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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仵作娇娘-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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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远了,薄若幽身上便松和了些,她打量霍危楼,果然见他面上疲色深重,霍危楼见她只看自己,却不问,不由蹙眉,“你怎不问我为何急着赶回?”
  薄若幽从善如流道:“那侯爷为何急着赶回?”
  霍危楼并不答话,只用一种恍若实质的目光盯着她,薄若幽便是再如何愚钝,也明白他此行何意,一时面上微热不敢与他对视,霍危楼瞧她如此,只觉全然与他所料不同,她如今在他面前,仿佛比往日还要拘谨。
  他耐着性子问:“这几日是何案子?”
  说起案子,薄若幽劲头顿起,“在城外发现了一个死婴,并非死胎,今日出城,也是去和吴捕头看了看发现死婴之地,又去走访了那一带的住户。”
  霍危楼好整以暇问:“可曾发现什么?”
  薄若幽摇头,而后唇角微抿道:“今日,正好碰上了薄氏之人。”
  此言令霍危楼挑眉,薄若幽苦笑道:“薄氏的庄子也在那里,去查访之时,正好问到了,我那堂姐,还有堂哥,皆在庄子上,还有其他人,对了,林公子亦在。”
  霍危楼本还神色寻常,一听“林公子”三字,面色顿紧,“林昭?”
  “是,他似是去做客的。”薄若幽道。
  霍危楼望着薄若幽,忽而便道:“你可知林昭为何与薄氏那般亲近?”
  薄若幽有些茫然,“两家……是世交?”
  京城内的权贵盘根错节,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户人家,往上三辈有可能为姻亲,因此非要细算起来,家家户户都可攀上亲戚,而世交之家更是多不胜数。
  霍危楼颔首,“此为其一,其二,你那位堂姐,与林昭定过亲。”
  本以为薄若幽多少有些讶色,可她却只是有些恍然,“难怪……难怪今日我那堂哥言辞有些深意,原来是如此。”
  霍危楼眸色深幽,“你可觉他二人相配?”
  薄若幽笑道:“一个是世家贵女,花容月貌,一个是世家公子,风仪卓然,自然是金玉良缘。”
  她神色温柔,言语和煦,无丝毫嫉妒艳羡之意,双眸明灿清灵,不遮不掩的望着霍危楼,直让霍危楼看的不忍心,他伸手捉住她的柔荑,表情一时晦暗莫测,“他们……算不得金玉良玉。”
  薄若幽不知他为何有此话,霍危楼却忽然起身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薄若幽被他拉起来,有些懵然,“侯爷带我去何处?”
  霍危楼带着她大步朝外走,“长公主府。”


第91章 五更转03
  “侯爷——”
  薄若幽一把拉住霍危楼; 她身形纤柔,因用足了力气,竟令霍危楼停了下来。
  霍危楼回头来看; “怎么?”
  薄若幽哭笑不得,因怕他不听劝; 两只手都将他拽了住; “侯爷且慢; 侯爷为何带我去长公主府?是要去见长公主?”
  霍危楼失笑,“不然带你去做什么?”
  薄若幽一听小脸都白了,“侯爷带我去见长公主做什么?”
  霍危楼有些莫名; “你未见过; 便带你去见。”
  薄若幽使劲的想把霍危楼拉回来,奈何拉不动,便开始挣扎; “侯爷,我……我为何要去见长公主呢; 以何等身份去见?见了公主殿下她若问起; 我又该如何答话?”
  霍危楼好整以暇道:“我母亲……在病中,没有你想的那般骇人。”
  薄若幽红着脸; 忍不住直摇头,“不; 我不去,我不愿去——”
  二人阔别几日; 薄若幽比之在侯府那两日心思已是定了不少; 可万万没想到,霍危楼一回来,竟然要带她去见长公主; 她顿时又慌了神。
  霍危楼见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愿,剑眉微皱了起来,“你不想看看我母亲是哪般模样?”
  薄若幽继续摇头,霍危楼眉头皱的更紧,看着她薄唇微抿,并不言语,手上却也不松,他但凡如此,薄若幽便觉颇为紧张,一时心底又忐忑又委屈,面上薄红退下,有些微恼起来,“侯爷,我该如何与侯爷说呢,您带我去见了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必定因为您对我心思大定,而后少不得生出许多事端来,我……”
  “我本就对你心思大定。”霍危楼凤眸深沉,“你竟还是不信?”
  薄若幽心头一跳,“信信信,我信,可是侯爷,男女之事,讲求的两情相悦,心甘情愿,您虽道明了心思,可您却不管我愿不愿意,您还未问过我,便想将此事过至明面,哪有这般道理?何况……在侯爷面前我尚且难做自己的主,待去见了长公主殿下我岂非更难?”
  霍危楼听明白了,沉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薄若幽苦着脸摇头:“那我也不去,侯爷不能次次都自己做主,您将我置于何地呢?”
  她挣的厉害,霍危楼便将她手松了开,她手背已被他攥的通红,此时不由侧过身去揉自己的手,霍危楼望着她,忽而问:“你说此事当要两情相悦,我已悅你,你却心中无我?”
  薄若幽听得此话,又羞又恼,转眸去看他,却见他双眸晦暗,却又颇为赤城,她一时眼前发黑想要仰倒,世上怎有人将这般言辞说的如此一本正经,她深吸口气,面颊微红转过身来,“侯爷问我,我便照实说了,侯爷不可怪罪于我。”
  一听此话,霍危楼心底先咯噔一下,面上却是泰然,“你说。”
  薄若幽直了直背脊,目光亦坚定起来,“我心中……并非没有侯爷……”
  她到底不比霍危楼面皮厚,此言说来十分费力,霍危楼正眼底微亮,却又听她道:“侯爷位高权重,龙章凤姿,我与侯爷相识数月来,亦知侯爷勤谨修身,我敬侯爷亦畏侯爷,如今,非说是……是仰慕也不为过,可世上男女仰慕便要成婚吗?”
  “侯爷行事手段素来雷厉风行,亦说一不二,对我亦是如此,这却非我所愿,我若与侯爷成婚,侯爷令我如何我便要如何,虽旁人看来荣华千万,却与婢妾无异,我所求既非荣华富贵,自然也不愿如此依附侯爷。”
  说完这些,她才觉掌心冷汗淋漓,而霍危楼越听眸色越深,等她说完,神情更令她心弦紧绷,她后退了半步,“而无三媒六聘便令我拜见长公主殿下,更有违礼法,侯爷这般行事在我……在我想来,侯爷并非仅是心悦于我,还将我当做了身份低微,可随意拿捏驱使之辈,若是如此,我与那些媚上惑主之人又有何差,唯一的差别,只是我令侯爷瞧的顺眼些,差事上亦算有用的着我之地。”
  她面上一时红一时白,又觉羞恼又觉忐忑,可霍危楼次次如此,实在令她难以招架,见霍危楼不出声,她一咬牙道:“我又放肆了,若此言触怒了侯爷,民女这便离府,往后再不敢出现在侯爷眼前。”
  霍危楼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薄若幽只觉他那沉默迫人的紧,一颗心越跳越快,忽而福了福身便朝外走,就在她要与霍危楼擦身而过之时,霍危楼一把抓住了她。
  薄若幽顿觉身子都绷紧了,霍危楼却在此时叹了口气,“罢了。”
  他转身望着薄若幽,“礼法从不在我心中,我亦非将你当做随意拿捏驱使之辈,你心中不定,我便替你定了,如此亦可省去许多枝节,因我知晓,你不可能心中无我,与其磨磨蹭蹭,何不如果断利落些,你将此生托付于我,我不会负你。”
  薄若幽听的面上火烧一般,心底一时恼怒一时又有些触动,又觉他的所思实非常人,“侯爷当此事……当此事是在攻城略地吗?先谋后动,朝夕之间便可胜券在握了?”
  霍危楼不置可否的望着她,“虽是不同,却也无二,攻城略地我还可派斥候探明军情,可如今你的心思,我却有些拿不准,我并不想迫你,可你与我所料却是不同。”
  薄若幽这辈子也未遇见过如此难解的局面,霍危楼不知含蓄内敛为何物,可她却是自小谨守礼教,“侯爷,攻城略地可用兵法,可男女之事只凭兵法却是不够,何况侯爷如何便让我将此生托付于你了?又如何得知自己不会负我?侯爷这言辞张口便来,若非我对侯爷有两分了解,简直要将侯爷当做那些油嘴滑舌之人。”
  说着薄若幽无奈低声道:“若谁与我说这话我都相信,那我也太好哄骗了。”
  霍危楼盯了她片刻,忽然叹了口气笑了,“我便令你这般不信任?”
  薄若幽很委屈,“非是不信侯爷,我是良家女子,侯爷却不以良家之道待我,我不知侯爷怎就认定可受我之托付了,我想的却与侯爷不同。”
  霍危楼眸色微深,“我如何认定……我难道还看不明白你?正是看的明白,方才定了主意,非是心思不知所起,而是知你更知我,而我若定了主意,神佛难挡。”
  薄若幽听的面露忌怕之色,霍危楼摇了摇头走回了榻边落座,“罢了,你不愿去,便不去,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薄若幽转身看着他,心底仍然有些忐忑,霍危楼有些头疼的抬手捏了捏眉心,“你怕我作甚?我虽是想让此事简单利落些,却又何时当真逼迫过你?”
  薄若幽仔细看他片刻,见他当真未曾动怒,这才松了口气,早前心底憋着数言,且亦未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如今皆告知于霍危楼,她心中便也坦然三分,人亦松快不少,便走过来两步,嘀咕道:“婚嫁是一生之事,如何利落的了?”
  霍危楼没好气的道:“我难道不知?”
  薄若幽不服气的轻声道:“既是如此便该慎重,侯爷也太过草率——”
  “我早已慎重过了。”
  霍危楼面上沉稳持重,可心底却多有郁闷,薄若幽话说的明明白白,如今对他至多仰慕了些,却并未生出想做他夫人之心,且对婚嫁之事颇多顾念,对他之心亦不尽信。
  简单来说,她还没有那般中意他,想要她的心,她更不可能轻易给。
  霍危楼二十多年来,还未这般挫折过,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如今却被她明明白白的折了面子,这于他而言,简直比办不好公差还要难受。
  霍危楼越想越气,忽而想到了她今日之行,于是他道:“你往后莫要与林昭多言。”
  薄若幽一愕,万万没想到话题又扯到了林昭身上,“我……我不曾与他多言,今日他颇为热忱的帮吴捕头查案子,与我也未说上几句话。”
  霍危楼一脸郁色的看着她,只觉薄若幽所行无一处令他满意,“你还想与他多说几句不成?”
  薄若幽有些莫名,“自然不是。”
  霍危楼想到自己竟连一个林昭也开始介怀,心底更是自恼,而薄若幽好似看不出他在生闷气一般,只眼底带着迟疑怯色的打量他。
  霍危楼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又使劲看了薄若幽一眼,忽然转身靠在了引枕之上,“过来帮我捏捏。”
  薄若幽犹豫着上前来,她知道霍危楼的老毛病,从前做来还不觉什么,如今却觉手脚有些束缚,她迟疑不决之时,霍危楼咬牙道:“你就是来气我的是不是?”
  薄若幽本还放不开手脚,听见他此言尽是忍耐,语气又莫名有些委屈沧桑之感,一时竟听的弯了弯唇,她走上前来,手落在了他额角上,指尖缓缓发力,温柔细致,很快便令他呼出口气。
  他闭着眸子,薄若幽目光便肆无忌惮落在他脸上,见他少有此等外露的烦闷之时,一时笑意又多了些,这时,霍危楼仿佛察觉她气息不对,猝然睁了眸子,见她面上竟带笑意,他匪夷所思的拧着眉头,顿时便想坐起身来,薄若幽却一把将他按了住,“侯爷莫动。”
  她这点力气本不算什么,可霍危楼当真未动,可他仍然睁着眸子,倒看着薄若幽的脸,这时,薄若幽指尖却往他眉间落来,她将他眉间褶皱抚了抚:“侯爷此行已经很累了,眼下莫要为此事烦恼了,否则当真是我的过错。”
  霍危楼闭上眸子,又气哼了一声,薄若幽一边替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话,“我并非不信侯爷,只是世上少有侯爷这般心性强悍之人,侯爷位高权重,无人能逼您迫您,您亦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您要想做什么,规矩礼法拘不住您,神佛鬼魅也难挡您,可我却不是如此,我只是芸芸众生之中一寻常女子,我如何能似侯爷这般肆意而行?”
  她语声轻缓,霍危楼听来只觉春风拂面,薄若幽又道:“侯爷说看的明白我,既看的明白,便该知道我不可能与您不管不顾,私定了终身,您不可迫我。”
  霍危楼不言语,却看得出他在听她说话,且并无不满,薄若幽言止于此,只替他细细推拿,而很快,薄若幽明显的感觉出霍危楼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多时,她甚至见霍危楼呼吸都轻长起来,她心底微动一下,“侯爷?”
  唤了一声,霍危楼却眉峰都未动一下,她忙停了手,此时窗外天光已是昏暗,眼看着便要天黑了,她不想扰了霍危楼,正要转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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