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子-第2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相携进入正堂,老夫人郑氏,二老爷二夫人,还有沐彦卿同辈的堂弟齐聚一堂,不过除了沐彦昀之外,其他人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带着客气和疏离隐隐还有不善的眼神射过来。
沐彦卿并不在乎这些视线,二房这些年来没有丝毫长进,就拿二婶娘来说,她明明不喜大房,甚至可以用厌恶形容,却还是不得不再见他们的时候勾起唇角,这样就够了,只知道窝里横的,只要自己过的足够好,他们就只能在心里忌恨着。
相互简单见了礼,之后就是沐彦卿和陈姝的主场了。
“祖母,孙儿给您请安。”
“祖母,孙媳妇儿给您请安。”
两人跪在早早准备的蒲团上给郑氏敬茶,这本是礼节,他们自然不做推诿,礼多人不怪,总不能在这些方面让人挑了错处。
郑氏仿若没有听见这句话,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一时间正堂非常安静,只能听见正堂门前管家指挥着仆人搬动礼品的声音。
“祖母,”出声的是沐彦昀,声音中有着提醒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不过后面的话隐在了舌尖后,显然是想说什么被谁阻止了。
正堂又恢复了安静,沐彦卿和陈姝还是跪在那里,背部挺直,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祖母,请用茶。”沐彦卿接过陈姝手中的茶往郑氏手边送了送,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温和,但不知为何却让人不敢无视。
郑氏睨了一眼长孙,又看了一眼跪在长孙身边的娇女,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茶接下来。“成亲之后就是大人了,孝顺尊敬长辈是根本,亲缘是不能磨灭的关系,有了本事不能忘了提拔自家兄弟。”老夫人没有接嬷嬷递过来的茶碗,反而先开始训诫沐彦卿。
“祖母高见,”沐彦卿应和着。
见长孙态度不错,郑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施恩似的把茶接了过来,轻抿一口,随即淡声吩咐:“既然这样,你三堂弟好容易回到了京城,你想着给他安排个差事,那些个太过显耀的他做不了,我琢磨着不如就在国子监谋个职好让他定定性子。”
沐彦卿抿了抿嘴唇,倒不是因为紧张,他只是生怕自己不小心能笑出声来,老夫人这是到底把他想的多有能耐啊,能够随便的把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身随随便便的安排进国子监。话说把人送到国子监当差并不难,但看老夫人现在的态度,可不仅仅是要把人送进去这么简单还得有前途。
“三弟这是不准备回云南了?”沐彦卿没有回应郑氏的问题,反问道。
“怎么,你堂弟想在京中陪老身,你觉得不妥?”老夫人有些气急败坏,幼子因何出京,她可还记着呢。
听着无端的指责,沐彦卿脸上表情丝毫不变,他想开口,却被沐彦顺强了先,“大哥必然不是这个意思,祖母不可动怒,要是伤了身子,就都是孙儿的过错了。”
郑氏忙安慰,祖孙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起了话。
沐彦卿可有可无的闭嘴,在最佳的观众席观看这世上最亲近祖孙之间的感情交流,他甚至还有闲心转头对新婚夫人眨眼。
陈姝忙低头掩去了挂在嘴角的笑意。
“你三叔三婶都不在京城,你三堂弟能靠的也只有你们这些叔伯兄弟,你既有能力办这事儿为何还如此推脱,莫不是看不得你兄弟好?”老夫人在开口,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沐彦卿没有伤感只觉荒唐,一个长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说出这些诛心言辞。
“祖母可是看错彦卿了,这家族荣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若三弟能有个好出路,我自是非常之欣喜。然——”
听到沐彦卿这样说,郑氏勾勾唇角,随即就听到了后面的转折,她立刻蹙眉看向沐彦卿——
“彦卿回京至今上前没有涉政,连自己的差事都还没有着落,哪有能力去帮助三堂弟,”沐彦卿温和说着,边慢慢扶着身边的陈姝起身,“做人做事讲究务实,祖母所求之事,孙儿怕无能为力,要是祖母再无他事,孙儿这就先告辞了。”
郑氏气绝,一时之间竟没能说出话来。
沐彦卿只做没看到,携陈姝和沐二老爷二夫人见了礼。
一直到夫妇俩离开正堂,郑氏都没能回过神,送行的却是老人家心心念念的沐彦顺。
“兄长不必放在心上,祖母也是担心我才有这不合理的要求。”沐彦顺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好意思。
“既然知道不合理,三弟就应该早些告知祖母才是正经,最不济在祖母提出的时候就该表明态度,也好过祖母怪罪我。”沐彦卿不客气的说道,转身上了马车。
徒留沐彦顺站在原地,眉头紧蹙。
第241章 今夜注定无眠
当着陈姝的面; 沐彦卿丝毫没给沐彦顺留脸面,自己都不要的东西,怎能指望别人慷慨给予?
更何况在沐彦卿心中; 陈姝是他的夫人,是他最亲近的人; 亦是以放心展示一切负面情绪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对沐彦顺; 对三房,乃至对老夫人正式的态度也好,夫妻本是一体,对外他们自然得一心。
至于沐彦顺怎么想; 这个并不在沐彦卿的考虑范围之内; 对立总归是对立; 不论以前如何; 现在的他们站在对立面成了敌人,甚至还是恨不得对方立刻丧命的那种,所以那些无用的同理心可以放了放了。反正无论他做什么,与对方是友好相待还是怒目而视,都不影响这个结果; 那他何必委屈自己?对方现在不好受,他还不痛快呢,在他的大喜之日弄出这些个小动作; 恶心谁呢?
沐彦卿上马车的时候,眼角瞟过沐彦顺,发现对方正满脸阴沉的看向他这边。沐彦卿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抬腿上了马车,有什么心思都得有使出来的时间的才行; 不然都是白搭。
沐彦卿好心情的上了马车,笑着安抚陈姝:“以后,祖母这边我们尽到礼数就行了,其他不用强求。寻常要是祖母召见,你就请母亲一起。”虽然母亲并不是宅斗能手,不过婆媳两个一起,到底能壮胆不是。
陈姝笑着应了声知道了,心中却不置可否,哪能事事都靠长辈,不过到底是夫君贴心她又何必往外推。既已经知道夫君的明确态度,其他她会看着办的。
之后去孟府,孟先生见了夫妻俩很是欣慰,还专门给了陈姝一副古画作为见面礼。陈姝打开看了一眼,是前朝大能的真迹,就算是在陈家也是能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存在。
一直到出了孟府,陈姝还有些惶恐,她自然知道孟先生作为闻名天下的大儒,府上名玩古画皆是,彦卿作为孟先生的关门弟子,受关宠也无可厚非,但这作为见面礼也太贵重了些。
与陈姝的担心惶恐不同,沐彦卿非常想得开,自小他占先生‘便宜’占的多了,现在也觉得理所应当,“虽说是传世之宝,放在先生这也只能待在库房中不见天日,倒不如我们带回去,留着以后做传家宝。”
呃……陈姝看自家夫君说的理所当然,有点不知道如何反应,先生又不是只有夫君一个学生,也不知道其他师兄会不会知道后会不会在意。
“先生膝下无子,几位师兄各有各的情况,先生当初让我拜师也有收养老弟子的心思,几位师兄也都知道。至于阿瑜,他现在这样的身份,不出意外我就要给先生养老了,所以你不必担忧,以后,对爹娘如何对先生如何就可以了。”沐彦卿温声说道。
爹娘对他有再生之恩,先生对他有再造之恩,一样都是天大的恩情他无以为报,尤其先生这一生活的通透,寻常难有打动他的事情,也只有像父母一样尊重敬着了。
“嗯,我明白了,”听夫君这样讲,陈姝放下心来。
等回到府上,一家人开席,不必多提。
按照惯例,臣子大婚会有三日假,虽然沐彦卿在这之前已经歇了一月有余,不过也不差这三日,盛德帝未召唤,阿瑜那边也没有动作,所以沐彦卿心安理得的歇在家中。刚大婚,小两口怎么待在一起都不腻似的。
不过安逸的时间总是很短,第二日傍晚,宫中来了人。
“公子,”看到沐彦卿出来,青澜上前迎了一步。
“是今日吗?”沐彦卿开口。
青澜颔首,“发生了不可抗力的因素,行动不得不提前。”
沐彦卿微皱眉,“麻烦吗?”
“主上让您不用在意,还让属下一定请您明日一早随沐大人出现在早朝上,”青澜回道。
那就是听棘手的了,不然行动也不至于提前这许久。沐彦卿捻了捻手指,“我知晓了。”
已经传达了命令,还没有用要离开的意思,沐彦卿回神,“阿瑜让你留在榆钱胡同?
“是。”
沐彦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不可避免的颤了颤,阿瑜向来妥帖,就算在这生死关头,他仍记得他和先生这边是否安好。
“先生那边可安排好了?”这件事阿瑜提前透了口风,他这边当然做了准备,要说这世上沐彦卿最在乎的人,大都在榆钱胡同了。相信阿瑜那边也不逞多让,连青澜都派来了,其他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是,主上着属下带了暗卫过来,刚属下也和青山兄长打了招呼。”
沐彦卿点头,笑着看向青澜。青澜跟在阿瑜身边多年,又在战场上历练了几年,虽然是和青佲青睢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单是站在那里,就给沐彦卿不一样的感觉,经历果然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
青澜有些不适,抿唇开口:“公子为何这样看我?”
“既然阿瑜派你过来接洽,也就是说明日之前你要听我指挥。”沐彦卿低声陈述着事实。
青澜没有反驳,主上只说让他护住榆钱胡同两府上的人,并没有具体指示,从某种角度上说,公子这话并没有说错。
沐彦卿低声吩咐了几句。
“公子?”青澜一脸惊骇。
“按我说的办,榆钱胡同不会有事,在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看重它。同理,阿瑜更不能出事,要是他那边出了差错,榆钱胡同幸存又如何?”
“是,”青澜收敛情绪。
沐彦卿微微颔首,转身离开。青澜站在原地看着沐彦卿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其中又夹杂着不可言说的感叹,世人皆叹沐家大公子聪慧,他时常跟在一旁自也是明了。但一直到刚刚他才明白以往自己的肤浅,何止是聪慧,公子他竟猜到了,主上现在的处境还有主上的计划,要不是知道事发突然主上临时改变了计划,他都要以为主上提前和公子商量好了。
青澜舒了口气,转身去办沐彦卿交待下来的事儿,公子是有成算的,肯定不能让字迹置于危险之中,他还是听令办事为好。
沐彦卿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新鲜出炉的夫人正在询问明日回门的事宜。
沐彦卿的眼神暗了暗,他站在帘外,听陈姝交代完,才抬步进门。
“回来了,可有什么事?”陈姝笑着问道,宫中来人在她看来很是平常,再加上自家夫君从回京就没有领到正经差事,现在受到召见更是合乎常理。
“姝儿,回门恐怕要往后拖一拖了。”沐彦卿直言道。
“啊,”陈姝不解,“可是夫君明日要忙?公事为大,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生在公卿世家,自小就比别人更了解身为臣子的责任,在这种时候她们不能任性只能理解,毕竟这一身的绫罗绸缎,一家的名誉权势,都是这些换来的。而且作为陈姝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了,失落自然是难免的,毕竟是出嫁后第一次回家,但身子啊男子志在朝堂,她怎么也不能成为拖后腿的。
“不是,”沐彦卿走到窗子边伸手推开,看着远处的山尖,低声说道,“要变天儿了,明日不宜出门。”
“啊!”陈姝骇了一跳,连忙察看周围,还好刚刚已经让丫鬟婆子下去了,不然听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怎么得了,“夫君,慎言!”
陈姝自是知道自家夫君和现今唯一幸存且身处高位的皇子席瑜之间的感情深厚,照兄长的话说比亲兄弟还要好上三分,也知道沐彦卿此人从来都不是大放厥词之人,他这样说肯定是有事要发生了,但在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还是小心些为上。
沐彦卿把自家夫人的动作看在眼里,轻笑出声,寻常看着镇定自若一遇到事情着急起来也甚是可爱。
“夫君,”陈姝嗔怪,她又没有做什么好笑之事,为什么要看着她笑。
沐彦卿伸手把陈姝迎到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今日晚膳后,姝儿就在正院和娘亲说说话,晚上就歇在正院。明日我要随爹爹上朝,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用早膳。”
陈姝一怔,手无意识攥住沐彦卿的衣裳,她明明有很多要问的,不过最终什么都没说,“好,我知道了。”
沐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