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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侧妃上位记-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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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为何,茯苓姑姑却似颇为信任沈青秋的模样?
  她稍怔地看向沈青秋,正午的日头透过楹窗落进来,却见沈青秋堪堪避开视线,不和她对视,周韫似察觉到什么,却觉得不敢相信。
  倏地那年回忆走马观花地闪过
  沈青秋初成状元郎,打马而过长安街时,世人皆知他身子不好。
  病弱得,叫太子总派太医常守沈府。
  可即使如此,她玉镯落湖,他却纵身下湖,为她打捞了许久。
  后大病不起。
  旁人因此,说他心悦她。
  她那时不信。
  可……
  周韫心思有些乱。
  沈青秋?
  那年状元郎垂眸一笑,声色惊艳。
  但凡长安城的姑娘,谁不曾闺阁中偷偷讨论过他?
  论才情,论相貌,论权势,论这个人……
  他都是整个长安城姑娘曾有过的一个梦。
  周韫亦然。
  只她知晓,她和他不可能。
  周韫不动声色地敛下眸,悄然抿紧了唇。
  沈青秋袖子中稍稍捏紧扳指,却顾不得周韫会不会知晓他的心思。
  他总是将周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
  此时,他心生些许不安。
  傅巯的手段,绝非这般简单。
  他究竟遗落了什么?


第63章 答应
  偏殿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须臾,那抹冲动散去,理智渐渐回拢,沈青秋竟一时哑声,有些讪讪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提花帘子忽地被掀起,宫人行礼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安。”
  遂后,一袭银白色身影负手走进来,殿内气氛随之一变。
  傅巯眉梢不动声色地微动,他视线轻轻扫过周韫,最终还是落在沈青秋身上,温和地平静出声:“子安,你不该在此的。”
  似在陈述他身为外男不该出现雎椒殿,却又似在透着股深意。
  若有似无的轻叹,叫满殿的人心中一沉。
  周韫捏紧帕子,眸子中窜上一抹谨慎。
  她稍轻倚在时秋身上,抬手轻轻抵了抵鼻尖,几不可察地细眉拧了拧。
  傅巯进来后,殿内似有一股清香若隐若现,像是雎椒殿后红梅的清香。
  沈青秋尚未说话,周韫就拧眉轻说:
  “殿下,此处是留给各位女眷作为休息的地方。”
  言下之意,不止是沈青秋,包括他傅巯,也不该出现在此。
  傅巯稍顿了下,温和地点头:
  “韫儿说的是。”
  然后,他抬眸看向沈青秋,似勾了下嘴角:
  “子安,还不和孤离开?”
  话音甫落,沈青秋一直未有动静,傅巯也未催促,就平静地站在那里,似在等着沈青秋。
  殿内一片死寂。
  傅巯脸色越发寡淡,嘴角的那抹幅度快抹平时,沈青秋终于有了动静。
  他上前一步,敛着眼眸,甚是平静:
  “是。”
  傅巯脸上才重新挂起了温和,他对着周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偏殿。
  沈青秋跟在他身后。
  珠帘被掀开,又被放下,一阵碰撞的清脆响声。
  待二人脚步声走远,周韫才松了一口气。
  她恹恹地倚在时秋身上,紧绷的情绪松开,一阵疲乏皆袭来。
  茯苓忙扶住她:“姑娘?”
  周韫坐回椅子上,指尖在额角处轻轻揉按,低声疲乏地说了句:“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身心皆疲倦。
  时秋和茯苓顿时哑声,一时之间,殿内只余些清香浮动。
  另一侧,沈青秋跟在傅巯身后,刚走出了雎椒殿,傅巯就停了下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
  沈青秋平静地站在一旁,仿若甚都没听见一般。
  傅巯说:“孤费了多年心血,甚至用了郭城布局,才将明德推了出来。”
  他提起郭城,沈青秋眸色才有了些许波动。
  沈青秋冷寒着声:
  “臣早就说过,不值得。”
  明德的确是有些能耐,可不过尔尔。
  拿郭城一城百姓的命,去推出一枚棋子,值当?
  傅巯轻勾起一抹幅度,轻飘飘地说:
  “那子安近日所为,可值得?”
  沈青秋倏地浑身一僵。
  就听傅巯不紧不慢道:“孤要做的事,无人能阻止,即使那人是子安,也同样不行——”
  他话音甫落,沈青秋察觉到什么,他猛地抬头,就听雎椒殿内传出一阵吵闹,一个宫人快速跑出,似还隐隐透着些话音:“……快传太医!”
  刹那间,沈青秋脸上的平静破碎。
  一时怒急攻心,他脸色煞白,猛地咳嗽出来,他半撑着身子,抬起头来,殷红着眸子,咬声问:“你……咳咳、咳……究竟做了什么!”
  傅巯觑了他一眼,甚至有闲心地为他抚了抚后背,被沈青秋狠狠打落。
  傅巯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瞬,他轻挑眉,漫不经心地收回手,眸子中似闪过一似热切,说:“孤守了她多年,看着她长成今日的模样,如今眼看着就快到了孤验收陈果之时。”
  他越说,沈青秋的脸色越白,袖子中的手控制不住地轻抖。
  傅巯才不紧不慢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说:
  “孤绝不许旁人破坏孤的计划!”
  “疯子!”
  沈青秋倏地打断他的话。
  紧跟二人的络青心中一惊,骇得弯下腰,不敢看主子一眼。
  四周有些死寂。
  只有沈青秋压抑的咳嗽声。
  傅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垂眸看向沈青秋,许久,他轻叹了一口气:“是孤近几年过于纵容子安了。”
  傅巯的话音一落,络青就毫无预兆地抬腿踢向沈青秋。
  砰
  猝不及防,沈青秋膝盖一弯,跪在了小径上,凹凸不平的小石子,似钻心的疼,沈青秋脸色刹那间惨白。
  沈青秋闷哼一声,生生地将疼痛咽了下去。
  他掐紧手心,紧紧闭上眼眸。
  傅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恍惚,似又是回到五年前,他刚带着沈青秋回京的情景。
  那时,沈青秋还未及冠,不过一少年,狼狈地跪在他身前。
  皑皑少年郎,却已然是绝色。
  那年他跪了许久,叫傅巯都生了一分怜惜,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权势地位,如今为了旁人,倒是皆数不要了!
  隔了好半晌,是沈青秋先低了头,他说:
  “……臣、知错。”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艰难,低敛的眸子一片殷红。
  傅巯轻挑了下眉梢:“子安何必如此呢?”
  子安,这二字,都是他赐予沈青秋。
  可以说,如今沈青秋的一切一切,皆是他给的。
  傅巯觑了眼沈青秋,眸子中似闪过一丝心疼,他说:“罢了,你既真这般喜欢她,只要你为孤做一件事,孤可以收手。”
  沈青秋没动。
  他不信傅巯。
  傅巯也知晓他的想法,是以,他一字一句地说:
  “只要你做成这事,孤向子安保证,她会平安无事的。”
  傅巯垂眸看向沈青秋,知晓,他定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半晌后,沈青秋渐渐抬起头,额头似有冷汗:“殿下请说。”
  傅巯笑了。
  他朝着雎椒殿的方向昂了昂首,眸光热切,似病态地说了一句:“孤知晓,子安手甚稳,你将她带回来,不要留下一丝瑕疵,带她回来,孤保证,孤会对周韫收手!”
  沈青秋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待看清雎椒殿的牌匾时,他脸上顿时褪尽了血色。
  他生平,第一次向傅巯伸出手,攥住他的衣摆,挺直的脊背刹那间弯曲,他艰难地说:“……那是她姑姑!”
  她姑姑!
  他若应了傅巯,待她知晓,她会恨他一辈子的!
  傅巯似不悦地拧了拧眉,他摇着头说:
  “子安没见过那日梅林情景,若不然,子安就会知晓孤为何这般执着了。”
  梅林?
  沈青秋不知晓。
  但傅巯身后的络青却一清二楚,他低垂下头,死死掩下对沈青秋的那抹同情。
  那时梅林中,有的可不止贵妃一人。
  傅巯说:“孤的条件已经说了,子安如何选择,孤不逼你。”
  不逼?
  沈青秋心中想讽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贵妃还有三日才会葬入皇陵,这三日,足够傅巯做许多事情了。
  贤王一日不回长安城,就算周韫离了皇宫,回了府邸又有何用?
  他听着身后雎椒殿的混乱,似听到宫人的哭喊声,一声声皆催促着他做决定。
  过了好久,久到傅巯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沈青秋才有了动静。
  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抓住地面,眸子有些湿意,他一字一句地说:“……殿下,记住您的话!”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耗尽了沈青秋所有的力气。
  傅巯却是轻挑眉,眉梢皆透着笑:
  “孤何时骗过子安?”
  沈青秋没有回答他的话,傅巯也没在意,显然沈青秋的回答,叫他心情大好:“扶子安起来。”
  络青忙扶起沈青秋,低声一句:“……沈大人莫怪。”
  沈青秋站起身,他回头,看向雎椒殿。
  他终究还是应了。
  即使,他知晓,若真能事成,周韫必然会恨死他。
  可是,恨他又如何?
  他本就没想过,周韫会回应他什么。
  自始至终,他要的,不过是她安好罢了。
  ——皆是他欠她的。


第64章 傅昀回
  雎椒殿内,周韫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清香淡淡,蔓延在鼻尖,周韫抚着额头,似头脑渐渐昏沉,她脸色些许白色,时秋喊了她一声:“主子?”
  周韫听得迷糊,时秋拧眉,提高了些许声音,周韫倏地一惊,脑海中些许清醒,她一咬唇,攥着时秋的手,颤声:“……叫太医……”
  是她疏忽了。
  雎椒殿后的梅林早已凋谢,哪来的梅花清香?
  这西偏殿不该有香味。
  明知她有孕,茯苓不会允许旁人在偏殿点香。
  周韫跌在时秋怀中,腹部隐隐传来些许疼意,细细微微的,却叫周韫整个身子轻颤。
  怪不得,太子会刻意来此,却不作甚。
  他本就不是为了沈青秋而来!
  雎椒殿乱成一团,周韫被抬进了东偏殿,在进殿前,周韫拉住时秋的手,红着眼,说:“去、去找……”
  倏地,她话音皆堵塞在喉间。
  如今姑姑去世,母族在宫中无人脉,偏生此时殿下还不在长安城。
  她能让时秋去找谁?
  时秋捂着唇,眼泪肆流,她看着主子怔愣的模样,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周夫人得了周延安的信,匆匆赶过来,就撞见这副情景,顿时腿一软,扑在周韫身上,哭着跟进偏殿。
  此处动静惊动了圣上,圣上到的时候,就看着这副情景。
  眉眼处的三分相像,莫名的,他想起那日贵妃去世时,心中陡然起了一阵怒意:“一群废物!”
  阿悦刚离世,她费尽心思护着的周韫又出世,若她得知,可能安好?
  圣上踹了雎椒殿伺候的宫人一脚,怒不可遏:
  “主子皆看顾不好,朕留你们何用!”
  这句主子,不止在说周韫,更是在说之前的珍贵妃。
  雎椒殿的宫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一众诰命夫人面面相觑,万没有想到贵妃病逝后,圣上会如此看重贤王侧妃。
  茯苓倏地跪在圣上面前,声声泪下:
  “皇上!求您作主!娘娘刚去世,尚不过七日,就有人敢在雎椒殿对姑娘下手,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必没有将娘娘放在眼中!”
  “还请皇上严查此事,不然,娘娘九泉之下若得姑娘不安消息,如何能安心啊!”
  她不住磕着头,声声沉闷,一句一言皆淬着恨意。
  世人皆知圣上在乎贵妃,茯苓更是知晓此事。
  她一席话落下,圣上明显脸色更阴沉,他扫了一眼后妃所在之处,冷冰冰地说:“给朕查!”
  “扰了贵妃娘娘的安静,不论是谁,皆杖毙!”
  他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皆有些胆寒,这句话落下,雎椒殿内更是没了丝毫声音,一片死寂。
  杨公公忙带着搜查整个雎椒殿,最后在偏殿角落处找出一香炉。
  见到这香炉,所有人皆是沉默。
  知晓,今日之事必然不得善了。
  只是不知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竟敢在此时出手?
  有人斗胆抬头看了一眼圣上的脸色,忙骇得低下头,不敢多看。
  东偏殿中。
  周韫脸色甚是煞白,她攥着周夫人的手,无措地哭着:“娘,娘,我、害怕……”
  如何能不怕?
  周夫人被她哭得心如刀绞,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咬牙说:“没事的,韫儿别怕,娘在呢!”
  太医满头皆是汗,替其施针,但周韫疼得浑身紧绷,她哭着说:“……娘!我疼!”
  周夫人侧过头,眼泪不住地流,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姑娘弄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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