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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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晚愣了片刻,眼中愕然,忽而缩了回去,不肯再看苏氏一眼,背对着苏氏道:“桓公曾问殷侯:‘卿何如我’”
“殷云:‘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母亲,我也周旋久。。。 。。。”
她不是回,宁作我。
而是:周旋久。
…
谢老侯悄悄托家丁去沈府打探情况,得知沈惊晚在祠堂一直跪着。
又不知究竟是不是沈惊晚听去了什么风言风语,不好前去问话,只能替谢彦辞瞒着上次河灯失约一事。
天方初亮就叫谢彦辞去沈府。
谢彦辞不为所动,十分沉得住气,滚边祥云纹的衣袍随着他写字的动作微微涌动,银光闪烁的暗纹仿佛活了起来。
清晨熹微中,他坐的笔挺如松,形态端方,清贵无双。
他偏是沉默,不为所动,更惹的谢老侯觉得自己被轻蔑。
“你前面的错事我们现在不提,你赶紧去沈家,趁着事情还未成定局,莫要辜负了沈家小二。”
谢老侯的语气稍稍软了几分。
谢彦辞忽然抬头 * 看向谢老候,鼻腔兜兜转转浮出一抹轻蔑笑意:“错事?我现在再去挽留,你怎知就不是辜负?”
一句话,噎得谢老侯半晌没言语。
似乎触动了他心里某根难以启齿的刺,他嘴角抽搐几分,半晌转身。
走到门边时,忽然把住门,冷声道:“你不去也罢,卫国公的脾性你知道,恐怕惊晚要跪到死。”
一滴硕大的墨汁顺着笔锋,啪嗒一声,砸在才写好的“静”上,半边晕成了“争”。
他冷笑一声:“与我何干?”
谢侯怒极,当即转身,却在看到谢彦辞那副散漫的模样时丢下一句:“她自始至终都没怪你一句,你当真一点也不愧疚?你母亲,……”
突地一顿,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走了。
…
午间,国公府厅堂内。
“官家连日奔波,很是辛劳,阿奴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奶白浓稠的鱼汤,替官家盛一碗。”苏氏刻意藏了平日的性子,说话做事敛了许多,垂着眼眸非要替卫国公盛汤。
沈延远正在喝汤,一口汤险些没喷出来,要不是咽的及时。他端着碗不敢放下。
今日的阿娘有些吓人。
那一声娇怯怯的语气惹的卫国公虎躯一震,平日最是得体的苏氏,今日怎么中邪了一般?
他按住苏氏的手,狐疑的扫了她一眼,见她还红了脸,更觉不对。
“你放下,放下,叫他们盛就行。”
苏氏平日虽然性子温和,却很少有这等妩媚动人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端庄典雅,他明白苏氏什么意思。
苏氏执意要替他盛汤,边盛边笑,牙齿露的不多不少:“官家快尝尝,咸了淡了,日后我也好有个度。”
搪塞不掉,卫国公喝的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囫囵尝了两口就放下碗筷,道:“我吃饭毕。”
苏氏笑的更是怯怯,伸手娇娇的锤了卫国公胸口一拳:“我,阿奴做的不好喝?”
卫国公起了层鸡皮疙瘩,直接了当戳穿了苏氏:“你也别跟我演这套把戏,年纪大了,让人看着笑话。”
既如此,苏氏也就收了那副模样,她自己汗毛已经全部立起来了。
笑着替自己盛了一碗鱼汤,并不急着动筷:“既然官家叫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我也就不装模作样了,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晚儿还在祠堂跪着,您不许旁人近身,也不许谁给她送吃的,你是要晚儿死在祠堂不成?”
“啪!”
一声巨响,震的桌上搪瓷当晃,卫国公的手抖的不成样,他双眼猩红,怒瞪苏氏:“两日?!她若是不认错,我要她跪两个月都不算错!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样不管不顾,随意骄纵,纵出她这种无法无天的!”
苏氏被如此一恼,捏着搪瓷勺,撞的碗壁当啷响,一声不吭。
卫国公却不肯就此作罢:“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好女儿,但凡她有一点像月儿,我都不至于这么恼。”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苏氏是真心恼了,哐当 * 一声,她丢了手中汤匙怒道:“总归你看我不痛快,这边罚完远哥儿,再罚我晚儿,你若是这么合心意那小娘养的,你去给她扶正了!”
“你!你,你说的什么放屁话!这等子话你也敢说!”卫国公当即怒目相斥,扶正妾室,亏她想地出来。
沈延远却为了难,帮谁都不行,他张口要劝解,却被二人齐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沈延远引火烧身,不再吭声,又塞了一口饭,哽的直翻白眼。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声,很快就有丫头过来通报:“谢,谢。。。 。。。”
“谢什么谢!”可算被沈延远找到能泄愤的时机。
那丫头蹲身行了一礼,在门边站定:“谢小侯来了,现在正在偏厅。”
话刚说完,沈延远当即站起身子,碗一放,没给卫国公夫妇二人反击的机会,走到门边又折回,顺便夺了丫头手中的笤帚。
卫国公和苏氏面面相觑好半晌,没明白沈延远这怒火的起源。
沈延远步子很快,疾走到偏厅,瞧见谢彦辞一袭白袍,背身朝着门外。
一脚踹在门上,对着谢彦辞的背影凶狠道:“我没去侯府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巴巴的跑来了!”
谢彦辞缓缓转身,面色冷淡,看着沈延远怒不可遏的模样面色凉薄如水。
如此被无视,恼的沈延远冲过来,猛揪起谢彦辞衣襟就要砸过去,若不是下人拼死阻拦,今日谢彦辞必要受伤。
待众人分开二人,沈延远冷笑一声,看着谢彦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晚儿不让我打你,我不打你,她不让我说,我便不说,那晚的事没人知道,你们的恩怨就这么过去吧。你若是还有良心,就回去签了字送过来,也算给晚儿体面,顾全了大家的颜面。”
沈延远重重丢下手中的笤帚,砸进地面,指着谢彦辞冲下人道:“把他赶出去!从今以后,他们谢家不论是谁来,都给我拿水泼,用棍子打!”
忽见那边的护院跌跌撞撞朝着厅堂跑,被沈延远喊住:“你,给我把他赶出去!”
那护院面色惨白,见是沈延远,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二小姐倒在祠堂了!”
6。 第 6 章 醒悟
陆
…
众人神色大变。
沈延远急的忘了他的存在,当即跑向祠堂,却见谢彦辞不仅未走,甚至也朝着祠堂跟去。
他猛的顿住步子转身,拳头攥的虎口崩裂,脖颈赤红,阴测测看向开谢彦辞,咬的牙齿咯吱作响,怒瞪双目:“你还有脸跟来?!”
谢彦辞冷着脸不说话,眸光微敛。
沈延远冷笑道:“你这人真奇怪,她围你左右的时候从未见你这么小心过,如今她放你自由,你反倒还不肯走。非要二人闹的最后一点体面都消失?快滚!”
语毕沈延迈开步子,再也没回头,他知道,谢彦辞听懂了。
谢彦辞站在原地,未曾再动一步,谁也不知道此时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 * 。
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的躬身道:“小侯爷,这边请。”
风吹的谢彦辞衣袂纷飞,发丝凌乱,却丝毫没有叫他生出一丝半点的狼狈,世家贵公子的优雅不同凡响,他立于葳蕤庭院中,更显挺拔贵气。
万里长空,虫鸣长嘶。
他垂下眉宇,微敛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情绪。
…
沈惊晚的这一昏倒,苏氏可算是彻底抓到了卫国公把柄。
连声诘问,叫卫国公招架不住。
大夫替她牵线把了脉,捋着胡子高深莫测了一把,唬得众人是一惊一惊的。
好半晌得出个心郁所致,众人长舒一口气。
大夫说好生养着,没事多出去走动走动,脚踩踩地,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不过沈惊晚这一昏倒,倒是瞧出了别的毛病,说沈惊晚是自小从娘胎带出的毛病,容易体寒。
稍加追问,才知原是苏氏年轻时贪凉,不加管制。
众人送走了大夫,卫国公想要上前看看,却被苏氏一个冷眼瞪了回去,他伸着头如同老鳖,半晌后悻悻收回,自知理亏,缩着脖子去了赵姨娘那头寻温暖。
苏氏懒得再管,她早不计较了。
日子都被磨得只剩一地鸡毛,而今她只想把沈惊晚和沈延远带到各自成家,那时候便没什么心愿了。
左右一家人脸皮现已撕开了,想和好如初是不能了,那就不必强求,随他去。
苏氏伸手抚摸沈惊晚的脸颊,看着心肝儿熟睡的侧颜,像个婴孩,脸颊鼓鼓,粉嫩白净,纤长的睫毛如同流萤小扇,心生感慨。
蓦地张口,问身后的沈延远:“晚儿为何突然退婚,晚儿有说过吗?”
沈延远一怔,心下犯难,当时沈惊晚可是苦苦哀求求他别说出去。
她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若是谢候知道为何,恐怕责难更重,到时候谢府可就不同沈家单是体罚那么简单,他没有嫡母庇佑。”
她又说:“我不怨他不爱我,不在意我,我们处境都很难,将心比心,若是母亲执意将我嫁给谁,恐怕我也很难兴高采烈面对那人。”
沈延远偏开视线,不敢与苏氏对视,到底回了句:“不知,晚儿从来不对我说这些。”
他在心里暗道:谢彦辞,我只帮你这一次。
…
沈惊晚脑中混沌之际,总觉得有谁在摸她脸颊。
很快,那力度变得像微风拂面般柔和。
就像十岁那晚的萤火虫,飞满红尘林,翅膀扑扇在她脸上那般柔和。
“你别哭了,你再这样哭,小心招来什么吃人的豺狼。”
印象里,谢彦辞还是头一回对她说了这么多话,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还得加上脚趾头才行。
谢彦辞披着满头青丝,白袍映雪,一根丝带牵着她,两人穿过红尘林,却死活找不到回府的路。
天黑的看不清方向,风吹过丛林发出呜鸣,如同猛兽低吼。
颇有些古墓惊魂的味道。
晚间下学,她非要谢彦辞同她一起去书院后的红 * 尘林找萤火虫。
书院的人说,红尘林每到夏日时节,会似幻境一般好看,有缘的,还会遇到成片的萤火虫。
这话叫沈惊晚听到,悄悄在心里记下了,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拖来了谢彦辞。
尽管谢彦辞说话很伤人,但是沈惊晚却很开心。
她看着谢彦辞从头上解下来的发带被自己执在掌心,微微发烫。
心想,他牵丝带,她也牵丝带,这样一来,两人就算是牵手了。
想到这里,也不哭了,咯咯笑出声。
吓得谢彦辞汗毛倒竖,他蹙眉,转身看向沈惊晚,什么也没看到,依旧是黑漆漆一片。
沈惊晚却很清晰地听到谢彦辞吞咽口水的声音,她攥着丝带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拽住他的衣摆,安慰他道:“彦哥哥,你别怕,我保护你。”
许是男儿的尊严就这么被戳破,他磕磕巴巴道:“离我远点。”
沈惊晚缩了缩脖子,又默默地退了几步,小声哦了一声,松开了谢彦辞的衣摆。
大抵感受到了手中丝带被拉紧,谢彦辞蹙眉,又问:“你退那么远做什么?”
沈惊晚犯了难,到底是近还是远?
片刻后,又悄悄往前挪了小半步。
谢彦辞:“。。。 。。。”
半晌,谢彦辞放弃了挣扎,他也不再顾忌平日的孤傲,直接坐倒在地,仰面看向自以为沈惊晚的方向,审问一般,语气冰冷,“你来这里到底找什么?”
不说还好,提到这儿,沈惊晚才觉得对不住谢彦辞,嗫嚅道:“他们说,红尘林有萤火虫,先生今天上了萤囊映雪的课。 ”
课上,谢彦辞同先生据理力争;他不信,以囊装萤火可以照明。
先生恼了,叫他装满萤火再去上课。
谢彦辞脸黑成碳。
他怕这些东西,不论什么虫,他都怕。
一时之间,如坐针毡,站起身子,佯装镇定拍干净了袍下新泥,没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