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惟有光阴不可轻(出书版) >

第60章

惟有光阴不可轻(出书版)-第60章

小说: 惟有光阴不可轻(出书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逃离魏宅时,我因太过慌张,没注意到连接两处的几阶梯,猝不及防摔了下去,膝盖顿时破了一层皮。须臾,眼角仿佛曾见身后有谁,心急如焚地伸出过手,可待我回头时,却只有齐悦英冷冷的打量。
  我凛了眉峰回望,那姿态兴许令她想起某个人,怔了怔。
  “你相信报应吗?”我定定问。
  女人回过神,扯唇不屑地笑。
  “有吗?希望能来得快一些。”
  我也,希望。
  方走出小区,刘大壮来电。
  “我爸已经被保释出来了,替我谢谢光阴。顺便,说声对不起,这事儿我实在没脸见他。”
  刘大壮要脸了,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他和我一样不要的呢。
  也不对,我若真不要脸,刚才就应该冲进去,像个怨妇似地质问魏光阴,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但我怕他们家佣人先发飙,“你算哪根葱啊!”
  原本我还在进行自我修复中,电话那头突然变得犹犹豫豫,“那个……”
  “你见到穗晚了吗?”
  语出,我的双腿抖了抖,忽然走不动路,只好就势坐在路边的花坛处,眯眼瞧雨后的太阳,语气半干,“哦,见到了。”
  看我反应不大,刘大壮长呼一口气,“见到就好。她消失了整晚没消息,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差点,我就脱口而出,那你知不知道,昨晚险些魂归西天的人,是我?
  是你口口声声叫着青梅,重要事情却从来与我闭口不谈的,我。
  忽然,语气就硬起来,“刘维,以后有关程穗晚的任何事都别将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有你和魏光阴护着,她哪里能出问题呢?”
  迟钝如他,也察觉到我生气了,立马讨好状:“别啊,我们不是故意瞒你的。她打开始想见的人就是你,想慎重其事道歉,却怕你不原谅,才拖拖拉拉到现在。你难道不了解她吗?易胆怯又受惊的。”
  易胆怯?他恐怕记错了吧。看着人畜无害,下手比谁都狠,才是她的真面目。昔日那老躲在我身后需要我照料的种子,早就长出拥有自己思想的茎叶。就因为这簇茎叶特别漂亮,所以丑陋的就活该被绞死,不争其芳华吗?
  “够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但奉劝你们一句,既然要藏,就藏个彻底吧。她醒了,依着周印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出当年的蛛丝马迹。届时你们想护,没那么简单。”
  说完,砰一声挂掉手机,独留那头的刘大壮对着听筒苦笑——
  真要恨进骨子里,何需做这样的提醒?叫周印发现,千刀万剐了她,解了心头恨不就好?嘴硬心软是病,治不了。
  何渊似乎也住附近,开车出门撞见郁郁寡欢的我,猛地刹车,推门而下。
  “程作家?”
  每当有谁叫我作家,都感觉像在骂人,唯独何渊能叫出属于他的风格。
  察觉此时姿态不雅观,欲拍拍屁股起身,他先我一步,拍拍屁股坐下来,“这里的朝阳特别好看,还以为只有我发现了。”丝毫没有富家公子矫情的毛病,大概是以往的家庭教得好。
  抬头,正是魏延以前给发妻搭出的姜花园。夜晚还瞧不出什么特别,白日便看清了,那交织不尽的藤蔓,被有心人堆成了架。透过架出的形状,恰恰将太阳与光包裹进来。
  晨光中,我们像阔别多年的老友,席地而坐,谁都没说话。
  良久,我问他,到底喜欢盛杉哪一点。何渊说,起初只是有兴趣,觉得姑娘性格好玩。后来是两人在咖啡厅,无聊看了出笑话。有对情侣争吵因为一道问答题争吵起来。男孩问,如果只能二选一,你希望我的心里有你,还是车里有你。简而言之,贫与富的选择。女孩开玩笑选择了车,男孩生气。
  两人离开咖啡厅后,何渊好奇,问盛杉,“如果是你呢?”
  “什么?”
  “希望他心里有你,还是车里有你。”
  尚未听完故事,我突然哈哈哈大笑,“那她肯定骂你是白痴,说姐根本不缺钱。”模仿盛杉的语气。
  男子眼角也勾了起来,“她还真这样回答的。不过,摒弃了所有假设,要她回答。她讲,他车里有我不稀奇,他心里有我,才奢侈。所以,只期待那个人的生活里,永远有她。”
  何渊说,这是自己最期望的爱情的样子。盛杉令他见过最美的样子,那么其他世俗百态,便再难多看两眼。
  他的话,令我想起身后屋子里的谁,立刻也默了,好半晌才开口,“虽然很残忍,但还是想劝你别做无用功,盛杉这辈子,只会冠上周的姓氏。”
  青年微愣,立即又反应过来,“起初,我也认为与她不过萍水相逢。可阴差阳错,我偏偏来到滨城,难道这不足以说明,我和她的相遇,是有意义的?”我语气哀怨,“我追了一个男孩十余年。每次觉得自己能抓住他的时候,他又会突然离我很远。那时候我就明白,不是每段相遇,都有意义。”
  何渊终于闭口不言,表情却像童话故事没读到结尾的小孩,略显可怜。
  分别时,我想起什么,厚着脸皮向对方要来望城咖啡馆的钥匙,“可能会过去散心一段时间,闭关写东西,如果有免费住宿……”青年想也未想,将银色钥匙交到我手上,我立刻感激涕零拍拍他的肩膀。
  “别灰心,兄弟。就算最后追不到盛杉,我手上也有好妹子给你介绍。”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人选是顾圆圆,她曾偷偷说过,何渊雅帅雅帅的,令从未红鸾心动过的她心猿意马。
  何渊却只当我是玩笑话,略一点头。
  “我等着啊程作家。一路平安。”
  当晚,我在QQ签名上说要出门散心,言辞间表达了对滨城的心伤已不足以言表,其主要目的,是希望刘大壮这个贱人哭着喊着向我道歉并挽留我,结果他当我放个屁,看过就过了。
  后半夜,我开始期待盛杉来询问一下我这个宝宝,又遇见什么伤心事啦,但我也没等来她温馨的关怀,只等来消失许久的好淑女,说她也想散心,邀我同去望城。
  真识货,知道跟我走,不用付房租!
  只要没台风,望城永远都是好天气。
  当我在这里生活近半月后,终于明白盛杉当初为何眷念不肯走。
  “沧海一杯”的生意比从前火,前台换了年轻小伙子,特别会调咖啡和鸡尾酒,笑起来斯斯文文,乃至于好淑女成日醉生梦死的时候,都叫唤着,如果没有刘大壮,她肯定拔足倒追这小伙。
  感情里最灰心的状态,是但凡看见一个周正的异性,你就对朋友说,“诶哟,不错哦。要是没有XX,我肯定把他追到手。”可你却比谁都清楚,哪怕换成对方掉头追你,你也不见得欢心答应。
  因为始终心里有刺,一碰就疼,拔掉不成活。
  “好在还有时间这杯老陈醋,每个人含恨饮掉这杯刺鼻的醋,待它在不知觉中软化尖刺,将两者血肉融合,再浇灌出新的土。过程兴许漫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六十度望天,兴叹。
  “浇灌出新的土?然后再扎进去一根刺?吃撑了?”
  好淑女已经对我的鸡汤免疫,开始找各种毒药。但她其实比我幸运,从未得到,好过短暂拥有后失去。
  周末,我俩照常逛夜市,期间约法三章,谁也不许提某些敏感的人事。她有些憋不住,只好没话找话讲,“程程姐,你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逢年过节时,到底要不要给亲戚家小孩红包啊?”
  “额,”这难住我了。我孑然一身,没有亲朋,更不认识亲朋家的小孩。往几年在程家,自己也是小辈,从未忧愁过这些。
  看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好淑女眼睛鼻子皱做一团,“唉,去年在我妈的教唆下,没包,说是没嫁出去的姑娘给红包寓意不好。但你想啦,亲戚都知道你家闺女名校毕业也参加了工作,还不给小孩子发压岁包,脸色不知道古怪到哪里去呢。”
  为了安慰她,我说,“还好吧,你看那些单身一辈子的人,不也给红包吗?没见他们发生什么意外啊。”好淑女幽幽看我一眼,“都单身一辈子,还不算意外?”唔,有道理。
  “看来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自己嫁出去……”
  知道她下秒就会脱口而出刘维BLABLA,然后魏光阴BLABLA……我赶紧挽了她的胳膊,大喝:“那边好像很热闹,去看看!”
  是个摆地摊卖发夹的年轻女孩,正被闹市里的熟脸欺负。
  “喂,还不快滚,这地方是我们的。”
  女孩也是倔强,心中自有方圆,“这里你付钱买下了?还是每月付过摊位费?如果没有,我先来的,凭什么让你?”
  我们过去,大人小孩已经围了一圈。我本不想多事,好淑女突然看看我,再看看地上那护着发夹的姑娘的脸,轻轻抽一口气道:“程程姐,你确定没有失散在外的姐姐妹妹吗?”我定睛一瞧,那女孩侧颜与我确有八分像,甚至倔着脑袋生气的神情都何其神似。
  于是,在恶霸之一伸手要对姑娘动武时,我想也未想掏出手机一阵猛拍,还扬言要发微博,不出意外被抢掉手机。
  我也没慌,从容地笑了笑,当机立断对着好淑女发号施令,“打110,说闹市街入口东处有人抢劫。”
  那头,见我眼神毫无抖动迹象,恶霸之二怂了,“算了算了,去别的地方摆吧?招来局子里的人晦气。”说完,朝抢我手机那人使了个眼色。
  带头闹事者还不服气,年轻女孩突然起身,将肩膀上的衣料往下一扯,露出浑圆白皙的肩头:“对,还意图猥亵,我可是未成年!”彪悍作风实在……太合我意。
  不知吓退那群恶霸的是猥亵罪名,还是女孩口中那句未成年,总之最后她成功守住摊位,我也顺利拿回手机。
  当事人得意极了,整理好衣裳,大方地伸出手要和我交朋友。等真定眼瞧我,却像我初初看见她那样,愣了一愣,才缓缓道出自己的名字:“谷……朵。”
  “你好,程改改。”
  为以防万一,我劝谷朵,今夜别摆摊,以后也尽量避开那群人,她点头应好,还非要请我和好淑女吃饭。
  望城大排档多以海鲜为主,她出生本地,挑了最经济实惠却地道的一家,佐青稞酒。我大惊,拉住她倒酒的手,“你不是未成年吗?”她尴尬地挺了挺胸脯,再看看我的,吐出七个字:“同是天涯沦落人。”
  好淑女噗一声,唾沫星子溅我满脸,“程程姐,你俩真的超像孪生姐妹。”尤其在得知谷朵也孤儿院出生,小我一岁后,我不禁真对她生出几分姐姐才有的怜爱之意。
  就像,就像十年前,对程穗晚。
  往事的浪头时不时拍打神经,扬言禁酒的我也忍不住啜饮了几杯。
  好淑女酒量浅,不知今夕是何夕,谷朵也差不多,满脸绯红地扯着我的胳膊说,虽然她活得比谁都用力。可其实,她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害怕孤独。
  她说,她很羡慕我。希望有天能去到我所在的世界,像我一样,拥有许多朋友。
  提起滨城的一切,我有感而发,“人啊,远的时候想方设法靠近,相处久了又容易产生裂痕。还是像你这样好,成天为生计奔波,与钱相处。哪怕久了,还能多点儿利息。”
  我的话,谷朵没经历过,似懂非懂。她含含糊糊睡在我的肩肘,说要和我交朋友,以后有机会,定然会去滨城寻我。虽是萍水相逢,但能在陌生城市找到久违的温暖,也着实令我感动。
  那夜明月当空,好淑女声嘶力竭地为了爱情,谷朵郁郁寡欢地祈望摆脱孤独。而我,想醉却始终清醒的我,终于在夜深人静诚实地分析了自己,然后不可否认地发现——
  有的人比想象中,更难以忘记。
  我离开滨城那段日子,不知暗地紧绷的局势已聚沙成塔,渐渐浮出水面。
  首先,便是何渊同魏氏签订的环保项目,在实施过程中,接二连三出现问题。
  滨城作为直辖要地,要兴建这样大型的环保工程,市里自然无比重视,派来考察的人走一批来一批。好不容易选中地点,媒体公关方面也定了通稿,何氏集团却临时反水。
  众人皆惊,何渊的父亲为何宁愿背上高昂违约金,也要急匆匆将人手调回,彻底抽身此事?直到京城那头不久便出了政策,要求承建环保类工程的公司或企业,至少近五年内承担过单机容量五万千瓦以上的火电机组燃煤烟气脱硫工程,才有报批资质。
  原本魏氏集团有这资格。
  魏延还在世就曾看重这块儿,还试过水,曾承包单池容积量达200立方米以上的厌氧生化处理池工程,单项合同金额达千万元。可这些,均只能达到政策里的三级标准。而魏氏派去环保局报批的人,报的是一级。
  一级标准,鲜少有企业能合格,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