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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女配她天生好命-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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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的封老太君龙头拐杖给了出去,她就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往山上的方向看。
  她算的时间是大约要花一个时辰,结果在大半个时辰的时候,听到了整齐行军的声音。
  封老太君在看到了娄小姐的一瞬间,额头的青筋都快速跳动了一下,接过了嵇珩之的龙头拐杖,她对着铁指挥郑重行礼,“多谢铁指挥。”
  铁指挥连忙避让开,“老太君客气了。”
  娄清韵在山上尚且可以告诉自己,告御状说不定是明衍郡主胡说的,现在看到穿着一品诰命服的老太君,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只可惜这会儿不光是口中塞着帕子,她的眼睛也用一条帕子覆盖住了。
  到了这里就可以分兵,这从兵马指挥司里借来的兵卒越早还回去越好。
  留下了二十兵卒,铁指挥也跟着这二十人一起去皇宫方向。
  当马车往回走,帝王正在会见这御史大夫们与兵部尚书。
  京畿兵马指挥司的地位与其他各地卫所不同,当时汪贵妃听了一耳朵,发现这管指挥司的是她的人,心中骂那朱长秩不愧是姓猪,听着就蠢笨得很。就连她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也晓得这里的兵卒不能动,平日里不过是练练兵,也没什么大事,倘若是动了,那就是天大的事。
  汪贵妃心中舍弃了此人,自然不会和赵桓求情,而因为汪贵妃没有求情,心中一暖,世人都觉得汪贵妃不过是个杀猪女,有谁晓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放松一二,在关键时候,汪贵妃更是从不和他为难。
  赵桓等这些御史说完了后,捏了捏拧成川字形的眉,开口说道:“让御林军的人去押兵马指挥司的几个指挥都过来,如果要是朱长秩没有跟着,就把他给朕找来。”
  内侍应诺,倒退着行了几步后才转身趋步去传讯了。
  “诸位爱卿请坐。”赵桓的声音泛着冷意,“朕也倒要看看,是谁能动了这京畿的五百士卒?!”
  四位御史再加上兵部尚书,这到宫里的五人相视而看,起码这朱长秩是可以从这个位置上撤下,换上清流的人。
  也不知道这是谁用了兵马指挥司的士卒,难道是汪贵妃的弟弟。
  这几位大人被赐了座,正等着御林军去拿下朱指挥。而朱指挥尚未押解入宫,就有内侍匆匆过来禀告:“圣上,一品诰命夫人封老太君、礼部尚书欧大人、明衍郡主等人求见。”
  赵桓下意识地就想要说不见,忽然意识到封老太君的身份,说道:“几位爱卿且在这里等着,朕去见一见封老太君。”
  几位大人刚称是,就听到内侍说道,“回圣上的话,封老太君说几位大人来觐见是为了参她的,她希望几位大人也留下,留下做个见证。”
  “你说什么?”赵桓的语气不可思议,他霍得一下站起来,这动作让内侍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封老太君……她还说……”
  “说什么!”赵桓的眉头皱起,任他想也想不明白封老太君要五百兵卒做什么,偏偏这小太监不好好说话。
  内侍的额头上的汗水因为弯腰滴落在波斯长毛地毯上,他的声音本下意识地弱了下来,但是想到自己是在汇报封老太君的事,就声音尽力大了起来。
  这声音一大之后,足以让几位大人听得清清楚楚。
  “封老太君说,四百八军士已经回了指挥司,只留下了二十人还有一位铁指挥,他们负责押毒·妇娄清韵进宫。”
  娄清韵三个字内侍说起来都带着可怜的颤音,汪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丫鬟和宫女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娄清韵是已经下了圣旨的三皇子妃,竟然被老夫人一口一个毒·妇称呼,内侍的脑子都是糊的,现在直接说了出来。
  娄清韵三个字一出,几位大臣尚未明白过来,而赵桓勃然大怒,在五位大臣进宫之前,他正在和汪贵妃说三皇子的婚事,汪贵妃一口一个清韵,他怎么会不知道娄清韵是谁?
  “大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娄小姐是朕看中的三皇子妃!”
  赵桓扔出砚台,啪得一下砸在小太监的旁边,墨汁淋了他一声,他抖得像是淋雨的小鸡,砰砰地给赵桓磕头。
  “封老太君就在宫门口这样说的,守宫门的御林军还有其他内侍都听到了。”
  当时在宫门口,封老太君直接把捆得严严实实的娄清韵压着跪地,她自己也笔直地跪着,高高举起了铁券丹书,就说了小太监传的那些话。
  这话总是要有人传给圣上听,于是这可怜的十三岁的豆芽菜一样的小太监就被逼着传话。
  赵桓其实是要把砚台往小太监头上扔的,失去了准头不小心扔在他的身边,现在又抓着笔山正要扔的时候,兵部尚书往前一步,挡住了小太监。
  “圣上还请息怒,这位公公应该只是传话,封老太君为什么这样说,圣上不如让这个小公公快快去把人请进来,免得在宫门口闹着也不好看。”
  兵部尚书就等于御史与圣上的中间人,他悄悄比划了几个御史方向,让赵桓一下动作就停下了,要是当着四个御史面前把小太监砸得头破血流,明儿要是有个脑子拧得直接血溅朝堂,他在史书上也要得到一个暴戾的评价。
  赵桓感觉自己的肺管子被气炸了,单手撑着桌子,“还不快去把人请来?”
  赵桓看着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他坐在了椅子上,刚刚他捏眉只是有些烦,这会儿当真是有些头疼了。
  很快浩浩荡荡的人就进来了,赵桓看着穿着诰命服手捧铁券丹青的封老太君,感觉头更痛了,“老太君,您这是……”
  如果要是其他人,他早早就让人松开娄清韵了,他替儿子选定的三皇子妃被捆得严严实实,嘴里塞着布,眼睛也被蒙着,皇家一丁点的体面都没有了。
  只是这人是封老太君,大齐唯一异姓王的独女,也正是因为这老将军只有一位嫡女,家族的荣耀不会继续传承下去,所以封老太君这一人地位超然。
  封老太君捧着铁券丹书,“皇上,我调用兵马指挥司的军士们是因为担心拖久了,事情会身边,没有了证据,我怕我孙儿的死永远无法真相大白,我捆住娄小姐正是因为是她害死了我的嫡长孙。”
  封老太君何尝不想哭?只是她深知泪水要在关键的地方用,现在就是哭个痛快的时候。她的声音哀切,深深俯下身子,额头叩在冰冷的铁券丹书上,一声声喊着:
  “我可怜的朗哥儿,祖母当时不知你的冤屈。”
  “祖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相信你死了,你知道吗?王嬷嬷都觉得你可能是少年春心萌动,才想要做出不合适的举动,你爹娘也觉得你死得不名誉,对外只说你是急病去了,但是祖母都不信的。”
  “朗哥儿,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那些事情你不可能做,祖母真是后悔,为什么当年要同意给你定这门婚事。”
  “朗哥儿,祖母今天豁出去了,当着圣上的面,我要戳穿这个毒·妇的真面目。”
  这一幕让五个大臣都大为撼动,再看看礼部尚书欧旵,这位身兼太子太傅职位的欧大人也用袖子擦拭眼泪。
  兵部尚书和几位御史坐得有点远,他不知道封老太君的嫡长孙是谁,听到欧大人开口,他才恍然,原来他们指的是娄小姐先前的未婚夫——钟世朗,而钟世朗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欧大人的学生。
  封老太君先前是哭着替孙儿喊冤,她现在声音已经哑了,却仍然撕心裂肺地喊着:“圣上,我在外说娄小姐是毒·妇其实不够准确,她不是毒·妇,而是荡·妇!”
  毒·妇这个形容词可以说对父母不孝顺,对公婆不恭敬,对兄弟无友爱,甚至夫妻之间拌嘴都可以说是毒·妇,而荡·妇直指娄小姐的人品,这个词对女子要羞辱得多,赵桓注意到,娄小姐的身子都是一颤。
  赵桓的头越发疼了,这老太君每说完一句,就对着铁券丹青叩首,把额头深深贴着皇祖父的赏赐,让赵桓实在没办法让封老太君住嘴。
  “这把小刀是圣上允许我随身携带,是我亡父去战场之前赠与我的礼物。”封老太君想到了亡父,泪水越发汹涌,父亲一直庇护着她。
  封老太君拿出了这柄小刀,“我为什么说娄小姐是个荡·妇,我现在就证明给圣上看。”
  当封老太君停在成九思的面前时候,众人才意识到,这还抓了一个出家的师太。
  这成九思绑住眼睛的系带被隔断,他的睫毛颤了颤,在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师太。
  当封老太君用小刀直接割开成九思的外袍,两位御史慌忙别开眼,而官位最高的左都御史更是直接站起来,他和另一位御史背过身去,呵斥说道:“胡闹,胡闹!欧大人,你是礼部尚书,你就看着老太君欺辱一个出家的师太?”
  谁知道左都御史没有等到欧大人的回答,而听到了圣上倒吸一口凉气,兵部尚书本来也别开了眼,听到了圣上吸气,悄悄看过去,他表现得更夸张,直接哐当一声,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听到了动静,其他两个御史也睁开了眼,看到了平坦胸膛的成九思,他们先是怔住,就说道:“牛大人、童大人,两位可以转身,这不是师太,是男子。”
  那两位御史看着成九思的脸,又看着他的胸膛,似乎很是不敢相信。
  成九思闭着眼睛,他本来就是贱籍出身,只当自己就是一块儿肉。
  封老太君继续说道:“两年半以前,慈念庵堂的换了庵主,换成了现在的成九思,而也是这个时候,娄小姐捐出了一大笔的功德银修缮慈念庵。这些都可以在僧录司里查到。”
  “娄小姐在与我孙儿定亲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来这庵堂小住。这成九思是男子,她一个未婚姑娘家为什么屡屡来这里?”
  “她知道成九思的身份,就这般与他苟合。娄小姐许是觉得我长孙碍着她了,就给我孙儿下套,所以才让我孙儿死得不名誉。”
  赵桓自从看到了成九思露出的胸膛,心中就从偏向娄小姐,改成偏向封老太君了。
  此时封老太君把遮住娄小姐眼的布条隔断,露出了她的容颜来。
  这娄清韵鬓发凌乱,眼睛也有些发肿,还是可以窥见她的绝色来。娄小姐有一双很会说话的眼睛,刚开始忽然恢复了视线,她不适应地眨眨眼,然后她眼中含泪冲着圣上焦急的眨眼。
  赵桓疼爱汪贵妃便是因为她生得绝色,还有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汪贵妃已经老了,这娄小姐抵不过当年的汪贵妃,却胜于现在的汪贵妃,此时美人落泪,帝王当即有些心软,“封老太君,朕看娄小姐似乎有话要说,您看……”
  封老太君利落地扯掉了娄小姐口中的帕子。
  娄小姐剧烈咳嗽两声,声音小声而又沙哑,“圣上垂怜,可否给我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等到喝完了水后,娄小姐含着泪,说话声音楚楚可怜,“我并不知晓九思师太的事……”
  她闭着眼睛,甚至露出了窘迫来,“封老太君,您若是觉得我是荡·妇,那便是荡·妇吧,是我识人不明,没有认出来这人是男还是女。”
  “当年钟大公子的死确实与我有关,但是不能说是我害他的,分明是他起了不好的心思,是他自己喝了不应当喝得东西,当年钟家都已经查明了,而且还告诉我,不要往外说。”
  “老太君,我敬重您,但是得说这事您太偏心钟大公子了,要是真的我害他,难道钟大人不会发现?还有您的儿媳妇?老太君,您待我太坏了一些。”
  “我为什么长住庵堂里,就是因为当年明明是钟大公子轻薄了我,你们钟家全家人让我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还有我今天上午才见到了钟家二少爷,他还给送银霜炭。”
  “满京都说钟家待我好,可有谁知道我的苦?你们钟家人其他人都心虚想要补偿我,唯有老太君,您对我太狠了一些,您还要倒打一耙!”
  她的泪水汹涌得落下,柔柔对着圣上叩拜,却因为手臂被绑住失去了平衡,直接倒了下去。
  嵇珩之想着,倘若不是知道此人已经怀孕,只怕这会儿也因为娄小姐的话动摇了。
  赵桓开口:“朕首先问一句,当年钟大公子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朕记得当时说的是急病去了。”
  封老太君此时泪水止住,把当年对外的说辞,还有钟家内里得出的结论都说了一遍,还有她当时的状况。
  “这是我醒了之后儿子和我说的,娄小姐,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妥?”说完之后,封老太君看着娄小姐。
  此时的娄小姐双手被解开了束缚,因为知道她腹中有孩子,流光还特地在绳子内侧加了软巾免得伤了她。
  那成九思还是被捆着,而娄小姐已经落了座,她轻轻活动手,听老夫人的话觉得没问题,再回想了一下,再三确定没问题就说道,“大体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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