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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侧妃上位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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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数个下人跪了一地,周韫单瞧着,也瞧不出什么来,她只倚在榻上,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既进了本妃这院子,就该知晓自己的身份,生而为人,都不容易,仔细着别牵累了家人。”
  她说话声音很轻,似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底下的人即使昨日就知晓这位侧妃不是个好性子的,现在也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正如她所说,这人在世上,哪能没有个牵挂。
  她张口就是叫别牵累家人,比任何威胁的话都有用。
  周韫也知晓,这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计,给时春使了个眼色,几个荷包就散了下去。
  她又重新笑起来,眸眼明媚,她指了两个人,叫她们也进屋伺候着,就摆摆手,叫她们都散了去。
  待人散后,周韫就敛了笑,时秋也在一旁说:
  “还是进府时间太短了,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是衷心的。”
  周韫也知晓这事的重要性,当下说:“你这些时间盯着些,这内室,除了你和时春,无人时,就不要叫旁人进来了。”
  时秋应了下来,顿了顿,有些迟疑地看向周韫。
  周韫抬眸:“有事就说,作甚这般扭扭捏捏的?”
  时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
  “侧妃对王爷是不是有些不够亲近?”
  话音甫落,周韫就想起刚刚的事,顿时气闷,蹙眉地看向时秋:“本妃还待他不亲近?”
  她都那么舍下面子和矜持了,还要她怎样?
  “再过半月,洛侧妃就要进府了,侧妃若不趁这段时间好好笼络王爷的心,届时……”
  时秋没再说,将那些担忧心思全部咽下。
  但周韫听得出她想说什么,却觉得她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哪那般容易?”
  连时秋都能想到,徐氏和刘氏会想不到?
  若爷那么好笼络,今日后院的人来请安时,也不会那般规矩了。
  说是这般说,但周韫依旧悄悄抿紧了唇。
  她嘀咕了声:“便是洛秋时进府,也不见得她就讨爷喜欢了。”
  说罢,她忽地想起什么,眉梢微动,掩唇轻笑:
  “她进府才好呢,待正妃也进来了,那才有好戏看。”
  尚在闺阁时,洛秋时和庄宜穗就是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如今正好,真叫她们成了姐妹。
  周韫倒想看看,这二人日后会是何情景?


第12章 
  天际刚挂上一抹红霞余辉,前院就传来了消息。
  王爷今日在锦和苑用晚膳。
  周韫没惊讶,这是她进府的第二日,若傅昀不进她院子,那才是真正地打她脸。
  传话的人刚走,周韫就吩咐人去了厨房传膳。
  前院,得了消息的张崇推门进去,书房内,傅昀还在伏案处理公务,张崇恭敬垂头:
  “爷,听说锦和苑已经传膳了。”
  未尽之言,您瞧着,是不是该过去了?
  傅昀刚撂下笔,还未说话,就听外面起了些许动静,他掀起眼皮子,朝张崇看去。
  张崇心里骂了外面的兔崽子一句,连忙说:
  “奴才出去看看。”
  说完,他没敢看主子爷的脸色,连忙退了出来。
  一出来,他就对上小德子苦皱着的一张脸:“公公,鸣碎院传来消息,徐良娣又发病了。”
  一个又字,道尽了前院这些伺候的人的心酸。
  张崇顿时拧起了眉,觉得徐良娣这是在给他找麻烦。
  搁以往,这后院徐良娣身份最高,也颇为受宠,张崇自是不介意替她进去传个话的,但如今主子爷去锦和苑用膳的消息都传了出去,徐良娣再来这么一出,就有些不懂事了。
  可徐良娣的身子又的确是真不好,张崇一时也分不清她是否真的发了病。
  心中腹诽无数,但张崇倒底还是拧眉说了句:
  “叫人等着,我进去问问主子爷。”
  身后的门忽然被踢开,傅昀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这模样,显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张崇噤声埋首,低低禀明:“爷,徐主子病了,想请您过去看看。”
  越过门,傅昀清楚地看见徐良娣身边泠玢站在外面,脸上的表情是都要急哭了,这模样作不得假。
  以往徐氏病了,他皆是去看的。
  也知晓,徐氏做不出装病的事,她身子的确不好,每次发病都近乎要去了半条命。
  前院外站着的泠玢,心底直打着鼓,她不敢保证主子爷会跟着她回去,但又不可避免地生了丝期待。
  眼见着主子爷朝她走来,泠玢心底才松了口气。
  傅昀阴寒着脸:
  “带路。”
  消息传进锦和苑时,时春刚领着婢女摆好膳,周韫正对着铜镜梳妆,手中拿着的红玉步摇倏地落下,清脆作响地碎了一地。
  屋里伺候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周韫沉默了半晌,她伸出去手,时秋拿帕子替她细细擦着,才抬眸看向来报信的人:
  “怎么回事?”
  小德子没想到这位侧妃脾性这么大,脑袋一直朝下低,也不敢有所隐瞒:
  “鸣碎院的许主子发了病,派人请爷过去看看,爷让奴才来和侧妃说一声,叫侧妃先行用膳,不必等他了。”
  “本妃知晓了。”
  旁的多一句话,周韫也没有说。
  等小德子走了,时春才气不过道:“爷都说了要来锦和苑用膳,鸣碎院还去前院请人,这不明摆着没将主子放在眼里吗!”
  她气急,连称呼都变成了主子,不叫甚侧妃了。
  时秋脸色稍变,隐晦地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快别说了。
  “今日徐氏请安时,脸色的确不好,恐是真的病了,爷才会过去看她的,许是一会儿就过来了。”
  这些宽慰的话刚落地,抬眼就见周韫对着铜镜直接拆了刚刚戴好的玉簪,她一愣,知晓主子这是真的气着了。
  她顿了话头,宽慰的话终究只是宽慰,便是她,心中对王爷的决定也有些恼。
  周韫拆了玉簪,才觉得胸口那股闷气去了些许。
  气吗?
  定是气的,昨夜的枕边人,今日就为旁的女子打了她的脸,即使情有可原,可她依旧不高兴。
  但她知晓,自打她进了王府后,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周韫没想到,会这么早就遇到罢了。
  时秋担忧地看向她:“主子?”
  周韫深呼吸了口气,堪堪忍着性子摇了摇头,身后圆桌上的膳食香气飘过来,是她之前特意吩咐叫人备好的爷爱吃的菜色。
  如今想起来,却是有些打脸,让人羞恼不堪。
  她说:“先用膳吧。”
  不管旁事如何,她总不能不用膳。
  她进府的前一日,娘亲就嘱咐她,今府后再如何,万事都比不得自己的身子。
  想得再透彻,周韫也只囫囵用了两筷子,就放下木著。
  时秋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劝。
  ——
  这边,傅昀一路进了鸣碎院。
  徐良娣伏在榻上,脸色泛白,她一手掩唇,拼命压抑着咳嗽,眸子中柔柔挂着泪意,叫人瞧上一眼都觉心生怜惜。
  傅昀刚踏进来,见到这幕,眸子中的冷意淡去,转而拧起眉:
  “怎么回事?”
  徐氏没说话,泠玢摇头:“奴婢也不知,这几日主子身子越发不好,今日险些就起不了身了。”
  傅昀瞥了她一眼,若真如她所说,徐氏这病也有一段时日了。
  “为何不早点报上来?”
  泠玢顿住,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徐氏低低一服身,细语说:
  “是妾身不许她和爷说的。”
  她病得久了,身子很瘦,盈盈一弯腰,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就露了出来。
  她伺候傅昀久了,多多少少知晓些许傅昀的爱好。
  傅昀却有些心不在焉,锦和苑那个有多任性,他中午就领教了一番,他过来这一趟,还不知那人会如何使性子。
  这般想着,傅昀就拧了拧眉,有些想离开了。
  但终究是念着她身子不好,沉着声多问了一句:“为何?”
  “近日府中皆在忙碌侧妃进府事宜,妾身不想在这时叫爷为妾身烦心。”
  这话说得得体懂事,徐氏垂着头,没瞧见在这句话落下后,傅昀脸色就彻底冷淡了下来。
  傅昀心中有些腻歪,他恹恹地耷下眼皮。
  他知晓,徐氏只是见新人入府,有些不安,但这套说辞,过于虚假了些。
  这后院女子争宠的手段,他皆数看在眼底,徐氏若真的不想在这阶段叫他烦心,就不会在今日派人去请他。
  但傅昀没说话,直到张崇领着府医进来,才说了一句:
  “你好生休息,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这句话后,他没管徐氏是何反应,直接转身出了鸣碎院,张崇看得一愣,连忙追了上去。
  在他身后,徐氏被泠玢扶起来,泠玢有些担忧:“主子,您这是又是何必?”
  “在今日去请王爷,既得罪了侧妃,又惹了王爷的不喜……”
  泠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她神色却无一不在说,不值当。
  徐氏只是站起身,忍住咳嗽,敛眸低低地说:“我只是想看看……”
  爷何时会特意叮嘱后院女子住在哪个院子?独独周侧妃叫爷这般费心,她自是想知晓,爷对周侧妃究竟有多看重。
  泠玢没听清:“看什么?”
  徐氏只伏在榻上摇头,却是没再理她。
  傅昀只在鸣碎院待了几句话的功夫,但这一来一回也甚耗时间,等他走到锦和苑时,日色已然暗了下来,提步之处皆树影婆娑。
  锦和苑门前只挂了盏红灯笼。
  这是规矩,但凡主子爷没决定好今夜宿在哪个院子,后院每个主子皆要在门前挂上个红灯笼。
  傅昀视线落在那盏灯笼上一瞬,步子就渐渐停了下来。
  灯笼里光已渐渐昏暗,但锦和苑却没人将其重换个灯芯。
  这皆说明了,这院子里的那个女子心情定是算不得好的。
  傅昀摇了摇头,领着张崇几人朝里走,锦和苑的人看见他,早有个下人进去通报。
  和他想象中的不同,周韫很快就迎了出来,没有一丝同他闹脾气的打算。
  周韫披散着青丝,一袭粉色罗裙,星星点点皆溢着风情和温顺。
  傅昀见人蹲在他面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弯腰扶起她,低低开口:
  “夜间凉,日后不必出来迎。”
  等人站起来,他才看见她的穿着,眸色狠狠一沉。
  周韫挽着他的手臂,美人眸斜斜瞥向他,轻哼娇嗔:“妾身还当爷不会来了呢。”
  她模样甚是自然,仿若没闹一点脾气,语气软哝软哝似化进人心坎上,至于徐氏,她更是一字没提。
  但傅昀却是知晓她不高兴了。
  她特意换了一身粉色衣裳,可不就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
  刚进了内室,傅昀就挥退了众人,
  周韫惊讶地望过去,似有些不解地说:“爷作甚叫他们出去?”
  他们出去了,谁伺候他沐浴?
  周韫不着痕迹地拧眉,莫非要指望她不成?
  傅昀沉着脸,没说话,周韫见他这般,咬紧粉唇,只觉憋了股闷气在胸口。
  是他去了旁人院子,打了她的脸。
  她都没闹脾气,他还作甚这副模样?
  “过来。”
  周韫一愣,才反应过来,这是爷在叫她。
  她心中不愿,却还是挪步走了过去,刚过去,她就被人拉进了怀里,接下来他的话,才叫周韫倏地怔住。
  “王妃没进府前,这府中事宜皆由你管着,明日本王让张崇将府中的账本拿给你。”
  无厘头的一句话,但周韫心思一转,就大致猜到他为何会说起这话。
  原本还能憋住的委屈,顿时有些忍不住了,周韫侧过头,眸子迅速蹿红,她紧攥着傅昀的衣袖,说:
  “爷是觉得对妾身不住?”
  除了圣上,傅昀没对旁人低过头,如今瞧着怀里人攥住他的衣袖,往日皆是风情的眸子稍红,却倔强得不愿落泪的模样,也只是沉默了会儿。
  她心高气傲,今日这般折了她脸面,恐比旁的任何事都叫她来得难受。
  美人垂泪,必然叫人怜惜,傅昀也不例外,但也就这样罢了。
  他只是应过贵妃,会叫她过得舒坦些。


第13章 
  周韫见他沉默,心都凉了半截。
  她眸子中略过一丝暗色,爷好似不爱哭闹的女子。
  捏着他衣袖的指尖渐渐松开,周韫垂眸抹了把眼泪,她知晓,不是任何人都会和姑姑那般纵容她。
  她没再哭,只是低声说:
  “爷言重了,徐妹妹身子不适,您该去看她的,正妃即将入府,这时妾身领着府中事宜,之后还要好一番折腾,太过麻烦了。”
  她言语间轻而易举就将此事揭了过去。
  态度转变得这般快,倒是将傅昀所有的话皆数堵了回去。
  傅昀沉了眸,半晌,他无奈低声了一句:“周韫。”
  他说:“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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