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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陌上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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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陌受到了暴击,而谢挚兰接着坐了下来,和顾南琪聊起来当前文人推崇的那些无聊的文藻。
  “听……的话”这熟悉的和蔼语气,熟悉的字眼,沈陌心中知道,问候谢挚兰行不通,于是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以他对甘、凉两州要务的短暂接触,这二州向来就是报忧不抱喜,不是这里盗匪鱼肉乡里,就是那里外族入侵,今日这时旱蝗,明日那是洪涝。
  沈陌对这些人间悲剧印象深刻,在他所读的有限的万卷书中,苦难的描述总是比丰功的宣扬来得荡气回肠。这也是父兄对他一如既往的教导,外面的世界邪恶残酷,没事儿别乱跑。
  沈陌却对乱跑的这个因果联系此颇多怀疑,他从万卷书中读出:中原向来便是万国之首,诸国仰视的典范,还有几场仅以威名便吓得敌国一溃千里的离奇战绩,男儿只有跑出去才能一展宏图,二哥不也跑了出去。
  他现在急于对自己的怀疑求证,去甘州和二哥一起建功立业。
  谢挚兰终于不慌不忙地和顾南琪告了别,圆滚滚的身子儒雅从容地从旁边的沈陌眼前飘过。
  沈陌自幼在这种被人无视的环境中茁壮地成长,口服心不服地接受了谢挚兰的安排。
  顾南琪带领甘州府军回甘州,谢挚兰则遣回了凉州边防守备,带领随行府兵“押”沈陌回姑臧。
  和李斐不同,谢挚兰一路回程,游个山,吟个诗,近水还要唱个曲。
  半日路程走了三两日,但沈陌的活动范围缩的太多,就在谢挚兰视线范围之内。就这样,谢挚兰和沈陌的耐心都被双方消耗得所剩无几。
  这日,经过一个小镇,沈陌听闻明日有集市,便想着采办些东西带回去,谢挚兰想着勘察此地军民两营招录情况,便在此住了下来。
  二人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后出了门,街道集市虽还没有开,已是热闹起来。
  走了两条街,突然前面人群密密麻麻拥在一起,闹哄哄的场面将这人挤了过去。时不时传出叫嚷的声音“打死他”,“杀了他”“为民除害”。
  反正已经挤到人群之中,四辆囚车穿街而过,这热闹不看白不看。
  沈陌身材精瘦,在人群中穿梭轻盈利落,向前突围。谢挚兰紧跟着沈陌前行占领阵地,二人很快便挤到了囚车前。
  街道上的民众一路跟着囚车,过了几条街,囚车周围的人身上沾满了菜叶和鸡蛋液,这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这囚车没有进入官衙,反而顺着出城的道一直走着。
  到了城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几个也被也被看守给驱散了。谢挚兰和沈陌越是跟着,越是疑心起来。
  最后,囚车到了一座独门小院,囚车里的四人被押送进了院子。
  沈陌脚尖轻点,爬上墙头。
  院内,几个打手抡起臂粗的木棍,向跪着的四人打去。
  一个中年人重重地挨了好几下,十分硬气,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个打手见状,气急败坏地又上前将他打到在地,踢了几脚,指着他,怒道:“罗杳那老贼搜刮民脂民膏,你们都藏到哪儿了?”
  地上那人被口鼻中的血沫呛住,咳了一阵,刚毅的神情对他嗤之以鼻,道:“奸佞小人,定不得善终,今日你要杀便杀,要是半分胆怯,不是好汉。”
  沈陌手一松,跃下墙头,对等在墙根的谢挚兰说:“这些人正在逼问罗杳的财宝所在。”
  谢挚兰叹了一口气道:“罗杳虽有些急功近利,有些谄媚顺旨,儿子不成器些,但自己一向黜衣缩食,待下宽柔,哪里会留有什么金银财宝。咱们进去看看吧。”
  沈陌踢开小门,肥硕的谢挚兰上前朗声道:“我乃州府长史,听闻有罗杳旧党,尔等竟然知情不报,将军有令,命我二人捉拿你等归案。”
  谢挚兰的亮相并没有镇住这几个人,反而激起他们愤怒的小火苗。
  其中一人还高挥着木棍向谢挚兰那圆滚滚的身子劈去,一双小眼仇恨射出。
  沈陌长剑轻轻一挡,木棒断成两截,一抖剑花,剑锋直指那人脸上,从怀中掏出令牌。
  这令牌是江据送给他的,外出的时候让他便宜行事,现在才派上了用场。
  这几人一看,这令牌货真价实,吓得发抖的身躯顿时一震,便似使了定身法。
  沈陌和谢挚兰走了许久,呆在客栈的一众府兵,见过了时间还不见沈谢回来,等得有些担心,便四处打听跟了过来。
  一众府兵听见院内沈谢二人的叱喝声,立马冲了进来,小小的院子狭促不堪,那几个人扔了手中逼供的木棍,磕头求饶。
  其中一个定了定神,谄媚地笑道:“我等也是为州府效犬马之力,这四人正是罗杳旧党,我等正要押送州府去。”
  谢挚兰“哦”了一声,道:“那就劳烦几位到州府说个明白,说不定州府给你们些奖赏银子也说不定。”
  接着,一众府兵将这几人统统拿下,谢挚兰吩咐他们立刻启程先押送这些人回州府审讯。
  沈谢二人回到客栈,随行人员一下少了许多,剩下的几个府兵也同谢挚兰一个模样,喜欢睡觉,沈陌连个聊天的人也没有了。谢挚兰和他那几个府兵早早歇下了,沈陌无奈地也回房歇息了。
  次日开集,沈陌又兴高采烈起来,见着街道两旁各色物件新奇百样,亲自采办起来。最后买了许多东西,家中人手一份,后面跟的一名府兵,后背背,前胸挂,双手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陌信步而行,望向一家书店内,一个正在买书的人影十分的熟悉,进了店门一看,书柜前站着得竟是常宣,二人对着这一柜台的书大眼瞪小眼—常宣并不识字啊!跑到这个地方干什么?
  沈陌喜上眉梢,上前问道:“常宣啊,来买书啊!陆姑娘没一起来啊!”
  常宣见是沈陌,憨憨地回了神,忙拜道:“沈公子……”,他看了一眼台面上的书,忸怩不安地说,“陆姑娘说一定要识些字,我就到这里看看。”
  沈陌拿起案上的一本认字的启蒙读物,付了钱,把书递给常宣,笑嘻嘻地说道:“这本书好,你先看着。您看书是陆姑娘教你吧!陆姑娘呢?她是个好先生呢!”
  常宣正在心疼钱,拿着书忙要拜倒,拜倒一半听到他问起陆姑娘,便直起身来答道:“哦,陆姑娘说要去一趟张掖,让我在家等他,然后带我去五原。”
  沈陌心中莫名地担忧起来,今柔然为大魏北境边患,势及大漠南北,柔然可汗远交近攻,联合大魏周边各部落不断对大魏进行骚扰掠夺;大魏也发兵北伐,沿边屯田和设置军镇,屯驻重兵,拱卫京城。
  大魏北有柔然,西有吐谷浑,常首尾不能相顾。突厥为柔然治下一小部族。
  这些年,犹豫连年征战,许多柔然、突厥人也向南迁移,与大魏百姓共同生活,移风易俗。
  这次吐谷浑攻魏,柔然虽处理内乱而未出兵侵扰,但是周边部族时有乘机骚扰边民。
  沈陌一本正经说道:“听说甘州今日与吐谷浑交战,周边柔然、突厥也心怀不善,四级侵掠,一个姑娘家在外……”
  常宣的母亲便是大魏边境的突厥人,对两国交战有着深刻的记忆,常宣想起母亲的回述,两条粗黑的眉头结成一条线,趴在大大的眼睛上:“那陆姑娘……”
  沈陌边推着她往外走边道:“凉州州府五官缘,大名鼎鼎的谢挚兰就在外面,你肯定听人说起过他,他肯定能帮我们。”
  常宣从未听说过什么谢挚兰,也不知道凉州什么官会帮到甘州什么打仗,但沈公子读过那么多书,说的肯定是对的,便顺着沈陌的推搡到了谢挚兰跟前。
  见到个州府的属官,常宣有些担忧和紧张,语无伦次的几个词语从他笨拙的口中蹦出来后,不知所云,沈陌还时不时在旁插科打诨。
  谢挚兰听了许久也没听明白什么事情,便将打岔的沈陌推得远远的。
  谢挚兰终于从常宣的“五原”、“陆姑娘”、“柔然”、“突厥”等词汇推测事情经过,打断了常宣的话,问道:“你说的陆姑娘可是五原陆郡守之女?”
  常宣点了点那沉重的脑袋。
  谢挚兰接着问道:“突厥将联合柔然攻打大魏?”
  常宣偏了偏脑袋,用力思索无果,摇了摇头小心地答道:“我不知道这个,他们要打仗。”
  谢挚兰见他一脸茫然,又问道:“陆姑娘去了张掖?”
  常宣终于非常肯定地说了一个字“是”。
  谢挚兰理了理自己在甘州时的情况,军马交易似乎多了许多,除此并无异样,他心下不安,觉得应该马上回姑臧,和将军商议此事再做打算。
  不料正值他思虑之际,沈陌早就逃之夭夭,在喧嚣的闹市街道上消失不见了,身边的府兵也少了两个。
  身旁的府兵见谢挚兰询问的眼神,答道:“沈公子叫他们两个去找一下当地的向里正,询问最近柔然人、突厥人的有何动向。”
  谢挚兰无奈苦笑了一下,身旁的几个府兵也觉得事情办砸了,以沈陌那匹马的脚力无论如何是追不上了。
  谢挚兰给了常宣几贯钱,道了谢告了别。
  他无奈地安慰身后几个战战兢兢的府兵,淡淡说道:“唉,这沈家二公子,将军信中说尽量带回去,你们几个也尽了力了。你们几个先去找找看吧!不过,国公府的护卫应该跟着他。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第六章 张国臂掖

  
  张掖;南靠祁连,北依合黎、龙首,合围在几座高山之间的广辽平地之上,犹如众山环抱的珍珠,坐落在河西长廊的咽喉之地。
  沈陌这一路上一骑绝尘,撒花的马儿欢快飞扬,衣带飘飘迅速到了张掖城前。
  站在平坦的大道望去,湛蓝空寂的天空下,城墙高耸,在远方起伏的灰白色山峰渲染下显得格外清晰夺目。
  沈陌欣喜若狂,快马加鞭,顺着官道直接到了将军府府衙。
  令人失望的是,元梳外出巡视尚未归来。沈陌一门心思见面相叙的热情,转变了对象,将这府上的凡是元梳身边的人都问了个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二哥在这里日夜操劳很是辛苦。
  沈陌想起在家的时候,二人一起读书习武,父亲总是劝着二哥元梳注意休息,老了就知道这吃不好睡不好的坏处了。这到了外面,二哥独当一面时,果不其然被父亲料中,做起事来愈发地勤勉起来。
  沈陌听从府中管事的安排,住在了元梳的隔壁厢房,等元梳归来。这一等便是好几日,心急火燎也没有办法。不过城中药铺里面前所未见的草药暂时让他安安稳稳地将心神聚在一处,沉下心来研究那些草药去了。
  元梳从边陲返回的时候,沈陌身背背篓,牵着马刚要准备跑出去在野地里面寻药。管事传来话,云麾将军今天就能回府呢!
  沈陌得闻,忙将草药装进布袋,骑上大马跑去城外迎接。一口气,十几里路开外,沈陌远远见元梳一袭粗布衣束身策马而来,熟悉的质朴沉毅。
  几个月未见,风霜洗刷了元梳些许书生气,而眉宇间添了些豪威神武,身体肌肉刚健有力,白皙的肤色现在是黝黑黝黑,眼中还似以前清澈见底,多了一丝沉稳从容。
  沈陌奔上前,见他满脸风尘,衣袖袍襟上都是泥巴点缀,一副强打着精神的憔悴样子,深陷的眼窝,眼睛红丝遍布,似是不眠不休了几日,粗重的气息,无不彰显着他的疲惫不堪。
  沈陌对着元梳躬身揖礼,抬起头来,便露出孩子般调皮的笑,唤了声“二哥”。
  元疏笑道:“陌儿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些。顾先生说,山桃驿一战,你做的不错。”
  沈陌听了,撇了嘴,想起自己无所作为的“功绩”,尴尬地笑了一声:“二哥,顾先生都说了些什么?”,不等元梳答话,沈陌望着他明亮的双眼,转移话题:“二哥……是姐夫叫我过来的。”
  “嗯嗯,姐夫信里提过,你偷跑过来的!”
  沈陌摸了摸马的脑袋,牵过缰绳,企图继续掩饰自己的情绪,忽然,一个黑影向他倒了过来。
  身旁的元梳已是失去重心,沈陌忙扶着壮健的身躯,一探脉,沈陌紧崩的神经欣然松弛。
  元梳累极了,此刻昏睡了过去。
  元疏这一觉天昏地暗,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早晨。
  沈陌见天气不错,打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和小鸟的鸣唱都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只是不知道是有助于安眠还是有助于早起。
  元梳睁开双眼,疲乏成为过往云烟,又生龙活虎起来。
  他使劲一挺身,坐了起来,道:“我睡醒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守着我干嘛?是不是这些日子就没练过功?”
  沈陌岔开话,埋怨道:“二哥你睡了多久你知道吗?又是几天没怎么休息吧!我回去定要告诉娘亲,哼,也只有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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