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乖白甜-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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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平忙劝:“二小姐,你这是何苦。”
“你不要劝啦,除非他肯答应,否则我就一直赖着不走。”宁汐一脸坚定。
泰平心里想劝:嗐,这种老套的戏码,跪上一年怕也无用。
萧然转轮椅到窗边,透过朦胧的薄纱瞥见庭院中跪立着一抹单薄娇小的身影,像枝头随时欲折的琼枝,雪净而脆弱。他心脏骤然像被一只手掌紧紧扼住。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昨天两次的弄巧成拙仿佛确实是意外。
她当真,希望他健康起来?
萧然徘徊了不到一刻钟,出声吩咐:“进来。”
门咯吱开了,是泰平笑嘻嘻的走进来:“主子,二小姐在雪地里睡着了…真逗,这么冷,跪着也能睡着,不过也有一点可爱。”
可爱吗?萧然露出一个森然的浅笑,推轮椅出去。
他刚欲出声,宁汐听见动静转醒,揉揉眼:“二哥,你肯见我了?这外边好冷嘶,我们进去说。”
她捶捶膝盖,兀自帮萧然推着轮椅进屋。
她刚给坐下软垫在炉子边烤手,热乎劲还没上来,就迎来萧然冷冰冰的逐客令:“你出去,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的地盘,否则我把你丢进河里喂鲨鱼。”
宁汐听出话里的认真,不禁一哆嗦,又感到奇怪。
哪个才是真正的二哥,他会为她哭,又不喜欢她。哦,她以前对他那般恶劣,他纵然喜欢,是个正常人也不会主动上来找虐。
说起来,她这两天意图用些小把戏哄骗过关,俩人还没真正的冰释前嫌。
念及此,宁汐从善如流的一福身子:“二哥,我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得到萧然一声冷嗤:“你的道歉,有几分诚意。”
连求他医病,说出那般信誓旦旦令他热血沸腾的誓言,却不到一刻钟功夫就睡着了。
宁汐摸摸小辫,懊恼问:“那我要怎么做?”
沉默片刻,萧然淡声道:“为我沏一杯茶。”
嗐,这个简单,小姑娘眉开眼笑去摆弄茶具。
萧然这人性子有些孤僻,桌上茶具都不是寻常见的四杯一套或六杯一套,就是说他没有待客的打算,桌面只放了一只孤零零的青釉瓷杯,他一个人的。
宁汐翻起倒扣的唯一一只茶杯,往里一望,险些脱了手。
“啊,虫子——”
肥滚滚的竹节状雪白虫子贴在杯壁上,鲜活的拱动着。
萧然慢条斯理觑了她一眼,仿若没听见她骇然的叫喊声:“不是要为我沏茶吗?”
宁汐咬紧嘴唇:“可是里面,”两次坏事了,再讨价还价,确实显得她很没诚意,宁汐把话咽回去,瞅了眼空荡荡的桌面,都没筷箸之类的:“杯子里面有脏东西,我拿去井边洗一洗。”
“等你洗完,泡茶的滚水都凉透了。”
萧然意有所指幽幽道了句,眼神意味不明的往她一双白嫩手上逡扫。
宁汐对上他的眼神,拳头一握,忙背到身后藏起来。
霎时飘来一声不屑的淡呵。
宁汐被呵的头皮发麻,比对肥虫还要恐惧。
宁汐心一横,伸手向杯盏,手指蜷成钳,闭着眼睛往杯里钻进去。
她感到一条滑腻的软东西缠上了她的右手食指,她拼命甩也甩不掉。
“二哥,二哥——”
她惶恐的叫,明明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却得不到回应。
继而,宁汐的手指头痛痛的,好似有尖牙戳破她的皮肤在吸血。
宁汐睁开眼睛,郝然被眼前的场景吓到,血流如注的鲜血顺着食指,染红她整只手掌,指端卷绕着雪白的肥虫,它像针尖一样细长的嘴巴依稀可见,啄食着她流血的指尖,耀武扬威的攀附在她手上旋转跳跃。
宁汐吓得全身发软,求救向青年:“二哥,把它弄走,我要死了,血要被吸干了。”
萧然好整以暇的支颐困在桌上睨着她,不为所动。
宁汐见状,眼泪汹涌的流,一边自强的站起来:“萧然,我再也不会理你了,再也不要见你!”
她在这个家,亲缘淡薄,父亲纵然待她好,相处时间却少之又少。
是萧然落在她脸上的泪,触动到了她,以为家里原来还有一个关爱她的人。他房里会莫名其妙出现好吃的,还有个神秘莫测的小厮保护,有了他,大概会像以前跟着郎中师父一样快活。即使她不图这些好处,和平相处总可以吧?
他这样见死不救,刁难她,跟祖母养姐她们有何区别。她才不要再傻一次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萧然对小姑娘的耐心之短感到一阵汗颜,又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曾经,她骂他打他拿鞭子抽他,都没决绝说过不再见他。
萧然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欲逃离的手腕,蹙眉:“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放手。”宁汐啜泣着挣扎,呜呜,她再不去找大夫抢救就要被咬死了。
念及此,她委屈的板挣得更凶。
萧然没辙,抬手往她脖颈上劈了一记,接住倒下来的她揽在怀里。
萧然叫泰平守在门外,抱小姑娘上了床榻。
傻子,这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血。萧然从她手上取下蛊虫,放回罐子里。这是他在南疆打仗时,从那的土著手里得到的蛊虫,它可以变得虾米一样小,让人喝进肚子里,在体内释放红色的毒液,也就是宁汐看到的鲜血。但在体外控制蛊虫释放毒液,有皮肤表层阻隔,是无大碍的。只像变个戏法般。
萧然捧起她鲜血淋漓的右手,用浸水的白绢细细擦拭。
血迹清除后,她食指还有一丁点被尖牙咬进去的印痕,萧然皱眉盯着,低头轻吮住。
真是娇气得不行,受一点点疼,就说出跟他绝交的话来。
萧然凝着她如玉无暇的面庞,眸光幽邃,嗓音微哑:“怪我吗,是你先忘了我的。你只喜欢高高在上的我,瞧不起矮人一截的我。你现在说的真心,到底有几分。”
宁汐手指头动了动,郝然睁眼,被眼前的俊脸吓到。
她鲤鱼打挺坐起来,抱臂往后直缩。
萧然拧眉:“我很可怕?”
“你让虫子咬我,我再也”
“哪来的虫子?”萧然打断她。
宁汐动了动手指头,抬起手翻来覆去端详,嗯,大肥虫呢?
她使劲晃了晃手,不可置信的揉眼睛,她明明流血快流死了,怎么可能一点伤疤都没有?
萧然本想小小惩戒她一下,想到她咬牙切齿的说再也不见,他就从心了,决定抹掉方才那一切。萧然云淡风轻的说:“你在门外跪着,睡着了,我便抱你进来躺着。做噩梦了?”
呃,她居然做了一个这么真实可怕的梦?
但她双手都无受伤的痕迹,除了做梦,确实没别的解释了。
宁汐破涕为笑:“二哥,幸好你不像我梦里的二哥,不然我再也不敢来了。”
萧然心里一抖,面无波澜:“都说是梦,不要再想它了。”
第4章 劝治
宁汐顺从的嗯了声,俄而想起正事,揪起落在身旁的一角月白袖袍轻轻摇晃:“二哥,你的腿,可以治。”
对方默然半晌,道来一句:“你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么。”
谁是君,老夫人?宁汐正想多劝两句,却被他莫名阴鸷沉郁还夹杂一丝无奈的神情给咽了回去。
车轮碌碌移到窗边,透过枝桠的阳光洒在男人身上一堆碎影,晦暗不明。相对无言了一会,宁汐轻步下床,往庭院外面去。
她真是没用,白重活了一回,脑子一点没见长,一点忙帮不上。
宁汐兀自吐槽着,绣花鞋尖忿忿刨着覆有薄冰的地面。
陡然,她一个大力抬脚,鞋子咻的从脚上脱离,抛飞了出去,落在海棠树的枯枝上。
宁汐抬手遮上两只眼睛,丢了鞋的右脚藏在左脚背上……说她干不成事她还真干不成事。
“嗤。”候在院里的泰平不厚道的笑出声,陡然,凶凶的眼刀甩过来,泰平摸鼻子止笑:“小的这就帮二小姐拿下来。”
“不要。”
绣花鞋这种东西,她亲自拿比较好。宁汐走到树冠边,仰头观望高度,随即冲泰平勾勾手,指着自己面前的平坦空地。
莹雪细细飘落,模糊的印出了少女灵动熟稔的身影。
萧然沉湎在过去的思绪,郝然被眼前这一幅画面给挤掉。
他眼底逐渐蒙上比这场雪还冷的霜冻。
泰平那稳稳驮着女子的肩膀,用铁钩洞穿琵琶骨的声音一定美妙。
“泰平——”
幽沉的嗓音令小厮莫名打了个寒颤,他待宁汐从他肩上安全跳下,才转身候命:“主子有何吩咐。”
“去把府里的王医正请来。”
泰平反应了好一会,继而大喜:“是,属下这就去。”
萧然眯眸微瞪,见满脸兴奋的宁汐没察觉到什么,便作罢。
“二哥,”宁汐欢欣的奔腾过去,激动得亲热的搂住轮椅上青年的脖子,止不住摇晃他:“太好了,你叫王医正来医腿的是吗,一定得是,不许说不是。”
小姑娘香甜的气息萦绕身边,萧然嗓音喑哑:“我是残废还是健康,对你有那么重要?”
“当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娇俏撩人的话语令他心神狠狠一荡,他理智在说不可能,对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人不就是……可他在她眼里,应是她的二堂兄。
扶在椅柄上的颤抖双手出卖了他的镇静,萧然灼灼盯她:“是吗。”
宁汐煞有其事的点脑袋:“你想,论父母、兄弟、丈夫,这其中最亲近的人,当然得数兄弟了。父母不能陪你后半生,丈夫不能陪你前半生,唯独兄弟,一生下来便和你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守望,从幼到老。”
……不知从哪听来一套虚头巴脑的说辞哄骗他,萧然额头一团黑线。
兄弟?萧然旖旎的心思被她粉碎得荡然无存。
宁汐没有察觉的蹲下,自告奋勇道:“你养病这段期间,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今天眼皮意外跳得很多,萧然口吻随意道:“你来照顾我?”
“这,我恐怕不能胜任。我是在农庄认了个郎中当师父,但真本事没学几分,一天尽琢磨吃的,只会做些药膳而已。”宁汐吐吐舌头。
萧然莞尔:“那就来我这里做。”
跟前世的温情越来越接近了呢,宁汐激动的勾拉住他的手指,饱含期待问:“二哥,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来呀。”
萧然一哂:“去别的厨房,他们愿意给你食材挥霍么。”
简而言之,你人缘不好啊妹妹。
宁汐气得给他一拳:“嘴巴真讨厌!”
冬雪初降,梅园的梅花还未绽开,老夫人就召集众女眷张罗赏梅宴的事了。
大人们在商议着,三位小姐在下首处旁听。
老夫人对赏梅宴很是郑重,快谈完了,还赐了各房一些银两:“你们三个小的拿去置办套新的头面,届时安阳王世子会来,收起你们的毛毛躁躁,别丢了家族颜面。”
老夫人这话暗示得不可谓不明显,重点在于安阳王世子。
对于二房两位小姐的话里意思是,都十六七了,该打扮打扮起来,琢磨世子喜欢什么风格。
两家传闻有结秦晋之好的意思,但安阳王那边迟迟未给明确的回话,永宁伯府整天到晚小心翼翼的盼望着。
赏梅宴的请帖名单里,就有安阳王一家。
安阳王是亲王,皇帝的第三子,安阳王世子便是皇太孙,身份尊贵显赫。顶天一个伯爵位份的宁家,哪能不诚惶诚恐巴结着。
再说,宁家的爵位不是世袭的,到这一世而斩,二房小弟宁旭尚幼,在国子监念童生,帮不上忙,二房长子宁恒能不能延继爵位,还要看他的几位姐妹嫁不嫁得好,给不给力了。
自从宁家长房大爷闹出跟商女离家出走的丑闻,宁家的地位就一开始落千丈。
这几年,二房父子都在刑部任职,他们都性情耿直,刚正不阿,里外不说得罪人,却也不是长袖善舞之辈,在风云际会的京都实在不够站稳跟脚。
所以老夫人唯利是图的性子不是一蹴而就,是被多年的无奈给逼出来的。
她为家族繁荣的延续操碎了心,连叫三位姑娘去买套头面,都仔仔细细叮嘱了一大通。显然把宝都押在她们某一位能和安阳王世子结亲的姑娘身上。
老夫人训话时,三房媳妇罗氏正在悄摸着拿女儿被赏的钱袋子数钱,她发挥妇人八卦的本领,从二房徐氏那儿套到另两位姑娘的得钱数目,待老夫人一歇声,她就炸了。
尖细的嗓音嚎起:“哟,这钱不对啊,大姑娘得二十两,二姑娘得十两,怎么我家妙儿才得一两。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一旁的徐氏心底一嗤,没个眼力见,给一两都算抬举你了,庶出没有庶出的自知么。
三爷不是老夫人亲生,平时又不怎么孝顺,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