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真千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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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里来的人,究竟是秦怀龄,还是谁?
与此同时,谢疏霖也看见了高台上树丛后,谢兰庭与一个锦衣男子并肩而立,看不清楚男子的长相,不过身形可以看出,已经是及冠之龄。
这种时候了,还不好好安分守己的避嫌,反而出来抛头露面,跟陌生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谈笑风生,置谢家于何地。
等谢兰庭下来的时候,被往上走的谢疏霖拦个正着,逮着她质问道:“你是不是在私会上次花坊那个男人,那个人呢?”
此时,薛珩正从他背后的小径走过,谢疏霖还抬起手,指着他们方才说话的地方。
这一幕,越发衬得谢疏霖的滑稽了。
这个蠢货!
兰庭笑语晏晏的歪着头问:“二哥说谁,我怎么听不懂?”
谢疏霖眯起了眼睛:“你还装傻,上次大哥回家,我给你面子,没有说出来,你别不识好歹。”
谢兰庭摇了摇手里的湘妃团扇:“多新鲜呐,二哥哥您也会为我遮掩了。”
谢疏霖言之凿凿:“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侯府,别想狡辩,我的小厮看的清清楚楚,有一个褐色衣裳的男人,从花坊里出来。”
兰庭心下了然,薛珩身边的人,想是被谢疏霖的人看见了。
兰庭盯着他,执扇的手指微微发紧,谢疏霖高出她一些,而且他是走武举的,会比谢疏安难搞一点,在这倒是不好动手了,她又不是火泽那么肆无忌惮。
这种傻狗放任下去,迟早要出问题的。
她得挑个没人的时机,教训教训谢疏霖。
“警告你一句,管好自己的眼睛。”谢兰庭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没好气道:“还有,下次找死,离我远点!”
姑奶奶刚救你狗命一条懂不懂!
谢疏霖的运气也是绝了,别人来祈神拜佛求好运,他非得能惹出杀身之祸来。
谢疏霖听到她头一句话,更加笃定了,谢兰庭和那个陌生男人之间有鬼了。
“你不早日悔改……”
谢兰庭深吸了一口气,忽而笑靥如花。
谢疏霖被她这一笑,给笑愣了,刚想开口问,迎头就被她一句喷在了脸上:“滚!悔改你个大头鬼!”
眼见着谢兰庭扬长而去,粗鄙之语回荡在耳边。
他被骂了,他被骂了,他被谢兰庭给骂了!
一直到谢如意找过来的时候,谢疏霖都还在怀疑人生,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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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原本僧人已经安排好了寮房,她们这几位小姐比邻而居,不料柳姨妈突然来找兰庭,说想要和她换一下,离柳絮凝可以近一些。
柳姨妈的院子和柳絮凝的确有些远,谢兰庭还没说话,连氏就已经替她答应了下来,兰庭只好点头应下,其实离远点她也乐意,清净啊。
窗外明月皎洁,清清冷冷,兰庭今夜茶喝的有点多,全无睡意,难得有点失眠。
白日的时候,薛珩对她护着谢家人这件事,似乎突然很不虞。
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忽然,窗户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动,鼻息间,渐渐弥漫起一种怪异的香味。
什么情况,寺庙里还会有采花贼吗?
这里是女客院落,寺里的武僧应该不会任由闲杂人等潜入的才对。
她生出一阵警惕,摸到了枕头下的金爵簪,屏住呼吸,穿着中衣,翻身拥着被子,悄悄地跪坐起来。
从床帐里伸出手,摸索到床头小几上的茶杯,含了两片茶叶在齿间嚼烂,苦涩的味道让人清醒。
用剩余的半杯茶水,洇湿了枕边的手帕,湿帕子捂住了口鼻,加上有一层帘帐作为屏障,迷烟还没那么快,散到这里面来。
里面只放了一根门闩,很容易被人从门缝挑开,果然,不多时,就传来了门扇被推开的声音。
看来,还是个擅长鸡鸣狗盗的老手。
亏得屋子里一片黑黢黢,兰庭已经适应房间里的微弱光线。
当来人掀开帘帐,一只手伸过来摸索床被时,兰庭直接徒手一擒,扥过他的胳膊。
“小娘们……哎呦!”
她口中嚼碎的茶叶,一口啐在那张脸上,抬手就将金爵簪刺了下去。
并不锐利的金爵簪,瞬间穿透了对方的手背,浓重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扩散开来。
“啊——”
对方才发出一声哀嚎,兰庭就拔出簪子,沾着血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喝道:“别叫,敢叫出声我杀了你。”
说着,就将一团帕子怼进了他的嘴里,随即霍然将整张被子掀起,从脑袋往下罩在了对方的身上。
再扯了衣架上的披帛,三下五除二,绕着被子打了个绳结。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穿上鞋,一脚将人踹倒在了地上,抄起凳子往这人身上砸了两下,任由他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她去打开了窗户,让余下的迷烟扩散出去,幸好是这么一个心急的蟊贼。
行了,这下倒好,还没打谢疏霖呢,先用采花贼松动筋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疏霖:艹,她居然喷我???
兰庭:渣二哥不要太惊喜^_^
今天是一只暴躁的兰庭
第36章 审问
邱德被反手绑在椅子上时; 脑袋都是懵的。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眼前正站着一位漂亮的小姐,比他想的还要漂亮,然而,他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任由宰割。
“呵; 聪明反被聪明误; ”兰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抱着臂; 微笑道:“行了; 现在你可以出声了,不过,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她的院子在最尽头,没人听得见; 这厮必定是清楚此处的客人住所。
不然; 他怎么就确定; 这个房间里住着人。
她去看了看红霜和碧釉,只是被药迷晕了,没想到; 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也有人使在她身上。
她歪了歪头; 瞥了一眼外面浓重的墨蓝之色,抱臂平淡道:“现在距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
邱德愣了愣,他也知道,还有两个时辰,早着呢。
“每隔半个时辰,我让你说一次话;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他心里一动,这小丫头就是太嫩,整整两个时辰,怎么说他也逃出去了。
眼见着她转身进里间去了,隔着帘帐,他等了一刻钟,确实没什么动静,应该是睡着了,他才不信这种大小姐,真的能半个时辰醒一回。
他磨了半个时辰,发觉不对劲,双手被束缚的越来越紧,额头上的汗迷了眼。
兰庭靠着床阖目修养精神,小憩了半个时辰,浅眠中,听着外面故意放轻了折腾的声音,生怕她听见。
“别做徒劳的挣扎,这个绳结你解不开,只会越挣扎越紧,不过你这双手废了也没关系,至少算是我积德,帮了邱女先生一把。”
邱德也发现了,赔笑道:“大小姐,您放了小的,小的就一字不差的告诉您。”
兰庭岂会听信这些明显的胡诌之言,这些人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银子才是亲爹娘。
见她冷着脸不信,邱德又涎着脸道:“我姐姐,我姐姐邱言还教过您呐!”
原来是这个家伙!
“噢?”兰庭一挑眉,声色冰冷:“可不巧得很,你姐姐也得罪过我。”
邱德也想起来,邱言给女学生赔罪这件事,顿时真情实感,痛心疾首的大骂道:“这个嫁不出的贱婆娘……啊啊啊!”
“别说废话,我问你答,”兰庭将手中的簪子扎在了他的大腿上,面无表情地问:“谁派你来的?”
邱德疼得直打哆嗦:“哎哟哟……姑奶奶,饶了小的,小的给您当牛做马。”
这小娘们怎么这么狠,像极了赌坊里那些打手。
“寺里有武僧,你是怎么混进女客院来的?”兰庭又抽出了簪子。
邱德疼得冷汗直冒:“小的说,小的说,小人是被一位姓柳的老爷带进寺里来的,也是这位老爷晚上留着小的在庙里。”
兰庭坐了下来:“时间,地点,中间人,来往银钱,一一交代清楚。”
饶是美色在前,邱德眼皮也不敢抬:“就前两天,小的在兴旺赌坊赌的昏了头,赔了个底掉,赌坊的胡三给我介绍了一桩好来路,说是事前一百两的定钱,事成后还有一百五十两的余钱,我哪能不答应。
然后,就在赌坊的雅间,见到了柳老爷和他的小舅子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来历,总之官威大得很,说是今夜上红湖寺,让一个小姐失了清白就算事成,小的一想,这可算是桩美事。”
谁承想,等着他的不是斯斯文文的大小姐,而是这么要命的人。
此时此刻,邱德对柳姨妈一家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他们,他怎么至于变成这样,贼眉鼠眼地斜眼瞅着兰庭,哆哆嗦嗦地提议道:“要不,您告诉他们在哪屋,小的帮您去报复回来。”
柳姨妈和柳絮凝的房间,的确就在不远处,尤其是柳絮凝,只要他用之前对兰庭的方法,迷昏那两个屋子里的人,余下的一切,自然就任凭他的摆弄了。
兰庭轻点了点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见她动摇,邱德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令人意外的是,又见兰庭微微一笑,讥诮道:“你倒是好算计,既报复了雇主,又叫她有苦说不出,还能白白敲得一笔银钱,一举三得啊。”
被看穿了心思,邱德大失所望。
兰庭鄙夷道:“我还不必借你的脏手。”
她没那么高风亮节,但也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况且,这里是佛门净地,兰庭不信神佛之道,但对神明保持敬畏,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给寺里的僧人们惹来麻烦。
今晚见了血,本就不好,再用一些肮脏的事情,污了此地,她也嫌恶的很。
兰庭抽出一把百辟匕首,邱德这次是彻底吓瘫了,谁家姑娘烧香拜佛来,还会随身带着匕首的。
“好看吗?”兰庭笑眯眯的问,像是在问自己的首饰好不好看。
邱德如小鸡啄米:“好看好看。”
“不仅好看,而且也很快。”兰庭说着,已经缓缓走到他的背后。
“姑奶奶饶了我吧,下回不干了,小的给您做什么都行……”邱德当即吓得连连呼喊,被她狠狠地踹椅子一下:“别叫,不想走了吗?”
邱德随即感觉到手腕上一松,原来,对方只是割开了绑在他手上的绳结:“行了,逃去吧。”
这就放他走了?
邱德看着这位怡然自若的大小姐,没敢再动什么歪念头,他迫不及待的抬脚要走时。
“等等。”还没踏出房门,又被兰庭叫住了,他苦着脸回过头,小心地请示:“那个,您还有什么吩咐?”
兰庭抬了抬下颌,问道:“你身上,可有柳家人的信物?”
“没有,只有一张银票。”邱德心想,有谁做坏事会留下证据的,就算有,他为了轻装上阵,也不可能带过来。
兰庭敛了眉,心道这可不够啊,只有人证,没有物证。
到了官衙,可定不了罪。
柳老爷住在哪,她不知道,但柳姨妈的寮房,她知道啊。
“跟我来。”兰庭带着邱德,到了柳姨妈的寮房外,轻踹了他一脚:“这就是柳老爷家眷的房间,你去偷一样东西,能用来要挟她的,别惊动了人,速度快点。”
邱德福如心至,暗暗赞叹这大小姐心思缜密,恶毒起来半点不比他们这些人差。
他掏出了迷香,从窗户吹进去,确定将房间里的人迷晕之后,正要故技重施,把门撬开时,却发现窗户根本没锁。
他惊喜的回头道:“这窗户没锁。”
“你进去。”兰庭偏了偏头,想来,是柳姨妈为了听她这边的动静,特意没将窗户闭锁严实的。
现在好戏是没有了,麻烦为她送来了一个。
邱德进去之后,才发现床上睡着两个人,他唬了一跳,难道这佛寺里,柳老爷还跟夫人一个房间不成,啧啧啧,他凑近了才瞧见,原来是个小姐。
柳姨妈知道今晚要出事,半夜特地让女儿过来,和自己住在一间寮房里,谁知自己遭了算计。
若是谢大小姐让他来报复就好了,也不算是白走一趟,邱德心中可惜,在柳絮凝的如花似玉的脸上摸了两把,滑腻腻的粉腮让邱德流连忘返。
外面传来一声轻咳,邱德不敢久留,连忙翻找起来。
半刻钟后,邱德从窗户里又翻出来,天色已经渐渐清淡起来,墨蓝色被洇开成了浅蓝色,他展开手里的东西,奉给眼前的人看。
分别是柳姨妈的玉佩和柳絮凝的帕子和玉簪,上面都有很明显的标识,足以证明是柳家人的东西。
他将东西揣进怀里,哈着腰,抬头望着兰庭:“小的走了?”这次他不敢抬脚先走了。
兰庭这才松口道:“走吧,别忘了,我知道你是谁。”
哪敢忘啊,邱德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