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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似蜜桃-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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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夏望取士的应选士子中,世家贵胄子弟不少,更不乏已有佳作被举国传阅的成名才子。
  岑嘉树并非京中人,却能在如此强手环伺的情况下早早脱颖而出,在夏望取士正式开始之前就在京中打响了名声,这可不是光凭好看的脸就能办到。
  纵有岑家在背后倾尽家底为他运作,也得他自己本身底气足,扶得上墙才行。
  偏他还真是个扶得上墙的。
  “……岑嘉树在今年应选士子中,家世不占优,但才学及师承却少有人能比。”
  恒王如数家珍,显然提前对岑嘉树下过一番功夫。
  “他的授业恩师们皆不在朝,却是齐国有名的隐士大儒。”
  听到这里,李凤鸣实在忍不住好奇了:“恒王殿下说,他的授业恩师……们?”
  “对,他授业恩师并非一人,”老容王乐呵呵地接话,“而是四人,号称‘善溪四野老’。”
  这四位的年岁与行宫里的太皇太后差不多,在萧明彻皇曾祖父还在世时,才名就举国皆知。
  不过,在先帝登基后,这四人齐齐辞官归隐,去了宝山郡的善溪边结庐而居,隐世治学。
  如今几十年过去,年轻后生已不太清楚这四人当年在朝中是如何风光,只知他们是德高望重的渊博隐士而已。
  据说,他们时常开坛讲学,有教无类。宝山郡许多人都曾前去听教,不拘山野匹夫还是年轻才子。
  老容王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这几个老狐狸,确有真才实学,但绝没有世人以为的那样清高。他们啊,当年在朝中哪个不是人精?辞官归隐后玩起沽名钓誉的把戏,那真是杀鸡用了牛刀,将天下人唬的信以为真。”
  李凤鸣笑望容王叔:“容王叔何出此言?”
  其实她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给容王叔搭个话而已。
  世间各国,历朝历代都不乏这样的人。
  这类人通常都有几分真本事,却是因各种不可说、不得已的理由被迫远离朝堂。
  但他们不会对世人承认是被迫,往往就会造个清高遁世的假象。
  然后开坛讲学、教授弟子,不着痕迹地高价贩卖自己的才学。
  这种事,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没教什么歪理邪说,朝廷通常不会过问,有时甚至会顺应民意,封他们个“布衣客卿”之类的虚衔。
  “哦,你是魏国嫁来的,此前大约没听过他们的名号,自不知其中掌故。”
  老容王笑容慈祥,耐心地为她答疑解惑:“那四个老不休,普通人说起他们来,都道他们是远离朝堂,高洁不问尘俗。几十年来频频开坛讲学,说是什么人都能前去听教,可真去听教的,又有几个会两手空空呢?”
  若真空着手去,只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这几十年来,他们公开承认为入室弟子的,只有两位,而其中一个就是岑嘉树。
  “你只需想想,他祖父还活得好好的,家中赐爵还在,却无财力再请赐爵,就能明白岑家这些年往善溪抬了多少真金白银。”
  岑嘉树打从幼年开蒙起,在善溪的时间就比在岑家多,算是在他们四人跟前长大的。
  直到今年进京参与夏望取士,才算正式出师。
  所以他虽年轻,从前在才学方面也未让世人见过真章,但在朝野都备受瞩目。
  “原来如此。多谢容王叔。”
  说话间,李凤鸣眼前一亮——
  岑嘉树进来了。


第46章 
  事实证明; 岑嘉树本人与那副画像的区别,只在于画像未能体现出“他的肌肤白到近乎发光”这个细节。
  岑嘉树不但长得好,更难得的是; 年纪轻轻却很有分寸。
  被召进锦棚来见礼; 他不卑不亢、言行有度,但并无老气横秋的沉闷。
  见人自带三分笑; 有问有答; 不忸怩、不拘谨,尽显年轻士子恃才洒脱的骄傲敞亮。
  得体言行与出众长相从来都是相得益彰的。
  他就站在那里,无需什么惊人言论; 更不必做出哗众取宠的行为,轻易就能博得瞩目。
  最让李凤鸣挪不开眼的; 是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明亮与鲜嫩之感。
  不是年少青涩未长开的稚气; 而是生动舒张的鲜嫩。
  眼唇一弯; 酒窝一现; 就融化出明亮蓬勃、生机盎然的甜意。
  饱了眼福的李凤鸣心念一动,眼角含笑觑向身侧的萧明彻。
  说起来,萧明彻五官精致; 外貌上似乎更多继承了母亲那一脉的优点。
  哪怕他时常前往边境出生入死; 素日里也并未刻意保养; 肤色比起寻常男子还是白许多的。
  但他瞳色浅; 又时常满眼古井无波; 好像没有太大悲喜,在人前甚少流露情绪起伏。
  如此一来; 白肤就让他更添清冷疏离。
  与合帐时那种热烈激狂截然相反。李凤鸣错开目光,颊边微烫,心中如是说道。
  *****
  面对岑嘉树; 太子什么都没问,显得很冷淡。
  倒是恒王,想来是早将他的根底盘过一遍,问出的问题都较为具体。
  “你祖父今年已高寿七十有九,身体可还康泰?”
  岑嘉树眼帘半垂,颊边那个酒窝深深的:“有劳恒王殿下关怀,祖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又问了几句岑家近况后,恒王语重心长地笑道:“你家的赐爵到你祖父就袭满三代,如今全指着你出人头地、重抬门楣。今次夏望取士,你可要全力以赴。”
  “多谢恒王殿下教诲,草民谨记,必不敢有丝毫懈怠。”
  恒王与岑嘉树交谈结束后,粗通音律的泰王叔忽然发问:“你昨日奏琴,是有备而来,还是临时起意?”
  “回王爷话,是临时起意,”岑嘉树大大方方地坦诚,“前头的正定伯府小公子侯允亮相后,场面有些乱,我便想着取个巧。”
  有那侯允在前莽撞地大放厥词,引发全场哗然,若再循规蹈矩上来吟诗或激昂陈词,说什么都没人会认真听的。
  泰王叔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个刁滑机变的。那你所奏的曲名是?”
  岑嘉树执礼对答:“《雅言抒怀》。”
  “这曲子耳生,却是好曲。雅韵疏阔,恢宏激荡,竟有几分古朴庙音的气象……”
  泰王说话间,岑嘉树略掀眼帘,正好与李凤鸣兴味挑眉的目光不期而遇。
  *****
  因为正北锦棚有太子在,护卫周全、安防缜密,所以辛茴今日并无机会就近同赏岑嘉树。
  于是等到集望正式结束,李凤鸣退出辩理场后,沿途就忍不住与辛茴说起了小话。
  “……不骗你,是当真好看。画像上没看出来,竟是瓷白瓷白的。他一进来,我觉得整个棚子都亮了许多!”
  辛茴被她这描述逗得心痒痒:“莫非就是大家常说的,一白遮百丑?”
  “什么遮百丑,半点都不丑!他五官生得极好,更难得的是还有几分外润内方的心性。诸多优点聚拢于一身,该说是相得益彰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李凤鸣诗兴大发,摇头晃脑地随口笑吟,“那可真是‘瞳如玄玉落星光,眉飞入鬓挑朝阳。霜糖散入春晖里,揉化清风解愁肠’啊!”
  她虽颇激动,但还不至于彻底忘形,声音并不大。
  不过她又忘了,以萧明彻那过人的耳力,只这么几步的距离,音量大小对他而言没太大区别。
  萧明彻正走在前头低声与战开阳说事。
  李凤鸣话音刚落他就猛回头,目光锐利如隼,横眉冷笑。
  “王妃好文采,失敬。”
  李凤鸣被他那冷笑冻得头皮发麻,莫名心虚:“东拼瞎凑,信口胡诌罢了。别误会啊,我可是个正经人。都是辛茴,哭着求着非要我讲!”
  无辜背上沉重大黑锅,差点被萧明彻满眼飞来的冰刀剁成冻肉泥,辛茴扭头对空翻了个冤屈的白眼——
  淮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要偏听偏信!
  明明是李凤鸣殿下见色起意、言为心声。
  她辛某人可以向天发誓,绝对没哭没求,绝对没有。
  *****
  入夜,李凤鸣躺在帐中睡不着,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提醒萧明彻一件事。
  “诶,你想不想听我说说岑嘉树的……”
  枕边人毫不犹豫地截断她的话:“听你再为他赋诗一首?恕我直言,不想。”
  说完,还极其幼稚地翻身背对她,好像这样就能将她的声音挡在耳朵外。
  李凤鸣挨挨蹭蹭地靠过去,以指尖轻戳他的背心:“我保证不作诗了,真的。跟你说个正经事。”
  萧明彻僵了僵,浑身上下写满拒绝:“深更半夜,我并不想听什么正经事。”
  “那你是想听点不正经的事?”李凤鸣闷声笑着逗他,“若不然,我也为你赋诗一首?”
  被个女子品头论足,并以不着调的诗词歌赋夸赞外貌,这对堂堂大齐淮王殿下来说,其实是很轻浮的冒犯。
  按照齐国的习俗与规制,哪怕那个女子是他的妻子,也断不能如此。
  因为这多少有点“上对下”的审视意味,是高位者看见可喜小玩物时的消遣心态。
  萧明彻被她堵得进退两难,顿时恼了,倏地翻身压制,忿忿咬上了她的唇。
  在热火朝天的嘤嘤嗯嗯中,李凤鸣咬住被角,在无边的愉悦中浮浮沉沉,泪流满面。
  这位淮王殿下可真是个严以待人,宽裕律己的两面派。
  不许她说“不正经的话”,自己却肆无忌惮做起“不正经的事”。
  真的过于肆无忌惮,她怀疑自己腰快折了,嘤。
  *****
  集望结束后,得到“望”字牌的两百位士子就进入比文。
  有些落选士子立刻收拾行囊,原路归乡;有些则继续留在雍京,开始设法谋求别的出路。
  齐国无科考,读书人寒窗十数年,若不能入朝为官,又不甘心余生平凡劳苦,仅剩的出路无非就是投效高门,成为幕僚谋士。
  谋士择主,若真想有所作为,成年开府的各位皇子自是首选。
  齐帝膝下目前已成年的皇嗣女多男少,受封开府的皇子总共就五个。
  除太子外,只恒王萧明思和淮王萧明彻是亲王爵,余下两位仅是郡王。
  齐国的郡王爵几乎是摆设,所谓议政权,也仅仅是向齐帝单独上奏折而已。
  一般情况下,郡王不出席任何朝会,连在百官面前表达观点的机会都很少。
  进郡王府做幕僚显然没什么施展余地,东宫又不好进,于是恒王府与淮王府便门庭若市。
  自集望结束的次日起,萧明彻最主要的事务,就是耐着性子在前厅接见一茬茬的落选士子。
  他不擅也不喜应酬场面,可府中难得有机会挑选幕僚,不喜欢也只能忍着。
  本就不太畅意了,偏生李凤鸣还执着,一连两天都见缝插针追着他,非要与他谈岑嘉树。
  若是夜里,想要堵李凤鸣的嘴,萧明彻还是有点优势的。
  可白日宣……那什么,总归不合适。
  被烦了两天,他最终还是生无可恋地投降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风吹过莲池,将池畔两人的衣摆轻轻扬起。
  李凤鸣的鬓边有一缕发丝被风撩落垂坠,这使她的笑容多了点神秘的温柔。
  “你这几日不是在挑选幕僚谋士吗?岑嘉树于你是可用之才,尽早出手,切勿错过。”
  她的语气神色都很认真,且很笃定。
  萧明彻却摇摇头:“你那日也听过他的师承来历了。若无意外,父皇最终会点他入朝。”
  他伸出手,将李凤鸣鬓边那缕落发拢到耳后。
  “只要岑嘉树在比文、策论两轮不落下乘,殿前对答无非就走个过场。”
  “他到不了殿前。他也没想到殿前。”
  得知岑嘉树的显赫师承后,李凤鸣非但没有改变看法,反而更笃定了。
  她笑着拍拍萧明彻的肩,“听我一句劝,早些下手将他收入囊中,你将如虎添翼。”
  萧明彻端详着她的笑容,蹙眉:“他为何到不了殿前?又为何没想到殿前?”
  “他为何,这我不好说。但他集望亮相时弹了那首曲子,就注定到不了殿前。”
  李凤鸣转身面向莲池,负手而笑,沉着又自行。
  “那天在锦棚里,泰王叔问过他那首曲名,你还记得他答是什么吗?”
  “《雅言抒怀》,”不过才两三天,萧明彻的记性没那么差,“这曲名,有玄机?”
  *****
  照惯例,士子在集望亮相时,要么吟诵自己的得意之作,要么洋洋洒洒大谈时局。
  可岑嘉树却未发一言,只抱琴奏了首不被人熟知的曲子,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了。
  当他说出弹的是《雅言抒怀》时,李凤鸣总算明白太子为何对他冷淡,而恒王又为何对他异样热切。
  当世各国储君所受的教育,与寻常皇嗣多少都会有点区别。
  所以恒王大概不知道,《雅言抒怀》这曲子,是夏国首任女帝姬雅言亲谱,在她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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