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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枕边人他狼子野心-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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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江珉撞上了江珏。
  来不及细思为什么江珏会从宁王府和大理寺卿府中间墙上的门那儿出来,他一见江珏他顿时就开了话匣子,像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场面了。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先是御史说自己得了一旨先帝遗诏,连带着一帮阁老说皇位继承有异,先帝去了这都两年了,突然提出来差点没把人吓死。他们里面有不少是先帝病榻前受命过的,这帮人一提出来,那帮武官,对——就是祈太妃的母家,约好的一样,要求皇帝彻查。”
  说到这儿,江珉瞄了一眼江珏的面色,后者面色如常,抬手示意他接着讲不必顾忌。
  江珉义愤填膺,“竟然还有人说太后和人私通!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说的是真的。”江珏点头,总算是有这么一天了。
  “我就说怎么可能,不是——啊?”
  “那是真的。”
  “啊?”
  怜爱地瞧了他一眼,江珏言简意赅地给他解释了一下,“本宫同陛下确非先帝骨肉。”
  “那那那那──”吓白了脸,他憋了半天都没能憋出下半句,差点就一口气背过去了,还是一旁的婢子递了一碗正融化的雪水给他压压惊。
  江珉也是不管不顾,一口闷了下去,又去外头全喷了出来,呛得不行,扶着柱子咳到脸红脖子粗。
  好像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江珏反思一下自己当是的样子,好像确实太过冷静了些,没哭没闹也没寻死觅活。
  只觉得自己可能没发挥好,还让白白江栖钻了空子,但也没第二次机会了,她想想还有些可惜。
  “别把人吓死了。”
  一声无奈从后穿出,来的人是江栖,一身深蓝入墨的锦服,像是刚刚从朝堂上下来。
  江珉是没见过曾经的淮王世子的,真把着当作是刚认回来的宁王,见这两人你侬我侬,原本只当他们是最近才看对了眼,郎才女貌,也没什么好多说的。现在这刚得了说这嫡长出的两人不是先帝的骨血,那这宁王来得就可疑至极了。
  他咳到眼前全是泪花,刚用袖子擦擦干净,就眼看着两人你侬我侬靠在了一起。
  “姥姥说你没好好吃早膳。”
  “太腻了。”
  江珏说得理直气壮,都快甜掉牙了。
  也是摸清了江珏的脾气,江栖没去强求,找了个折中的主意。
  “那下回让他们换换,别不吃啊,对自己和孩子好点儿。”
  “好。”
  江珉被实在看不下去的江兆拉出府门,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脑袋还在。
  见人走了出去,江珏这才揪过江栖的领子,“你就不怕他说出去?”
  明明是她自己先开的口,把最大的秘密给抖了出去,这会儿找江栖的麻烦就是在蛮不讲理了。
  但江栖都习惯江珏这脾气了,亲亲她的面颊,不管什么先认个错,然后才说正事。
  “老雍王是先帝在帝京唯一的手足了,别看刚正不阿的样子还一股酸儒味儿,他装傻的本事可比朝堂上的任何人都强。”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还不是江珉整天灰头土脸的,江珏都快忘了他还有个王府要继承。
  “说说早上还发生了什么?”
  到这儿江栖才算是正了神色,“祈太妃把诏书交给了御史,那帮老骨头啃不动又杀不得,诏书是真的,但用蜡封过开口,玉玺盖在了蜡上,祈太妃也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但既然先帝告诉了她一些,那立江瑞的事情应该是她自己猜的。”
  “要是没有你,那十成立的是江瑞。”
  但偏偏就是有了江栖。
  既然江栖胸有成竹,那江珏也不在乎结果。
  她懒洋洋窝了身子,问了句:“什么时候宣诏?”
  “明日。”
  “倒是心急。”
  至于是谁在急什么,和江珏关系不大,但说不好奇是假的。
  一眼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见江珏期期艾艾就要开口,江栖赶忙截住了她的话,“一帮人吵架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倒是有一件事儿你应该会感兴趣,苏家的女儿受封了公主,虽说一下子从昭宓长公主变成了曾经当过昭宓长公主侍女的公主,但那胡人见了一眼公主,也没什么不满意。月内就打算一道出发回关外去,礼部已经忙得快打起来了。”
  江珏果然分了心,改问了和亲的事,“怎么会这么急?”
  当年她嫁给江栖也算准备得匆忙,但毕竟是嫡公主,礼部早就给公主她规划好了排场和嫁妆,淮地那边也不敢怠慢,又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但这出关联姻,还月内就要出发,先不说排场能不能到位,连个说亲的体面都没有,对堂堂公主来说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是江珞,”知道这事也是往江珏心头捅刀子,江栖说得尽量委婉了些,“原本礼部安排江珞出嫁的排场和嫁妆直接挪到了这次联姻上,算是已经超了规格了,也不怠慢了谁。江珞在睡房里关了大半日,等婢子一早上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绞了发。”
  话尽于此,但江珏也明白了,江栖要说的是什么。
  在这宫里,她一直算是幸运的那一个了。
  也是心有所感,江珏试探着问江栖,“要是你从来就没喜欢我──”
  江栖睨了她一眼,盯着他的双目水润又莹亮,像是随时能给他哭出来。
  叹了一声,还是没打算骗她。
  “大抵是让自生自灭吧。”


第54章 皇位
  虽说朝堂上是真没什么好去看的; 但毕竟是和自己相关,全靠江栖转述,指不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江珏硬要去听一听; 就连天没亮就要起来这种事都没能拦得住她。
  按理上说,作为一女眷是不合适去朝堂上的; 但在朝堂后原本给皇帝用来做小憩的地方听着还是可以的; 只要不是前面在说什么悄悄话; 基本都能听得清楚。
  起初江珩还是不乐意她掺合进来,只叫她安安稳稳回去,这事儿他们自有安排。
  可江珏今日不知是怎么了; 冷着一张脸像是被谁得罪死了一样; 红妆点面冷艳迫人; 愣是让江珩把劝的话咽了下去。
  “还在生气?”
  身边的人小心翼翼伸手要抱她,被她一巴掌拍了下去;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江栖昨日用实话换来了冷脸一直到了现在,头一回怎么哄都没用。
  这会儿的江珏是软的不吃; 硬的也来不了; 明明白白给了江栖态度──道理我都懂; 但我就是还在生气; 哄不好的那种。
  被拒绝了的江栖摸摸鼻子; 陪着江珏坐在后面; 等着她消气。
  江栖说的不错,这上朝确实是无聊; 冗长的开篇由一个据称是三朝元老的老臣磕磕巴巴念了许久,只为了感念先帝恩德,最后觉着快断气了,才委婉点了几句先帝血脉的事儿。
  毕竟皇帝还是江珩; 万一最后乌龙一场,这脑袋还是要的。
  可耐不住有人就是急着血溅当场,“妖后魏怜欺君罔上,与人私通生下孽种,杀害先帝,伪造遗诏,把持朝政,祸乱江山!好在先帝圣明贤德,目有远见,安排心腹之臣取真正的遗诏蛰伏至今,今日臣在此以九族身家性命作保,愿各位清正同僚,重整朝堂清明。”
  这话是一句都不假,只是说来实在是不中听,要不是来听这一遭,江珏还真不知道能套上这么多罪名。
  “别生气。”江栖也是怕她听了心里难过,“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江珏侧目,坐着就是不动,心说现在最让我不舒服的就是你。
  “我错了。”
  “嗯。”
  她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像是终于有些松了口的样子,但还是懒得分个余光过去。
  江栖还是没凑上去。
  外头已经是吵得不行,文官骂人花样多,武官骂人嗓门大,一帮人吵起来,一时还真分不出个高下。
  也不知道江珩是怎么能在前面端坐着的,江珏只觉得听着脑壳疼,要是在公主府上谁敢这么闹腾老早被拖了出去。
  知道是吵到她了,江栖伸手去帮她捂住耳朵,让人躺在自己腿上,这回江珏倒是没有拒绝他。
  吵架的人在动手前终于是消停了下来,毕竟重头戏还是那张圣旨,江珏也是躺在江栖腿上竖起耳朵听着。
  一顿闹腾,御史请出了圣旨,那么谁来宣读也是大有讲究,首先这个人必然要是朝里的老人,不说侍奉三朝但至少要深得先帝信任;其次还不能有过派系之争,如今江珩还没一个能支棱起来的儿子,党系之争还算消停,但也难免有些对立;再来还是要个没接触过圣旨的,不会说早有准备;最后那必然是要道德公允,不为了私心,就算有私心也得憋着的……
  说了这么半天,这人也好选,当老雍王站出来的时候,江珏这才想起来江栖说过的,老雍王会装傻。
  她仰面朝上,正对江栖含笑的目光,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事。
  好吧,她又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
  外面终于是肃静了,老雍王的一番剖心自白,又是一帮文人涕泪沾襟,只是江珏听着怎么都有些不对劲。
  “臣──无愧于先帝!”
  老雍王莫名来了一句。
  圣旨不算长,平时都是跪着听的,这会儿江珏躺在江栖腿上,就是有些坐立难安。
  起先一段无非是套路,可不知怎么到此一顿,随即便话锋一转。从歌功颂德变成了罪己诏,从自己为权势辜负良人说起,抛妻弃子,残害手足,逼叔父自证清白,到死来终是夫妻反目,亲子不认,自觉深愧于天地良心,故而自裁。
  此话一出,朝臣已经是大惊失色,若不是老雍王是真德高望重,万万干不出肆意歪曲诏书的事儿,这会应该已经有人要骂他不忠了。
  这还不算完,接着老雍王更是语出惊人,先帝竟是在诏书末竟轻飘飘提了一句说江珩与江珏确实不是自己亲子。
  有些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又是群情激愤要捍卫先帝血脉。
  老雍王压了压手,示意他还没念完,但这帮人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当即剑拔弩张,有嚣张的已经是手指皇位逼江珩下来以死赎罪。
  只是不知何时森森铁甲已经在守在了这朝堂之外,此时整齐入内,既无标示也不认识领头的,竟一时让人分不出这到底是谁的人。
  江珏也是听到外面静了下来,不明所以就要起来看看,但被江栖一手按了下来。
  他弯腰附耳上来,“别急,是我的人。”
  也是这帮人进来,才让满堂的浑水得以歇一歇,听着老雍王接着念了下去。
  有人觉得该是江瑞得这龙椅了,但谁料得到这里面根本没提一句关于皇位传给谁,只说自己临终前还拟了一遗诏,留给了老雍王藏起来,为防以后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若是用不上那自然最好,若使用上了,也算功德一件。
  听得江珏一下子坐了起来,本就随口一句,谁晓得这还真有第四张圣旨。
  再看江栖,也是纯然不知道的样子。
  这可就真有意思。
  在龙椅上当了半天摆设的江珩到这时才像是有了些存在感,朝下环视了一周,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处在个什么境地,又或者已然是认命了,只是落在人眼里倒有些尽在掌控的意思。
  他温和地向着老雍王点点头,“还请皇叔宣读圣旨吧。”
  老雍王也不推脱,径直上了御前的台阶,一时竟无人敢拦上来,禄公公只能悄悄擦着汗,对着老人家道了一声慢点儿。
  从龙椅侧边的地板下,老雍王竟是真抽出了一条长木盒,看上去有些年岁了,却还封得严严实实。
  上面一纸快破损的封条,被老雍王撕了下来传给了同僚们。
  “还请各位大人过目,这是否确为先帝手书。”
  如果确是,那里面的遗诏自然也做不得假。
  江栖把江珏从腿上放了下来,嘱咐了一句别乱跑,看样子是要认真起来了,可手还搭在她身上。
  这一遗诏并不算长,甚至在遣词造句上都堪称是仓促,与其说是决定这天子的位置给了谁,不如说是临死前唠了唠家常,操心了一下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江珩子嗣单薄,而江珏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他曾下令杀二人并非本意,幸而未酿成大祸。其余子女也被一一带过,只言片语尽是恳切,多情的已然是落了泪。
  末了竟是语出惊人,直白说了那个淮王世子江栖也是他的孩子,还是与妻子过了明媒正娶生下来的孩子,只是昔年利欲已熏心,终负良人。
  他又担心自己故去后孩子没了照顾,晚些若是能脱身回京,那便让人先挂在了宁王膝下。要是江珩宫里头几个不争气,让他继承皇位也无妨。要是他还是对公主念念不忘,只要是你情我愿的事儿,那就此立了中宫也无妨,不然还请宁王、雍王这二位做叔叔的打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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