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真千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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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瞎的都看得出来。”谢明茵凉凉的瞥了一眼,很不耐烦谢如意这幅怯生生; 又总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谢疏霖皱皱眉; 斥了一声:“就你话多。”
“要你管!”谢明茵恨不得翻他个白眼。
“既然不喜欢谢家; 直接和薛大都督走不好吗,非得在这里碍眼。”谢疏霖看了一眼沉着脸的父亲; 小声嘟囔道。
可是如意不一样; 如意要时时刻刻都做安静的淑女,他才不想要这么不知礼数,没有教养的妹妹。
“这绝对不可能,”谢明茵嗤笑一声; 漫不经心道:“你就别多想了二哥; 连自家女儿都要送去给外人养; 你要外人怎么看谢侯府。”
更何况,也是因为谢兰庭,谢侯府与都督府有了桥梁。
谢侯府虽然对外风光; 但已经很久没有能支撑门庭的子弟了; 他们太需要时间和外面的助力了; 说到底,还不是谢疏霖他们不够出色。
谢桓看着谢如意,心里同样很可惜,谢如意也是他们栽培多年的,付出了巨大心力。
谢如意浑身发冷,她的唇齿都在颤抖,这是为什么; 她才是谢如意,如珠如宝的谢家女儿,才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吧。
她不会被取代,谢如意就是谢如意,你看,即使谢兰庭回来了,她也只能是谢兰庭,而不是谢如意。
送走了薛珩,兰庭转过酸木枝云湖屏风,到了里间,一众人等就屏息坐在里面,面色各异地紧盯着她。
少女从容不迫,笑眯眯的道:“父亲,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想必诸位长辈也都听见了。”
“嗯。”谢桓绷住了脸。
他分明是该高兴的,可看见谢兰庭的模样,又笑不出来,憋屈的很。
弃如敝履的成了救命稻草。
谢桓背着手,沉声道:“过了你们的及笄礼,所有的事情都如期而行,绝不拖延。”
实则他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幸亏还都不算晚,他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现在改换策略都来得及。
比起谢如意,当然是谢家的未来更重要,这是不需要犹豫的选择。
“好啊,”兰庭知道他是指尚家的婚事,目光流转,率然应声道:“都听父亲的。”
见她不再死咬着不放,谢桓这才轻松了些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是为父该做的,不必挂在心上。”
谢如意心思沉重,心上仿佛压了块巨石,说实话,到现在她还有点不相信,不死心地问了谢兰庭:“你当真是薛大都督收养的?”
“没错,”兰庭想了想,慢慢道:“你那副红宝石的头面,我早就有了,只是不喜欢。”
火泽待她极为宽纵,在外面看到别人家怎么娇养女孩的,回来就怎么对谢兰庭好,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如何才能把女孩教得很好。
谢如意哑口无言,当初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怜悯谢兰庭,现在回首看,自己好似坐井观天,恨不得回去把自己掐死,太丢脸了。
往日里,她是如何嘲笑可怜谢兰庭,没有见识,岂不是天大的可笑。
人家当然不稀罕,现在整个都督府的珍奇异宝,都任由她把玩喜欢,谁敢说个不字。
兰庭才不在乎,谢如意是否留在侯府,因为她自己还没有完完全全的踏进来,何谈赶别人出去。
反过来想想,如果她是谢如意的话,没准也会想方设法把她赶出庆安侯府的,谢如意比她经历的要少,困于内宅,一时心慌意乱也是有的,没必要将人往死里逼。
既然身为一家之主的谢桓已经有了决断,谢家诸人听了吩咐,分别对兰庭表达了作为长辈亲缘的关怀和爱护,才各自散了去,若不是因为谢桓的话,他们此刻都该好生招待客人的。
谢桓心觉今日自己太不容易了,舒了口气,他身为东道主,离席太久不好,正要往前面去,就被兰庭叫住了:“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留步。”
“还有何事?”谢桓心肝一颤,生怕谢兰庭要为难他。
兰庭眉心蹙起,佯装烦恼道:“父亲,您似乎从来没有提出宗谱一事呢,从没有想过,我是该入家谱的,一句都没有提起过。”
他们为兰庭改了姓氏,却没有让她入宗谱,甚至连同连氏,也没有提出过,他们仿佛忘记了。
忘记了,兰庭才应是宗谱上的正经嫡女。
不,也不是忘记了,而是认为一个替死鬼,没有必要上族谱。
不过,该她的,即使她不计较不在乎不想要,也不会平白让人,她的名字还作为薛珩妹妹记在薛家门下,既然要成亲,就要从薛氏先除名,认祖归宗。
对于兰庭的要求,谢恒没有不应下的。
谢如意却急的想哭,谢兰庭上了族谱,就意味着真的要许给大都督,岂不是又要她嫁给尚家。
谢桓满口答应了下来:“是为父疏忽了,身为嫡长女这是应该的,你二人及笄,为父就请开宗祠。”
谢桓对兰庭缓和极了,但是面对不成器的儿子,就没那么多的好脸色了,若不是碍于今天是母亲的大寿之日,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谢疏霖臭骂一顿。
兰庭瞥见谢桓迁怒的目光,朝谢疏霖揶揄了一句:“二哥,轮到你了。”
“你有病啊?”谢疏霖根本没注意到老父亲的变化,语气不善道。
这个没眼色的儿子,谢桓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谢疏霖,等晚上你给我到书房来。”
谢疏霖这才懵了,又关他什么事。
兰庭笑靥如花,好心提醒了他一句:“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差点死掉时,怎么逃出生天的吧!”
“我没忘!”谢疏霖涨红了脸,这么大的耻辱,还被谢兰庭给撕破了。
他捏紧了拳头,咬着牙问出声:“你以前为什么不说,看着我们瞠目结舌觉得挺好笑是不是?”
“是啊,”兰庭好笑似地瞄了他一眼,莞尔问道:“说了有什么好处啊,说了你就能对我像亲妹妹一样吗?”
谢疏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子,硬邦邦地道:“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兰庭随手折下一支花,抬脚就要朝外面走去。
“谢兰庭,你和我们成了这样,也不能怪我们,”谢疏霖突然扬声叫住了她,看她驻足回了头,咽了咽口水,道:“你到了谢家,也没有说对我们真心过,还不都是假模假样装给人看的,你做什么都有目的,凭什么要别人对你好。”
兰庭嘴角动了动,蓦然扯出一抹冷硬的笑,嗓音温淡:“凭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凭你们要我去送死,凭我救了你的狗命,凭你现在有求于我,理由够吗,嗯?”
谢疏霖看着她坦然露出这副趾高气昂的无耻嘴脸。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正常人谁会这么说话。
“还没过去呢,二哥,翻脸别太快,不然我就不高兴了。”兰庭拿着蔷薇花枝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就是想看他生气,气得脸都红了的样子。
谢疏霖内心受到了暴击,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谢兰庭偏头看了看谢疏霖,这家伙已经愤愤的扭过头去,不想搭理她了。
“别吵了,一起去浮曲阁吧。”谢疏安恰如其分地挡在了两人之间。
“好,兄长请。”走出去一时后,兰庭才开口道:“兄长有话直说吧。”
谢疏安能屈能伸的功夫,到底是比谢疏霖强的,又多年在嫡母的手底下讨生活,没有露出半点恼羞成怒的神色来,反而变得柔和下来。
他弯眉一笑,轻声问道:“方才在浮曲阁,你是为了谢疏霖三姓家奴那一句恼火,对吗?”
毕竟当初薛大都督,也被人这样骂过。
兰庭面无表情:“不错,有问题吗?”薛珩在陆崖帐下四年,后来调任到其他将军部下,最后才到了太子的麾下。
谢疏安不为她冷淡的语气击退,反而温和地笑道:“兰庭,咱们之间到底是一家人,能有什么解不开的。”
“是吗?”兰庭挑了挑眉,拉长了尾音,她这次是真的对谢疏安刮目相看了。
能屈能伸,没有一般读书人的死要面子,这位长兄,纵然成不了大人物,也能做出点什么来。
说话间就到了浮曲阁,谢疏安不再说话,侧身让她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像是一位嫡亲的好兄长。
浮曲阁的戏声缭绕,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谢老夫人见到兰庭过来,对她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仅招呼她到身边落座,还特地让身边的丫鬟端了她爱吃的,像是哄谢如意一样对她。
丫鬟进来通禀道:“夫人,尚家大公子来给老夫人拜寿了。”
“既然是来拜寿的,快请进来吧。”连氏下意识看了谢如意一眼。
兰庭笑吟吟地看向她:“母亲,您紧张什么呢?”
连氏迎着她勉强笑了笑,觉得兰庭这个笑太幸灾乐祸了,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尚栩见过夫人。”尚栩一如既往地温和,对待谢家长辈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气氛稍显怪异,这是个棘手的人了。
谢如意看见尚栩来了,还朝她温和地笑了笑,吓得她脸色突变,差点想起身掉头就走。
现在这个少年郎在她的眼中,不再是那个如意郎君,而是刽子手。
要害她的命呢。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谢兰庭气定神闲,连氏则心思恍惚,被谢姑母拉着说话,只有一个谢明茵,没心没肺地坐着看戏,没有相差几岁,但心里想的全然不同。
她要是谢明茵也好啊。
哪怕是个次女,也是谢家的女儿,不必如此费尽心机的算计筹谋。
薛珩离开经过廊桥的时候,见到两个少女站在太湖石边赏花,与身边引路的人说了一句,为了避嫌,转脚换了一条路从左边离开。
傅若潇不喜欢这样的宴饮,便与密友避了出来,抬眸看见转身的薛珩时,正听少女笑嘻嘻道:“我哥哥总是想要来见人家的,不过你也知道,最近我家的情形,求了母亲我们才能出来的。”
尚栩这次前来庆安侯府,并没有以前那么大摇大摆,而是收敛了很多,不希望为庆安侯府招来太多的目光。
尚小姐说完话,却见傅若潇微微蹙起眉头,目光游离,盯着廊桥上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未开口,听她问身边的谢家下人:“那人是谁?”
谢家的下人与有荣焉道:“是今日来为老夫人贺寿的薛大都督。”
傅若潇捻住了手帕,眉眼含羞,口中不禁轻喃:“竟然是他。”
尚小姐跟着她望了一眼,可惜那人已经转过游廊去了,她疑惑道:“傅姐姐你认得?”
傅若潇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在尚小姐迷惑的目光中,才轻声解释道:“你忘了,咱们在红湖寺见过他的。”
“啊,那咱们当初被困在红湖寺和这位……”尚小姐反应机敏,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碰见薛珩肯定不简单,那个不让她们进去的院子,更是有问题。
“嘘,”面对脱口欲出的少女,傅若潇无奈地掩住了她的嘴:“这可不是说这些的地方,想来是有关系的。”
她在家总听父亲他们提起薛珩,言谈之中透露出的皆是赏识和赞叹,心里也有些好奇和向往,但没想到鲜少出门的她,居然与这个人早已逢面。
一次是红湖寺,一次是庆安侯府,偏偏每次都能碰见他,这不是缘分吗。
薛珩离开侯府后,孙桑海道:“属下看大小姐不高兴,何必让她留下?”
“今日庆安侯府来的宾客,你都瞧见了吗,你可知那些都代表什么?”
孙桑海这才了然:“您是要利用大小姐从庆安侯府打开缺口。”
陛下才从潜邸上京来,对京城里的情况,都一无所知。
兰庭以谢家小姐的身份,才能更清楚的,窥见这些京城世家的底细和立场,侯府背后的世代联姻亲属可见一斑,既然能从内部入手,为什么不呢。
薛珩掸了掸衣袖,轻笑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派人送信给谢家,白白送给他们一个女儿。”
天上从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回到四锦里的府邸,管事就迎了上来,薛珩就吩咐道:“去准备提亲的聘礼,都按照盛京里的规矩来。”
管事欲言又止,见他兴致不错,问道:“不知是什么人家?”
“是……”薛珩还未曾说出谢兰庭的名字,就听秦怀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好你个薛火泽,当初口口声声,薛兰庭是你妹妹,骗了我们那么久。”
“三公子。”薛珩一回头,就看见秦怀龄手里握着一柄棱竹骨雪白扇面的扇子,大剌剌地走出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了不得啊,大都督都对自己带大的女孩下手了。”秦怀龄说着,随意地朝孙桑海摆了摆手,上了茶水后,人都退了下去。
秦怀龄压着右臂靠在桌子上,朝他稍稍凑近了些,低声说:“我可记得,你从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