飞行期间应仰没有休息一直在工作。
晚上洽谈完毕,应仰回下榻酒店。路途中当地负责人给他介绍风土人情,并希望他在此久留。
究其原因,是他们接到上头行程通知,意思是应总希望尽快结束此次出行回国。
应仰没应,那人心中忐忑。他是早年就被派驻当地的人,听闻这位掌权人喜怒无常杀伐果断。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安排招待不周不合他的心意。
正反省中听见传说中的阎王带着笑意像是和他聊家常。
他说:“急着回国陪太太,不便耽误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评论,谢谢大家。
今天是仰哥身心舒畅的一天。
第98章 扭脚
“他这还是没给你解释清楚; 你理他干什么?”顾苓敷着面膜保持表情和她们视频,“总得把原来的事都解释解释吧。他泡你两天你就心软了?他是水你是海绵?”
黎曼笑着开始唱歌,“你是风儿我是沙; 缠缠绵绵绕天涯。。。。。。”
“收声。”卫惟让黎曼闭嘴。
她把平板前的史蒂文挤开,盘腿坐在地毯上和两个人说话,“我觉得没必要再想原来那些事了。我想通了; 其实那时候都没有办法; 不用再计较得太清楚了。”
“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卫惟倚着沙发长长出了一口气,“你们知道吧; 其实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不知道呢。”顾苓按着面膜控制住自己对她的鄙夷。
“没经验呢。”黎曼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滚,”卫惟笑骂,“不知道拉倒。”
挂了视频,卫惟还是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天都黑了,房间里窗帘拉着; 开了暖色调的灯; 卫惟抱着史蒂文揉它的脑袋,“史蒂文,我现在有一点点想他。”
史蒂文抬了抬爪子在她衣服上轻轻抓了一下; 卫惟自己笑笑把它抱进怀里,蹭着它的披毛说:“现在比刚才更想他。”
史蒂文的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没好气地“汪”了一声。
卫惟继续和它说话,“我觉得我可能错了; 好像是我让他受了委屈。”
卫惟轻轻拍他,“他背上有好多疤,以前都没有。”
她又自言自语,“我现在有一百分的想他。”
那天应仰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卫惟就从镜子里看见了他胸膛上心脏位置的纹身,是她的名字缩写。
她在床上被他折腾得羞愤,转移注意力问他是什么时候有的。
应仰的汗顺着下巴滴到她身上,紧紧抵着她又拿她的手盖上那两个黑色字母。他释放出来喘着粗气,不正经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这儿?”
论装傻卖乖没人比得过应仰。纹身倒显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上交错狰/狞的旧疤。
她的手早摸到他后背处不似原先,应仰却不给她仔细观察的机会。直到睡前她主动抱住他,才看清楚男人背上有什么样的可/怖疤痕。
不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卫惟心里很清楚。
她埋在他怀里问他,他抓住她摸索的手握住,把她紧紧护在臂弯里,只说:“都过去了,别问。”
他不愿说,卫惟想不出来原因,或许能猜一猜,但是她不敢。
——
卫惟这几天忙得晕头撞向,终于体会到其他人赶场的感觉。晚上刚从杜拉斯里出来,她站在门口看人来人往,觉得终于暂时解放。
然而祸事来得猝不及防。
前方车辆突然停滞人群骚动,像是有人公然在街上抢包,又像是两方人起了争执。
周围不知情况的人很多,只记得人群突然乱起来,有人推搡着夺路而逃。
卫惟那时在想事情,走在街角处并不关注其他。等她再反应过来,脚踝处有难忍的刺痛。
再眨眼间,她已经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是扭伤还是什么,卫惟没仔细听医生说,只觉得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送她来医院的是她正好在那里出勤的大嫂。时间已经很晚,姜丛甘干脆陪她在医院住了一晚上。
早上姜丛甘去上班,和她说蒋姝一会儿过来。姜丛甘刚出门,卫诚一家三口进了病房。
卫诚手里拎着早饭放桌上,看了看她,嘲笑道:“你这什么运气,自己店门口让人撞进医院。”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卫惟吃着小卫刚买来和她分享的糖,“可能就是倒霉。”
“我今天还要住医院吗?”卫惟问他。
“等一会儿,”卫诚说:“等会儿再检查一遍。”
蒋姝用轮椅推着卫惟去拍片,两个人排队的功夫,卫惟的手机又响个不停。她拿起来看看再放下,这一晚上一早上的时间里,手机上全是各家各户的问候。
卫惟被烦得慌,“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正好到她,蒋姝推着轮椅往里走,“那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不都是熟人吗?”
哦,也是。汪思凡那些人就喜欢在那一片招摇,她那么毫无形象地摔在街上,肯定有人能看见她。一个晚上的时间,这种事很容易一传十十传百。
传百传千都不要紧,要命的是一个个都瞎传。
这不,好几个人都问她是不是断腿了。还有人问她是不是被抢了。还有不认识她大嫂的,问她怎么摊上警察了。
卫惟都不想理,碍于情面又只能一个个回复解释。想发条澄清谣言的朋友圈,刚打了几个字又接到冯嫣的电话。
冯嫣语速很快,“你在哪个医院?怎么会被车撞了呢?”
卫惟:“。。。。。。。。。”我谢谢你们的关心哦。。。。。。。
“我不是,”那边冯嫣问个不停,卫惟尽量心平气和给她解释,“我没被车撞,我就是扭了脚。。。。。。。”
“对,就是被人推了一下扭了一下,没有被撞。”
卫惟无奈扶额,“你帮我说一下好吧,不要再乱传了。你们说说就算了,让我姨他们知道我又要再出名。”
卫惟挂了电话仰头和蒋姝诉苦,“真的好烦。”
“有一个好处是你可以给自己放假了,”蒋姝推着她往里走,“还有一个坏处,就是有长辈已经知道了。”
蒋姝帮医生把她扶起来,“妈刚给我打了电话,问你怎么样。”
卫惟扯出个笑容,“谢谢二伯母,我很好。”
蒋姝又说:“她问我是不是有人和你起了冲突。”
卫惟:“。。。。。。。。”
——
一个个人得到的消息都千奇百怪,卫惟干脆把手机扔给小卫自己坐在床上吃水果。
她倒是过得随意自在,殊不知另一个人是刚下飞机就急匆匆往她身边赶。
“惟惟你在哪个医院?”
“喂,你好,”应仰急得心神不宁,却只听见了小孩子的声音,又听见小孩说:“你找我姑姑吗?那你等一下。”
小卫从沙发上下来跑向病床,卫惟拿纸巾擦了擦手接过电话,听见他说:“一个叔叔。”
卫惟已经猜到是谁,刚接起来还没说话听见应仰问她:“在哪个医院?”
“在五院。”
“等着。”
男人声音硬还带着急,没等她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卫惟一句“我只是扭了脚”停在嘴里,她把手机扔在床头晃了晃另一只好脚。得了,又是一个被流言骗了的人。
小卫又去拿她的手机,卫惟往他嘴里塞了颗车厘子,问他:“你刚才叫他什么?”
小卫含糊不清,“叔叔啊。”
卫惟又塞给他一个,“别叫叔叔,一会见了人叫姑父。”
小卫点点头,嘴里的还没吃完,又被塞手里一个。
卫惟悄声告诉她:“别说是我教你的,你想要的那个模型,我给你买。”
——
卫诚正从病房外间出去,迎面看见一身正装大步走来的应仰。
卫诚要出门的脚滞住,正正好好挡住了病房门口。
应仰走过来,永远淡然的脸上明显带着急切,他和卫诚迎面对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因为卫惟的原因,这两个人的交情也在八年前中道而止。
当年两个人最后一次对上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当时几个人知道。那几个人更是心照不宣地把事烂在了肚子里。
门口是她哥哥,应仰先来低头,他语气诚恳,“我来看她。”
卫诚没动。
卫惟回头是一回事,他让路是另一回事。
他亲眼看见家里那朵娇花日渐枯萎败落的过程,也清楚知道她又是怎么把自己关在阴郁的角落里独自复活。
两个不好相处的男人对立,走廊上来往的护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卫诚和他无话可说,就是单纯不想轻易放过他,正想着怎么敲打人,没防备自家儿子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卫鼎铭没多大劲也把底盘极稳的卫诚推歪了身子,卫诚回头看他,小卫不畏强权使了劲把自己挡路的亲爹拉开,他亲亲热热叫应仰,“姑父进去吧,姑姑在等你。”
应仰进门,看见卫惟半躺在病床上翘着腿,她穿着短裤,一双腿细长笔直,白到透光的小腿下方缠了绷带在脚踝上。
应仰冲她走过来,卫惟坐起来先和他解释,“我就是被人撞了一下扭了脚,这个绷带其实可以拆掉,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严重。。。”
她的话尾还没说完,应仰已经过来把她抱进怀里。他紧紧抱着她舒了一口气,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
杜拉斯里的人该换了,她就在门口被撞倒,给他交代的人还说不清原因始末。那条街人多混杂,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她再出事。
“应仰,”卫惟轻轻推他,“我没事。”
她声音是轻的,带着软,像极了从前和他缱绻时的撒娇。
“真没事。”卫惟抬手安抚他,“真的,这个绷带根本没用,随时都能拆掉。”
应仰把她扣在怀里像是续上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