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就该死吗-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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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掌柜的从后面请来了一女子,周遂之掀了掀眼皮,认出是凤玉身边的海棠。他点了一下头,以作示意。
海棠身着男装,一身的挺拔俊秀,她走到田氏面前,问:“姑娘是哪里人?”
“南边来的。”田氏小声回答。
“可方便摘下帷帽?”
田氏犹豫了一下,解开下颌的带子,轻轻地将帷帽取了下来。海棠对凤恬的记忆不太深刻,不敢确认她的身份。她再看当周遂之,后者搭在桌面上的手轻轻扣了扣,这便是给了信号。
海棠道:“姑娘与我到后厨来吧。”
田氏看向周遂之,后者抬了抬下巴,这便是将他交出去了:“去吧,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二字刺得田氏心脏微麻,她沉默地低下头,跟着海棠离开。
周遂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将茶钱撂在桌面上,同样起身离开。
田氏跟着海棠东拐西拐,一路朝着城边走去,海棠习武之人,脚程非同一般,田氏在后面跟得很辛苦。她并不记得海棠,对她也十分生疏,此时一路小跑着跟在她身后,连出声抱怨一下也不敢。
就这样,海棠还不满意,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我们要绕过这座山出城去,你最好走快点儿。”
田氏一边走一边拭汗,气喘吁吁地道:“翻过这座山?”
“怎么,你还想大摇大摆地从城门口出去不成?”海棠哼了一声,不悦地道。按理说田氏是南疆王室的后裔,海棠不至于对她这般无礼,但一想到就因为她要让凤玉以身犯险来淌京城这股乱流,海棠对她便没有好脸色。
田氏看出她对自己有意见了,识趣地闭嘴,不再多言,只一心一意地跟上前面的步伐。
海棠见她闭嘴,满意了,风风火火地往山上走去。
可怜田氏这些年来娇生惯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来就跟着海棠这般的折腾人,差点儿去了半条小命儿。
翻过这座山,山脚有士兵把守。这几个“菜头”并不能阻挡海棠的脚步,三下两下放翻了人,拉着田氏闯过了最后一个岗哨。
城郊一处农院,凤玉便在此等候。
亥时初,海棠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院门口,里面的人赶紧将人迎了进来。
田氏见到达了目的地,前脚刚跨过院门,后脚便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她浑身狼狈得很,上好的衣衫被树枝挂得破破烂烂,早起梳好的妆面也被汗水浸湿花掉,此时双眼无神地呆坐在那里,真有几分落难的模样。
海棠抱着肩膀站在一旁,颇为赞赏地道:“不错啊,能跟上我的脚程,你算条汉子。”
田氏懒得看她,掀了掀眼皮,没动静。
此时,凤玉从屋内走出来,见到的便是一站一坐的场景。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凤玉蹙眉道。
两侧的侍女这才有了动静,上前将田氏一左一右地扶了起来。田氏实在没有了力气,坐在还好,一站起身便双腿打颤,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挂在别人身上。
凤玉走近,借着一旁的灯笼光打量了一番,见她眉眼之间有几分熟悉,赫然就是自己从小玩大到的堂姐的模样。南疆出事的时候,凤玉七岁凤恬九岁,都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而如今一个威仪天成,一个清秀隽丽,站在一块儿没人会觉得她们是堂姐妹。
田氏也在回望凤玉,她比凤玉大一些,记忆也更佳深刻一些。凤玉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南疆王室公主郡主整整有一打,但没有人有凤玉的气势,她从小就是最聪慧最沉着的那一个,任谁也挡不住她的光芒。
“凤玉。”田氏率先喊出她的名字。
听在凤玉的耳朵里,这一声“凤玉”可谓是穿万水过千山才到达了她的耳边。终于有一人可以认出她,不用别的佐证,只肖看一眼就确认她是凤玉。
“堂姐。”
田氏疲惫的身子也有一些振奋,微微一笑:“没想到啊,十九年了,咱们还能再见。”
“事在人为,堂姐这些年不也是在勉力支撑吗?”凤玉回道。
田氏点头,思及过往,极为认同:“是啊,撑到现在,不容易了。”
“旁的以后再说,先去休息吧,你也累了。”
“多谢你来救我。”
“应该的。”
侍女扶着田氏下去梳洗休息,海棠绕到了凤玉的身后,同她一起看向凤恬离开的方向,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姐妹见面就这么生疏吗?”往往亲人见面不应该抱头痛哭吗,这姐妹俩个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冷静。
凤玉的眼中难得出现了伤感,她轻叹了一声:“流光容易把人抛,都回不去了。”
分别十九年,再做亲亲热热的姐妹岂不是很没心没肺?她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这么多年的遭遇和变故,谁也不好过,谁也无法理解对方心里的苦楚,怎么能敞开心扉呢?
海棠问:“那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凤玉道:“带回南疆,她是王叔的女儿,我会给她应有的待遇。”
海棠若有所思,摩擦着下巴,总有种事情还未了结的预感。
田氏经过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总算回过神来了。虽然浑身酸痛,但她却不想入眠。今晚与凤玉相见的场景被瑞帝一语说中,他道,凤玉冷心冷肠,你们做不回姐妹了,不如自己另寻出路。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见到凤玉了她会不会就有了决定,如今一看,还真有。她们凉薄的姐妹情恐怕不足以支撑凤玉好生待她下半辈子,出路,仍然需要自己去找。
深夜,养心殿的灯火还未熄灭,瑞帝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陛下,许周大人回来了。”
一双厉目突然睁开,他道:“传!”
许周一身夜行衣进殿,上前请安磕头。
“直接说周点。”瑞帝挥挥手,急不可耐地看向他,“可知道凤玉的藏身之处了?”
许周抬头,道:“属下一路暗中跟随田氏,他们从西山绕出了城,最后落脚在一处村庄。属下担心村庄周围有埋伏,不敢靠近,但属下有九成的把握,凤玉就在里面。”
“好!”瑞帝精神振奋,起身,来回踱步了一圈,激动地道,“你马上去安排一队杀手,这次务必要取了凤玉的性命!”
“是,属下遵命。”
“还有一件事。”瑞帝停下了脚步,双眼沉沉地看着他,“双方交手之时,你且看一看田氏的态度,若她与咱们的人站在一条线上,你便护住她的性命带她回来,若是她已经叛向凤玉那头……你就一并结果了她。”
许周飞快地看了一眼瑞帝,不敢有质疑,恭顺地道:“是,属下明白了。”
“去吧,朕静候佳音。”瑞帝嘴角上扬。
许周来去无踪,乃瑞帝身边的第一高手和第一亲信,没人知道他如何出宫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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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命悬一线
这厢; 瑞帝打着凤玉的主意,那头刺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说西南军营似乎有些变故; 昨晚便戒严了; 打探不出更多的的消息。
如果此时冯弦机受伤或被杀的消息传得漫天飞,兴许瑞帝还不会轻易相信。正是这种半遮半掩让他放下了戒心; 以为凤玉当真得了手。
“大军还有几日能抵京?”
“最快的先头部队应该还有三五日。”
瑞帝思量了一番,决定暂时按下心中的冲动; 等到大军抵京再做反攻。
“继续盯着西南军的大营; 一旦有消息立马来报。”
“是,属下得令。”
西南军在冯弦机的有意安排下一直潜伏不出; 紧守大营,作出一副戒严的模样。外围的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知道攻城没多久便撤退回来是因为王爷受了伤,具体伤情如何还未有定论。
此时就体现出了平时治军严明的优势了; 纵然外面风起云涌,士兵们牢牢地守着自己这班岗; 该训练就训练,该巡逻就巡逻; 军心丝毫没有涣散的迹象。
为了将戏做得再真一些; 冯弦机倒是真的躺在大帐内足不出户,作出一副伤重不治的模样。
“朝廷的先头部队还有三日就能抵京; 王爷这病也装不了多少时日了。”雷暮安慰他。
冯弦机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旁的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唯独思念汹涌。因这一出苦肉计,他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人了; 此时躺在两人睡过的床上,只觉得鼻尖心间都是她残留的味道。
雷暮在一旁絮絮叨叨了小半天儿,见他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挠了挠耳朵,道:“王爷,您打起精神来啊,以前您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是怎样的?”说到这里,冯弦机侧目看他。
雷暮抱怨道:“以前您一打仗就是雄姿英发,精气神儿倍儿好,咱们这些小的都比不过您。可您现在……女君虽好,可您也不能太过失了男子气概啊。”
这些天他倒是看出来了,自家王爷和女君的相处之道便是前者不停地贴上去后者不停地表达嫌弃,让他们这些旁观的颇为不满,想主子也是名震一方的王爷,怎么就落得这么个寒酸下场了?连一个女人都降服不了。
冯弦机明白了他的意思,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不准备跟这从未谈过恋爱的愣头青细说,只道:“她对本王很好,你们不用为本王鸣不平。”
雷暮撇嘴:“一点儿没看出来了。”
见他如此腻腻歪歪,冯弦机拾起床脚的鞋扔了过去,咆哮:“本王的女人你们少管!”
雷暮见捅了马蜂窝,赶紧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在门口撞见了准备进去汇报事物的温如易,扯了他一把,道:“王爷心情不好,先生还是晚点儿再来吧。”
“为何不好?”温如易疑惑。
雷暮将自己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小心翼翼地请教道:“先生,我没说错吧?”
温如易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近几日都躲远些吧,为你好。”
雷暮:“……”
温如易并不是吓唬雷暮,而是十分了解冯弦机。
帐内,雷暮点了火就跑,倒是惹得冯弦机静不下来了。原本只是思念罢了,躺一躺也就好了,但如今却当真思索起两人的相处来了。他早就钟意她,可谓是一腔赤诚,到了死不回头的地步。可她呢?好像有他没他过得都挺好,挺自在的。
越想越糟心,冯弦机甚至想起身将雷暮那小子捉回来暴打一顿,好好的,非要提什么“值不值”的事情,真是让人恼火!
凤玉倒不知道冯弦机此时酸溜溜的心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她走到哪里都能过得好。虽当下正处战时,小院一切从简,但凤玉还是吩咐厨房做了一桌佳肴请来了凤恬。
凤恬休息了两日终于将精神头儿养了回来,看起来也更从容自在了一些,坐在凤玉的对面,虽不如她光鲜亮丽,但也有一股恬淡的气质,倒是很对得起她的名字。
今晚夜色好,凤玉差人将桌子支在了院子里,就着良辰美景,喝上一壶清酒,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凤玉指着斟满酒的杯盏,道:“这酒是朋友的珍藏,埋了十余年了,近来才开了坛,你有口福啊。”
凤恬端起酒盏轻嗅了一口,果然是老窖,酒香醇厚。
姐妹俩多年未见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话聊,倒是推杯换盏来得频繁些,喝着酒也不必说太多,偶尔闲聊一两句,也是点到为止。
两人的酒量都不错,一壶酒毕,凤玉神色自若,凤恬也只是微微红了脸,双眸却是明亮的。
“还记得幼时咱们偷喝王叔的酒,被早下朝的他捉个当场,那时候咱们的酒量可都没这么好,不过是几个孩子分着喝了一杯,就已经半醉了。”凤玉轻笑着道。
凤恬把玩着酒盏,浅笑:“父王气汹汹地准备教训我们,没想到我们自己先醉了过去,可第二天还是没能逃过惩罚,在书房整整抄了一本的《礼则》。”
想到幼时趣事,两人默契地举起酒盏碰了一下,回过头两人都是一口饮尽了。
凤恬的眼角红了,隐约有湿意,她道:“那时候哪里想到后面的变故,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这么胡闹下去了。”
凤玉将酒盏按在桌上,面上是同样的怅然。
她平生最大的恨便是变故发生之时她还太小,尚且需要人保护,若换做今时今日这般城府和心机,岂能容大夏军队在南疆地盘上肆意?
“国仇家恨我都报了,他们在九泉之下应该早已安歇了。”凤玉倒了满盏的酒,转过身,洒在地面上。凤恬随后跟上,同样洒了酒。
酒香四溢,像是要冲淡姐妹俩的伤怀一样。
两人又合力干掉了一壶酒后,稍带了些醉意。
凤玉支着下巴眯着眼看向皎洁的月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