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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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说那些子温情的话,过于虚假了些。
孟昭仪听出他言外之意,捏紧手帕,才笑着说:
“这次选秀,你安攸表妹也在,你如今也不小了,该是娶了个正妃了。”
这话一落,别说是傅昀了,就连张崇都一脑子嗡嗡作响。
孟家是何许人家?不过五品官职,这样的人家进王府,良娣的身份都属得高了,昭义倒是敢想,一开口,就是正妃之位。
傅昀倒是没气,或者说,他早就料到如此。
若只是想将人安排进王府,侧妃或者良娣之位,她是傅昀母妃,总能做到的。
但唯独这正妃之位,孟昭仪也不是傻子,就算她再想扶持她母族人,也知晓她母族的人如何也当不了正妃。
除了太子外,圣上甚是看重傅昀这个三子,因此,且不说圣上会同意了,不迁怒她就是好事了。
傅昀没答应,也没拒绝,直接站起来:
“母妃若是真的这般想,就和父皇商议吧,儿臣告退。”
说罢,他连看都不愿再看孟昭仪一眼,转身就走。
在其身后,孟昭仪脸色气得铁青,素琦连忙扶住她:“主子,您快消消气。”
孟昭仪捶着案桌:“你看他,可有一点将本宫这个母妃放在眼底的样子!”
“日日摆着那副死人脸,恐是心中就盼着本宫早些去了,才如了他的意!”
素琦被吓得跪在地上,这话若传出去,恐是殿下要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
她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连忙挥退众人。
傅昀出了秋凉宫,浑身的气压极低,张崇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走了两步,张崇就发现这方向不对劲,好像不是朝宫外去的路,他抬头看了眼,雎椒殿的宫门就在眼前。
张崇抬头,偷看了眼自家王爷的背影,心中泛起嘀咕,王爷当时说的那句,进宫看望母妃,究竟说的是谁?
刚走近雎椒殿,就听见一声:
“娘娘身子不适,恐是无法接待殿下了,安王殿下还是请回吧。”
安王脸上温和的笑稍顿,眼底不着痕迹闪过一丝狐疑。
因着他和周韫的关系,他在雎椒殿从没受过冷待,前段时间,他分明感觉到贵妃对他态度越发温和了些。
怎得短短几日,这雎椒殿的人就变了另一种脸色?
安王生怕情况会发生变化,他眉眼挂上一抹担忧:“母妃身子不适?可有请过太医?”
他口口声声称珍贵妃为母妃,心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茯苓不欲和他多说,怕控制不住自己:
“已请过了,娘娘身边离不得人,奴婢就不送安王了。”
她话间皆是送客之意,但安王惯是厚脸皮的,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句:
“既然珍母妃身子有碍,五弟还是不要打搅珍母妃休息了。”
安王脸色稍变,转头就见傅昀负手站在不远处,他捏紧了手心,才垂眸说:
“皇兄说的是。”
他话音一顿,转而抬起头,露出些许疑惑:“皇兄怎会在此?”
傅昀扫过茯苓稍有难色的模样,眉眼冷了些,似是被安王问得烦了,只敷衍一句:
“准备去给父皇请安,五弟要一起?”
安王身子微僵,他素来不讨父皇喜欢,所有皇子,只有他及冠后,没甚正经官职,他如何去给父皇请安。
傅昀这句话,不知有意无意,总归是叫他觉得甚是刺耳。
他温和笑着说:“父皇朝务繁忙,我就不去打扰了。”
傅昀只平静点头,掀起眼皮子看向他,仿若是在说,既如此,你还在这作甚?
安王脸上的笑几欲要维持不住,不满傅昀的态度,但他心中也着急贵妃为何会有这般变化,心中藏着事,他匆匆离开。
他走后,茯苓才走出来,请傅昀进去。
这一番,就算傅昀不知前因后果,但也猜到,这是贵妃对安王生了不满了。
他眯了眯眸子,不知怎得,就想起昨日在雎椒殿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子,心中生了疑惑,他不动声色地朝里走,一边低声问:
“太医如何说?”
茯苓倒没有实话实说,只简单回道:“如今已无碍了。”
就在傅昀在雎椒殿的时候,与此同时,储秀宫也生了一波不小的乱子。
一声惊叫,直接打破了储秀宫的宁静。
宫人慌乱地跑去寻刘嬷嬷,吓得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嬷嬷,您快去看看,张小主她、她……她起了一脸的红疹!”
刘嬷嬷起身,朝张华裳的厢房赶去,拧眉:
“怎么回事?”
小宫女快要哭出来:“奴婢也不知晓,张小主只是睡了一觉,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周韫刚坐起身,就看见刘嬷嬷带着宫人匆匆从她窗边过去,她轻轻挑了下眉梢。
这么快,就见成效了?
她受了伤,动作不便,可刘茹香却是看过热闹回来了,手捂着胸口,一副后怕不已的表情:
“天哪,周姐姐,你没瞧见,张华裳的那张脸,几乎要没法见人了。”
周韫的确没见到,但也从她的话中知晓大致发生了什么。
她心底清楚,刘嬷嬷不会得罪皇后太狠,这症状顶多维持一段时间罢了。
不过,这也就够了。
刚敛了思绪,周韫就察觉到刘茹香的视线停在她身上,她抬眸看过去:“这般看着我作甚?”
刘茹香讪讪收回视线。
昨儿刚出了顾妍一事,今日张华裳就遭了殃,她当然会有些多想。
她忽然想到什么,迟疑地发问:
“这、明日就是殿选了,张华裳如今的情况,是不是就要出宫了?”
周韫敛眸:“我怎知晓,毕竟主持选秀的是皇后娘娘。”
“可……”刘茹香些许犹豫,道:“张华裳若是以这副模样参加殿选,岂不是对皇室不敬?”
第7章
半个时辰后,皇后娘娘亲临储秀宫,这还是选秀开始后,各众女第一次看见皇后。
她一身华服,金钗琳琅,被身后十数个宫人簇拥,贵不可言,众秀女皆被震慑住,围着张华裳的厢房远远地站着。
洛秋时侧过头,娇俏地问身边的庄宜穗:
“庄姐姐,你说,张姑娘还有可能留下吗?”
庄宜穗平淡地敛眸:“端看太医的本领。”
洛秋时笑了:“那恐是难了。”
她刚瞧见了,张华裳那张脸,如今可有些叫人倒胃口。
这副模样去面圣,是唯恐吓不倒圣上吗。
周韫将两人对话听进耳里,稍有些恶寒地抖了抖身子。
和张华裳是进宫后才起了龃龉不同,她和庄宜穗二人算是进宫前的恩怨。
这长安城的贵女也不过就那些,来来往往的宴会甚子的,总会遇上。
然而,有人的地方总就会有比较。
她常被拿来和庄宜穗作比较,庄宜穗素来大方得体、又温柔稳重,理所当然,她总是比不过的那个。
庄宜穗还总要在旁人说完后,看似谦虚地捧她一句。
叫周韫如何不觉得厌烦?
也因此,顾妍离宫前,才会特意提醒周韫,叫她小心庄宜穗和张华裳。
张华裳可能是真的被吓住了,扑进皇后怀里,丝毫不见平日的稳重,哭哭啼啼:
“姑姑,我的脸……”
没有一个女子家会不怕毁容,张华裳也不例外。
周韫才听见这消息,也不得不感叹,终究是宫中的老人,知晓什么法子才是最管用的。
若真的像顾妍那般,给张华裳安排一个盗窃的罪名,皇后大可直接压下。
皇后拿开张华裳的手,周韫才看清张华裳现在的模样。
往日姣好的脸颊上一片红疹,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叫人心底怵得慌,一阵恶寒闪过,不愿再看第二眼。
周韫当即撇开眼。
不仅是她,皇后眉眼间的心疼也是一顿,才动了怒,转眸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皇上亲下圣旨,让你来管教众秀女的礼仪,是信任你。”
“可自秀女入宫,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事端?”
刘嬷嬷立即跪下:“奴婢愧对皇上和娘娘的信任,请娘娘责罚!”
皇后心中的确不虞,张华裳若是落了选,她张家就需三年才能有女子参加选秀,不仅如此。
一个家族培养出一个嫡女,可不容易,如今嫡女落选,就代表家族之前的付出全部白费。
皇后冷下脸:“今日之事,必要查出真相!”
刘嬷嬷在自己的地盘出事,自然不会落下马脚,是以,坤和宫的人查了半晌,愣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皇后想到什么,忽然将视线投至窗外,落在周韫身上,眸色稍深。
若是秀女所为,不可能动作这么干净。
周韫一愣,没想到就这般什么证据都没有,皇后居然也会怀疑到她身上。
其实皇后倒不是怀疑她,只不过疑心她身后的贵妃罢了。
忽地,一直站在张华裳身边的杨芸开口:
“昨儿顾姑娘偷了张姐姐的玉镯落选,今日张姐姐就受了伤,这也太巧了些吧?”
周韫几欲被气笑了,她冷眼扫过杨芸:
“不知杨姑娘此话何意?”
杨芸倒底是怵周韫的,只低声说:“我不过是觉得过于巧了些。”
周韫眯起眸子:
“杨姑娘既说是顾姐姐偷了张姑娘的东西,那张姑娘才是受害者,怎得还一副心虚害怕报应的模样?”
“周小主慎言!”
皇后身侧的宫人拧眉打断她,显然是觉得她放肆了。
倒是皇后,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向周韫,却透着股莫名的压迫力。
周韫眸色稍凝,堪堪垂头:“不知臣女哪句话说错了,莫非娘娘也觉得顾姐姐是鸡鸣狗盗之辈?”
她不想和皇后直接对上,却又如何也做不到任由旁人污蔑顾妍。
周韫的态度恭敬,却又咄咄逼人。
皇后还是第一次被晚辈逼到这个地步。
顾大人夫妇居功甚慰,就连圣上心中都记着其几分功劳,顾妍落选后,圣上就训斥了她一番。
甚至因为贵妃早早地下了吩咐,说顾妍只是因病出宫,还当着她的面夸赞贵妃处事得体。
这般,皇后自然不可能当众说出顾妍的不好。
她还没说话,锦素脸色冷了下来,厉声道:
“放肆!竟敢和娘娘这般说话!”
周韫心中冷笑,却是退了一步,躬身:
“若是臣女冒犯了,还请娘娘恕罪。”
不失一丝礼数,却也看似退步实则丝毫未让。
其余秀女震惊地看着她,没敢想,她竟敢为了顾妍和皇后娘娘直接对上。
刘茹香咽了口水,对周韫的大胆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忽然觉得,张华裳一事的确是周韫做的,也不无可能。
毕竟除了她,哪还有旁人敢如此大胆。
皇后伸手搭在锦素肩上,温声说:“罢了,回来。”
锦素恭敬退回她身后,她才将视线徐徐落在周韫身上,没回答刚刚的话,只笑着赞了一句:
“周姑娘倒是胆识惊人,和贵妃也有几分相似。”
“娘娘谬赞了,臣女何德何能,能和贵妃娘娘相像。”
周韫是故意的,明知皇后心底恶心她姑姑,却偏生要夸她姑姑一句。
储秀宫外匆匆跑进一宫人,走近皇后身边,低声说:“娘娘,贵妃在坤和宫等着您了。”
隐约听见这话的周韫悄悄挺直了脊背。
皇后脸色稍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韫,连安慰的话都没和张华裳说一句,直接带人离开。
皇后这一趟来的,没落下一丝好处,也没能给张华裳作主。
张华裳的哭声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待人群散后,周韫叫宫人扶着她走近张华裳。
张华荣终于没了往日的和善,恶狠狠地瞪向她:“如了你的意,现在你高兴了吧?”
周韫没说话。
就在张华裳狐疑她要做甚时,周韫忽然甩了她一巴掌。
干净利索。
惊得一众人身子微抖,杨芸吓得连退了几步。
被打懵的张华裳才回神,气红了眼,整个人都在发抖:“你竟敢打我?”
区区三品侍郎之女,也敢打她?
谁知晓,周韫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只是冷笑:
“我便是打了,你又能如何?”
她高兴?
一百个张华裳落选,她的顾姐姐也回不来。
姑姑的那道命令,不过粉饰太平罢了,顾姐姐在府中的地位本就一落千丈,如今更不知会如何。
张华裳竟还敢问她,是否如意高兴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张华裳整个人都要疯了,她站起来就要还手,谁知晓刘嬷嬷此时走进来,冷斥道:
“够了!都闹什么呢!”
周韫贴近张华裳耳边说了一句:“皇后娘娘都不愿管你了,你还不知晓,自己已成了弃子?”
张华裳整个身子彻底僵住,周韫刚刚那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