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夫妻-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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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卫繁剥了一蟹壳的肉,再点上姜醋汁,喂到卫繁手边。
卫繁一捊袖子:“我也给楼哥哥剥。”又献媚道,“楼哥哥尝尝姜醋汁,我亲手调的,费了好些功夫呢。”
楼淮祀点了一筷子,确实鲜美咸酸,与蟹肉相得益彰,当下嘴皮子翻飞,说了整一箩筐的夸赞词。别的事物,他这般夸,卫繁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常常脸红不已,吃的上头受了夸赞,卫繁高兴得眉开眼笑,得意非凡。
绿萼等笑着道:“能不鲜美,足足废了好几坛的醋酱酒。”
卫繁将筷子戳进蟹腿,挤出一管蟹肉放到楼淮祀的碟子里,道:“说到醋,楼哥哥,栖州酿出的醋比禹京的酸醇,唉,可惜大姐姐回京时我忘了这事。”
楼淮祀道:“明岁再送也一样。”一琢磨,“真个不同?”
“真的不同。”卫繁瞍了眼桌案,取过一碟醋,“你尝尝。”
楼淮祀品了品:“似有什么果香味。”却品不出什么果。
卫繁吐了下舌头,道:“栖州好些野果,我叫丫头采了来,本想酿个百果酒出来,谁知酿坏了,酸了,一尝味却好,索性就改酿百果醋。”
楼淮祀道:“妹妹,多酿一点,明岁上半年的那场榷场,把醋也搁上去,分了小瓷瓶装,卖贵些。”
卫繁这回没理他,她家楼哥哥真心掉钱眼了,说什么都惦着钱,道:“还是不要拿去卖了。自家吃。也没这功夫采野果。”
楼淮祀也是过嘴一说,卫繁不愿卖,那就放着自吃。他们俩你剥给我吃,我剥给你吃,也不嫌烦,指头发腥也不在意,直把一壶酒吃光了,才带着点微熏,净身沐浴后搂一块甜睡去了。
。
午间得他们问话的小差役家就在栖州城里头,晚间没他的值,便赶回家去住,他是个嘴皮包不住牙,兜不住话的,腊八还好些天呢,他就跟左邻右舍嚷嚷开了,道知州夫人腊八要在城门口施粥。
差役的家小也不是省事的,初想着一碗粥有什么门道,城里城外就近去,也讨个热乎,打老远的犯不着来这一趟。
差役忙道:“与你没见识的娘们说不着,知州夫人大方,舍的腊八粥要用八种粮来熬,里头大小米儿,豆、栗、莲子,枣子胡桃仁,还要在里头搁糖霜,香香浓浓一碗,平日哪能吃去?”
差役的家小一听,跌足:“外地人这般会吃,我当腊八那天熬碗杂粥,原来还要搁这么些料。”
其妻先道:“我去娘家一道,接了来到时门口领粥去。”
其母后道:“儿,你跑趟你姨家,叫他们起早摸黑来城门口领粥,左右他们年底办年货,也要进城一趟,无钱置办好的,香烛纸钱总不能落了。”
其子也机灵,摸去玩得好的好伴那通风报信去了。
不过两日的光景,卫繁的腊八粥,连熬粥的大锅都没得全,满城都知道了腊八那日要在城门口舍粥,隐隐有全城出动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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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梅萼清抱起一把干草; 垫在田埂上,一屁股坐下来喘口气,又把泥脚搁进水渠里浸着,贪点凉意。
李曼领着一个小童; 拎着食盒过来; 解下腰间的一葫芦酒:“便宜你这个老头; 今日倒有好酒; 沽了一壶给你甜嘴。”
梅萼清大喜接过; 拱手道:“啊呀,到底是娇妻贴心啊。”
“呸。”李曼啐一口; 歪歪涂得鲜红的嘴,“你哪来得娇妻,这风吹日晒的能娇到哪去?我那卫妹妹才是小娇妻呢; 听闻楼二怕日头晒; 说要在栖州城种树添荫凉; 明岁出游时晒不了人。”
梅萼清呵呵而乐; 笑道:“明岁种树; 树嫩苗小; 哪来的荫凉给他们乘,多半是胡说八道。”他低了低头; 见一条蚂蟥趴自己腿肚子那吸血; 抬起脚,摸出火折烫掉蚂蟥; 指头一弹,正要把虫子弹掉。
一旁的小童忙拦道:“明府明府,这蚂蟥给小的,小的拿去喂鹅子。”
梅萼清笑起来:“你拿什么装回去?”
小童瞄眼食盒里的碟碗盆的; 小鼻子小眉毛一动。
李曼伸出肥厚的巴掌不客气地拍了小童一记:“哟这小混账子,动的歪心思,你拿老娘的碗碟装蚂蟥,老娘将你填水沟里头去。”
“洗也也是干净,这没毒。”小童辩解道。
李曼瞪他:“没毒也不许装,明儿就回书院里头去,唉哟,你只在书院里头老实呆着方好,再别跑回来的。”
小童扯了把干草编了一个兜子,装了蚂蟥:“我这不是想明府和夫人了,嘿嘿,我帮李先生做棺材,赚了不少铜子。”小小叹口气,可惜道,“唉,这些时日没死人,没有棺材赶工了。”可惜他少了好些进益。
李曼笑道:“倒做出瘾来了,下次赚了铜子,自家收好,换成片糕做什么。”
小童溜圆的眼:“那片糕是短街一家糕饼铺子里卖的,店家是禹京来的,做的是京里的口味,咱泽栖没有,小的想着这是夫人家里的味,定爱吃,这才买来孝敬夫人的。”
李曼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笑更是没了影,嘴上却不饶人:“我要吃还要这个小崽儿孝敬,自个儿就去买,你留着自个买点吃的玩的,打小只奔活着,都不曾玩过好玩的,吃过好吃的,紧你自己的吧。我却是富贵窝里出身的,什么没见过,还稀罕这片糕?”
小童笑嘻嘻的,他知道李曼刀子嘴,也不生气,蹲田埂那摸了几个螺,道:“说起稀罕物,知州夫人腊八要在城门口施粥呢,到时我定要去讨一碗来吃。”
李曼先是笑道:“卫家妹妹虽一团孩子气,却是个有心的。”又立起眼睛骂小童,“好生读书,吃什么粥。”
梅萼清夹着小鱼干,吃着酒,笑道:“你哪听来的的知州夫人要舍粥?别是以讹传讹,赶了个白趟。”
小童道:“小人琢磨着不能够,都传遍了。”他人小鬼大,嬉皮笑脸道,“小人想着,就算知州夫人原本不舍粥的,眼下也是骑虎难下。小人还没吃过腊八粥呢,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一得好好尝尝。”
李曼斥道:“就知晓吃。”
梅萼清若有所思。
李曼立直身放眼环了一圈,不远处搭着低矮草屋,挖出的土灶上架着一口大锅,一个汉子趴在地上烧火,也不知熬煮得什么的,微风一送,隐隐有香气送来,再看田地间,打着赤膊赤脚役俘正热火朝天地挖泥填湖整地,喝声里夹着几声打哨子声,劳苦之间汗水滴入泥土。
“老梅,这些人可还老实?” 李曼问。
梅萼清撕下一块饼,道:“有老实的,也有那不老实的,你别担心,翻不了。”
李曼哼了一声:“这田头间的活,苦累赛比老黄牛,这些人先前杀人劫贼,养出懒骨头,是我,定不服这管。”
梅萼清道:“这耕田的牛也不是天生就愿犁地的,穿着鼻,挨了打,才肯套犁头。 ”
李曼见他吃好,收拾了食盒,将酒留与他,道:“你在这田里头当巡地夜叉吧,我先回去。”
梅萼清道:“娘子辛苦了,回去歇歇去。”
李曼笑道:“我不是干吃苦的,薄不了自个。”说罢拎起食盒,牵了小童沿着田埂慢悠悠地回去了。
梅萼清等自家娘子走后,又在那坐了会,重新穿好鞋,戴了斗笠背着手慢慢转了一圈。泽栖这些劳作的降俘,见梅萼清确实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凡事又亲历亲为,常在田埂间打转,心里颇为敬服,不老少人见了他,远远就会施礼作揖,亦有一些不知前路如何,一味低头挖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抬头的,却也有一起偷偷摸半拿两只眼扫着梅萼清,眼中尽是恨意。
梅萼清将这些人一一收之眼底,付之一笑。在另一处监工的齐勉偷空找到梅萼清,揖了一个礼后,道:“明府,年前那伙人定会动手。”
梅萼清一点头,又问:“你在地里头有无听说过知州夫人腊八施粥的事?”
齐勉皱了下眉:“明府也听说了这事,施善舍粥在别处算不得稀奇事,在栖州竟成奇事,人人听得一点风声,也不管真假竟是奔走相告。”
梅萼清道:“原来你也知得。”
齐勉笑了一下:“我却是进城一趟时听说,店铺食肆里好些人在议论,都说要去讨碗腊八粥来吃。知州夫人若不事先定了碗数,只敞开舍,怕是不好善了。”
梅萼清道:“竟是这般热闹。”
齐勉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道:“栖州行善举的少,如长阴天逢霁阳,听着心里头高兴。”
“你我也来热闹一番如何?”梅萼清笑道。
齐勉起身:“明府直示。”
梅萼清道:“你我心知肚明,那帮子人定是要闹事,这日防夜防的,劳心苦力,不如送他们一个好时机,诱了他们出手。”
齐勉道:“怎生相诱?”
“腊八那日,我们抬几抬酒,再买几头生猪来,现杀了分与田间诸人。城中知州夫人舍粥,倾城而动,为了不出乱子,方都尉等定要紧着城中的安全,提防有心人趁乱生事。”梅萼清指指田间拎着鞭子分散着的栖州兵,“这些人定要抽调回去一些。”
“不错。”齐勉道,“繁杂之时正是生事之时,他们要逃要乱定要挑这人手不足够之时。”
梅萼清笑道:“就看他们抓不抓这个机会,他们不动手,就当我们过了个早年,犒劳这一年辛劳,他们要逃,借此抓了人,斩首示众。”
齐勉是个嘴快手更快的,算了算时日,眼见腊八将近,道:“那时府吩咐下去,去肉铺那定几头生猪来,栖州少大肉,近了年,更是紧缺。”
梅萼清便道:“你去便是。”
当下齐勉领了命,摇了小船,借着水路往城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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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腊八这日,卫繁起了个大早,粥棚早一天就已搭好,灶也垒得瓷实,柴火也堆在那,粗仆小厮护卫早早摸着黑将水和米粮先行送去。
等卫繁收拾妥当,戴好幂篱坐轿子到城门口,吓一跳,仆妇们已将各色米豆下锅,灶中拨了小火,再添些火侯,第一粥将将要熬好,再一看排队领粥的,唉哟,前看不后,尾瞧不见头,牵衣扶老端着碗等着盛一碗粥。
“起早就这么多人?”卫繁走进粥棚,看着黑压压的人头,着实受惊不小。
“唉哟,夫人不知哩。”粗仆搅着粥,“夜浓黑起就有人等在那了,倒把我们吓一跳,这吃粥比我们这些熬粥的还早。”
卫繁亲手撒了一把桂圆肉,担忧起来:“要不再支两口锅?好些人呢,”
仆妇大吃一惊:“夫人,哪里能把尽分的,分到晌午后,就撤了呗,摸不到就摸不到,赶明年再蹭这趟热闹。”
卫府施粥一舍就是三日,舍一个上午就撤了铺子,好似有些小气。卫繁看看粥棚后头堆着的米粮,让绿萼等估算了一番,大许是能分了的,便道:“那便再架两口锅来,在等的这些人,能分的尽量分遍,实不够,这才罢休。”
仆妇虽心疼,到底人微言轻不敢多嘴舌,依言应下,只是熬粥时有意无意地多加了水,饶是如此,这腊八粥料足浓香,栖州百姓吃后纷纷交口称赞。更何况,这还是知州夫人亲手熬的,虽然不过加把料,搅了几搅,那也是上了手的,等近晌午,他们的小知州也来。红衣羽扇,飘飘然然,有如乘风。
栖州百姓吃着粥,再看看小知州和小夫人,真够俊的,还是少年几眼为妙,他们这知州可不是好性子,快刀子切肉,叫人死得无声无息的。
楼淮祀这一来,混在人群中的贼都溜了 。
卫繁盛了一碗腊八粥给楼淮祀:“夫君吃一碗。”
楼淮祀顺手就接了过去,笑了起来,卫繁想起初时,不由也抿着嘴笑,他们俩无端端地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情意绵绵。绿萼等摇摇头,将俩人撇下帮着粗仆张罗。
“妹妹你今日施粥,老梅比你大方,在那杀猪呢,买了一船的生猪回去。”楼淮祀道。
“真的?”
楼淮祀道:“你白天舍粥,他们是擦黑歇活了吃肉。”
卫繁不知里面还有事,道:“也是应当的,田间劳作辛苦,该用些荤腥方好。”
楼淮祀笑而不语,猜度着梅萼清今晚的杀猪宴不知会不会染上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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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栖田间的一块空地,几个生得牛高马大的壮汉捆了活猪,拎着尖刀割喉放血,阵阵扯人心肺的嘶鸣声中,一众壮汉却是叫好不休,闻着猪血腾腾的血腥味,更是红了眼珠子,一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