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大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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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和大郎没了,可他们一家老小以后就得住在村里头,这些年大伯常年在外,跟村里和族里的人少有来往,如今大家愿意站出来,那是看在同样姓苏的份上。”
“可人情若是不往来早晚淡了,以后他们家若是有事,谁会愿意平白无故的搭把手?”
最后,苏辞章又说了一句:“前几日我还在担心二郎年少不知事,没想到短短几日,二郎倒是能撑起来了,他能想得这么周到,以后日子也不至于太差。”
苏草章这才想明白方才的事情,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那样子跟苏二叔十分相似。
不过想通了归想通了,心里头还是忍不住嘀咕着,他家这位娇气的二郎怎么一日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但想到苏家巨变,也没有人去怀疑苏凤章为什么会变。
毕竟谁家先死了大哥,再死了亲爹,有心肝儿的都得变。
第5章 传家宝
苏凤章合上大门,将外头的嘈杂关在门外,也关住了那一片村人的议论。
白姨娘跟苏赵氏的丫鬟枣儿,家里头的厨娘兼粗使婆子魏娘子正在收拾聘礼,苏家老宅虽说在村里,但房子够大,他们就挑了个空屋先把东西收起来。
他的两个便宜弟弟妹妹就跟在白姨娘身边帮忙打下手。
苏凤章扫了一眼,走到苏赵氏身边道:“娘,我先扶你进去歇着吧,别吹了凉风。”
“凤儿,人都送走了吗?”苏赵氏却不想再进去躺着了。
“送走了,东西也送了”苏凤章只能用身体将这一块的风挡一挡。
苏赵氏勉强笑了一下:“今天是你想的周到,娘病糊涂了,都忘了这些人情往来。”
“娘,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苏凤章只能这么安慰她。
苏赵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喊了一声:“白姨娘,你把那个漆着金粉的盒子拿来。”
白姨娘一听,赶紧把那个盒子端过来。
苏赵氏打开盒子,只见里头叠着红绸缎,上头嵌着一块玉佩,这玉佩不过小儿拳头般大小,上面雕刻着一片山田,颜色发白,上头还有一缕缕的青丝,总的来说成色不算太好。
但苏赵氏一看到这块玉佩,眼泪就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伸手摩挲着玉佩,说道:“这是当年我嫁进来到时候,你奶奶亲手交给我的,说是苏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传家宝,虽说成色一般,却一代代只传长子嫡媳。”
“老太太还说过,这块玉佩代表的就是苏家的气运,绝不能留给外人。”
“我原想着,这块玉佩给了陈家,老苏家又传了一代,谁能想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它放到聘礼里头,应该等人嫁过来了才传下去。”
苏凤章连忙安慰道:“娘,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气运一时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苏赵氏叹了口气,心中却总是懊悔。
她想了想,将玉佩放到儿子的手中:“你大哥既然不在了,这块玉佩就应该留给你。”
说完这话,又看着白姨娘说,“你也不要说我偏心,原本只有嫡长子才能拿。”
白姨娘立马说道:“夫人,这原本就是二郎的东西,我哪里会有想法。”
苏凤章只得先把这块传家宝收下,苏赵氏这才被枣儿扶着进屋休息去了。
看了看杂乱的院子,苏凤章伸手就要帮忙。
白姨娘连忙说道:“二郎,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进屋歇会儿吧,这里用不着你。”
“没事,我是男人,力气总比你们大。”苏凤章说道。
结果下一秒就打脸了,聘礼里面除了金银首饰之外,还有一些十分扎实的东西,比如帖盒的重量就不轻,他伸手一提居然没能提起来。
“少爷,我来我来。”魏娘子笑着说道,伸手一边一个就提着走了,看起来十分轻松。
苏凤章摸了摸鼻子,对这具身体表示了同情,这力气恐怕是吃不了体力饭了。
白姨娘怕伤了他的自尊,还开口安慰道:“你原也没做过这些粗活,拎不动也是自然。”
但苏兰章和苏慧慧却憋不住了,就躲在他们娘身后偷笑。
白姨娘瞪了一眼两个孩子,使唤道:“还不帮你们二哥搬东西。”
于是哥三个就开始搬东西了,重的搬不动,轻的还是能行。
人多力量大,聘礼很快就收拾好了,值钱的放苏赵氏屋里头,不值钱的放空屋子,放不住的就直接搬到厨房里头,到时候吃了了事。
苏凤章这才洗了把手停下来。
这具身体年龄不大,体力确实是不太行,才搬了一会儿东西就觉得胳膊发酸,吃完晚饭,苏凤章立刻回屋休息去了。
等他走了,白姨娘去苏赵氏屋里头把碗筷端出来,看魏娘子和枣儿已经收拾好了,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屋去了。
苏赵氏自己有两个儿子,跟白姨娘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两个孩子都让她自己带,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两个孩子便暂时跟她住一道儿。
瞧着两个孩子睡熟了,白姨娘却陷入了深思,想着以后的日子。
村里头碎嘴婆子背后的嘀咕,白姨娘不是不知道,但自家知道自家事,她出生不好,爹娘都不知道在哪儿,就算找到了,她也是无心回去的。
当初能嫁给苏典吏,生了下一对儿女,白姨娘已经是走了大运。
如今她要走,苏赵氏肯定不会苛刻,但她能走到哪儿去呢,这个年纪,这个出生,还生过两个孩子,好人家哪里会要她。
再者,她也舍不得亲生骨肉。
幸好,家里头还有一个二少爷,这几日看着还能撑起门户来,她什么都不想,就想好好看着一双儿女长大,清清白白的长大成人,娶妻嫁人,生儿育女。
被白姨娘盼着早日长大,撑起门户的苏凤章回到房中,忍不住将那块玉佩拉出来看。
方才第一眼只觉得这玉佩成色一般,只是传家宝这个意头值得人注意。
这会儿仔细看着,苏凤章却越看越觉得眼熟。
用心去看,不难发现这玉佩成色普通,但雕工却神乎其神,上头的山林田地纤毫毕现,竟像是真的一般,不看成色只看雕工的话,必定是大师作品。
难道苏家祖上真的富贵过,或者是得了那位玉雕大师的练手作品?
苏凤章伸手摩挲着玉佩,温润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总觉得这玉佩带着一股子熟悉感。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痕迹,苏凤章捏了捏额头,将玉佩往衣服里头一塞,躺到床上不动了。
夜色之下的月溪村宁静万分,只有围绕着小村庄的溪流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伴随着村人们一代代的梦想。
但是这一晚,苏凤章睡得并不安稳,总有一种自己不是躺在家里床上,而是直接睡在了月溪旁的错觉,水流的声音连绵不绝。
睡梦中的苏凤章拧着眉头,似乎遭受着什么痛苦,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一直到村中的公鸡发出第一声鸣叫,晨光洒落在这栋宅子上,苏凤章才猛地醒过来,急促的呼吸起来,他按住自己的额头。
但无论他如何的回忆,都想不起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在梦中见到了什么。
可身体的感觉是诚实的,那不可能仅仅是梦。
苏凤章忽然从衣领里头抽出那块玉佩,谁料到就在他抽出来的那一刻,玉佩居然直接四分五裂,毫不留恋的从他指尖滑落。
苏凤章吃了一惊,这可是苏家的传家宝,才传到他手里头第一天就碎成了块块,这让他怎么面对苏赵氏?
苏凤章赶紧起身一块一块的翻找出来,拼凑在一起,结果拼完才发现这玉佩不但碎了,还布满了裂缝,上头的花纹也模糊不清,似乎只要再捏一下就会变成碎末。
这下可怎么办?苏凤章脸都苦了。
“二哥,二哥,你醒了吗?”苏兰章来敲门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苏凤章捧着块块状的玉佩,勇敢的走了出去。
苏赵氏今天的精神头好多了,还能自己出来吃早饭,瞧见他就问:“凤儿,昨晚是不是没歇息好,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苏凤章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捧着玉佩欲哭无泪:“娘,咱家的传家宝碎了。”
“碎了,怎么会碎了?”苏赵氏惊讶问道,起身一看可不碎了,都要成渣渣了。
苏凤章只得回答:“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带着睡觉,今天早上起来一看就碎了。”
看着儿子颓丧的样子,苏赵氏反倒是缓过神来,反过来安慰道:“罢了罢了,碎了就碎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个念想罢了。”
白姨娘这时候才插嘴说:“可不是吗,不是什么大事儿,二郎别因为这个跟自己过不去。”
一提这事儿,苏赵氏便有几分草木皆兵,毕竟苏典吏和苏宗章跟自己过不去,结果把自己给气死了的先例就在前面摆着。
她连忙说道:“是啊,可能就是这玉佩跟苏家的缘分到了,到时候娘用手巾包一下,咱们埋在你大哥坟前,就当是给他带走了。”
“原本也是该给他的东西,现在让他带着走也好,你可别自责。”
“对对对,夫人这主意好。”白姨娘连忙捧场。
苏凤章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了,看见她们略带几分惊慌的表情,才意识到什么。
他连忙开口说道:“好,就听娘的,那我去洗漱一下,咱们先吃饭。”
等他一走,苏赵氏就立刻拉着两个小的嘱咐:“你们两个待会儿缠着你们哥哥说说话,别让他一个人闲着想东想西,知道吗?”
“知道了。”苏兰章立刻大声喊道。
“知道了。”苏慧慧看了看哥哥和姨娘,才点头说道。
等苏凤章洗漱回来,就瞧见苏赵氏整个人精神高涨,跟前两日截然不同,不停的给他夹菜塞馒头,一副要把他一顿吃成大胖子的架势。
吃完等他回到房中,身后更是跟着两个小萝卜头,一停不停的叽叽喳喳。
第6章 家中有宝
两个孩子说话就跟两百只鸭子在嘎嘎嘎似的,吵得苏凤章头疼。
他一把抓住弟弟妹妹,没好气的说道:“兰章,慧慧,说这么多话你们不渴吗?”
龙凤胎对视了一眼,哥哥苏兰章就说了:“二哥,我们喜欢跟你说话。”
得,小样还挺会故作玄虚。
苏凤章直接把话戳穿了:“行了行了,不就是玉佩碎了,我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想不开,娘也太大惊小怪了。”
苏慧慧两只手手指交缠在一起,低着脑袋说:“当初大哥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
结果苏宗章气性太大,直接把自己给气死了。
苏凤章也不能怪他们小题大做,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大哥,再说了,二哥还得照顾你们,照顾娘和白姨娘,怎么可能因为小事想不开。”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受胯下之辱,他们这些大人物都能如此,我一个小小的乡民,哪来那么多的气性,乖,出去玩儿吧,天塌下来你们二哥都还在。”
苏典吏自己是读书人,对孩子们的学识也看中,苏兰章和苏慧慧虽然年纪还小,但这话也能听一个一知半解的。
只是他们是被苏赵氏推进来的,这会儿也不敢贸贸然出去。
苏凤章却没给他们犹豫的机会,直接把人转过身推出门,一瞧,果然苏赵氏和白姨娘都在那边廊下坐着做针线活,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显然是对他不放心。
不说苏赵氏,白姨娘心里头也是一万个担心的,她虽有一双儿女但年纪还小,又是庶出,若是二少爷也不在的话,这家里头的日子可想而知。
“兰章,慧慧,你们就在院子里头玩。”苏凤章朗声说道,“我房门开着,这样行了吧?”
房门开着,在外头张望一下就能看到里头在干什么,苏赵氏一颗心也安下来。
白姨娘抓过两个孩子问了一遍,才道:“夫人,二少爷向来心宽,想必也不会钻牛角尖。”
苏赵氏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是啊,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心大的,我就是被吓怕了。”
何止是她,苏家上上下下从主人到仆人,从大人到孩子,都被这段时间的事情吓怕了。
苏凤章也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房间的书桌上,原主原本也在书院读书,只是如今苏典吏过世,他自然是得在家守孝,却是不方便去书院了。
当然,从记忆中不难得知,比起才高八斗,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的苏宗章,苏凤章的天分十分一般,在书院里头也是吊车尾的角色,他自己也不那么肯学。
即使如此,他房间里头的文房四宝也是齐全的。
苏凤章开始研磨,动作不太熟练,但好歹是磨出可用的墨水来。
他凭着记忆将那块玉佩上的山水描绘出来,幸亏他上辈子也是学过国画的人,虽然画的一般,但好歹有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