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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圆橙-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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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氏这块肥肉一见颓势,多方势力瞬间四面围剿,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不在乎如此——
  突然。
  一个新的电话打进,蒋父看了眼来电人,脸上略微显出三分震惊神情。
  但也不过一掠而去,他很快整理好情绪,接起电话:“邵奇?找我什么事。”
  那天下午,蒋父一共接到了三只电话。
  除却自家秘书的报忧不报喜,剩下的两人,无论是钟氏集团的钟邵奇,抑或上海纪家的纪司予,竟无外乎都像是算好似的,齐齐来给他“救急”。
  到底沾亲带故,说完来意,钟邵奇不忘话音淡淡,安抚自家姑父两句:“去新加坡之前,阿成就跟我说过,很多事说到底要有一个结局。虽然现在是最坏的打算之一,但是我相信,他既然敢去,就说明有必胜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姑父,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就好。至于公司这边,他们想要狙天方,也要顾虑到本钱够不够跟我们钟家对打——我们会至少撑到阿成获救。只要对方从散户和小股东手里收到的货,不足以进入股东大会成为关键少数,就能尽量把这次的影响降到最低。”
  话虽如此,蒋父却听得眉头微蹙。
  因为比起纪司予,那种很显然是与蒋成交换利益式的“互帮互助”,钟家这次的过分殷勤,实在与他想象中的老派港圈豪门相去甚远。
  因此不由感叹:
  “好是好,但你们这样做,显然就是吃力不讨好——”
  “说这话还是太早。”
  钟邵奇却笑:“毕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要蒋氏还能重新恢复盛况,我们也算是捡了现在低买、未来高卖的便宜。我相信阿成,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商人——而且,欠姑姑这么多年的人情,也是时候还了。”
  *
  “阿成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直至蒋父重新回到会议室落座,回想起刚才前脚接后脚的几个电话,一环扣一环,嘴里仍忍不住小声嘀嘀咕咕的感叹着。
  说实话,他其实真不太能想明白。
  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都是一无所有拼死一搏的狠人,而自家孩子呢?再怎么说,从小也算顺风顺水,众星拱月,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鱼死网破的个性?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缘由,他不由一阵烦闷,遂之后的许多案情讨论也再听不进去,光明正大的连连走神。
  任钟秀在旁小心推了他好几次,也没能回过神来。
  倒是偶尔一想起钟邵奇那番意有所指的话,便忍不住频频看向手机,观察着那红红绿绿的股市折线——
  原本正紧张兮兮听着对面警官汇报的舒沅,忽而后背一凉,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低气压。
  果不其然。
  不过半分钟后,她还来不及拉人,伴着身旁一道纤细倩影的拍案而起,近乎破音的怒斥,瞬间响彻整个会议室:
  “蒋霆威!你看够了没有?!”
  钟秀两眼是泪,染着浅粉色蔻丹的纤细手指,颤颤直指丈夫面门。
  “平时也就算了,生意生意生意,永远跟儿子犟那么一口气,我都忍了,你们毕竟是父子,我就当你们没有隔夜仇!但你自己想想,他八岁的时候出事,你是怎么跟我发誓的,你说再也不会出这种事了,如果有下次,你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可现在你是什么态度?你太让我失望了!”
  蒋父:“……”
  他许多年没见过妻子这样生气,一时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丢份,连忙起身去抱她,连声安抚着“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结果还没说完,又被人一把推开。
  ——舒沅这会儿才真算是看清楚,蒋成那股牛脾气到底像谁。
  眼见着自家老婆依然牙关紧咬,纤瘦颈边青筋毕露,蒋父急得满头大汗。
  他显是早已把房间里其他人抛诸脑后。
  拉着钟秀连连解释也不行,只得点点手机示意,又哄人先出门去。
  “秀,那这样,你先、先出来,我单独跟你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
  话音刚落。
  他正好走到门边,把门拉开。
  看自家老婆瞬间收声不言,脸色稍霁,他还以为是这话术有了效果。
  刚要拉过手领人出去,却正好眼角余光一瞥,瞧见舒沅神情瞬间大变,感觉到不对,这才立刻扭头一看——
  门外,赫然站着个一身休闲装打扮、金发碧眼的高大外国男人。
  “你来找谁?”
  熟悉的轮廓及身板。
  蒋父也就匆匆一眼扫过,便看出这人正是Steven家族的二把手,Jones。Steven,下意识摆出平时应付下属的公事公办脸色。
  来不及想谁把这人放进警局,直接就把人拦住。
  却不想对方像是早有准备,径直点了点会议室里端坐着、对自己到来毫无反应的舒沅。
  “我是她老板,来找她的。”
  “……阿沅?”
  蒋母闻声,立时回头看,正好对上舒沅推开椅子起身的默然动作。
  “他确实是我老板,”她说,“也好,我跟他聊一聊,爸,妈,你们先坐,都冷静一下。”
  ……
  说是单独聊天,但其实宣扬也没带舒沅走多远。
  他甚至一副自若神态。
  完全不惧走在诸多警官身旁,也对她神情中暗藏的怀疑视而不见,只随便领她在隔壁的休息室坐下。
  开门见山,就当真是老板正常关心员工的一句:“你一直留在这,国内的官司怎么办?”
  “……”
  “只有三天就要开庭了,你不回去跟律师团队接洽,也不去商量具体怎么个打法,是准备直接在法庭上赔钱道歉了事?”
  宣扬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与着紧。
  半晌,见她脸色不佳,也不回应,大抵意识到是自己态度过于强势,他停顿片刻,又放柔话音:“你不要怪我这么凶,我只是担心你,舒,你我都知道,对一个作家而言,写作上的名誉有多重要。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后续的创作。”
  他说:“昨天我还把你交上来第二本书的稿子也看了,你有很大的进步,我希望……”
  “到底是不是你?”
  “什么到底是不是我。”
  她突如其来的打断,让谈话一时僵滞。
  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什么,宣扬的脸色一时微沉。
  “我不是之前向你解释过了吗?如果有证据能够指控我,我现在还敢自己跑过来,坐在警署喝咖啡?”
  “那录音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录音……哦,你说Richard。”
  他听她话音紧逼,微妙沉默数秒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觉得内容没什么问题啊。我当时确实听到了他说这些话,我们不是一起走到的他房间门口?但我送完你就去找宣展了,之后你们聊什么我也不清楚,录音放出来,我也挺惊讶的。”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录音是不是我放出来的?我栽赃嫁祸?”
  “……”
  舒沅没有明说,但很显然是默认了他自己抛出来的话题。
  宣扬像是怒极反笑:“算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我,这些事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你觉得我会想要公司名誉受损?”
  “你不想吗?”舒沅反问,“可能以后不想。但现在,只要Richard倒了,宣展又受了伤,公司里,你就会是最大的受益人,你会不想他出事吗?”
  “……”
  “你想对蒋成动手,狙击蒋氏的公司,又想自己窝里斗,诬陷Richard,自己独吞大权,一石二鸟,对不对?”
  “够了。”
  宣扬打断她。
  “如果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那我无话可说。”
  说着,他眉头紧锁,又是猛地一摆手,“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交给警察。他们不说我有罪,你现在都只是臆想——你只要告诉我,那场官司到底还打不打?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总公司的法务部,你现在回国,我会让人马上跟你接洽,上海分部那群废物就别管了,现在……”
  “可宣扬,你不觉得自己说一套做一套很恶心吗?”
  舒沅再也听不下去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
  宣扬听出她话里讽刺,不由脸色微变。
  “什么意思?”
  “我最近一直都很乱。直到昨天,法务部那边打电话给我,说是电脑突然出现乱码病毒,导致我之前交上去的很多电子材料都被迫格式化作废,我才反应过来,去核对了一下别墅里的失窃情况。果然,我放在二楼抽屉里的所有备份材料,包括最关键的那只U盘都被人拿走了,你告诉我,如果不是知道我要回国打官司的人,谁会放着我抽屉里剩下那几根项链手链不要,去拿一个不值钱的USB?!”
  “加上录音的事,还有宣展的事,你说说,任何一个有点理智的成年人,怎么才能做到不怀疑你?!”
  之前,无论再多针锋相对,再多毫不掩饰的怀疑,宣扬似乎都能从容以对。
  偏偏这一刻,他脸上确切的流露出一丝茫然和无措,是真真正正被蒙在鼓里似的,对她说的一切毫无准备。
  “你的材料……全被拿走了?”
  “你现在是在装傻吗?宣扬,说真的,你怎么不专门去演戏,你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舒沅冷笑一声。
  再压抑不住心头恼怒,却苦于始终没有直接证据,这样一来,想着默默偷藏手机录音的打算也全都白费,索性径直站起身来。
  一时间欲言又止。
  末了,扔下一句,“我希望你至少还能有点良心”,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宣扬怔怔目送她离开。
  半晌,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的神色忽而复杂难辨,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手机。
  ——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拿走本不属于计划之内的东西?
  他一阵恍惚。
  忽而间,竟莫名想起很多年前,母亲死后,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第一次被领回家族时的场面。
  父亲不在,只有那时的Richard——他那时还称之为大哥,出来和管家一切“迎接”。
  大哥多友善啊。
  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没有人理睬自己,他却会耐心而温柔的检查自己的功课,偶尔一时兴起,还会趁着四下无人,教他父亲书房里放着的挂壁字画,一字一句,耐心细致。
  直到有一天,教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什么叫“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问大哥。
  大哥的笑容温暖如昔,和自己七分像的眉眼,亲切又和善。
  “想知道吗?”大哥说,“其实我也不太懂,这样吧,你躲在书柜后面,等会儿爸爸进来了,我问一问。你不是也一直很想见见爸爸吗?”
  简直太好了!
  小小的他喜不自胜,依言钻到书柜后的空隙里,捂住嘴,小心翼翼等着难得一见的父亲到来。
  就这样,他缩成一团,一字不差的听见父亲对大哥的教导。
  “一个私生子,这么认真教他干嘛?以后也就是给你做事而已,不用有什么脑子,流着自家的血,读点书就行。”
  “但他至少是您的孩子。”
  “孩子?一颗失控的精/子而已。”
  父亲冷嗤:“出身这么低贱,只是他妈会爬床,走运而已。Richard,你和他是不同的,知道吗?不要和野孩子一起玩,会脏了你的身价,做做样子就够了。”
  “是的,父亲。”
  外面的笑声传到他耳中,多么父慈子孝的画面,却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奢求。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
  等到反应过来,已经野兽似的扑了出去,拼命对准大哥脸上疯狂撕打。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你想要害我,我恨你!”
  而大哥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
  不反抗,不还手,只是微笑,等待着父亲将这不懂事偷进书房的小子拽走,怒斥与殴打——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能留了。
  他很快被赶去了法国,学习设计,归宿已然定好:那就是为家族担任毫无威胁的美学副手,设计设计封面,甚至负责宴会布置,服装编排……
  大哥总是从容的,善良的,既往不咎的。
  大哥什么都胜过他,就连聂秀——
  【Jones,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要跟你大哥抢,就连我,你觉得抢走我,你就赢了吗?】
  【不是的,阿秀,阿秀,你别死、不要死,我答应你,我不抢了,我……】
  【Jones,我很难过,因为从始至终,你从来都不快乐。】
  他忽而紧紧闭眼,攥住手机。
  不住深呼吸过后,低头发出一条短信,随即扭头吩咐一直便装打扮、垂头耷脑跟在不远处的保镖。
  “走,去医院。”
  *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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