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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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绘毕竟平 时没怎么做过事,就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身上就沾了不少灰,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因着退亲深受打击的狼狈样。
宋巧这俩好姐妹,宋绘也认识,穿着豆绿色裙衫的是典当铺家的,叫董璇清,另外一个画着浓妆的小姑娘是林家银饰家的小女儿,林佩美。
宋绘还没打招呼,董璇清便自来熟的挽上了她的手臂,语态亲昵,“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俗话说得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要看得开些,说不定之后的郎君会更好。”
宋绘记着顾愈昨天夜里说的话,在察觉了董璇清的非善意后,没有拿惯常的笑容应付,她情绪散着,神态显出几分无言的冷淡。
她这副模样落在宋巧眼里,完全坐实了郁郁不乐四个字。
宋巧亲亲密密喊了个姐,装作大人样,语重心长的放低音调,“璇清说得没错啊,虽尹家退了亲,但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峰回路转,是吧?”
林佩美懒得装相,嘲讽的笑意都快从眼里溢出来,紧接着开口:“是啊,宋巧她们说得没错。姐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事情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也没法子,你往好的想,实在是不行当妾也是可以的啊。”
宋巧憋不住,和董璇清一齐笑出了声。
小厮在院门张望,似乎想进来,又似乎对院内的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该不该进。
宋巧先看见他,“你在父亲院里做事的吧?”
小厮进到院落,垂着目光朝几位小姐行礼,应了声是。
宋巧打着要看宋绘笑话的主意,态度亲切:“父亲是有什么事要找姐姐的吗?”
小厮斟酌了一下,开口回到:“有人向三小姐提亲了。。。,老爷让我领着三小姐过去一趟。”
才被退亲能有什么好人家上门,宋巧笑得更灿烂了,“是哪户人家?说出来听听,我也好替姐姐参谋参谋。”
小厮有些愣头愣脑,问什么答什么,“媒婆只提了一句临安顾家,。。。说是给太尉说妾。”
“作妾也没什么不好,姐姐你要想开些。。。,太。”宋巧脸上还挂着笑,但已反应过来抬着的唇角微微发僵,神色变得惊疑不定,“什么太。。。尉?”
小厮一头雾水,应道:“就大宁武官首,统帅兵马权的太尉大人。”
宋巧和董璇清林佩兰对望,沉默下来,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坐着看书的宋绘。
宋绘握着三字经的书脊,似乎并不因着这个事实惊讶,她颇有意思的看着笔画生硬幼稚的注解,轻声道:“你们说得话挺有道理的,。。。说不好呢是吧,什么时候峰回路转。。。”
宋巧有些失态,使劲咬了咬下唇,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勉强按捺住内心的震动,斟酌着开口,“三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绘翻了一页书,看见画在书页角的星星月亮,弯着眼无声笑了笑,“没怎么回事,之前就和太尉说好的。起初提婚事时,我就想制止你们,免得你们过后面上太难看,。。。但你们好像很急的样子,所以我便让你们把想说的都说了。。。”
宋巧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回想刚宋绘的表现,简直可以想象得到宋绘到底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看她们三个像丑角一样蹦跶。
宋巧难堪得脸蛋涨红,但宋绘此时没什么看笑话的心思,她也有些被吓到了,以致想要重新去审视顾愈那随性而为的性子。
“小姐,老爷还等着。”
宋绘起身,拍了拍裙裾,“走吧。”
宋仁礼坐在昨天坐的位置,表情千差万别,他抬着唇角,眼尾挤出几条纹路,两撇小胡子一飞一飞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看见宋绘,亲切朝她招手,唤她坐到手边,“老三你也是,既这大半月在太尉那儿住着,便直说,藏着掖着做什么,太尉既喜欢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太尉那边对你十分满意,意思是尽快完婚,待你入了府定好好服侍大人。。。”
宋绘浅笑着听着宋仁礼敦敦教诲,心里稍有些走神。
纳妾比不得娶妻,没有六礼,就算日子定得匆忙,也能很快成礼,她先些日子备的嫁妆看在顾愈的面儿上,应是可以带走,只是临安物价应高不少,她这点银钱估计顶不了什么大用。
“下月初八,宜婚娶,宜出行,大吉大利日,婚事定在那天,如何?”
宋绘收拢散乱的思绪,安静看了一会儿宋仁礼,笑着应道:“听父亲安排。”
第三十章 变故突生。
顾愈提亲的第二日; 太尉两字的份量便显现了出来。
早间,宋绘去祖母处问安,踏进门槛进到室内的瞬间,房内进进出出服侍的丫鬟便止了步; 齐齐朝她福身问好; 宋绘点了下头; 算是对她们招呼的回应。
以往; 宋绘在这种场合; 向来是没什么存在感; 但今个; 宋老夫人一发现她; 便满脸慈爱的朝她招手; 唤她坐去身边。
宋老夫人显然想和宋绘聊会儿天; 但她发觉不是很明白宋绘性子,张嘴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宋绘笑着开口:“祖母; 孙女有些饿了,我们开饭可好?”
“是了; 都齐了; 让人摆膳吧。”
陈氏点头应了声是,偏头看了眼立在侧后方的丫鬟,“传饭进来吧。”
早食早准备好了,上桌也就是一小会儿,因着接近下元节,在饭桌上聊的多是祭祀上的事。
虽主要说话的是宋老夫人、 宋仁礼和陈氏,但在交谈过程中,他们时不时就会看一眼宋绘的表情,注意宋绘有没有什么情绪或者关心; 宋家的荣华富贵一定程度上和她态度息息相关。
宋绘自然清楚他们的想法和意有所指的暗示,不过她只是听着,完全没要理会的意思,整个早饭时间里,除了在喊到名字会应一声外,其余时刻都在埋头吃菜喝粥。
饭毕,关于下元节的安排也商议完毕,十月十五那天白日去白陵庙参加由官府主办的祭祀,晚上回绍南后租条彩船巡河祈祷,纪念祖先。
宋绘自是要参与的,简单记了下行程,而后合着往常一般,用过早饭就回自己院子。
因着婚期定了,宋绘吩咐着要将不用的该整理先整理了,几个时辰,各种压箱底的东西都被拖出来,乱七八糟,没个下脚的地方。
什么和什么收在一处这种小事,梅花也要过问宋绘,显得战战兢兢。
宋绘翻开包袱整理东西,边和她说着话,“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当时和红蕊一起买下你,就想着她走了,身边还有跟着的人,安心做好分内的事便是。”
说完,宋绘又低头翻看包袱里的东西。
酉时一刻,春瓷夏陶被丁翰从梁普送回来了,她们将行李往自个儿屋里一放,便来了宋绘房里帮忙整理东西。
春瓷跟宋绘的时间最久,对她习惯了解,大大小小的东西都能说得上怎么归类,怎么收拾。
宋绘当起甩手掌柜,院里只能听见春瓷吱吱喳喳不停歇的说话声。
“那个玉佩得放左边盒子里,垫好软布,免得被摔裂了。。。”
“姑娘,这件衣裳已穿不得了,要不就扔了吧。”
“字帖收起来,。。。和论语放在一处。。。”
梅花见宋绘真没要生气的意思,才慢慢放了心,当起春瓷的尾巴,一齐收拾到戌时正点。
宋绘平时很少买东西,但好歹住了十几年,各种各种放着便多了,一主三奴连着收拾了七八日,才将院子收拾回能见人的模样。
顾愈事务繁忙,宋绘这期间没机会再见着他。
时间倒也不难捱,她从顾愈那里拿走了不少话本传记可以打发时间,看书下棋练字,一个人待着,自得其乐,眨眼就混到了下元日。
祭祖是一件严肃的事,天还没亮,宋绘便被叫醒,净手穿新衣,坐上了去白陵庙的马车。
宋绘还是头回享受一个人一辆马车的待遇,她虽觉得没这个必要,但既这么安排了,宋绘也没想着要推拒。
去白陵庙祭祀的人家很多,他们出了城,马 车速度反倒变慢了,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露了天光。
人多似乎就容易发生冲突。
出城莫约半个时辰,宋老夫人和陈氏所在的马车和其他人的马车撞了,不得不退到官道边上协商处理。
宋绘吃着豆沙包子,掀着车帘好奇看了眼。
撞车的另一队人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领头,他一身短打装扮,他身后站着两个身形颇为高大魁梧的壮汉,壮汉肤色偏黑,浓眉大眼,长得有些凶悍。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宋仁礼不但没因着马车损坏生气,反倒热切的和对方交谈起来。
宋绘本没怎么在意,但两个做护卫打扮的壮汉目光炯炯的往后方马车张望,神色肆无忌惮引起了她注意。
宋绘重新再打量了一道瘦高男子,而后偏头看着两个壮汉。
前面瘦高男子的身份不太好判断,看衣袍,应有功名在身,后两个壮汉虽做大宁人的打扮,但腰侧的刀鞘包着皮毛,又夹着几分大魏人的感觉,颇有些怪异。
宋绘目光在对方马车的车辙上停了片刻,手指在左手银镯上敲了两下,偏头看向坐在角落的梅花,“记得耿护卫住在哪儿吧?”
宋绘问得突兀,梅花稍反应了几息后,点头。
“那便好,你下马车往回走,去找他来见我。”
梅花踌躇看她,小心翼翼问道:“姑娘,是出什么事了吗?”
“但愿没有吧。”宋绘又想了想,“。。。只是凭着感觉猜测,搞错是最好的,。。。如若没弄错便麻烦了,你替我跑一趟。”
梅花点头,然后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两名护卫目光打量了一会儿梅花,发觉只是一个丫鬟,不甚在意的移开,又开始盯着后面的几辆马车瞧。
过了一阵,两边似乎商议好了赔偿,重新开始赶路。
宋仁礼没坐回车里,而是乘着马,和瘦高男人并肩往白陵庙方向走着。
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谈了什么,但马车慢悠悠走了一盏茶时间,瘦高男人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宋绘马车上,眼神带上几分阴郁狠辣。
宋绘心下轻叹一口气,让春瓷夏陶下车,而后取了银簪扎马屁/股。
马儿发出嚎声往外冲,人群没料到这样的意外,尖叫四起,一时间喧闹得犹如炸开了锅。
事情没头没尾,身处其间,恐怕难以把握全貌,宋绘的反应超出了瘦高男人一行的预料,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跑出一段路程,才面色大变的追上去。
第三十一章 紧绷起来。
官道上人这么多; 马车自是跑不远 的,但因着受惊的马匹,人群乱作一团,容易浑水摸鱼。
待瘦高男人追上马车时; 宋绘已经没在车里了; 她本不太确定对方是否是对她有恶意; 但这时这刻看着男人阴沉过分的神色; 倒也知道自己没想岔。
顾愈有稍微提过大魏人的一些子事; 但都是闲聊说起; 并未涉及太深; 宋绘猜测是有的; 但并非是真正参与者; 一时间也不好判断当下情况。
她想得入神; 完全没察觉自己身侧什么时候来了个人,男子长相普通; 穿着寻常麻布短衫,看上去平凡不惹人注目; 他双臂恭敬垂在两侧; 轻声唤了声宋三小姐,道:“太尉有请,请跟着小的来。”
宋绘心下诧异,面上并不露情绪,轻嗯应声后,在男子的护送下,从乱糟糟的人群中挤出。
站在老树下的马车护卫和车夫低眉顺眼,但个个步伐稳健,不像普通家丁。
宋绘踩着矮凳上了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 推开关严实了的车门,闻到点过熏香后淡淡的余味。
顾愈穿着一身玄黑色劲装侧靠着厢壁坐着,听见声响,偏头看了眼进到车厢内的宋绘,淡道:“你胆子也真够大的,马受惊还敢跳车?”
“事急从权。”宋绘简略和顾愈说了仓促冒险的缘由。
“那也不是这么个变通法。”顾愈看见她红了一片的手背,蹙了蹙眉心,“坐过来。”
宋绘稍顿,本想推脱,见他神色不佳,便按他所说坐去了同侧。
顾愈拉开袖子去看她的手,宋绘左手手背通红一片,应是跳车时被擦到了。
“秦哲如何知晓你在哪辆车的?”
宋绘将人名和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对上名号。
她想起和对方相谈甚欢的宋仁礼,猜着,应道:“可能从我父亲那儿套的话,你应能理解,对他来讲,能和。。。太尉沾亲带故。。。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顾愈毕竟只是远远跟着,对情形推测因着宋仁礼的多事有了误差,他看着宋绘的手背,眉眼间盛着烦躁消不下去。
虽未成礼,但纳妾已得了应允,顾愈涌出一种犹如私属之物被人随意炫耀的不快感。
宋绘见他神色一直不见好,提了另外话题,“我以为公子这段时日在梁普,怎么突然来绍南了?”
“近来有生人