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猎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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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衡清清冷冷的嗓音一个字一个的交代着熬药的事项,齐绣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些暖却又觉得苦涩。
她以前想不明白周衡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现在更是想不明白。
因为他对自己这么好,所以每每想起来真能顺利回家后,她就越发舍不得他,想要回到家后还能永永远远的留在他的身边。
可他昨天像是拒绝了自己,虽然今天好像是反悔了,可她还是一点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在他眼里,她和小瘸子到底有没有区别?或者都是一样的,一样只是见到了,然后就只是想要救下来的小可怜?
脑袋乱糟糟的,也苦涩涩的,她很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昨天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后,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周衡了。
她以前虽然一无是处,可不傻,她明白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受。
喜欢一个人就是信赖他,就是见不到他的时候想他,他在的时候总忍不住偷看他,更会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句暖心的而感动,会因为他生气而变得多疑。
她明白自己的这种感觉,但她也知道周衡不喜欢自己,所以她暗暗的告诉自己要拎得清,不能想太多,往后也不能太过麻烦周衡了,她欠他太多了,她现在都觉得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等福婶拿过草药转身准备下山,跟在她身后的小媳妇却是没忍住转了身,小碎步的跑到了周衡的面前。
周衡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明白了过来。小哑巴应当是后悔了,毕竟从市集上把她带回来到现在,还从来没在山洞之外的地方过夜过。
但下一瞬,小哑巴只是张了张口说了一句话后,又转身往福婶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着小哑巴随着福婶出了院子的木栏门,再在山间慢慢消息,周衡蹙起了眉头。
小哑巴刚刚说,她以后会尽量不再给他添麻烦的。
周衡确实是不喜欢麻烦,但看到她这么说,莫名觉得有一些不得劲。
***
再说齐绣婉下午跟着福婶回家的时候,唠嗑完准备回家做饭的人遇上她们后,都好奇的往福婶领着的小姑娘望去。
齐绣婉紧紧地跟在了福婶的身边。福婶知晓她是怕的,所以挽着她的手,让她别怕。
在道上的村妇忍不住笑问道:“福婶,你这是给虎子领小媳妇回家呢,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你家虎子艳福不浅呀。”
福婶听了,顿时黑了脸,“瞎说什么,这是周衡的媳妇!”
一听到是周衡的媳妇,道上的几个妇人都变了脸色,还有一个妇人更是见过一样瞪着跟在福婶身边的小姑娘。
“这是那杂种买来的媳妇?!”
听到这话,福婶才注意到了在几个人身后的一个妇人。看到妇人的时候,福婶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齐绣婉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那话中的“杂种”说的是谁。
有人在骂周衡,原本是头低低的齐绣婉蓦地抬起了头,往说话那人瞪去。
骂人的一个四五十岁的又黑又壮的妇人,是周衡的后娘李寡妇。
福婶也瞪向了李寡妇,被两个人等着,李寡妇却是一点都不发怵。
上下打量了一遍瞪着自己的齐绣婉,然后朝着其他几个妇人说道:“你们瞧瞧,瞧瞧那个杂种,我虽然是后娘,可我也没怎么亏待过他吧,谁知道他离家出走还眼巴巴的凑上去给人当儿子,现在有本事了,也不知道帮衬着家里,他弟弟都还没娶亲呢,他倒是花了三两银子买了个媳妇,而且新媳妇进门,别说是敬茶了,连他老娘都没来看一眼,他这样不孝,迟早会被天打雷劈遭报应的!”
大家伙心里有谱,虽然怕周衡,但也大概知道周衡小时候遭受过什么苦的,但大家伙都不想淌这个浑水,只看笑话不搭腔。
但福婶哪里忍得了,随即朝着李寡妇“呸”了一声:“黑心肝一口一个儿子,周衡的亲娘二十几年就死了,你差点没把人打死,你算哪门子的娘,你不就是想图周衡的银子么,自己儿子把家里的底子掏空了,又想祸害周衡,你还要不要脸?!”
李寡妇被拆穿了心思,瞪眼骂道:“就算是后娘又咋啦,那杂种照样还是我儿子,我图我儿子的银子关你屁事。你还不如说说看你们一家这些年占了我们家多少好处,我这都还没和你们算呢,今天你又去我儿子那贪了什么东西,你肯定是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把他拿来孝敬我的东西给哄骗来了,趁现在我好说话,把东西都拿出来!”
落后的穷乡僻壤,极品多了去了,李寡妇也是个中翘楚。
两眼放光的朝着福婶的背篓看去,隐隐看得见里边是有东西的。心想那杂种是个猎户,那背篓里装的肯定是野。味,想到自己因为亲生儿子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去赌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沾过荤腥了,嘴馋得很。
因为嘴馋,胆子也跟着大了不少,心生了要抢东西的冲动。
李寡妇心里边想着继子也是儿子,况且对于那个虽然已经长得很是健壮的继子,李寡妇依然停留在被自己拿着棍棒打骂不还手受气包的形象上,所以也不怎么怕。
以前是怕那周衡回来和她抢房契抢田产时,周家庄的人会帮他,所以一直避开周衡走,更是传出周衡杀过人的事,让庄子里边的人远离周衡,这样他就没法子把这些田产房契拿走了。
只是怎么也没料到,那些房契和田产都给周德全给败光了。没了这些东西,所以她现在可一点都不怕见到周衡,又听说前不久周衡打了个熊瞎子到镇上,得了不少银子,心里还琢磨着过几天上山去找周衡卖卖惨,让他帮衬帮衬家里。
李寡妇脸皮厚得大家伙都快看不下去了,但都知道她凶悍起来的模样,所以谁也没吭声。
福婶懒得和她再争论,拉着齐绣婉就走,还安抚道:“你别怕,咱不理她就是了。”
李寡妇哪里肯放过到嘴的肉,所以忙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威胁道:“把背篓的东西留下来,不然谁都别想走。”
李寡妇确实是个厚脸皮的,厚脸皮的程度让人咋舌。
福婶黑着脸,冷声道:“做梦!”
李寡妇也不废话,直接冲上上去上手抢。
看李寡妇冲过来,福婶面色一紧,忙把周衡的小媳妇护在了身后,抵挡壮硕的李寡妇。
福婶也不是让人好拿捏的软柿子,李寡妇上来挠她,她也去扯李寡妇的头发,但因身形落了下风。
李寡妇边抢边骂道:“你个老娘皮赶紧把东西都吐出来,把以前占咱们家的便宜都吐出来!”
这是抢东西还要打人的节奏呀!
在李寡妇闹起来的时候,早早有人跑去通知福婶的儿子。
那边有人去找周虎兄弟,这边却是很精彩。
李寡妇根本没把那小哑巴放在眼里,只想把福婶的背篓抢过来。所以谁都没想到那柔柔弱弱,风一吹都倒的小姑娘在福婶后退李寡妇逼近的时候,竟然伸出了脚绊倒了李寡妇,然后更是在李寡妇还在震惊中,她又在李寡妇的背上补上了一脚。
这哪里还是那个胆子小,见人就躲到周衡身后的小媳妇?!
福婶嘴巴张得大大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忙拉了她的手腕就逃跑。
李寡妇顿时反应了过来,然后快速的爬了起来,在后面边追边骂:“你个小蹄子敢踹老娘,老娘不打残你,你还不知道谁是才你的婆婆!”
齐绣婉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但比起害怕,她更听不得别人咒骂周衡,这个人还是差点把周衡打死的后娘。
想起周衡背上那些斑驳的条痕,她那会心里完全没有了怯意,全然只剩下愤怒。
愤怒让她暂时忘记了害怕,让她出脚绊倒了那个妇人,即使这样,她都觉得不解气。所以她做了即便身为千金小姐都没有做过的事情,狠狠的踹了那个妇人一脚。
被福婶拖着逃跑,可心里却没有那种惊慌而逃的害怕,反而觉得刚刚那一脚踹得还不够重。
周虎兄弟俩很快就赶来了,福婶见有了靠山,顿时松了一口气。
兄弟俩把自己娘和周衡的小媳妇都护在了身后,然后瞪向李寡妇。
李寡妇再壮硕都没有那两个高壮的年轻男人壮,一时怂了,不敢硬碰硬的,只立即坐到了地上哀嚎了起来。
“周福家占我儿子的便宜不说,还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寡母的,这是要逼死我呀!”
“得了吧,你造过什么孽大家伙都清楚着呢,还一口一个儿子,害不害臊呀,你也不怕周衡来找你算账。”有人看不下去了,多嘴了一句。
十几年前的事情,大家可记得清清楚楚呢,就算是年轻一辈的也都从老一辈那里听说了。
李寡妇顿时目露凶光:“那杂种是不是我儿子,关你屁事,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你家的孙子是不是你家的,指不定是你家媳妇被人爬了炕头……”
被骂了的妇人那里忍得了这些话,立即上去和李寡妇打了起来。
“你都能当奶奶的人,还撇开腿让老男人玩,你要脸不要脸,不要脸我给你毁了!”
齐绣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说打就打的妇人,再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脸都红了。她以前能说话的时候,嘴里也经常会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但是现在和这些妇人比起来,自己好像还嫩了很多很多。
乡下妇人一吵起来,嘴上跟没把门似的,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能说得出来。
福婶皱眉,暗恼在把小媳妇带下山来遇上了这个没脸没皮的泼妇,肯定把这小媳妇给吓坏了。
不敢再让小媳妇多听那些浑话,赶紧把人拉走了。
***
小哑巴跟着福婶下山后,周衡开始处理刚刚从林子中捕抓回来的野兔,琢磨了一下,直接架了个简便的烤架。
今晚决定烤野兔。
小瘸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自从他腿好后,总爱往外跑,直到晚上才会回来看门。
周衡把野兔烤成金黄色,看着火小,然后就打算先起身去把粥给熬了,淘了米后才反应过来小哑巴跟着福婶下山了,随后把要水倒了些,改成煮饭。
烤着兔子,风声吹得周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周衡抬起头看了眼有些昏沉的天色。心道是要变天了吗?不然今天的风怎么这么的大,就连刮到树叶的声音都响了许多。
虽然风声响,还有些虫鸟的叫声,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安静,很矛盾。
许久后,野兔烤好了,闻到香味的小瘸子跑了回来,看着那一个烤得金灿灿的野兔,尾巴摇晃得厉害,哈喇子差点没留到了地上。
周衡瞥了脚下的毛球一眼,随后在切肉的时候,切了一块扔到了他的碗中。
碗中有香喷喷的烤兔,小瘸子立马扑过去欢快的啃食。有好吃的,对于女主人今天不在,却是一点也不关心,没心没肺得很。
周衡端着一大碗饭和一盆烤兔肉进了山洞。才进山洞下意识的开口:“过来,吃……”
看着空荡荡的山洞,“饭”字咽了回去。
倒是山洞外的小瘸子应声似的“汪”了一声,然后继续奋斗美食。
周衡继而沉默无言的把饭菜反倒了矮桌上,然后吃饭。
只是肉到口中,却像是没味道的一样,明明刚刚有放盐的,或许是盐放少了。
没有再深思下去,而是继续把一大碗饭和一大盆似乎没有什么味道的烤兔吞咽了下去。
随后用了些凉水擦了擦身子,再在伤口上边洒了些药粉,只是后背的伤上不到。
反正背后的伤口也不大深,上不上都无所谓,周衡这样的想了想,也就没有再管过背后的伤口。
天色才暗不久,但也没有什么活要做。毕竟银子已经够了,不用再冒险的进山里边打猎。
以前这个时候周衡也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然后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去山里挖些草药。
药馆收草药,但银子不多。周衡弄这些草药到镇上的药馆中去,倒也不也是图赚什么银子,只是闲得无聊找个事做,只是自从小哑巴在之后,他好似很久没有再去一早起来去挖草药了,好像多了个人后,他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一直都有事情做。
躺到了床上,即便是黑漆漆的,也能感觉得到床边空荡荡的。
有股凉风从门缝吹了进来,冷得慌,周衡拉过了小哑巴盖的被褥盖到了自己身上。
被子上有淡淡的馨香,是女儿家的馨香,也是小哑巴身上的气息。
怪得很,明明什么都没有擦,却是有一股清香。
周衡闭着眼,却觉得有些难以入眠。
也不知那胆小如鼠的小哑巴在福婶在会不会怕得整宿不能安睡。
想起她第一晚在山洞里过的时候,紧绷得一宿没睡,顿时觉得以她那样的胆子,在福婶家肯定又是紧绷得一宿不睡。
思索许久,小哑巴睡没睡无法确认,自己睡不着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