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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枝枝娇艳-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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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能看见有一个身影在一直站着; 没动也没说话; 就只是静静的站着。
  陆胥站在外面,能清晰的听见里面的声音;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 哭了快半个时辰。
  他心口一阵一阵直掐得疼。
  很久之前,他真的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当初梁将军和他说让他小心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只觉得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就算她知道那也没什么。
  是他做的事;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只是因为一直到那个时候; 他都不知道,沈卿禾在自己心里,究竟有个什么样的位置。
  不过觉得有她在身边; 有个媳妇; 好像也不错。
  除此之外; 多的没有再想。
  可现在看她这么难过,他心里后悔的不得了,若是时光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再做这些混账事。
  打死他也不会做的。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后悔也没有用了。
  只想一拳把自己打死。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下起了雨,风刮得更大得更大了起来; 偶尔一声呼啸而过,凉得人心里寒意阵阵。
  陆胥也一直站了这么久。
  他听力好,但凡里头有些细微的声响他都能听见,可这时候,却听着里面没声音了。
  连呼吸声都变得更浅了。
  陆胥心提着,分外担心了起来,当时便试着唤了声:“枝枝?”
  里面没有声音。
  没有做任何应答。
  他手停在门上,一着急便想去推门,可手指刚碰到,动作又停住了。
  他不敢。
  正好这时候他回头,便看见橘白站在后头。
  陆胥顿了下,而后看着她,同时指了指里面。
  橘白手上正好端着中午的饭菜。
  是到午饭时间了。
  橘白大概明白了陆胥的意思,于是点点头,便推门进去了。
  在她开门时,陆胥才敢隔着门边那一点的缝隙往里面看。
  沈卿禾窝在床上,只能看见一点背影。
  一动不动。
  橘白很快便出来了,还不到半刻钟时间。
  手上东西依旧是端着,没有动过。
  她眉头紧蹙,朝着陆胥摇摇头,靠近一点,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不肯吃。”
  何止不肯吃,是压根就没有理她,她连问了几句,夫人都是一句话没说。
  这里头的动静,陆胥刚刚也都听到了。
  他胸膛起伏,显然十分着急,微顿片刻后,便从橘白手里把饭菜接了过来。
  “枝枝。”他朝着里面又唤了声。
  意料之中的,没有应答。
  “枝枝,我进来了?”陆胥又朝着里面说了一声。
  里面依旧没有回答,他犹豫了下,轻轻推门,脚步也放得极轻,慢慢走了进去。
  陆胥将东西放在桌上,不敢靠太近 ,离她尚有几步远的距离,便停住了脚步。
  “枝枝,吃饭了。”
  沈卿禾并没有理人。
  被子有点细微的动,她是没有睡着的。
  “枝枝,我们吃饭好不好?”陆胥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仔细斟酌着,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沈卿禾哭了那么久,哭得累了,根本不想理他,静静的这么躺着,没有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话。
  过了会儿,陆胥又问:“你是不是想出府,那我们回别院?”
  “上次你种的花肯定都抽芽了,我们还可以开辟一片更大的地方,种更多的桃树。”
  陆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上句不接下句的。
  陆胥看她肩膀又抖了两下,瞧着是又哭了,瞬间十分慌乱,话都停在嘴边,颇有些手足无措。
  “枝枝,不、不哭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胥想哄她,想说好听的话,只是他大老粗一个,有些话是真的不会说。
  就怕说错了惹她心情更不好。
  他真的见不得她哭,半点眼泪都见不得。
  可任着陆胥一直在说,沈卿禾始终没有开口,整个人像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气息太压抑了。
  陆胥心里沉的几乎喘不过气,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口,压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她骂他或者打他,让他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只要别不理他。
  她这样沉闷闷的反应,只能让人把所有的情绪都紧紧的积压到了一起,无处发泄却又在心里疯狂叫嚣。
  陆胥站了许久,直到饭菜都凉了。
  “枝枝,别不理我啊。”陆胥声音嘶哑着,只短短一句话。
  以前那么怂怂的却还努力保命的沈卿禾,说她一句重的就吓得直发抖,哼唧哼唧的还娇气的不行。
  可现在……
  陆胥手指捏的更紧,眉目间太多的无可奈何。
  他只得又把饭菜端起,转身走了出去。
  。
  晚上沈卿禾还是没有吃饭。
  饭菜怎么端进去的,又怎么端出来了。
  橘白在外头小声的同陆胥说话。
  “夫人没在睡,瞧着是困了,但一直睡不着。”
  橘白心里头直跳得厉害,一阵发悸,饶是如此,她还是把一切都实话实说的告诉陆胥。
  “方才奴婢进去的时候,夫人说是肚子有点疼。”
  “肚子疼?”陆胥整个人都明显紧张了起来,紧接着又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应当好点了。”橘白具体也不知道,只能估摸着说。
  陆胥抬腿想进去,可刚有动作又停住,一手捏住了一截粗树枝,手臂肌肉肉眼可见的越发鼓起。
  整个人气势凶煞又庞大。
  接着只听“咔嚓”一声,那么粗的一截树枝,竟被他生生的折断了。
  “砰”落在地上,还震了好一段声响。
  橘白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陆胥心里烦躁得很,他又想骂人又想打人,只想把心里这异样的情绪都发泄出去。
  “霁城里是不是有专门为怀孕的人做膳食的厨子?”陆胥不太确定的问她道。
  “这个奴婢好像听过。”
  “这些饭菜都扔了吧,你现在便让人去请新的厨子,还有,我有些事要问文大夫,你帮我转达。”
  他说的橘白都点头,一一记住了。
  随即她便匆匆出府,按照陆胥说的去做。
  橘白刚离开,隐半出现在院门口,往里头看了两眼,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
  “少爷,手流血了。”隐半还是走了进来,低头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手。
  血瞬间溢满了整个指缝。
  “啪嗒”一声,滚大的血珠子掉落在了地上。
  这情形连隐半都瞧得胆战心惊。
  他还从没见过少爷有情绪这般失控的时候。
  着实吓人。
  “没事。”陆胥冷声回了句,完全没在意自己的手,只是说道:“有什么事,说。”
  “大少爷院里的丫鬟,已经倒了两日的药渣了,我把这些药渣拿去给大夫看了,说是治外伤止血的药。”
  隐半顿了顿,又道:“而且看这量,受伤应该还挺严重。”
  受这么严重的外伤,他还能活动自如,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那看来是他低估了陆豫……
  “都连上了。”如果那天在青布山的黑衣人真的是陆豫的话,那一切都连上了。
  陆胥眼眸微垂,思考片刻后,道:“陆欢璇……是陆豫的孩子吧。”
  之前白芊芊说是他孩子的时候,陆胥便已经有怀疑了,无缘无故的,白芊芊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既然说了,那肯定是想掩盖什么。
  而陆家的男人,除了陆丰益和他,就还剩下陆豫和陆晟。
  虽然陆晟不可能,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去查了下,将他排除了。
  这样一来,只剩下陆豫。
  想想才发现,璇璇和陆豫……是真的长得有点像。
  片刻后,陆胥抬眼,看向胧明院的方向,冷冷道:“收网吧。”


第39章 
  之后的几日里; 沈卿禾对陆胥闭门不见。
  她不同意他进来,陆胥也不敢,只能在门外徘徊,可连门窗也锁得紧紧的; 压根看不到她。
  这几日沈卿禾吃得也不怎么好; 听橘白说; 她吃什么吐什么,只对酸味的水果还有点食欲; 多少能吃下一点。
  陆胥也好几日没吃东西; 没怎么睡觉了。
  枝枝没有胃口,他跟着没有胃口,想想现在自己肚子这么饿,而枝枝也同样饿着; 甚至还反胃难受; 他心里就心疼的不得了。
  先前让橘白去问了大夫; 大夫说孕妇这个月份,多多少少有点孕吐反应,没法子的。
  枝枝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陆胥想; 他之前虽然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一想到枝枝会因此而受很多苦,他便觉得,没有也没关系。
  凌晨天光见亮,沈卿禾醒得早,瞧着外面难得的有了日光,便起身打开了门,想出来院子里看看日出。
  可刚踏出门; 便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坐在台阶上,撑着脑袋,睡得正沉。
  沈卿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陆胥。
  看他这样子,怕是在这里待了一整个晚上了。
  这外头多冷啊,昨儿晚上风更是刮得厉害,光风声便听得人心慌,树叶都被刮散了一地。
  所以他在这里要干什么……
  沈卿禾愣了这一会儿,陆胥鼻尖似乎闻到她的味道,睁开眼,转头正好看向沈卿禾。
  太久没有见到她了,陆胥眼睛一亮,当即站了起来,眸里是分外渴求的神色。
  沈卿禾心紧了下,目光怯怯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还隔着几步,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陆胥身上凉意深重。
  沈卿禾似乎有话要说,她抿了抿唇角,在心里斟酌再三,才极小声的开口唤了句:“陆胥。”
  陆胥几乎是紧接着出声接话,盯着她目光便不敢再移开,问道:“什么事?”
  “陆胥,你放我回家吧……”
  这两日沈卿禾待在屋子里,心里难受,身子也难受,一个人就想了很多。
  她觉得,或许不应该这样活下去,太累太痛苦了。
  她只想能活得开心一点,也安心一点。
  “这是不是……叫做和离?”沈卿禾其实也不是太懂这个词,但她多少听说过一些。
  如果已经成婚的夫妻想要分开,那便和离。
  她以前是觉得,如果嫁了人,那她肯定会好好的相夫教子,努力当一个贤良淑德又称职的夫人。
  可她也真的很难过,被人往身上泼这样的脏水。
  她又笨又胆小,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哪天性命弄丢了都不知道。
  而陆胥听见“和离”两个字,当时便怔愣住,脸色青了又白,极其难看,身躯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僵住了一般。
  他动了动嘴唇,却始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脸色暗的十分难看。
  “枝枝,不和离好不好?”软和又近乎祈求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极其酸涩又小心翼翼,他手在身侧握紧却又松开。
  “以后都不了,那些混账事,我肯定不做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欺负枝枝,不惹枝枝生气,会永远把枝枝放在心上护着,我会……一辈子对枝枝很好很好。 ”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这么执着过,这几天他坐在外面,就一直在想,他愿意拿这辈子所有的时间,甚至是命,来对她好。
  沈卿禾看了他一眼,却又收了目光回来,垂眼,很不开心的小声说道:“不要,我就要和离。”
  语气别扭的倔强。
  果然除了父亲和母亲没有人会对她好的,她谁都不相信,她就要回家。
  沈卿禾这也不是耍小脾气,她是真的想了很久,有时候她犟起脾气来,也是谁劝都不会听的。
  “枝枝。”陆胥的话噎在喉咙里,极小的一声,断在一半,又没后话了。
  沈卿禾想,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要回去的,只是如果他答应的话,那事情会简单很多。
  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正好这时候,有人着急的往院子跑来,直接推开了门,出声道:“二少爷,您去看看五小姐吧。”
  来人是木桃,平日里照顾璇璇的丫鬟。
  “五小姐已经连哭了五六日了,方才奴婢给她换衣裳时,才发现她脖子上有痕迹……”
  木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说得也断断续续,可好歹话都说明白了。
  这个时间,木桃也不知道该找谁。
  太夫人正在睡觉不好打扰,于是刚好跑到水澜院这边,听见院子里有说话声,她一着急,才直接推门进来了。
  不管二少爷和五小姐是何种关系,总归是有那一份情谊在的,肯定不会不管。
  “什么痕迹?”陆胥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木桃慌乱起来,也说不太明白,“五小姐情况本来已经好很多了,可四五天前的时候,又开始哭,还哭得更厉害……”
  “痕迹在脖子下面,像是……像是……”
  木桃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道:“像手指的掐痕……”
  一提掐痕,陆胥脸色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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