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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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棠穿的并不多,却觉得越发燥热,他看着小路子撑篙将船渐渐驶离了岸边,思忖着话如何问出。
梁竹音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无法回答的话,指着荷叶盏说道:“殿下,臣记得《酉阳杂俎》上说,古人采摘新鲜的荷叶盛满酒,让其茎叶相通,从茎管处吸酒喝,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碧筒饮’,想必这荷叶盏就是因此而得名。”
萧绎棠终于转过脸来看她,“唔,那你是想效仿古人?”
“不不,臣就是看到荷叶盏想起了这个典故。”梁竹音微微向后躲了一下,她自上次醉酒以后,就打算这辈子再也不碰酒了。
萧绎棠微微一笑,看着船在荷叶间穿行,微风拂面,佳人在侧,很是惬意。
突然船尾传出“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转头看向船尾,发现小路子不见了……
梁竹音一脸惊讶地看着萧绎棠,听得他解释:“我没让他跳河。”
“臣不会划船。”
听得一阵水声,小路子冒出了个头,“殿下,奴婢两个时辰后来接您和梁大人。”说罢一猛子又扎入了水底,再也不见身影。
萧绎棠也没想到小路子会中途弃船,他见身旁的人沉默不语,拿起荷叶盏饮了一口酒壮胆,不经意问道:“你是不是很厌烦宫里的一切?”
梁竹音沉默了半晌,“臣的性子不适宜在宫中生存。”
萧绎棠脸色渐冷,“我昨日在祠堂内的一番话,你还不明白么?”
梁竹音转头看向渐渐隐去最后一丝光亮的天际,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攒在一起,幽幽说道:“臣有心上人了。”
“你说什么?”萧绎棠下意识转头看向她。
梁竹音强装淡定,再次说了一遍。
萧绎棠嗤笑一声,“我不信。”
“臣不敢欺骗殿下,三载后出宫,亦是因为他。”
“可是裴玠?”萧绎棠看着眼前低垂着双眸的人,终究还是不愿相信。
他扭头看向入夜后黑漆漆的湖面,心境如此景这般,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深渊。
梁竹音每说一句话,都要确保声音平稳,“不是。”她狠了狠心说道:“臣头上戴的金簪,就是信物。”
萧绎棠倏地起身,站到了船尾。
突然觉得自己处心积虑这么久,这一切犹如一场闹剧,是他人生中所有经历当中的耻辱。
梁竹音见他出了船舱,显然是不愿再与自己同处一室。
见他这般容易就信了,除了令她始料未及,心中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凄凉之意。
他还在服药,那夜风自带凉意,他又站在风口上,看着他衣诀翩飞,她忍了忍还是起身拿起舱内的披风,准备为他披在身上。
萧绎棠见船舱微晃,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见是她拿着披风前来,第一次选择淡淡将披风接了过来,并未再如以前那般,亲昵地由她为他穿戴。
他的变化,梁竹音并非没有感受到。
她心中被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牵扯着,带着丝丝牵痛走向了船头。
两个人就这般分别站立在船头与船尾,等到了小路子派人来接,却比预计早了一个时辰。
萧绎棠见卫恒前来,蹙眉不解,已然听得他拱手,焦急说道:“师兄,忠勇侯出事了,与那西羌对战时被吐谷浑偷袭。”此时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伴随着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
小路子机灵跳上船,快速撑蒿向池边行去。
“皇父如何说?”萧绎棠强压下胸中的气血翻涌,寒声问道。
卫恒知晓他势必不会听从师父的话,选择避嫌。
师父正在两仪殿与陛下商议此事,派王钦悄悄通知他,就是想让他提前安抚师兄,不想让他今晚出现在两仪殿。
“说!”萧绎棠见卫恒踟蹰,不由得脖颈上青筋暴露,面上怒意更甚。
卫恒只得低声说道:“目前陛下只是下旨,命安西都护府派兵三千前去支援。”
“吐谷浑擅长布阵作战,安西都护府那点兵力犹如隔靴搔痒。此事师父就没提派人前去东羌试探一番?”
卫恒摇摇头,“殿内是何状况,王监并无详细说明。”见他像是去往大内的方向,赶忙拦下他,“师父特意留话,不准你前去两仪殿请旨出征。”
在一道道闪电之下,萧绎棠那惨白的脸清晰可见,他一把推开卫恒,大步流星向两仪殿的方向走去。
梁竹音见卫恒无奈之下只得快步跟上,心中越发担忧起来。
她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管怎样,他势必会去一探究竟。
当她和小路子回到丽正殿后,便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个人在廊下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暴雨如注,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见一名小黄门打着伞一路小跑而来。
“东宫都知可在?”
小路子赶忙冒雨下了玉阶,“奴婢在,可是殿下让你来的?”
小黄门指着两仪殿的方向,“王监命奴婢通知您,带上雨具前去两仪殿将殿下护送回宫。”说罢急匆匆回去复命。
小路子不敢耽搁,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将三喜唤来,说道:“梁大人,你就不要冒雨前去了,在殿内等候殿下即可。”
想都不用想,若殿下看到她冒雨,定然会心疼。
谁知,梁竹音打着一把伞,看着小路子与三喜,“没时间耽搁了,走吧。”率先迈入了雨中。
瞬间大雨便打湿了她的裙摆,脚下的云头履早已灌满了积水,凉意迅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脚步并未放缓,依旧在雨里快步前行着。
小路子与三喜反而追不上她。
三人出示腰牌,经通训门进入了大内,向两仪殿走去。
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油纸伞上,发出急躁的噼啪声。
梁竹音就着昏黄的宫灯,一眼便看到跪在两仪殿前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手一颤,咬唇握紧伞柄,一路踩着积水,跑至萧绎棠身侧。
萧绎棠早已浑身湿透,不断抵抗着周身的冷寒之意。见身侧有人前来,看着那双熟悉的绣鞋,怒斥道:“回去。”
梁竹音一言不发地为他撑着伞,宁可自己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
未过多时,两仪殿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王钦在小黄门打伞陪同下,匆匆前来宣旨,“陛下口谕,命皇太子萧绎棠前去定西督战,钦此。”
萧绎棠叩首,“谢陛下恩典。”
王钦这才说道:“殿下何必这般胁迫陛下,病刚好又跪在雨里,殊不知陛下在殿内发怒,终究还是妥协了。”
“王监,孤就不进去谢恩了,有劳您替孤向皇父问安。”萧绎棠向王钦拱手后,忍着膝盖的疼痛起身,大步流星走向了雨中。
梁竹音向王钦福了福,赶忙一路小跑追着他。
方才见他起身后,看了一眼他那苍白的脸和那毫无血色的唇,想都不用想,此时定然是周身冰冷。她忍着鼻间的酸意,在瓢泼大雨中大声唤道:“殿下,您不能再着凉了。”
萧绎棠脚步依旧未停,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梁竹音只得努力加快步伐,就在快要追上他时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在了水中,将手中的伞扔了出去。
萧绎棠余光一扫,见她手拿的伞倒在了雨中,脚步一顿,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回头,见她正在咬着唇,奋力起身,原本整齐的发髻早已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脸颊上,身上的宫装瞬间被雨水打个通透。
他下颌线紧了紧,在梁竹音快步走来之前拾起了伞。
梁竹音一怔,就这般站在雨中看着他。
萧绎棠蹙眉,冷声斥责:“还愣着做什么?”
梁竹音只得快步走向他,却见他将伞完全举在自己头顶,在走回丽正殿的这段路上,全程一字未说。
*
翌日一早,萧绎棠临行之前将一枚令牌交给了小路子,“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内,若她有事,你携此物出宫去找国师。”
小路子双手接过,强颜欢笑道:“殿下放心,奴婢定然会将梁大人保护好。”
看着他骑上了马,在东宫禁卫军的簇拥下向阙楼方向骑行而去。
待梁竹音抱着期望,提前半个时辰前来上值时,看着摊开的锦衾和空无一人的寝殿,这才意识到他已经离开。
从她上值以来,还未与他分开过。
如今他走了,一种陌生的落空感迅速在心底蔓延着。
这一日,她不但亲自整理床榻,还将寝殿里里外外收拾一遍。
看着摆设如常的寝殿,她却不愿再在此处逗留哪怕一刻,快速逃离了丽正殿。
将自己整日埋在名册内,每日午休时,总是会站在裴玠用膳的必经之地等他,为的就是询问有没有最新的战报。
谁知,一转眼过去了半月,依旧没有萧绎棠的消息。
裴玠将母亲为她做的点心盒子递了过去,“瞧你,整个人都瘦脱了相,若祖母与母亲见着了,还不知要多心疼。”
梁竹音默默接过,焦急地问道:“表哥,眼瞧着过去了那么久,是不是战报经由兵部直接送往了陛下那里,所以詹事院就不会再收到任何消息了?”
裴玠见她这几日唯一和他谈论的话题,始终是这一个,喉结动了动,还是告诉了她。
“即便兵部收到通知,詹事院也会同时下发,不会遗漏。”
梁竹音一脸落寞,默默颔首,“多谢表哥,我回了,明日见。”
到了晚间,一名东宫传驿官找到了她,拱手道:“可是梁大人?”
梁竹音放下笔起身道:“正是,请问有何贵干?”
传驿官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定西八百里急报,指名您收,请您查验。”
她一脸欢喜接过,下意识想着是他写来的么,还不忘询问传驿官,“请问您,若我想回信,可否通过您传递?”
传驿官拱手道:“卫大人在公文中有交代,若您有需要,可将信笺交给臣,由臣来安排。”
梁竹音打开火漆封印后发现字迹陌生,匆匆看向署名,见是卫恒,失望之下还是将信中内容速速看完,唤住传驿官,“麻烦这位大人稍等我片刻,我要回信。”
她拈起狼毫,速速蘸墨,在信纸上回复道:“卫大人交代的事请放心。殿下旧疾尚未痊愈,若有条件,麻烦继续熬药监督他服用。又写了一张萧绎棠日常服用药物的方子附在其中。”用火漆封好后交给了传驿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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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桑朵
梁竹音看着走至门口传驿官, 还是唤住了他:“这位大人,劳烦您将方才的信笺归还,我重写一封。”
除了回复, 她只附加了一句, 太医听闻殿下服药中断, 要求时刻注意为殿下增添衣物, 不可再着凉。
并未再附上药方。
方才是她一时情急,思虑不周。
以萧绎棠的性子, 他是去救人,所以根本不会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
如今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卫恒身上,尽可能多照顾他一些。
至于为何以太医的名义,她苦涩一笑,既然下定决心拒绝了他, 那便事事尽可能小心避讳罢。
她将卫恒亲笔手书仍在了风炉里,看着它迅速被火舌吞噬, 化成了灰烬,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至少,得知他目前无虞,多少也安慰一些。
*
转眼间, 又过去了五日。
自萧绎棠离京后, 皇后并未命人前来布置任务,据说每日斋戒,为阵亡将士诵经。
朝中立刻有人上奏疏,颂扬皇后娘娘慈德昭彰, 福泽万民。陛下只得解除了她的禁足。
凉州刺史等人迅速被判斩立决, 男丁发配边疆,女眷充入掖庭。如此之迅速, 倒像是急于抹平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
想必在陛下心中,魏綦与几名州官的分量,不可同日而语罢。
梁竹音接到大理寺的派贴,要求她前去核对罪眷人数,其实就是走个过场,需要她签字画押而已。
在詹事院领了鱼符后,第一次独自骑马前去大理寺办差。
路过信远行时,梁竹音“吁”了一声,拉住缰绳下了马,看了看自己一身官服,站在店铺前驻足片刻。
彼时前来拿信,皆是带着帷帽,且两月一次,不知这次会不会被人认出。
想着已然过去了那么久,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踏入这里,她深呼了一口气,迈入店内询道:“掌柜可在?”
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见她身着官服,不敢怠慢,赶忙起身拱手道:“我家掌柜不再店内,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梁竹音“哦”了一声,“有封来自雲州的信被退回,我想了解下到底为何。”
书生略一沉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