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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嫁给残疾首辅冲喜-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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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飘飘荡荡去往外间书案上寻笔墨。
  外间亮着烛台纱灯,闻致换了件纯白的中衣,正独自坐在案几边看书。
  见到明琬披头散发、脚步打晃地飘出来,不由怔道:“怎么了?”
  “突然想起个药方……”明琬眼睛都未全睁开,伸手鸡爪子似的在案几上胡乱地摸索着。
  闻致默默替她润好笔墨,将纸笔递过去,明琬一把抓住,奋笔疾书,颇有诗仙梦游天境之态,写完后将笔一拍,又游魂似的飘回了里间,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交叠双手于胸前,安然地闭上了眼。
  闻致拿过那张墨痕未干的宣纸看了看,不禁哑然。
  只见上面最开始两行字还勉强能辨清,写得是“鹅脂、羊髓、冬瓜仁、栀子花、波斯玫瑰露”等些许药材,后面两行大概是困得神志不清了,越发潦草简陋,基本成了蜷曲的虫走蛇形。
  也不知是个什么重要的药方,但这种感觉似乎不坏,过去与现在交织,仿佛中间五年的鸿沟正在一点点填平,当年的明琬又满怀热忱地站在了她面前……
  而这一次,他绝不放手。
  明琬在榻上翻了个身,手打在身侧的位置,空荡荡一片。
  她有些清醒了,坐起撩开床帐往外望了一眼,外间灯火影影绰绰,闻致还没睡。明琬看了眼案几上隔着的烛台,蜡烛已经快燃到了底,少说四更天了。
  若是在处理什么急事的话,闻致多半会呆在书房,既是来了她的厢房,兴许只是临近上朝时辰了,纯粹睡不着。毕竟于闻致而言心思重,心中藏着太多过往秘密,能睡个好觉对他而言是件奢侈的事情。
  明琬想了想,点燃了榻边熏炉中的熏香,香味淡而舒缓。她抱着花枕唤了声:“闻致?”
  几乎立刻,闻致撩开月门下的垂纱进来,看到她时神色轻松了些许,问道:“何事?”
  “方才醒来,我一个人难以入眠。”明琬往里头让了让,神色如常道,“不若,你过来陪陪我。”
  闻致坐在榻边,伸手抚了抚她的鬓发,深沉道:“好。”
  明琬在薄被下使劲儿搓着手,闻致见她身子动个不停,便问道:“在做什么?”
  “无甚……你且闭眼,有人盯着我睡不着。”明琬侧身而躺,将搓热的掌心轻轻搁在闻致的丹田处,另一只手拉住闻致搁在身边的手,不轻不重按揉着他的掌心。
  闻致闭了眼。约莫过了一两刻钟,他斜长的剑眉微微舒展,呼吸渐渐绵长。
  ……
  七月底,小花和青杏大婚,闻府上下着实热闹了一番。
  因二人并非闻府主子,加之小花和青杏都没了双亲,婚事从简,只是府中自己人热闹一番。
  拜堂后,明琬送青杏先一步去洞房候着。
  她坐在小凳上剥桂圆吃,递给青杏一把道:“当初你送我入洞房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被闻致吓得躲在床柱后不敢出来,我们都以为自己进了龙潭虎穴,新婚之夜躺着一张榻上直叹气……如今,连你也要嫁做新妇啦!”
  “小姐……”
  “怎的还叫我‘小姐’呢?”
  “小姐永远是青杏的小姐!当初我快饿死了,是小姐要老爷将我买回家,给我饭吃,教我识字,把我当亲姐妹一般疼爱。”青杏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袖袍中的手指绞在一起,“这些,我永远不会忘。”
  “好好的,说这些煽情之言作甚?”明琬起身坐在青杏身边,伸手捏了捏她软呼呼的腮帮,很轻的力道,像是儿时玩闹那般,“说起来也是天注的缘分,我与姜姐姐皆是姻缘坎坷,唯有你这丫头傻人有傻福,未经半点波澜便修成了正果。”
  青杏顶着红盖头,认真道:“好在小姐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定是会与闻大人白头偕老的。”
  “好啦,这些腻歪话留着等会儿对小花说吧!万幸闻致将你们安排在了别院,不过一墙之隔,以后还能日日见面。”
  明琬估摸着宴席将散,便塞给青杏一块枣泥糕,弯眸笑道:“别将胭脂吃掉啦!快到时辰了,我去看看外头宴席进展如何。”
  小花在闻府中算是半主半仆,平日素来是最不端架子的,与府中一干仆役侍卫皆是兄弟交情,此时正一脚踩在凳上,挨个同丁管事他们敬酒,脸颊微红,越发显得猫儿眼明亮爽朗。
  厅堂院落俱是灯火通明,红绸高悬,见到明琬过来,小花忙不迭端了两杯酒过来,一杯给明琬道:“来来来嫂子!方才寻了你许久呢,否则头杯酒我必须敬你!”
  明琬摆手道:“还是以茶代酒较为妥当。上次我喝醉了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花笑得狡黠,肚子里不知道在谋算什么,举杯道:“那我干了,嫂子随意。这第一杯酒,敬嫂子将杏儿带到我身边,为我结了一桩良缘。”
  说罢,他仰首一饮而尽,姿势颇有江湖侠客之豪迈,继而又满上一杯新的:“第二杯酒,敬嫂子来了闻府,才有了今日站起来的闻首辅。”
  明琬愣神,随即浅浅一笑:“这话可不敢当。当初嫁过来是有我自己的私心,单论做大夫,我自问不曾失职。但若说为妻之道,我怕是让你们都失望了……”
  “诶嫂子,你可千万莫这样说!”小花一身喜服面若冠玉,勾起略微痞气的笑来,勾着酒壶道,“嫂子未嫁过来之前,我们都不知如何与闻致相处,皆是小心翼翼地侍奉他、顺从他、照顾他,不敢说笑,不敢奔跑,不敢高声语,以为这样就能相安无事,唯恐刺激了闻致。说句惭愧话,那时我们都以为他再也好不起来了,将他当残疾者对待,却忽略了他心中真实的想法,而自始至终把他当正常人呼来喝去的,唯有嫂子一人……”
  这句“呼来喝去”颇为戏谑,将明琬与闻致当年的那些争吵轻轻揭过。
  “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对于医者而言,只要病人尚有一口气在,我便不能定论死亡。同理,只要当时闻致的腿尚有一丝希望,在我眼中,他便不是废人。”明琬平静道,“不过是常人的想法,你无需将我抬得那般高大。”
  “可是嫂子,你明白的道理,我们这些与他生活了十来年的人却不曾明白。”小花笑着饮了第二杯酒,徐徐道,“我想,这也是闻致非嫂子不可的缘由之一吧。”
  小花道:“嫂子,有些事注定只有你能做到;而有些伤痕,也注定只有闻致能填补……这最后一杯酒,我敬你们!”
  小花这三杯酒敬完,明琬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仿佛有万丈暖阳击溃迷雾,前所未有的清明。
  明琬越发笃定了自己的心绪,短暂的思索过后,便轻笑一声,端起酒杯小口饮尽。
  酒很烈,入喉烧灼,落在腹中晕开无限的暖意。不稍片刻,脸已经发烫了,但还不够,明琬扶着桌子朝小花招手,心情愉悦道:“再来……一杯!”
  “哎呀闻大人说了,不许夫人饮酒!”丁管事在一旁劝道,“小花,别倒了!”
  小花眯着眼笑道:“放心罢丁叔,出了事我担着!”
  周围气氛正好,满目喜庆之色,又一杯酒满上,明琬送到嘴边欲饮,却见阴影笼罩,身后横出一臂来,夺走了她的酒盏。
  明琬转身,对上了闻致皱眉沉下的眸子。
  他将酒盏搁在桌上一顿,淡淡扫了始作俑者小花一眼,碍于是对方的喜宴不能发作,只好沉沉问明琬道:“喝了多少?”
  明琬想了想,而后略微迟钝道:“不多,就一杯。”
  这么烈的酒,一杯已是足够让她六亲不认了。
  闻致还未说什么,就见明琬一把揽住闻致的颈项将他的头压下来,没有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弯着迷蒙的眼睛笑道:“闻致,你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这群糟老头子,坏得很~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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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放纵
  明琬喝醉了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脸颊连着眼尾一片绯红,摇摇晃晃倚在闻致怀中,逢人便弯着眼睛笑。
  闻致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 使她不能再多看别人一眼; 只恨不得将她永远藏起来才放心。他冷冷瞥了小花一眼; 道:“好好珍惜洞房花烛夜; 明日请罪,我再找你算总账。”
  小花一袭大红喜服; 抿了口酒道:“放心吧闻大人; 明日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呢!”说罢,笑着转身朝客人们道了声“大家吃好喝好啊”,便用油纸包了几块点心; 朝别院新婚洞房处行去。
  明琬亦被闻致“押送”回了房。一路上,这祖宗毫不老实地蹬着腿,一会儿嫌热,一会儿又闹着要沐浴; 没有一刻是安分的。
  “莫乱动。”闻致抱紧了她不住扭动的身子,吩咐侍婢备好热水; 转而朝浴堂中走去。
  能容纳两三人的大浴桶中已经放满了水; 嫣红的花瓣上氤氲着一层淡白的水汽; 在暖黄的烛火中呈现出雾气缭绕的朦胧之景。闻致先将明琬平放在浴桶旁的软榻之上,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道:“别洗太久; 当心酒后着凉。”
  明琬半倚在榻上,模模糊糊去蹬脚上的鞋袜。芍药与两个小侍婢捧了换洗的干爽衣物; 及瓜果、梅汤等物进来,于屏风后请示道:“大人,可否要奴婢们伺候夫人沐浴?”
  闻致还未回答; 明琬却是掀开一只眼皮懒洋洋哼道:“芍药,你带女孩子们出去吃酒吧!难得府中热闹,不必耗在我这儿。”
  侍婢们有些不放心。闻致看了眼面若春桃,不懈与纠缠的衣带做斗争的明琬,沉默着宽去外袍,吩咐外头候着的侍婢们道:“你们下去,这里无需伺候。”
  “是。”闻致都发话了,芍药便领着小婢们退下,放下垂纱隔帘,掩上了浴堂的门。
  明琬已一把除去外衣。七月末暑热未尽,衣衫单薄,她将外衣与罗裙一除,便只剩下如雪般轻软的里衣,起身摇摇晃晃朝浴桶中迈去。
  地砖沾水湿滑,赤足而行极易跌倒,闻致下意识揽住她的腰,将她扶入浴桶中,眸色低沉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
  也不知明琬是喝醉的缘故,还是不知者无畏,一点难堪羞涩也无,挣开闻致的手自顾自滑入桶中坐好,通透的眼睛隐在氤氲的水雾后头,忽而道:“闻致?”
  闻致挽起袖子,搬了椅子坐在桶边,替她浇水淋浴,应道:“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生得很好看?”
  “……有。”
  “是谁?”
  “不记得了。”
  闻致淡淡道:“当初盛赞我姿容不俗之人,后来都在咒我去死,有何值得记忆的?”
  “但当初咒你之人,如今都被你踩在了脚下。”明琬将头搁在浴桶边缘,望着闻致端正的容颜许久,忽地伸出湿淋淋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闻致,你流汗了,可要下来一起洗?”
  说着,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溅起噗通的水花道:“这里面,可坐好几个人呢。”
  闻致倏地一僵,目光变得幽深晦暗起来。他一杆银枪都快忍断了,这始作俑者还在不遗余力地撩拨?
  “安分些。”他低低警告,“否则你会后悔。”
  “我为何要后悔?”明琬伸手揽住闻致的脖子,一双手凝脂般娇嫩,纯白的里衣漂浮在布满花瓣的水面上,像是一缕白云晕散开来。她将闻致的头下压,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弯着眼睛问道,“你猜,我为何要饮酒?”
  未等闻致回答,她挑起眉梢,洋洋得意道:“我故意的。”
  “为何?”闻致望着她通透的眸子,嗓音干涩。
  “酒壮怂人胆,听过么?”明琬又露出了那种与平时大不相同的慵懒恶劣来,微微直起身,带起一片哗哗的水音,于闻致耳边道,“小花将你说得太可怜了,我忍不住,想要疼爱你……”
  说罢,她一口咬在闻致耳朵上,如愿以偿地看见他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绯红。
  “明琬!”闻致的身影绷得僵硬,只剩最后一丝理智维持,揽着明琬的肩让她望着自己,咬牙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给你按压大赫穴,你太紧张了。”她笑得得意迷蒙,醉醺醺趾高气昂,手继续按压穴位。
  明大夫的力道恰到好处,舒筋活络,闻致的身子从上至下变得滚烫起来。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闻致俯身将她压回水中,彻底吻住了她的唇。
  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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