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豪横-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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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蛇啊!蛇啊!”
谢令从猛地抬头,就见列席中间有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花容失色,正手忙脚乱地往一旁跑去,而她身前的桌案上,赫然便是一条银环蛇!
谢令从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又听一道尖叫声:“这边也有!这边也有!”
回头一看,就见列席尾端一姑娘此时也是猛地跳了起来。看着身后那蜿蜒而来的银环蛇,吓得眼眶通红。
与此同时,周围也是陆陆续续传来几声尖叫,不止女席这边,男宾那里也是发现了好几条蛇。
在座的各位都是养尊处优的,何曾遇到过这种场景?场面瞬间一派混乱。
上首的魏亦清脸色难看,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原因的时候,连忙吩咐身边的侍从:“快!快把那些都抓起来!”又赶紧抽调守在另外一边的侍卫,让他们加快速度来此。
谢令从看着周围混乱的景色,脸色难看无比,又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蜿蜒而来在地面上发出“窸窸窣窣”声响的银环蛇,忍住心中的恶寒,小心翼翼地往旁边退去。
上首的着急忙慌的魏亦清看着谢令从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连忙沉声让自己身边护着的小厮去大公主那边。
——大公主要是在他举办的宴会上出了什么事,别说是他一个人,整个成国公府都要完!
那小厮避开周围的几条蛇,飞快的挡在谢令从身前,颤抖着声音道:“殿下放心,有小人在,定不会让这东西伤到您的!”
谢令从扫了他一眼,懒得再说什么,目光四处扫射,落在桌案上的那壶雄黄酒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她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眼眶发红甚至还有些不顾形象直接跳到了桌上的贵女,大声道:“各位不用担心!桌案上有一壶雄黄酒,把这雄黄酒往那蛇的身上泼去,便不会有大碍!”
蛇怕雄黄酒,这种常识那些贵女们还是知道的。
只见那些贵女们眼睛一亮,而后咬牙拿起装着雄黄酒的坛子,掀开盖子,往那蛇身上一泼,果然便见那蛇畏畏缩缩的后退,而后就飞速调转了头,往着来时的方向爬去。
“有用,有用!真的有用!”
周围的人见此心中大喜,也都鼓起了勇气,拿起自己桌案上的坛子毫不心疼地朝着那银环蛇泼去。
上首的魏亦清见此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今日是端午,他为了应景特意去酒楼订了些雄黄酒,否则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这么多朝廷命官的子女,要是真的在此出了事,那成国公府就算是真的完了!
魏亦清定了定心神,有条有理地指挥着现场应该怎么办,却没见到他身旁原本一派惊慌的谢玄稷在看到谢令从果断的想到用雄黄酒退蛇群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抹赞赏和复杂之色。
因为有了雄黄酒,周围的场景算是暂且稳定了下来。
谢令从端起那坛雄黄酒,看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银环蛇,又看了看挡在她身前不住颤抖的小厮,心下无奈,安慰道:“无妨,待它再走进一些,便用雄黄酒泼它。”
“是是是!”那小厮欲哭无泪,却又小心翼翼地接过谢令从手中的酒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慢慢靠近的银环蛇,就在它逐渐逼近、小厮做好了泼酒的动作的时候,却见那银环蛇顿了顿,然后突兀地掉头,飞速地离开了此地。
那小厮一脸愕然。
谢令从眉梢微蹙,也是有些奇怪。何锦意抱着一大坛子雄黄酒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旁,见状也是奇怪地看着她。
谢令从神色冷静:“想来方才有人泼雄黄酒泼到了这里,那蛇才不敢过来。无需担心。”她安慰道。
何锦意抿抿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看着四周的目光犹带着警惕。
男宾那边还好,再怎么说都是一群大男人,还不至于失了阵脚;女宾这边情况就不是太妙,虽说有些姑娘胆大心细,拿起酒坛就往外泼,但更多的还是一些娇滴滴的小姑娘,惊慌失措间也有几个竟是被那蛇咬了一口。谢令从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惨叫,脸色黑沉,极为难看。
魏亦清本就手忙脚乱,周围的银环蛇虽说大多被雄黄酒赶走,但那些被蛇咬了的姑娘们却是不好对其家人交代。
恰好此时别院的侍卫也都赶了过来,魏亦清松了一口气,一边沉着冷静的指挥他们把那些带有剧毒的银环蛇处理掉,另一边又安抚那些受了惊的贵女们,忙得脚不沾地。
也自然是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一只银环蛇正半弓起了身子,悄无声息的吐着蛇信子,目光阴冷的盯着他。
“潋之当心!”谢玄稷及时察觉到那条蛇的动向,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一把把魏亦清推了过去,与此同时,那条蛇也是猛地扑了过来,没咬住魏亦清,却是狠狠的咬在了谢玄稷身上。
魏亦清脚步踉跄,猛地回头一看,就见一条银环蛇死死地咬在谢玄稷腿上。旁边的一个侍卫见此连忙上前,伸手捏住它的七寸,迫使它张开嘴,而后动作迅速地把它装在一个袋子中。
——只那尖利的牙上,已然见了血!
魏亦清心里咯噔一声,忙上前一步,脸上的焦急骤显:“临深兄可有大碍?”
谢玄稷俊郎的眉头微蹙,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安慰他道:“我并无大碍,倒是潋之还是尽快把局面控制住,以防有更多的人受伤。”
魏亦清面色冷凝,怎么可能没事?银环蛇身怀剧毒,被它咬上这么一口可以说是极其危险!
他薄唇微抿,看着身旁的护卫,冷声道:“大夫呢?大夫还没来吗?”
那侍卫低头擦了下冷汗:“已经着人去请了,应该快了!”
魏亦清深吸一口气,安排谢玄稷坐下以免毒素流动得更快,他看着四周一派混乱的景色,难得地维持不住一贯的大家公子做派,脸色黑沉的可怕。
别院里日日有人打扫,这一次为了宴请更是花了大功夫里外清理了一番。更别说别院虽说位于山上,但平日里并未发现什么毒虫,怎地今日设宴,就这么巧的来了这么多条银环蛇?要说这后面没人插手怎么可能?
成国公府这些年虽说低调,鲜少有本家子弟入仕,但这么多年的底蕴不是白白说着的,他们如今还没没落就有人胆大包天,若是以后真的入朝无望,还不得被人欺辱致死?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忍下心里的暴戾,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护卫把四周的毒蛇都抓走,索性那些银环蛇大多惧怕雄黄酒,不过一会的功夫,周围的毒蛇都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魏亦清擦了把冷汗,一边让侍卫继续小心搜寻着四周,一边把被咬了的人集中到一处,柔声安慰他们,只自己心里,也终究是有些没底。
他平日里除了圣贤书籍也多会看一些杂书,对于银环蛇这种毒物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若是不慎被它咬着了,且二至四个时辰内不得到妥善救治便会毒发身亡。
别院这边为了以防万一安排的都有大夫,可毕竟这边从未出现过银环蛇,大夫那边是否有准备也尚不知晓。
是以,方才除了让人把别院里的大夫请来,还让人快马加鞭跑到城内,找一个擅长解银环蛇毒的大夫过来,只希望,能赶得上吧。否则别说那些其他官宦世家的子女,光是谢玄稷一人在此出了事成国公府便不好交代,一个不慎,就可能引起京城和魏北王两边的战争。
毕竟当今圣上对魏北王的野心勃勃,又有谁不知道?不过是装聋作哑,充耳不闻罢了。
大夫被一个侍卫提着衣领拽过来,脖子被紧紧地勒着,脸色通红,差点没喘过气儿来,他还没站稳,就被魏亦清捉了过去,“吴大夫!快!这些人中了银环蛇毒,若是再耽误片刻怕是会有危险!”
好在那吴大夫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见状也没说什么,只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匆匆交给一旁的侍卫,飞速交代道:“将此药粉洒在四周,能避免那些毒物再次前来!”说罢,就脚步匆匆的走到被蛇咬的人身边。
那侍卫听闻此话,也是快速的拿着药瓶在四周走了一圈,确保将所有地方都撒到才算是放下了心。
这边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在加上魏亦清的安抚,原本惊慌不已的公子小姐们也慢慢平静下来,此时围在一起,看着那吴大夫一脸严肃的切着脉,一时之间也是心跳如鼓,大气儿不敢出。
魏亦清站在吴大夫身后,见他眉头紧皱,一手不住地捋着胡须,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大夫,情况怎么样?”
吴大夫时而摇头晃脑,时而抚须叹息,一脸的纠结,让周围的人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谢令从站在一旁,看着他那一副磨磨唧唧比太医院的太医都有不过之而无不及的姿态,眉头紧皱,沉声道:“若是有什么事大夫尽管说,世子宅心仁厚,想来不会怪罪。”
那吴大夫不知道谢令从的身份,只听着她的催促还有些不满,又纠结了片刻,才奇奇怪怪开口,却是问道:“世子可是确定,这些人当真是被蛇咬了?”
魏亦清眉宇一沉,连声音间都带上了不满:“自是确定。他们的伤口都还在那放着呢!”
“那就奇怪了!”吴大夫站起身,踱来踱去,满脸困惑。魏亦清有些不耐烦,问道:“吴大夫——”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吴大夫打断:“敢问世子爷,你们确定那真的是银环蛇吗?”不是长得像银环蛇其它蛇类?
魏亦清深吸一口气,强控制住脾气,冲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那侍卫了然,立刻拿着那装了银环蛇的袋子走到吴大夫面前,打开袋子给他看。
那蛇已经被打晕了过去,此时已经没有威胁,吴大夫凑近了细细观察,只见那蛇头呈椭圆形,背部黑白呈现出相间的横纹,腹部、颈部均呈乳白色,尾梢细长,正是银环蛇没错。
吴大夫越发疑惑不解,魏亦清却是没有耐心再纵容他,问道:“吴大夫,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吴大夫讪讪转头,看着魏亦清,斩钉截铁道:“回世子爷的话,这些人体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魏亦清眉头紧皱,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这些人没有中毒?”他看了眼谢玄稷被咬破渗出了血迹的裤腿,匪夷所思。
“正是!”吴大夫笃定的点头,又有些疑惑道:“说起来,倒也不像是没有中毒,反而更像是已经服下了解药,是以现在无事。”
魏亦清更是哭笑不得,“本世子现在连那些银环蛇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又如何让他们服下解药?”
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一群人窃窃私语,都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令从微微垂下眸子,心中似有所感。
吴大夫抚须想了半天,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四周,待落到那宴席上,他眼睛一亮,向魏亦清征询道:“世子,老夫可能去看看那桌宴席?”
魏亦清心下疑惑,自是无有不从:“请——”
吴大夫脚步快速的走到一个桌案旁,拿起一旁的筷子挟起一道菜左看看右闻闻,却无一不是失望的把它放下。就这么一道菜一道菜的看过去,满桌的菜肴都被他看完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吴大夫正失落着,目光触及到那一个酒坛子,眼前一亮,连忙拿起坛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而后便见他眼睛发亮,一脸喜色,魏亦清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急切问道:“怎么样,可是发现了什么?”
吴大夫点头,认真道:“这酒中有一味药材,正是解银环蛇毒的主药材!”
魏亦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忽地难看了起来,眸中复杂。他抿抿唇,果断地没有说什么,就听吴大夫又道:“也是奇怪了,银环蛇本不应该生活在这种地方若是一条两条还好说,这种大规模出动,实在是稀奇!”他摇头感叹道。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
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所以究竟是谁这么恶毒,竟是想要他们的命?
周围瞬间沸腾起来,都有些后怕——若不是今日宴席上正巧准备的有雄黄酒,若不是那雄黄酒中正巧有解药,他们今天是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甚至,真的有那么巧的事?一些心思敏感的人不由怀疑。
谢令从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的瞧着另一只手背,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就在人们窃窃私语间,忽地听一女声迟疑地道:“要说奇怪,还有一件事,也是挺奇怪。”
魏亦清立刻转头,看着身着淡粉衣裙的女子,强打起精神道:“孙姑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那孙姑娘似乎有些紧张,眼神飞快地看了萧琬方向一眼,而后声音低低道:“方才,方才那些蛇都在追着我们,可我明明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