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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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距离,箭矢的长短直接取九扶矢。
内场已经摆上了壶和箭矢,小厮在往壶中倒入小豆,为防止被带倒。壶口收紧腹鼓,壶的位置放在主。宾席距离相等的位置。
贺游调笑道:“我们谢小侯可不会这些,你若是叫他比武行,投壶这种,他连规则都摸不明白,岂不是欺负人?”
贺游这话没错,谢 * 彦辞本就不喜参加这种活动,他的手搭弓挽箭,耍刀弄枪行,投壶这种虽说是射礼的变异,却讲求技巧。
温时朗耸耸肩:“好吧。”
投壶先由永乐伯爵奉矢,酒监奉中来计数,身边长随拿壶,请求宾客投掷,边道:“请以乐宾,望尽兴才好。”
有人笑回:“伯爵既言,何敢辞?这一注便交予我来投掷,只是不知伯爵献何好东西做注,也好叫我拼一拼。”
伯爵夫人袅袅娜娜被人簇拥自筵席上下来,走到中间朗声笑道:“小郎君真是个厉害的,前几日得了一簪子,忍痛割爱,交出来凭各位公子们投掷。”
众人并未将发簪放于心上,能入席的,非富即贵,区区一只发簪,如何没见过?为的不过是在场上一展雄风,一来叫别人赞叹,二则得小姐们亲睐,岂不快活?
那公子便笑回:“什么簪子如此贵重,大娘子拿出来叫我们开开眼才是。”
婢女得了夫人眼神,托着玉盘,笑着行至场地中央,缓缓揭开锦帕。
众人却在见到簪子的霎时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发簪。
金色的立体镂空莲花冠,花尖坠八颗匀称的海兰珠,华光映照,莲花三层,珠子饱满圆润,云水烟霞镶于冠尾,流苏相连,其下为对双血滴子,鲜红刺眼,青蓝银鎏花枝层次渐起。
“这个簪子倒是不错。”孟舒拖了拖发髻,斜眼看向沈惊晚那处,旋即收回视线,含情脉脉看向谢彦辞。
沈惊月与她同坐,如何不知她心中意欲何为?面上却只能不显山水,自然不能得罪孟舒,笑着称是,自己心中却也想要极了那枚簪子。
多好看啊,光那海兰珠便知价格不菲,今日伯爵府为了相看小娘子也是费劲了心思,如此大的阵仗。
但有眼力见,想必都心知永乐伯爵家虽不尊贵,却富贵。
贺游看向那枚簪子,视线定在文时月身上,笑了笑,低下头又觉口中奶冻渐渐没味儿:“这簪子倒是不错。”
却也没说自己要上去争,温时朗瞧出贺游的不对劲,笑道:“怎么?一早上瞧着你们二位,各有心事啊。”
贺游笑笑,摇了摇头没说话。
忽远远听的一声笑,“既如此,我若是不争,岂不是不够聪明?”
声音正是出自燕君安,只见他今日束发戴冠,一袭白袍,席地而坐,面容俊朗清逸,意气风发,宛若谪仙。
永乐伯爵略微惊讶:“燕先生也要投?只是这簪子是女儿家的玩意儿,不知先生若是得了头筹,是想送哪家姑娘?”
虽说现下燕君安不过只是不起眼的校书郎,但是近日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听说圣人有意将南平公主陶音赐婚与他,却被燕君安婉言拒了,直言现下并无娶妻心思。
谁也不敢轻易小看了他,众人心知肚明,再要不了多久,这位校书郎便会摇身一变成三品太傅。
加之他与五皇子交好,日后若真五皇子成 * 了太子,需要这位主仰仗的地方可多了去。
可不得顺着现在的身份早早巴结上,顾才说话极为客气,甚至有意捧着。
燕君安如何听不出来,笑着也就接下,眼神似有若无浅浅扫过沈惊晚,旋即略抬下巴,稍显了两份凌厉,看向那枚发簪,语气仍是嗓音含笑:“心上之人。”
底下一片哗然。
角落里的新上任司马看向燕君安,并未开口,身后小厮替他斟酒,问道:“公子,去吗?”
齐蕴知嗓音自带寒意,他身着水蓝色长袍,碎发遮住桃花眼,随后将酒盏拿起,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唇角溢出,渗进衣服中,他道:“不去。”
温时朗意味深长的看向沈惊晚,小姑娘却并未在意场上发生了什么,甚至丝毫不知。仍旧低头剥着红果,送进银朱碗中,冲她偷笑,好像叫她快点趁人不备吃掉。
银朱一只手掩着嘴,另一只手将红果藏进袖中,一把送入口中。
温时朗觉得好笑,伸手敲了敲桌面:“燕先生的心上人,你说,是不是我们认识的?”
谢彦辞眉心挑了挑,不予理会,只当听不见。
当永乐伯爵身边的小厮拖着壶走到谢彦辞身边时,忽然听谢彦辞淡声道:“算我一轮。”
贺游瞪大了眼,奶冻咳进嗓子中,身边的长随忙替他顺气,他憋的面色通红:“你是不是没清醒?”
29。 第 29 章 月夜送礼
贰拾玖
…
燕君安却并不意外; 他知道谢彦辞会参加,不论有没有把握。
冲谢彦辞微微颔首,点头示意,谢彦辞只是淡扫了他一眼; 迅速收回视线。
燕君安毫不在意; 他要的就是谢彦辞上场; 他只想要他明白; 有些东西,没有把握就是没有把握,最先没抓住,以后也不会属于你。
一时间场下切切喳喳不停,他们从未见谢彦辞参加过这种活动; 看了眼贺游紧张的神色,众人心知肚明。
沈惊晚稍显意外,却也不过是一瞬,随即继续低头去剥果皮了,置若罔闻。
那淡漠的眼神落在谢彦辞视线中,格外扎眼; 他捏紧拳头,他厌极了沈惊晚这幅神情。
当初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嫁给他的是她; 而今如此轻易就当两人是陌路人,算什么?她的许诺都是说着玩么?!
却无可发泄,是; 他清楚的明白,沈惊晚这种眼神也是理所应当,可是那无力感无论如何都不能消散。
方才燕君安说出那一句话后,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嫉妒与恐慌; 他嫉妒他能大大方方就那么说出来,却也恼怒他就那么毫不避讳的说出来。
耳边是众人的窃窃私语,他甚至能听到对方拿燕君安与他比较,他们在赌,二人谁会赢。
有人说的委婉,说毕竟燕先生是师。
谢彦辞并不理会,他不屑于听取旁人的评价,输赢总归都是自己争取,只要不是他赢。
狐目掠过红色衣裙,眸子中倏然坚定,隐隐闪着光,看向燕君安,声音不大 * 不小,刚好能叫他与沈惊晚听见:“比不比?”
旁人的质疑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燕君安思索片刻,笑道:“比。”
那笑中是胜券在握的意味。
谢彦辞脱去宽大的外袍,直接裹了束袖,并未接长随奉上的襻膊,只是冷声道:“上场。”
永乐侯爵回了西阶,乐工开始奏乐,先是序曲,比试之人皆入朝南之席,见燕君安与谢彦辞自东西左右而来,纷纷退避垂首。
一曲终了,鼓声四起,投掷也就开始了。
众人手持箭矢,一人一支,分次排开,待乐起,击鼓投壶起,司射在一旁计数。
左右少年屏气凝神,生怕出了岔子,众人依次投矢,轮到燕君安时,并不做多想,直直投入壶中,端首稳稳投入其中,引得台下拍手称妙。
谢彦辞那箭矢执在手中,眸相视壶口,看了周围人的脸色,或喜或悲,便明白了规则,在投壶的瞬间别有深意的扫了沈惊晚一眼,随即将手中箭矢射向壶口。
哐当一声,落入右壶耳。
只听贺游嘶了一声,便听温时朗扶额道:“谢小侯还是没弄清这规则,他真是将漂亮的一马白白送分。”
一轮有三马,得胜一次,为一马。
贺游几欲站起身去帮谢彦辞。
只听贺游道:“还望谢小侯留几分面子,别毁了自己威名才是。”
沈惊晚终于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擦干净了手,她其实有些好奇究竟谁会赢,倒是没想到谢彦辞首轮就出师不利,二胜一负,他还有两箭,如何力挽狂澜?
若是第一轮就被刷下,难免惹人非议。
当年谢彦辞如此这般,只怕他不着急,自己心就率先急干了,而今瞧着那身影依旧英姿勃发,鲜衣怒马,却不如曾经旧年那般耀眼了。
好似失了光。
又听文时月笑:“哼,平日见他那副骄矜的模样,想不到出师未捷,还是先生厉害。”
沈惊晚没说话,她目光看向谢彦辞,谢彦辞定定地望向她,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笑意,仿佛,有意如此。
她避开视线,绕过谢彦辞,直直看向了燕君安不远处的壶。
谢彦辞笑意渐冷,他恨不能现在过去,掰直了沈惊晚的脑袋,将她按着看向自己,迫使她只看他。
永乐伯爵命人倒了几杯酒,他双手捧着酒杯送到谢彦辞面前:“请行酒。”
负者们接过随从敬上的酒,对燕君安与另几名胜者致礼:“赐灌。”
燕君安直接取走伯爵手中杯盏,一口饮下,冲向燕君安,眼神中多了几分锋利,坦然道:“赐灌。”
燕君安答:“敬养。”
随后,赞礼者又将矢分给来宾,开始二轮。
有意少年未等顺序便抢投,当即听司射道:“违规。”
那少年悻悻地下了台,满脸尴尬。
紧接着,又有几名矢尾落入了壶中,也是输。
轮到燕君安,依旧不负众望,稳稳投入了壶中。
却见谢彦辞执着箭矢,嗤道:“投壶那么多种类,何必一板一 * 眼规矩的投,方才听说蛇入燕巢势若是投中可得二马?”
他看向永乐伯爵,伯爵点头笑应,面上仍旧恭恭敬敬,底下却有人幸灾乐祸了起来,一轮便输,还想耍别的花样,无稽之谈。
燕君安摆笑着看向谢彦辞,眼中饶有兴致的盯着谢彦辞,静静等他投出箭矢。
却听谢彦辞看向司射:“不知司射能否同我解释一下何为蛇入燕巢势?”
司射作揖:“自然。”
“蛇入燕巢势是投壶中的一种花样,另两样是三教同流势与背用兵机势。其中蛇入燕巢势需将壶到放砖地上,再倾身在离地面同等高度投出,矢入壶中为胜,若是射入左右耳皆为负。”
谢彦辞了然于胸,就在快要投射的时候忽听永乐伯爵道:“慢着,谢小侯当真要投蛇入燕巢势?”
他如此问,其实是在帮谢彦辞,若是这一轮再输,堂堂安陵候府嫡子耍风头的名声难免就要在城中流传,伯爵也想借这个机会在谢彦辞面前献殷勤。
却也表明了永乐伯爵对他的轻看。
孟舒心中亦然,她希望谢彦辞稳稳当当投入即可,不需要耍那些风头,那簪子没了就没了,若是输了,岂不丢人?
贺游冲温时朗道:“我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知能不能中途换人。”
温时朗却淡定的多:“不论是否能换人,他都不会同意与你换的,你这上去,不是更驳了谢小侯,罢了,坐下坐下,倘若呢?”
“倘若,倘若个屁。”贺游直说粗话,他是真心实意着急了。
台上人却不尽然,他也体会不到台下人如何心急如焚。
众人皆是看笑话的模样,谢小侯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在今日逞能上输的一干二净了,论你谢小侯多么尊贵,赛场上输了,就是落了下风。
角落中的齐蕴知身边长随悄声问道:“谢小侯明明不会,为何非要上去夺那簪子?他们富贵人家,不过一支簪子,何必非要丢了面子争个你我才好?”
齐蕴知盘腿坐的端正,只是淡声道:“莫管闲事,输赢自与我们不相干。”
此话刚说完,谢彦辞手中的箭矢突然离了手,疾飞出去,齐蕴知手中的杯盏,忽然砸落地面,发出动静。
只见那矢打着圈擦在壶口中,摇摇晃晃,轮着口一圈又一圈,就在快要落入耳中时,忽一个倾斜,迅速没入了口中。
快的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众人皆是站起身子,张大了嘴,待反应过来掌声如潮。
方才惊险程度不亚于战场上的千钧一发,酣畅淋漓,更多的是出乎意外。
司射拿了箭矢,大喊一声:“二马!”
孟舒的心缓缓没入胸口,她拍的巴掌啪啪作响,沈惊晚只是那么淡淡扫过,无所动静。
谢彦辞高兴不起来,好像赢的根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