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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纨绔夫妻-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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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家的亲戚,楼淮礼鸟都不鸟,老实坐着吃席便好,敢不老实,楼淮礼有百样的手段对付,倒是自己弟弟的那些泥沙混杂的友人让他头疼不已。他都不知道他弟弟竟还识得一个御使,端板挺腰坐在一桌子贼骗纨绔之中,有如鹤立鸡群,看他这棺材脸就是大公无私翻脸不认人的,晚间吃了楼家的酒,明日就能递状参楼家一本。
  贾先生有幸也被邀来吃喜酒,初时有先战战兢兢的,坐一会,饮了一杯酒,酒壮人胆开始骗起人来,与一富商子道:“唉哟,小郎君腰间这玉牌大不妥啊。”
  富商子除了不缺钱什么都缺,当下吓一跳:“哪里不妥?我这玉润透净白无有半点瑕疵。”
  贾先生道:“玉是好玉,只这式样大不妥啊?”
  “哪哪里不妥,素雅大方,看,还有纹呢,雕工流畅飘逸。”
  “诶,你看你这块玉牌,上面一排纹,下面素光,知道像什么?”贾先生低问。
  “像什么?”
  “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大凡王公贵族都要修墓,事死如生,凡是墓就有室有道有门,你看这你玉牌,可不是一块封墓石。这封墓石一放就此阴阳相隔,小郎君竟将它随身佩戴,大不妥大不妥啊。”
  “啊呀,受教受教。”富商子大骇,扯下玉牌就要砸掉。
  “砸不得,老朽给你改改刀?”
  富商子大喜:“蒙老先生提点,不甚感激,定有重金酬谢。”
  “好说好说。”贾先生乐呵呵道。
  楼淮礼看得大摇其头,与人攀谈几句,就见座中还有一个干瘪老头这桌说说话,那桌敬敬酒,好生自在,心下大疑。
  梅萼清怎也在自家?这糟老头有些邪门,在栖州泽栖当县令,礼部侍郎的女婿,与齐家的齐浩做过同窗,携礼上过齐家门,后脚还去过谢家,未进城时还与弟弟有过小交集,真是哪哪哪都有他的身影。
  楼淮礼一时也琢磨不透自家弟弟与梅萼清有多少私交,想着也算同僚上下属,来家吃杯喜酒倒也在情在理,再兼楼淮祀娶妻过于欣喜,恨不得门口的乞都拉进贺婚,请梅萼清实不算怪事。
  只他疑心病重,眼见梅萼清满院打转,看着一院人目光诡异,倒似看什么金银珠宝似得,又贪又馋又是老怀大慰、欣喜不已。
  梅萼清一晃又晃到了贾先生的身边。官再小也是官,贾先生半点也不敢怠慢,抬起屁股就要揖礼,被梅萼清一把摁住:“使不得,都是客,都是客,莫生分。”
  楼淮礼想看究竟,奈何家中喜事在办,他爹又被太上皇绊住,全不容他偷懒,只得抱憾离去 。在外迎了几个客,交谈几句,匆匆回到这边院中,惊见贾先生热泪盈眶,摇头感叹不止,梅萼清抚他背轻叹,二人一如生死之己。
  “等贾先生到了栖州,定要亲尝尝老朽亲炊的菰米饭,再同饮一杯浑白酒。”
  “明府不弃,岂敢不从啊。”贾先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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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人生三大赏心事,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明时。三者; 楼淮祀算是占其二,本应风月无边,喜乐无穷……
  然而; 拜了堂,饮了合卺酒; 红烛掩映; 小夫妻二人对坐; 相视一笑,看对方都是美人如玉;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然后楼淮祀就被轰出了新房。
  姬明笙亲自过来接走了儿媳:“繁繁岁小; 身子骨都未长结实,《妇人良方》还女二十而嫁呢; 阿娘深以为然,两年后同房,还算便宜了你。”
  卫繁在家虽得过家中的叮嘱; 却也没想到新婚夜是和婆婆过的; 从姬明笙身后探出头看着脸上青紫交替的楼淮祀,有些愧疚,有些不舍,有些好笑……半晌; 又偷偷地藏了回去。
  楼淮祀咬牙切齿,委屈道:“君子言出必行,阿娘还拿我当贼防?”
  姬明笙笑扬眉,拉了卫繁的手,教道:“男子嘴里说的话,全不能尽信,有心讨好之时的话,更不能信。”
  楼淮祀张张嘴,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妻,争不得,论不得,除却听命行事别无二法。只他目光幽怨,看姬明笙仿似看棒打鸳鸯的西王母,一钗子划出银河,让他与卫繁不能聚首。
  卫繁天真道:“楼哥哥,明日我们就一处用饭了一屋子相处了。”
  楼淮祀笑点了点头,心道:可我想一被子睡觉,哪稀罕一处用饭。碍于姬明笙的淫威,还要装得满脸愉悦:“嗯,明日我跟妹妹一块。”
  姬明笙暗笑不已,一阵风似得带走了卫繁,连着卫繁的四个丫头都一并捎走了。晚风翻着楼淮祀的朱色喜袍,苍凉凄清,在屋前呆立半晌,顶着几个形如四大金刚的仆妇的目光,擦一把泪,与一众狐朋狗友一醉方休。
  姬明笙生怕卫繁新嫁,举目陌生,晚间择床不能入睡,又怕她岁小思念父母,还笑问要不要与自己一块睡。卫繁点头如捣蒜,沐浴后,兴高采烈地钻进被窝,叽叽咕咕地与姬明笙说了些话,没多时酣酣甜甜地睡了过去。
  “倒是白担心了。”姬明笙还怕她哭,谁知这丫头心大,窝在一边睡得香沉 。这么一个娇养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没过几日就要陪着儿子去栖州险地吃苦头,姬明笙思及就想怒骂楼淮祀一通。卫家算是厚道,换成她,两条腿都给打断,还结亲?做得好一场春秋大梦。
  无奈,祸头是她儿子,真是……
  姬明笙轻叹口气,将卫繁粘在脸上的一缕发丝拨回发间,低声道:“委屈你了,只盼你二人相携相依,互不相负就此一生。”
  花烛夜如幻泡影,楼淮祀咬咬牙也就认了,到底是自己理亏,若无栖州事,他纵与卫繁定亲,成亲怎么也在两年后,现在提前将人娶进家门,日日耳鬓厮磨,还是他赚了。
  只他没料到,婚后两人连个偷闲一道相处牵手的时光都没有。隔日一早拜父母见叔伯,还要进宫谢恩,小夫妻二人将宫中的几座大山挨个拜了个遍,又捞了一堆的赏赐回来。刚喘一口气,楼淮祀拉拉卫繁的小手,正要甜甜蜜蜜说话,姬明笙与楼长危就遣人来请。
  姬昨笙行事大刀阔斧又与众不同,她将自己名产业一分为三,一份留作自己的体己,另两份分与两个儿子。
  卫繁两眼都瞪圆了,卫家算是没规没矩了,没想到长公主行事比他们家更上一层,这几算得上分家了。
  楼淮祀如今就是个死爱钱的,油锅里的钱都他都能下手去捞,更遑论他亲娘给的,涎着脸,搓着手就接了下来。
  楼淮礼却不肯,跪下不肯受。
  姬明笙睨他:“莫不是,你不是我儿子?”
  这话楼淮礼哪敢接,他亲娘早死,半分记忆也无,姬明笙于他跟亲娘没甚分别,只姬明笙的私产他又觉得应尽留于楼淮祀:“娘亲……”
  姬明笙又笑道:“你爹是小气的,他的私产八成不舍得早分。”
  楼长危默然,他还真不能早分,轻咳一声掩饰地端着茶杯佯装饮茶。姬明笙不忍再戏谑丈夫,继续道:“先礼后兵,阿祀你为幼,礼儿为长,从来长子承继,我们家也不例外,楼家族中产业,祭田屋宇,另掌家中祭祀、族谱等事宜,你不可肖想,。”
  楼淮祀一挥手,笑道:“就没想过,我什么身家,还能将几顷田地放在眼里,族长什么的,劳心劳力,阿兄为长辛苦些,左右不要来烦我。”
  楼长危道:“话是好话,你要是能说得正经些更妥当。”
  楼淮礼跪了半天,自己也想通了,姬明笙视他为亲子,无有保留,自己反倒要间疏而为?揖礼惭道:“阿娘,阿父,是儿子想岔了。只是,儿子仍旧想托阿娘打理。”他是姬央的亲卫,长在宫中,实在无有余暇问顾家业。
  楼淮祀噗噗直笑:“阿兄,早点成亲,交由你娘子,你看你这孤寡一人,发不冷清。”
  楼淮礼正待反唇,碍于卫繁的情面没吱声,只意味深长瞄了眼楼淮祀。楼淮祀只恨自己眼力过佳,聪敏太过,立知兄长眼中何意,气得直冒冷气。
  卫繁晕乎乎地,也为难,她帮国夫人理过账册,打过下手,自己却不能主事,姬明笙给出的产业定是极数为巨,且……
  姬明笙道:“这几日你跟着我先学学,你去栖州我另送两人给你,记得多问问她们,京中的产业我看顾着,但每一旬我都派人送上账册你自与掌柜对事。”
  卫繁胆大,应下再说。
  等得姬明笙与楼长危这边事了,又令府中上下来见卫繁。换下见客的衣裳,换了身家常衣裳,楼淮祀又将自己手上财物人手一一交待给卫繁,直把卫繁看得整个瘫在榻上动也不想动。等得将各项粗粗归拢,已是三朝回门。
  卫家早早就在那等着女儿女婿上门,等来等去,等来一对蔫头搭脑的新婚小夫妇,国夫人吓一跳,以为二人婚后不合,一问才知是忙得的。左右酒宴没好,打发二人去歇息。
  楼淮祀溜达进了卫繁的闺房,里里外外看了个够,抱着卫繁往床上一扑,耍赖不肯起来,屋外虽还有婆子盯梢,却是难得清静。
  “卫妹妹,我们都不曾好好说话。”楼淮祀委屈道。
  卫繁笑着摸摸他的脸颊:“那我陪楼哥哥说话。”
  “亲一下。”楼淮祀指指左脸。
  卫繁转了下眼珠,四周悄悄,大着胆子亲了楼淮祀一下,楼淮祀大乐,又指指额头,卫繁亲了一记后,胆子也大,依言又在他额际亲了亲,楼淮祀便又指了指鼻尖,又得一记亲吻,勾唇笑了笑,遂又点了点双唇。
  卫繁这回不肯干了,往旁边一躲,整张脸都埋在锦被中。
  “唉……”楼淮祀悠悠然,潇潇矣一声叹息。
  “要不还是一道说话? ”卫繁小声乞求。
  楼淮祀到底不忍自己的小娘子为难,躺过去头挨着头,边道:“也罢,说说话”边心酸想:这两年可怎么捱?分房而居?
  外头的婆子生怕闹出事,催着绿萼进来看一下,绿萼无法,大着胆瞄了一眼,拍拍心口,这俩竟是睡着了。婆子失笑,回去禀了国夫人,国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孙女也好,孙女婿也好,都还小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新副本开启、


第76章 
  俞子离原本觉得楼淮祀全不是做官的料,不学无术、心绪浮躁、随心所欲; 无有是非。今日方知; 是他误了; 姓楼的小兔崽子分明是个奸臣胚子,再没比他更适合当狗官的。
  糟心事只管推给身边人,自己袖手不管; 若他礼贤下士、知人善用、用人不疑也是一项好处,偏偏这小崽子凸着肚、挺着胸发号施令不说; 还疑神疑鬼的; 生怕被他们坑了; 三不五时地跟个牢头似得晃来监工,吹毛求疵诸多挑剔。
  气得俞子离差点出手揍楼淮祀一顿; 还是梅萼清笑眯眯地帮衬说好话; 谄媚得不忍直视。饶是如此; 路过的楼淮祀还斜眼歪鼻地疑心他二人狼狈为奸:“师叔和梅老头倒是投缘啊,酒未过三巡就成了知己。”
  梅萼清老眉老眼笑成一道线; 真是任他狂风轻雨霜雪吹,不沾半点寒暑:“这不是与俞郎相逢恨晚嘛。”
  楼淮祀阴阳怪气扔下一句:“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逢恨晚。”
  俞子离恼羞成怒,恨不得想拿针将楼淮祀的嘴给逢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相比之下; 江石才是误上贼船。
  他是行商的,商贾之道从来以和为贵,与楼淮祀相交中间还是姬殷穿针引线。大将军长公主之子,当今的亲外甥; 本身还是栖州的知州,不过路上借他的名号同行,于公于私,江石都没有推拒的道理。
  只是,他怎也没想到楼淮祀要带这么多人与物去栖州,这是赴任呢,还是搬家啊?楼家这是连根带土都要刨到栖州去?
  卫繁胡服短靴小帽,看了眼身边的楼淮祀,再抬眼看看坐那发愣的江石,有些不安,她家楼哥哥似乎有算计他人之嫌,轻咳一声,道:“江郎君,这是我们夫妇暂拟的单子,有随行的人,随去的箱笼,还有同行的船只车马。”
  “车、马?”江石盯着名单几疑自己错看,“栖州虽穷,车、马还是有处寻的,不必山水迢迢地从京中带去吧?”
  楼淮祀一副何不食肉糜的公子哥嘴脸:“江郎有所不知,我的车乃重金打造造,雕花饰金,内衬厚褥,颠簸处亦能舒然而卧;我的马就更不得了,江郎听过八骏没?”
  “绝地、翻羽、奔宵、超影?周穆王的八骏”江石试探,“小郎君的马莫不是八骏之后,日行万里?”你怎不骑了马去?坐什么船!顺道见见西王母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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